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刀剑]败者》天之方兮望美人

3、喵喵喵

　　最后，白蛰将两只猫都带走了。
　　结果一只躺在他的衣襟里，另一只被他单手抱着——曾经雷厉风行的前工作人员、现任审神者有种养儿子的错觉。
　　在回本丸之前，他们先去了万屋，并在其他审神者们羡慕的眼神中坦然逛街（“快看！那个人带着两只猫出门诶！”）。此后，白蛰给两只猫咪买了一堆专用物品，比如猫咪专用香波，小梳子，吹风筒，用于洗澡后擦干毛发的大毛巾……乃至于猫窝。
　　既然决定了要养猫，白蛰自然就不会吝惜这一点小钱，他对自己的宠物……哦不对，是下属向来是很大方的。
　　“随便挑，你们喜欢哪个我就买哪个。”
　　两只刀喵面面相觑片刻，最终还是自我催眠接受了身为猫咪的设定。
　　于是蜂须贺看中了一个金字塔型猫窝，大概是那古老高贵的金色吸引了它。而加州清光在一群画风可爱的猫窝前犹豫了半天，有些选择困难症发作，但最后还是选择了一个黑红相间的圆顶型猫窝。
　　哦，这很好。白蛰一边刷卡一边想，以后它们只要往里头一趴，就与猫窝的颜色融为一体了。
　　店员一边帮他打包物品，一边热情推荐：“先生，我见您也是爱猫之人，要不要来试试我们店里新到货的美国雪山猫粮？保证您的爱猫只要吃一次就会爱上它！”
　　白蛰回头看了一眼那边还在挑选猫用玩具的加州清光和已经乖巧蹲坐在金字塔前的蜂须贺虎彻，心中有些犹豫，毕竟它们之前也是按照付丧神的模板来降世的，现在不知道是否会喜欢猫粮。所以白蛰毅然决然地决定……
　　“给我来两包吧，有不同口味吗。”
　　*
　　当回到本丸后，白蛰把猫咪们放了下来，至于刚刚买的一堆生活用品，稍后会有快递员送货上门。
　　跳到地上的蜂须贺虎彻很自在地围着白蛰转悠了两圈，倒是另外一只猫则惴惴不安地抬头望着他，此时一团毛茸茸的黄色身影从角落里冲了出来，两只刀喵的耳朵几乎是不约而同地竖立起来，然后一同转身扑向了猎物！
　　狐之助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朝自己袭来，就感觉有两阵风迎面刮来，下一秒塔就四脚朝天地被人摁在地上。
　　狐之助：！！！
　　“救……救命！审神者大人救我！”
　　它惊恐地尖叫，试图从两只刀喵的魔爪下逃出生天。
　　然而白蛰选择袖手旁观，他正在观察自己的宠物们。因为他发现无论是自家的初始刀、还是寄养在他这里的加州清光，在变成猫咪之后，似乎感知能力都提升了不少。
　　不幸中的万幸吧，至少以后遇到危险能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加州清光在下意识地飞扑压倒偷袭的狐狸式神后，并用锋利的爪子抵住这只猎物的喉咙后，很快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哦天哪！他在这位审神者面前暴露了猫咪的本性吗！对方会不会因此而觉得自己很愚蠢呢？
　　黑猫抬起眼眸，看见的就是白蛰那张严肃中带着冷厉的脸，看起来相当的高深莫测。
　　加州清喵：……QAQ
　　它忍不住有点发抖，连带着爪子一起都不太稳，吓得小命悬于一线的狐之助更是尖声哭喊：“饶了我吧加州殿下！”
　　白蛰这次总算把狐之助给救出来，他饶有兴趣地蹲下身，问道：“你怎么知道它就是加州清光？我可没有给你做介绍啊。”
　　“……我是您本丸的狐之助啊，本丸里来了什么新人，尤其还是政府那边派过来的，我这边都有资料能够查到的。”狐之助惊魂未定地揉着喉咙，它再也不想体验那种如同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了。
　　此时的猫咪们也反应过来，喵喵叫的道歉了。
　　“喵呜~”【抱歉，你皮毛的颜色看起来与我撞色了。】
　　“喵~”【对不起啦，可谁让狐之助你看起来很好吃嘛。】
　　狐之助：？？？
　　皮毛撞色的那个蜂须贺虎彻你是认真的吗！从来不知道你会这么霸道的想要占据金黄色的东西啊！还有，它这种狐狸式神一点也不好吃！

　　看它那么可怜，白蛰也不忍心继续折磨它了，掏出几枚金小判塞进对方衣服上的小口袋里。
　　“今晚去吃点好的吧。”他诚恳地说，“也许以后这种事情还会有很多次呢。”
　　狐之助分外忧伤的离开了，临走前它还不忘提醒白蛰去掌握本丸核心控制器，至于什么新手教程更是无需述说。作为一名经验老道的工作人员，白蛰本人就不知道利用这种核心干了多少任务，自然是不会忘记的。
　　不过先前在政府暂时领养加州清光的时候，他就已经和那边商量好了：考虑到白蛰的灵力特殊性问题，以及他接下来可能要面临养猫的问题。所以锻刀或者捞刀这些入手新刀剑的活动他可以自信选择做或者不做；出阵也可以由原本的日课改为一周一次（当然想要多多出阵也完全没问题）；剩下的内番只要尽力去完成就好，没完成也不会有任何惩罚，工资奖金会照常发，不过绩效就会打一个折扣……总之都是非常宽松的条件，这样的宽松期会持续到刀喵变回战力足够的付丧神形态小队为止。

