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古怪二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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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妖精都爱借人皮相，像小叶公子这样的姿容，如果真有妖精，定然会忍不住想要化成他的外貌蛊惑世人吧……”
华清源道：“是啊，就那张脸，就连妖精都要动心。所以你们以后下山遇到过于漂亮的姑娘一定要千万小心，别让人家把你们的心脏掏出来下酒！”
众位弟子：“……”
看来华师叔真的是怨念深重啊，也不知道对人家这么漂亮的小公子有什么深仇大恨。
叶星天已经进了纯阳宫，当然不会知道外面的杂毛道士借题发挥花式黑他。在小道士的带领下，他们很快穿过三清殿前往老君宫。
老君宫是吕洞宾三弟子灵虚子上官博玉的地方，那位道长样貌不甚好看性格也十分孤僻，看上去似乎很不好相处，但叶星天知道，这位长者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好心人。
当年他在长安发现身体缺陷时，遍寻无法，正是这位远在纯阳宫的前辈伸出援手，为他炼药护身。
那个时候他的身份还没有得到承认，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少年，甚至不在纯阳宫，那位贵为纯阳七子之一的前辈却在收到二哥的书信后为他遍阅典籍寻找解决之法。更别说后来他们不好意思多劳烦前辈为他制药，二哥想要自己学习时，关于药方和经验什么的，这位前辈也完全没有藏私。
——刚一开始叶星天所吃的肃体琉璃丹完全由灵虚子前辈提供，后来岳沐晨为此学了医，但还没有出师叶星天就回了自己家中，于是他的药物来源，就变成了家庭医生盛长风。
不过，虽然他暂时用不上了，岳沐晨学习炼丹制药的脚步并没有停止，并非沐晨直系师长的灵虚子前辈，也完全没有赶走他的意思，依旧像对待自己的弟子一样指导他。
因为这番恩情，叶星天对这位性格孤僻样貌丑陋的前辈心里倒是十分尊敬感激。
他们来到老君宫之中，灵虚子前辈正在前方的小广场上炼丹，胖胖的团脸上一片严肃。而在炼丹炉的周围，盘膝做了一圈的纯阳弟子，一个个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丹炉。
有些定力不够的小弟子注意到他们这些生人的到来，下意识的一眼扫来，就再定不下心来了。
面上正襟危坐一派严肃，眼角得余光却不自觉的频频扫来。
若是看得两个姑娘也就罢了，多数打量的目光却都落在了叶星天的身上。
林舒怡心里超不爽，哼笑一声，凶巴巴的给瞪了回去，无声的做着口型：‘看什么看！’
楚云萝忍俊不禁，袅娜的依偎在叶星天身畔，娇柔的挽着他的胳膊，轻声说：“叶师兄，岳大哥似乎并不在这里。”
老君宫里空荡荡的，所有人都集中在小广场上看灵虚子炼丹，而这些人中，并没有那张熟悉的面孔。
叶星天点头，道：“他们看上去要等一会儿才能开炉，咱们也不好打扰。不如，先去太极广场找金仙姑问问。她是二哥的师父，咱们来了，也该去问候一声。”
他曾经在纯阳宫呆过一段时间，知道灵虚子前辈的规矩的。像这样的场景，是前辈在给门下弟子开大课。这大课并不是时时都有，对于那些并非亲传的普通弟子而言，也是机会难得，他们这些外人倒不好打扰。
而金仙姑指的时岳沐晨的师父，金钧道姑，当年叶星天在纯阳的时候，还从她那里得了一盏精巧至极的八角宫灯，至今依旧视为珍宝藏在神秘空间里。
两位姑娘本就是跟着他来的，此时自然是没有意见。三人回转，说着话上了跨渊桥。直到……
“……叶公子？”
前方有人轻声呢喃，似乎颇为惊喜意外，不太敢相信自己所见。
叶星天微愣，抬头，看到一位白底蓝边道袍的少女。苹果脸，大眼睛，约摸十三四岁年纪，乌黑的长发上在两侧挂了两朵白色的绒球，大大的眼睛含着水意。白雪飘飘蓝光凛凛，苍白而可爱的面容也有一些似幻非真的清丽脱俗。
很萌。
……有点眼熟……
叶星天打量着她，微微皱眉，不禁回想自己曾在哪里见过这位姑娘。
