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心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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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想就不必再想了，现在这溶洞里整顿一下就好。”
陆则这才收回了思绪，听到江忿这么说，他还是不自觉乖巧地嗯了一声。
秦砚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便放弃追问了：“江忿你真的是。算了算了，我知道你不喜欢郭烨。要不，你先看看江忿的伤？”
这就是纯属没事找事了，陆则笑了一下没揭穿，当下也又靠到江忿身边去了。
江忿偏头看看自己的伤，轻飘飘地说着：“已无大碍。”
陆则抿嘴轻笑，踮起脚，靠在他耳边道：“江哥哥，我还是想和你说说凝血的事，可以吗？”
陆则虽然未及冠，但属于那种极其高挑的个子，比起薛仲和秦砚大概是相近的。但若江忿，身量还是差了不少。
即使陆则已经踮脚了，江忿还是弯下身子，抵达一个刚好陆则能在他耳边说话的高度。
江忿闻言微笑，温柔地道：“凝血啊...吟逞想拿它做什么呢？”
陆则其实也知道自己不能碰到凝血，但现在局势岌岌可危，他不能小觑那伙人。可是他又觉得拿了凝血好像的确没什么用，也便由此作罢了：“那算了，我随便问问。”
江忿眼帘低垂，小声道：“王爷，抱歉。”
“没事没事，别在意。凝血很危险，江哥哥你也要小心。”陆则怕江忿把这件事往心里去，急忙说了几句。刚说完，他突然就听到有声音，迅速转身循着声音倚靠在石壁上走过去。
江忿拉住他的手腕，问道：“你去哪？”
秦砚也注意过来，同样问：“陆则你干嘛去啊？”
“无他。我去去就回，你们别跟。”陆则答道，“放心吧，我会注意安全的。”他后面这话是对江忿说的，因为他发觉江忿抓着他手腕手愈发紧了。
在江忿松手后，陆则才继续顺着声音走。按他的想法，他倾向于那是叶敛在溶洞里醒了才发出的声响，但如果是那群人......那他们的气运真是太糟糕了。
那声音毫无规则地响着，杂乱无章，但隐约可辨的是，声音似乎都在同一频率上。嘀——嗒，溶洞顶上凝聚的水珠成滴落下，恰巧滴在陆则的靴子上。而陆则此时则蓦地停止向前。
“江哥哥？”
随着陆则的脚步声戛然而止，他分辨出的确有人跟在他身后，但他明明让他们不要在意，他随刻就会回来的。之所以他开口询问是否是江忿，主要是他觉得秦砚估计又在那捣鼓郭烨怎么来了呢，不会跟过来的。而唐娴，似乎对他颇有些意见，应该也不会关心他的死活，所以只有江忿了。
可是怕的就是这溶洞里支路盘综复杂，有很多支路，倘若这洞里如他所料本就有人，那他后面跟着的不是江忿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在。”后面的人清淡地回答道。
陆则松了口气，转瞬间却又夺路而逃。
来者谓谁？
是江忿？不，那个人绝对不是江忿！
难不成郭烨已经到了？那么为什么刚刚的赤羽军没有支援？郭煊和郭烨究竟哪个才是先到这里埋伏着的？或者说，秦砚究竟是靖王党还是燕王党！
陆则一边跑着一边思索，他发现这一切真的十分奇怪。按他所知道的，涑沂四子中有三子是与他相识的。而那三子都是东辽皇亲国戚一类。至于最后一位抚琴公子，早就已经死了！如果说这次追杀就是为了抚琴公子的死的话，那么死因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叶敛、郭煊和秦砚之间一定互相对外隐瞒什么。
那么抚琴公子又是什么背景？江湖出来的野路子？身世无奇？明明就是有什么朝廷命官撑腰的吧？不然死个人，需要对一个郡主，一个世子，一个亲王大动干戈？陆则想着，不免又开始怀疑起涑沂那位没用的太守。
思及此，陆则一个不留神撞到了什么事物，一下子就栽到那什么东西上了。
陆则不禁感慨道：“这溶洞人撞到还不疼的啊，难不成是施了什么邪法，这溶洞是假的？”
突然一个凉飕飕的声音从上面传了过来：“这溶洞是真的。”
陆则倏忽蹿出去老远，他拍了拍胸口道：“江颂是你啊。我天，江哥哥你哥哥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石壁说话了。”
原来他兜兜转转，又绕回到这里了。看到是江忿本人，陆则这才松了口气。
