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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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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很识相的离开,起码现在不敢再多生事端。
“让你看笑话了。”白鹭飞搓了搓手,“事发突然,今天亏得你过来的及时。”
秦欢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在意,“我们之间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你要怎么做就怎么做,高磊会带着人跟着你,必要的时候,唐唐也会过来。”
白鹭飞这才看见站在一旁的唐明堂,他靠在柱子上,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厌恶。刚才人太多没注意到他,现下也只笑了笑。
大致的事情都已经解决。其实这种大事自然是有章程在,也不用太过操心。
刚才的嘈杂,全是由于事情太突然,几个世家全部安排了人过来先行吊唁,叔伯辈的人过来逼着白鹭飞表态,老管家一时失了分寸,才如此慌张混乱。
白鹭飞一时也掉不过来自己的人手压制,亏得秦欢带着人过来,只要把这场野心动作按下了,其他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葬礼办的很盛大,办了三天。头天火化,第二天在部队举行吊唁,第三天才在家里。白老先生在部队的军衔会给到白鹭飞继承。秦欢在部队震着,唐明堂在白家安排了人。算是在葬礼期间把两拨蠢蠢欲动的人给压制的紧紧的。
葬礼的最后一天,大家都很疲惫。秦欢过来的时候,明明才几天不见,白鹭飞已经瘦脱了形,眼里血丝密布,柴毁骨立。蹲在角落里烟雾缭绕,脚边已经堆聚了一地烟头。唐明堂靠在墙上,抱臂沉默。
听到动静,唐明堂猛地回神见到是秦欢,手上的动作便松了下来,露出个浅浅的笑容。秦欢伸手将他拉过来搂在怀里,摸摸了后脑。“晚上让高磊他们在这,我带你回去。”唐明堂点点头,随后转身出门站在了门口。
秦欢接着看着蹲在地上身心颓废的人,解下了身上的披风扔给他。在他脚边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点上火吸了一口。待烟雾腾腾消弭之时,才开口道。
“当初我爷爷去世时,形势比你现在还要严峻。我也没像你如今这样。那时候我父亲联合下属逼着我放弃家产,军职。甚至还合着几个世家要杀了唐唐。但是我没让他们得逞。现在不也好了,我皱个眉他们都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恨不得跪下来给我舔鞋。”秦欢缓缓的说着,冰冷的话语随着烟雾慢慢缭绕蒸腾。一字一句敲进脑海里。
白鹭飞狠狠的吸了两口烟,将秦欢手里才点燃的烟头拿过来一起扔在脚下撵灭。“我没事。女孩子抽烟不好。”说着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将秦欢的披风拿过来披在肩上。想想又不对,于是紧追问道,“不是,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秦欢冷声笑了笑,“很早的时候。那时候事情太多,压力太大,不抽烟我冷静不下来。”
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红色的绒布盒子,四四方方小小巧巧的。看起来很是精致。似乎不想再谈刚才那个话题,“这个,是我前几个月拿到的一块白玉。本来是打算给你家老爷子的。现在,给你吧,由你作打算。”
盒子打开,是一块巴掌大的白玉,触手温凉,和上官家那一块不相上下。玉以白为佳,以润为上,顶尖美玉,有羊脂之称。这一块,就是一块顶级的羊脂白玉。颜色洁白无瑕,既无绺裂,也无杂质,就算与真正的羊脂比起来也不会显出半点青色。其光泽更是温润如同凝脂,莹莹一层宝光,看上去温滑柔润,视觉上甚至会觉得那是软的。
白鹭飞掏出来,这块玉全身没有打孔穿绳子,因为本身太过于美好,连匠人都不忍心加以雕刻,这是天斧之成。玉的底部由金丝缠绕,形成一个底托,然后采用细细编股的大红丝线连在金丝底托上。红白相间,更是相辅相成。白鹭飞端详了一会儿,将它挂到了自己脖子上,将玉塞进衣服领子里,“你给的东西,自然是好的。老先生用不着了,我替他带着吧。”
秦欢点了点头。其实这几块玉,当初是在一颗石头里开出来的。分成了几小块,唐明堂觉得买石赌玉很新奇,多看了几眼。于是这个机缘下就买了三块玉。当地的价来说,这样的玉虽然是极品,但是也不会太过于招摇。
好的玉是要养灵气的,有些灵气充沛的玉可能是上好的古玉,那是经过几代人慢慢的盘出来的。年代久远的古玉,不管是埋在地下,还是收藏在什么地方,都不可避免地要受到岁月的侵蚀。或被风化,或有沁色,即使是特意珍藏秘敛的,也与新玉有所区别。有些古玉经盘玩之后,会有一层宝光,然而这种宝光与新玉本身所有的宝光也是不同的。
“你们什么时候回北城?”