楚云萝同样在打量那位情绪似乎不太对的姑娘，她的目光在那姑娘腰间微微一顿，揽着叶星天的手臂轻柔的依偎在他身前，像是在亲昵的撒娇，又像是隔开两人宣布主权，温柔又好奇的道：“叶郎，这位是谁？你在纯阳宫除了岳沐晨之外，还有其他熟人？”
叶郎？
叶星天挑了挑眉，无语道：“自然是有的。当初你们走后，我可是在纯阳养了好久的伤呢。不过如今已有三四年，容颜多已改变，没想到这位姑娘还能一眼认出我来。惭愧。”
那少女似害羞的低头浅笑，低垂的眼睫遮住了泛红的眼眶，声音却依旧温柔和缓，还带着一些小小的欣喜与活泼：“叶公子言之在理。不说多年不见容颜已改，即便是当年，我与叶公子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叶公子忘记了，也不是什么怪事。
我姓杨，叠字咩咩，乃纯阳七子紫虚门下。”
不过当初为这“一面之缘”，她差点葬身雪海罢了。
“杨咩咩？”叶星天眼睛一亮，惊喜道：“原来是杨姑娘！我记得你，当初若不是杨姑娘为我寻回了宝剑，我的剑怕是再也找不到了！多年不见，杨姑娘近年可好？”
当年为取格桑花，他们冒险进入了戒备森严的空雾峰。因为不敌山上的对手，他使用了禁忌武学“怒龙燃血”。这是他保命的招数，来自于空冥诀。当年学习时，李复大哥再三警告，不到万不得已山穷水尽，决不可贸然使用。顾名思义，这招式的效果就是以透支身体为代价暂时得到庞大的力量，将实力短时间内提高五到十倍。但持续时间不长，等到这不正常的狂化状态过去，被要直接躺平了。
这可是实打实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又或者两者同归于尽的招数。
他当年就躺在了空雾峰，被小伙伴们从空雾峰上抬了下来。然而铁衣沐晨也是重伤在身，虽有云萝治疗也是收效甚微。能把他带下来已是不易，如何再带那把重剑？
于是那把由泊秋爷爷所赠、对自己来说意义非凡的沉城重剑，就这样留在了那座雪山里。那几日大雪飘飞连绵不断，沉城也早已为积雪掩埋，即便他心中难过不舍，也没奢望过能再把它找回来。
然而忽然有一天，他躺在床上养伤的时候，有一个苹果脸的可爱少女找到了他，把遗失的重剑还给了他不说，还给配了一个价值连城的沉香木剑匣。
他惊喜疯了，一激动便许诺那位姑娘未来定会帮她做一件事，为防口说无凭，还送了一枚贴身腰坠作为凭证。
……等等，腰坠？
叶星天下意识的低头看向那姑娘腰间，只见一个颇为眼熟的腰坠沐浴在莹莹坐忘蓝光中，似乎连它也一起发光了。
……还真是啊……
楚云萝的手悄摸摸的落在他的背后，用力的掐了一把，直掐的他面色微变，才慢悠悠的放开了。
她本就觉得那姑娘的反应有些不太对头，瞧见那腰间的坠子更是怀疑……没想到居然还真的猜对了！
好气哦，天天沾花惹草！
哪怕明知道就叶师兄这张脸日后情敌肯定少不了，但真的看到还是很生气，尤其是关系确定的现在。
杨咩咩的目光终于看向那好似与叶星天亲密无间的少女。她在少女身上略一打量，尤其是楚云萝身后的那两把剑，欲言又止。
她记得，叶公子的未婚妻应该是一位长歌门弟子才对，可眼前的这位与他举止暧昧的，分明是一位七秀弟子。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叶公子是一位风流轻佻处处留情的多情公子？
杨咩咩此时，隐约明白了华师兄支使自己前往老君宫的真正目的。
——只怕送东西是假，瞧瞧叶公子这左拥右抱的艳福才是真的吧！
可她看叶公子虽样貌美丽举止也颇为亲昵，眸光却十分清正，实在不像贪花好色之人。
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说法。
“叶公子客气了，咩咩一向顺遂。”杨咩咩笑盈盈的说，温婉大方，道：“这两位姑娘，叶公子不介绍一二吗？”
叶星天犹豫了下，握着楚云萝的小手，微微一笑说：“此乃叶某情缘，姓楚，名为云萝，这位是她的义姐林舒怡林姑娘。”
杨咩咩顿了顿，笑道：“原来是楚姑娘和林姑娘。叶公子此时到老君宫来，可是为了寻岳师侄？”
叶星天点头，“正是。杨姑娘可知我二哥身在何处？”
杨咩咩微微一笑，说：“听闻这几日岳师侄在莲花峰采药，叶公子若不嫌弃，不若稍等一等，待我到老君宫送的东西，和你们一起过去。”
叶星天拱手抱拳：“如此，多谢杨姑娘。”