而一边的秦砚毫不矜持地捧腹大笑着：“陆则你活宝吧你，你今天怎么欢脱成这样的吗？怕的啊？”
陆则轻哼一声，道：“秦世子真的不必多加臆想。要是说怕，那倒不至于，但说实在我觉得这洞里还有其他一伙人在，或许这伙人还和抚琴公子有关。”而且对他和江忿了解得还不少。
秦砚前一秒还笑得花枝乱颤，下一秒神色微变，立刻道：“你说抚琴公子？不可能！清陌三年前就死了，而且清陌是西梁人，和东辽没什么瓜葛。”
陆则见秦砚情绪有些激动，抬眼去看江忿，江忿心灵神会道：“秦砚所言非虚。三年前的邺城大火，而抚琴公子就死于那场大火中。有言道，他死前不停弹奏平湖秋月一曲，奇也怪哉。”
秦砚终究还是冷静下来，一本正经地点头赞同，不时又道：“没错，是平湖秋月，不过江大人如何得知此事的？”
江忿嘴角微翘，神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冰冷地语气里捎带了意思讥诮：“这世上无难事，秦世子未免太小瞧于人了。秦世子不知道的，远有甚者。”
陆则是不知道为什么江忿这么好的人总和秦砚对不上眼，或者说只是秦砚各方面弱于江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陆则真的不止一次觉得江忿对其他人特别冷淡，特别傲然。但是明明在他和江忿的相处中，江忿那么善解人意。
秦砚变戏法似的从他那袖袍掏出一柄拂尘来，他握着柄杆，悠哉悠哉地甩着道：“陆则你又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陆则被秦砚这么晃过来晃过去得弄得晕头转向，便连忙从他手里把拂尘抽了出来，不由分说，便将它随手递给了江忿。
“秦兄，秦道长，你听到刚刚江哥说了什么没有？一山更比一山高知道否？还有刚刚江哥哥说干正事干正事了啦！”
“你他...”秦砚惨兮兮地盯着自己那柄拂尘，悲痛欲绝，想开口问候一下这位小王爷，但看到江忿那冷沉的脸色，还是屈服道，“好歹先把我拂尘还给我啊，你知道做这个耗费我多少心血吗......”
陆则戳了戳在江忿怀里抱着的宝贝拂尘，疑惑道：“不知道。反正就这个檀木棍子和几撮毛而已，你也出息。”
秦砚似乎又被戳到了爆点，忽又蹦起来大声叫道：“陆则你个世俗之人！夫君子之行！淡泊名利！不懂？”
陆则抬手拍了拍秦砚的肩膀，遗憾道：“老实说啊秦兄，我眼拙没看出来这拂尘的价值，什么淡泊名利的君子也不适合我。喏，现在我只知道你和你这拂尘不配啊，你看人江哥哥，拿着它时的模样比你看着端庄得多。”
“陆则你个......”
没等他说玩，陆则就把话锋夺了过来，“对对对，世子殿下所言极是。”陆则恭顺地应声道，“我是世俗之人，我在这滚滚红尘中接受着岁月的洗礼和时光的蹉跎。胸怀青云志，荡砥凌霄巅什么的，我不行。”
见秦砚似乎又要说什么，陆则却突然抬手示意让他安静。秦砚猜想着应该是陆则察觉到了什么，或者是又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了，便立刻住了嘴。
陆则凝神细听了一小会儿，听到的是两个女人的声音：
“宋蘅你慢些，我好像听到那老虎的声音了，难不成秦砚也在这里吗？”
“这个时间点上了，你和我说要慢些？你说要是赵霜趁机替了你的身份，那你这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了！鸠占鹊巢哼，她以为自己了不得了么。”
看来这其中一位也是被这一系列事情迁怒的哪家豪门贵女。陆则心里感慨，只是宋蘅和赵霜两个人的名字在他心里打转，但他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说过。
陆则轻声给他们重复着两位女子的对话。她们的对话结束以后，陆则疑惑道：“江哥哥，宋蘅...还有赵霜，你知道她们是什么人吗？”
秦砚抱着头，道：“他怎么会知道......因为我这个土生土长的京城人都不知道。”
只见江忿冷冷地扫了秦砚一眼，解惑道：“宋蘅和赵霜同属天音阁，艺名分别为泣兰、探梅。两人是群芳上榜上前三甲之二。”
秦砚奇道：“群芳榜上的女人？！”
未等陆则开口说什么，就有声音传了过来：“这地方可真热闹，今个可是赶了巧。”
是方才那个不知姓名的女子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心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