白鹭飞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往外走问道。
秦欢把等在门边的唐明堂带过身边来,“大约初七八那几天。你这边的事,再加上李家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就回去了。”白鹭飞点点头,又转过去看了眼唐明堂,苦笑了一声“倒是明堂辛苦了。我这个做哥哥的,还没给你过年红包呢。”
唐明堂不在意的耸耸肩,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没关系啊,欠着就好。”
老管家正过来请白鹭飞过去,秦欢点了个头,“不用送我们了,你忙吧。”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生在世,生生死死,其实就像是走个过场。每个人都是他人眼里的配角。一颦一笑,一喜一怒,一哀一乐,万众归一。
白家的人都在忙,争家产这种事现在已经提不上台面了。
秦欢压了一次,如若是再来,那帮人的老脸似乎也挂不住。因此私底下搞搞小动作,都被安排的人给暗地里消了。豪门之间,虽然有钱,但是大多东西,暗地里都是肮脏不堪的。
唐明堂背着手,走马观花似的跟在秦欢身后。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不见几天不眠不休忙碌的疲惫。
小道上的花有些被雪打的压下来,零零散散的,应该是这几天都在忙着丧事,没人打理,所以看着有些狼狈。
车在门口等着,却多停了一辆熟悉的车。秦欢皱了皱眉,等在那里的人见她过来了,便开了车门。迎面出来的,可不就是秦昭嘛。
“你倒是闲,白家的事也要去插一脚。怎么,还惦记着跟白家的婚事?想都别想。”
秦昭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厌恶。那是秦欢从未见过的神情。亲生父亲对女儿的厌恶。
可能是坏了他的大事吧。白老爷子这么突然的去世,等同于他在部队里的劲敌就少了一个。虽然白鹭飞也挂着职位,但是怎么能跟老爷子相提并论?若是白家内部再闹一出戏,家产分的分,人走的走,等于白家这个世家就此倒了。
他连夜煽风点火让那些人前来动作,但是偏偏秦欢,秦欢就好像对他的计划了如指掌一样,当即就带了人一举压下了那些人的野心。甚至是压的他们没敢再说话。他又怎么能不气?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秦欢抬头,冷漠的眼神里,带上了蔑视。“你若是来吊唁,就趁早进去。不过,白老爷子似乎也不差你这一炷香。”说着也懒得再废话,转身就上了车。
本以为,他只是坏一点的话,在这样的世家家族里,也算是情有可原。但是这样趁人之危,落井下石,就是明显的恶了。坏是自私的一种的表现,自私是人的天性。但是恶毒,甚至可以说是歹毒,这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累了?”秦欢把身边的唐明堂拉进怀里,唐明堂顺势就倒了过去。
蹭蹭肩膀委屈的开口“嗯呀,头好痛,要抱抱。”秦欢哪里看不出他眼睛里的狡黠。笑着将他搂过来,让他躺在腿上,低头看他时候,长发就垂在周围,四目相对,小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流转间顾盼生意。
比起北京城的繁华耀眼以及赫赫名声。唐明堂还是喜欢那个小小的温暖的北城。他记得当年秦欢带着他去北城的时候,一路是如何凶险。
那时候秦老先生的事情正在发酵期,流言四起,各个世家都在近乎疯狂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操作着事件。秦欢腹背受敌,死死的抗着四面八方的压力。
他当时在部队里秘密训练,是硬生生的被人中途强行押了出来。被按着跪在灵堂外面,他甚至来不及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也没有见到自己的父亲最后一面。
那是唐明堂一生最不能提及的痛楚。双手被粗糙的绳索扣在身后,拳打脚踢如同雨点一般落在身上,有哭声,还有咒骂声,意识渐渐的变得模糊,直到听不清任何声音。最后被人用枪狠狠的顶在太阳穴上,他似乎觉得那天连头顶的阳光都没有往常来的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