杨咩咩抿唇笑了笑，脸颊微红，越过三人向老君宫走去。避开了三人的眼睛，面上的笑容便被黯然与忧郁所取代。
林舒怡与楚云萝目送她离开，楚云萝眯着眼睛看向叶星天，忍不住又想掐她，明媚秀丽的芙蓉面上满是狐疑：“……那腰坠？”
叶星天：“……”来了，女人的猜忌心……
叶星天从看到那腰椎就有些提心吊胆的，满心祈祷着楚云萝没有认出来。虽然那确实是当年自己的贴身之物，那到底过了这么些年不是？万一云萝认不出来了呢！
可惜关于他那些东西，楚云萝记得比自己还清楚。
叶星天急忙按住腰间的作怪的手，苦口婆心语重心长的道：“那确实曾经是我的东西没错，也正是我送的。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想咱们那年才多大？能有那些小心思？不过是我欠了杨姑娘一个承诺，答应帮她办一件事情。等她带着那腰坠来找我，就是我兑现承诺的时候。
——人家杨姑娘对我有大恩，你可别胡思乱想侮辱了人家。”
林舒怡闻言一声冷笑，翻了一个白眼，倒没说什么。站在桥边扶着栏杆，眺望下方的深渊，做出一副赏景之态。
楚云萝看了她一眼，哼哼唧唧的娇气道：“哼，既然你说没什么，那我就相信你一次。下次像这样的贴身之物，可千万别送出去了。”
叶星天当然是毫不犹豫的点头，连连保证。
杨咩咩被华清源支使过来本就没有什么大事，很快就回来了，笑盈盈的看着三人道：“诸位久等了，咱们走吧。”
忆往昔谈江湖，四人说笑着穿过太极广场，走过天街，没多久就来到了莲花峰前。好巧不巧，正看到岳沐晨从中走出。
他穿着一身广袖道袍，与杨咩咩相类的款式，然而与杨咩咩玉雪般的纯净可爱截然不同，漫天飞雪凛凛蓝光中的岳沐晨好似那毫无人气冷彻心扉的千年玄冰，又像天顶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滚滚黑云。
不近人情，冷漠无心。
叶星天呼吸微微一窒，缓了缓，才高兴的向那低着头面无表情走来的人挥手：“二哥！”
……每次看到二哥，都感觉自己认错了人。
岳沐晨脚步微微一顿，略显怔愣的抬头看来，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又往他身后的三位姑娘身上扫了扫，有些沙哑的轻声呢喃：“……小天？”
小天飞奔过来，双眸兴奋得发亮，直接扑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热情又霸道的打破了他周身那毫无人气的冰冷：“二哥！好久不见！”
岳沐晨微微点头，手掌在他背上拍了拍作为回应，淡淡道：“你怎么来了？”
他心里算了算日子，这个时候就到了纯阳，动身的时候怕是刚刚过年没多久。藏剑山庄的那些人也真是舍得这么快就放他出门。
叶星天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战。
若不是这位哥哥被他抱住的时候，不仅没有生气还拍了拍他，大家恐怕都要怀疑这哥哥是不是不乐意见到他了。
实在是太冷了。
不过叶星天稍稍别扭了一下之后，很快就放开了——每次久别重逢二哥的态度都能冷得掉渣，让他缓过来就又是自己熟悉的二哥了。一回生二回熟，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他就这熊德行！
叶星天小脸一苦，到了这位义兄面前，他好像在一瞬间又回到了曾经未曾长大的时候，不自觉的就褪去了那些历经风雨的成熟稳重，娇气的抱怨着：“我这也是没办法啊！家里给我定亲的事你知道的吧？真是烦死了！”
岳沐晨眯了眯眼睛，清冷的声音一片漠然：“你又闯什么祸了？”
可见，对于自己弟弟一点都不安分爱出幺蛾子的事情，道长也是心知肚明。
叶星天一噎，讪讪的放开了他，在他身边站定，挠了挠脑袋，嘿嘿的干笑道：“……我也没干什么呀，就学着五叔，带着自己喜欢的姑娘跑了呗。”
岳沐晨：“……”你还想干什么？
岳沐晨的目光看向随着叶星天一起来的三位姑娘，漠然的目光一一扫过，最终落在楚云萝的身上，清缓淡漠的道：“是哪位？”
叶星天急忙指向楚云萝：“你也认识，就是之前和我们一起上空雾峰的楚姑娘！云萝，还不快来见见二哥！”
楚云萝急忙站了出来，粉面含羞，对岳沐晨行礼，轻柔腼腆的唤道：“二哥。”