　　在狐之助去吃最后一顿晚餐后，白蛰让蜂须贺担任自己的近侍——反正就是个挂名，总不能指望一只猫真的能帮忙照顾自己吧？
　　然后又让近侍带加州清光去本丸里熟悉一下情况，他自己则是前往控制室去掌控核心控制器。
　　蜂须贺虎喵爽快地接下了这个任务，带着加州清光开始四处介绍。
　　【我们本丸的建筑是呈“回”字型的传统和式建筑，我们现在要经过的是大广间和出阵前的集合点，大广间你也知道是做什么的，当然有客人来的话主人就可以在这里接待对方了。哦，还有进行出阵设置的仪器后边的庭院里。】
　　加州清光：【记住啦。】
　　它们一前一后的在回廊下迈着曼妙的猫步继续往前走，因为早来了几天，又是初始刀，所以蜂须贺对此地还算了解。
　　【东边最外层那间房间是厨房，旁边挨着游乐室和洗衣室，里头好像还有烘衣机，不过现在看来我们可能都不太需要了……我们现在走的西边房间是手合室和仓库，至于耕地啊、马厩啊都在最后边。】
　　加州清喵点点头，表示这个明白了。
　　除非是面对虎彻的赝品，否则大部分时间蜂须贺都是个性情温和的人，说话有条不紊循循善诱。他当年本就不是什么纵横沙场的实战刀剑，被蜂须贺家供奉起来才由此得名……因此在面对新的小伙伴（难兄难弟）的时候，蜂须贺虎喵才会如此有耐心的介绍。
　　于是他继续说：【本丸里还有书房和茶室这些风雅的地方，不过都是在内层的建筑里。】
　　清光：【我以为里头这些建筑都是大家住的地方？】
　　【理论如此，主人是单独一栋，办公地点和近侍室都在一楼，卧室则是在二楼，他当初可是说谁都不许上去的。不过我们现在人少，随便挑个房间就可以住。等到时候人多起来的话，大家可以按照刀派或者刀种来自行划分。】
　　【原来如此！】

　　此时两只猫已经来到了“回”字建筑的最中心位置，一株崎岖古老的梅树傲立在庭院中央。由于还未到最寒冷的时间，这一棵古老的树只剩下崎岖怪异的枝干，艰难地向天空伸展，而枝头黑漆漆的一片，并未开花。
　　加州清光瞪大眼睛，开口叫道：【我以为我们本丸的核心植物会是樱花呢。】
　　此时蜂须贺走得也有点累了，所以停下来舔了舔爪子上的毛，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回答：【其他审神者多半是这样啦，但我们的主人据说不是这个国家的人，他当初就特意写申请说想要梅花树，政府那边才同意选用梅树的。】

　　这个时候，已经来到卧室二楼的白蛰打开窗户，正好看见了蹲坐在梅树下的两只猫咪。
　　蓝天白云下，它们毛茸茸的可爱外表与看似干枯老朽的崎岖梅树形成了鲜明对比，还互相咬着耳朵喵喵叫的聊天。他注视了这两个浑然未察的小毛团许久，忽然明白为什么世界上会有那么多人想要养猫吸猫了……哪怕是铁石心肠如他本人，在这一刻也不禁略微动容。

　　白蛰以前没有养过宠物，最多就是养过几条猎犬来看门和打猎。如果非要说感情最为深厚的动物，大概是他的战马“乌云”。想当初那是兄长从王宫里带回来的赏赐之物之一，旋即又转赠给他。于是在他自己的悉心照料下，那头血统非凡的顽皮小马驹很快就长成高大威猛的骏马，背负着他南征北战，默契颇深。这样的故事，直到彻底改变他人生中的那场变故到来才戛然而止。

　　审神者从回忆中醒过来，发现那两只猫已经不知何时爬到了树干上，正在努力地在更加靠近自己的，顺便还喵喵叫个不停。
　　白蛰原本紧抿的嘴角松了松，同时他恶趣味地握住了手中的控制器。
　　一瞬间，灵力沿着控制器设下的无形脉络扩散开，那些深沉古老的力量从此处辐射开来，所过之处，烟尘消散，万物生机尽出。至于周遭的环境看似一切没有变化，实则只有身处其间的人才能够感觉到确实与先前大有不同了。
　　而原本趴在树干上的蜂须贺虎彻一声惊叫，原来是枝头瞬间绽放开的洁白色花朵落满了它一身，这令虎彻的真品有些措手不及。它蹦来蹦去的想要抖落身上的梅花，不料正是因为自己这一跳动，头顶的梅花跌落得更多，彻底淹没了这只金黄色的孟加拉猫。
　　一旁的加州清光则是觉得很好玩，它低头去嗅了嗅脚边的一朵小梅花，粉色的鼻尖微微煽动，温柔细腻的香气传进了它的脑海之中。
　　说到底，它不是嗅觉敏感的真正猫咪，因此加州清喵并没有打喷嚏，只是乖乖的趴下，任凭自己在这片令人沉醉的梅花香气中睡过去。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安心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