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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玻璃罐的糖果 ...

  •   杰拉德有一个打有记忆起就熟悉到知悉彼此每一件糗事的死党,这是利物浦中众所周知的事实。哦,请小心,我说的可不是某个刚刚成功自降转会费奔赴马德里的足球先生。这是个女人,Doris。

      在这里想要讲述的也不是杰拉德和Doris的感天动地的友情故事,而是Doris这个家伙可怜巴巴的爱情故事。

      说真的,比起迈克尔·欧文青梅竹马式的恋情或者史蒂文·杰拉德那传奇的‘互换’风波,Doris对爱情的要求其实一贯不高,甚至于她早就在心中默认自己锻造的并非童话,而只不过是一个‘故事’。Doris自己构想过一系列分手桥段,就像是电视剧中那样的,两个人争吵,吵得不可开交,冷战,彼此不愿低头,最终遗憾收场。
      她那时候觉得这个编剧设计的剧情简直蠢透了,但现实告诉她,分手方式总比世人想象的还要五花八门稀奇古怪。想要当面恳切将分手理由平铺直叙一二三?她反正是没见过。

      她遇见的全都是冷暴力分手,全部。前一天确定关系,接下来人间蒸发;前一小时说飞机快起飞了要关手机了我们的问题回头再详谈,一小时后她能从偷偷关注的男朋友小号上看到新发出的摆拍的小吃图。就连被告白时她回复‘考虑一下’,第二天睁开眼睛都能看到一条‘我们还是做朋友吧’的留言。

      尼玛到底告白的人是谁啊?想清楚再说行不行?你是不是只是为了骗一件利物浦全体球员签名的队衣啊?

      Doris认为,以自己为首的女青年们简直太惨了,似乎要求时时刻刻铭记的是“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分手是不能纠缠,否则吃相难看,不能哭花了浓妆喊着你给我一个交代,太丢份儿。大家互相指导告诫,这是渣男,不过,还是算了啦。多多少少也小有名气,要维持骄傲,大家都学会压着火气,心平气和做人好了。

      而她干的所谓满打满算最‘过度’的事,也不过是开着自己大号到那个据说从伦敦到巴黎就要坐五个小时飞机的家伙下面留言,“叙利亚的炸鱼薯条好吃吗?”这样干完当时解气,但其实她只不过懒得去争吵了。

      全世界都在装酷,Doris觉得她再拖拖拉拉止步不前,再觉得谈恋爱就是要全然专注,就显得很土了。于是她挺直腰杆,说好吧,我也不在乎。

      反正她是个混不吝的姑娘,皮实的、耐摔的、不用小心翼翼轻拿轻放的。

      但虽然不在乎,也不妨碍Doris抑制不住地跟好友吐槽一句,“你们利物浦的粉丝太讨厌了!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转去粉埃弗顿了!”

      消息发出去,Doris就开始纠结这种说法是不是太过度,毕竟近期对某人来说埃弗顿和皇家马德里是两个禁词。然而不等Doris补救,那一头就发来了一串‘HaHaHa’。

      ...HaHaHa的让Doris立刻想要去到目前利物浦引入新援的新闻发布会现场,并砸身为新任队长的史蒂文·杰拉德一脑袋太妃糖。

      ————

      陪同哈维·阿隆索坐在主教练贝尼特斯身边的杰拉德趁人没注意发了一串Hahaha,他几乎都能想象那一头Doris会被气得跳脚的模样。但虽然嘲笑好友又一次的恋情失败有点儿不地道,杰拉德当着几十号人面开小差,琢磨着怎么让她相信,她分手的男友真的真的是曼联的球迷,而不是利物浦的。

      虽然目前杰拉德还不知道具体的分手细节,但联想到她以往的经历,杰拉德估计也不会是个她憧憬的结束方式。她念叨着我要成为潇洒到风驰电掣的那类女人,然杰拉德明白她既没那城府也没那胸襟,人家不说是真的能看开,她不说却是把一切话积压在肚子里充饥。

      人都是越长大越成熟,她没成熟,但是她越来越怂。

      身旁的贝尼特斯不动声色地瞥了杰拉德一眼,杰拉德立刻明白自己出神被发现了,只能强打十二分精神应付面前满目闪光灯。关于利物浦的未来、关于身为利物浦队长的责任、对于阿隆索的配合、对于新赛季利物浦的目标...

      杰拉德就连想一想,都觉得抬头纹加深了。他懒得去操心这些事情让自己头疼,把视线投注到身穿笔挺黑色西装的阿隆索身上。

      他看着那个从主席手中接过利物浦球衣的男人,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穿在他身上,那样不修线条的款式似乎也被这位西班牙人穿出了别样的好看。

      杰拉德觉得以阿隆索帅气的这个劲儿,把自己衬得像是个偷穿小少爷西装的乡下小伙,内心里有个包子哭唧唧,真是枉为英格兰人。

      ————————

      发布会结束,贝尼特斯身为主教练还有得忙碌,杰拉德和阿隆索先一步撤离,就撞见正在拐角处扒头的卡拉格。躲在走廊中的卡拉格一个劲儿给杰拉德做战略手势,示意快速撤离,新一波进攻就要来临。杰拉德歪头迟疑了一下,转身给阿隆索介绍这个手势的具体含义。

      ...噫,具体含义?

      脖子缓慢转过来的杰拉德终于反应过来,看着紧跟在卡拉格身后的Doris,利物浦队长下意识做了一个扶额的动作,看着那个姑娘气势汹汹走到近前,张牙舞爪像是要把自己暴揍一顿。杰拉德心知这是虚张声势,眼见着这‘声势’在Doris注意到他身边还有一个陌生人时快速收起。

      可怜巴巴的。

      这是阿隆索对她的第一印象。

      可怜巴巴的姑娘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没在一个陌生人面前留下什么值得称颂的印象,她快速翻了翻自己的手提包递给了阿隆索一袋包装小巧颜色梦幻的水果糖,又附带一个甜甜的笑容,再瞬间掉下脸子往杰拉德手里塞了一颗太妃糖。

      杰拉德不当回事地干脆拆开塞进了嘴里,果然看到那个本还洋洋得意的姑娘瞬间低气压了。

      啧,谁告诉他自己能因为一颗太妃糖就生气的?杰拉德斜睨了一眼旁边双手插兜吹口哨的卡拉格。

      后来Doris羞答答问阿隆索为什么把自己送给他的糖果珍藏起来没有吃掉,阿隆索伸臂一揽没有说话,低头看着怀中小鸟依人状的姑娘,没好意思说,她当年的出场一度让他意味那是个能混进利物浦后台的足球流氓。

      还是个会在糖果里下毒药的那一种。

      虽然气场瞬间就泄了吧,但也,挺、挺高端的不是?

      ——————

      从梅尔伍德的第一堂贝尼特斯训练课开始、从阿隆索第一场正式比赛攻克诺维奇开始、从西班牙人创造了第一次助攻乃至第一粒进球开始。

      在Doris眼里,杰拉德和卡拉格两位先生成为了阿隆索的吹。

      “他的出球速度和出球方式真的好赞哦,作为搭档我总算明白为什么贝尼特斯要把他带来了。”
      “身为一名后卫,我觉得只要把球传给他,那就是最安全的方式了。”

      Doris摆弄着糖纸,听着身旁两位日常吹嘘,还是比着吹那种。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俩喜欢他,可喜欢这个西班牙人了,不仅你俩,海皮亚、哈曼和里瑟都可喜欢这个西班牙人了!”Doris说着看了看时间,发现自己不能跟这两位唠嗑了,是时候去店里看看了,虽然那是一家用自己的名字命名——是不是看上去感觉是花店——的糖果店。

      “过段时间哈维过生日,史蒂文打算组织一场派对,你也来凑凑热闹吧?”卡拉格如是说,给杰拉德一个眼色,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嘿嘿嘿。

      “哪里是凑凑热闹啊,明明就是让我也体会一下‘啊阿隆索真的是超赞耶’的感受。”Doris小声嘀咕着,给两人比了个手势,表示自己会去的。

      这场小型派对到场的大都是利物浦队内人士,不过Doris的到场倒是没人觉得意外。生日礼物准备上Doris听说西班牙人有个小爱好是钓鱼,猜测他来到利物浦没有多久,特意选了一套性价比颇高的钓具。

      阿隆索接过礼物时在Doris看来他挺开心的,这种自己挑选的礼物得到了认可的感觉大大满足了Doris的虚荣心(?),她顺势从包中翻出一张自家糖果店的储值卡,不多说直接塞在了阿隆索手里。

      人来的不少,Doris作为跟生日主角最为不熟的几个人之一,很有眼色地迅速脱离寿星包围圈。她打量着阿隆索的临时住所,这里被他布置地生活气息颇浓,显然这是一个懂得让自己如何生活、或者说如何生活更好的男人。

      她的视线很快定格在了电视旁边的储物柜上,透过擦拭锃亮的玻璃,看到了其中被用明显是精心挑选的玻璃罐呈装的斑驳色彩。Doris一眼就分辨出这些糖果的来历,脚步下意识更靠近地挪动一步,又状似无意地扫视一圈希望不被发现她自己的意图。

      在储物柜的第二层,那罐精致糖果摆放在最当中,旁边围了几个玻璃制品作为点缀抑或说陪衬,还有一盏小巧的灯照射着昏黄的光。那些色彩缤纷的糖果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Doris清楚知道它们每一颗的口味,水果糖的甜腻滋味似乎在瞬间萦绕在周围。

      每个人都应该以自己舒服的方式存活。有人就是可以玩得来开放式关系,玩得来三天不联系下次照样心平气和说话,可是Doris心知她自己不行。哪怕身边的好友在足球场上会弄出头破血流动不动伤停月余的伤,但她哪怕装作自己是个Coolgirl,却还是想当个开瓶盖时候划破手都想有人跟着提心吊胆一下的人。

      她是个混不吝的姑娘怎么样呢,皮实的、耐摔的、不用小心翼翼轻拿轻放的人,总归还是会柔软那么一下下的。

      Doris觉得在各自揾食不易的年代,一个人能拿出一盘像模像样的善意来待自己,是很难得的事情。就像那被精心盛装的糖果,就像那份被用心保存的善意。

      耳旁仿佛有杰拉德和卡拉格两个小人闪动着翅膀诡异地笑,‘嘿嘿嘿是谁说坚决不会想要找球星当男朋友的?’

      Doris不自觉摸了摸嘴唇,摆摆头挥开了这两个突兀出现的小人。

      麻蛋,哈维·阿隆索先生好可怕。
      要不是事实摆在眼前我还不信!
      他、他居然是个万人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玻璃罐的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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