岳沐晨微微点头，再次看向叶星天，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基本可以算是被无视的林舒怡与妹妹的笑脸却已经僵了。
刚才岳沐晨虽然点了头，可这言行举止之间的冷淡与轻视，丝毫没有掩饰他的不待见。
或者说丝毫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
楚云萝的眼眶红了红，林舒怡怒气冲冲的上前一步想说什么，被她眼疾手快的拉了回来。楚云萝对姐姐微微摇头，无声的说：‘没关系，别闹事。’
不同于不知轻重林舒怡，楚云萝很清楚，这位小道长在叶星天心中的分量。
楚云萝当年和叶星天一路从扬州走来，她去万花投奔师父，叶星天来纯阳寻找兄长，来到了纯阳宫之后，她也逗留了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她充分了解两人的感情之深。真要和这位义兄怼起来，叶师兄心里究竟偏向谁还不知道呢。
而且岳沐晨确实生性冷淡，除了在叶公子面前还有一些人气儿，其他时候就跟冰雪寒雾堆成似的，本就不爱搭理人。
而另一方面……自己这引得他弟弟一起私奔的女孩，也难怪他不待见。
叶星天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也没有察觉到云萝受了委屈，依旧兴致勃勃朝气满满的和义兄说话，“我打算带她去稻香村看看！
——我带着云萝这一跑，想要得到家里承认怕是难了。说不定还要像五叔那样被整个江湖追杀。我是没什么，只是委屈了云萝一个姑娘要跟着我遭罪，所以我想带云萝去稻香村看看，那里是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如今我长大了有了喜欢的姑娘，也该带回去给父老乡亲们瞅瞅。
二哥去不去？”
岳沐晨一脸冷漠，漆黑的瞳孔隐隐有些烦躁压抑：“不去。”
小天本来没想让他去的，只不过是觉得自己这一跑不知何时才会归来得，所以先来探望二哥，顺便给他提前报个消息，可听二哥这冷冰冰的一拒绝，他反倒动了心思。
——二哥这么久都没见、一见面你就拒绝的那么干脆冷酷，完全没有一点心软动摇的样子是不是不喜欢我不在乎我了？
叶三岁心塞了不安了。
他扯着岳沐晨的袖子，丝毫不顾自己贵公子小少侠的形象撒娇痴缠：“二哥~你就陪我一起去吧！咱们这么些年兄弟，聚少离多的都生分了！”
“不去，烦，事儿多，别扰道爷修真！”岳沐晨冷酷的一抬手，那袖子从他手中拽了出来，大步流星向前走去。看那架势，竟像是要将叶星天丢在那里不再搭理的模样。
叶星天：……QAQ！
果然是分别的时间太长，感情都淡了！你看二哥都不疼我了！！
“二哥！”叶星天一个虎扑，挂在他身后的药篓上，直拽的岳沐晨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可怜兮兮的道：“一起走嘛！咱哥俩一起相伴多潇洒！修什么真啊，见多识广才能心境开阔！”
岳沐晨脸黑了。
手指在肩上一划，直接割断药篓的绳子，摔了小叶子一个大马墩儿。
他回头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越长越美，也越来越蠢、丝毫没有危机感的弟弟，眸中晦暗的情绪风起云涌，半晌，他幽幽一叹道，“你是去私奔，我跟着做什么？”
他在叶星天面前蹲下，修长青白的手指勾起他精致的下巴，幽幽的道：“即便是所谓的潇洒，与你相伴的，也不该是我。”
叶星天：“……”
叶星天微妙的有种毛骨悚然之感，虽不知为何，但显而易见，二哥生气了。
他皱了皱眉，顾忌的看了楚云萝三人一眼，肃然道：“……这外面太冷，你们先回去吧，我与二哥说些私话。”
他一把握住岳沐晨的手腕，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顺手将人拽进怀中抱着在雪松林中几个跳跃没了踪影。
来到山林之间人迹罕至之处，他将岳沐晨放了下来，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二哥，你似乎对这件事很有意见？”
他们兄弟二人许久未见，即便是感情生分了，他带着自己的情缘来见哥哥，二哥也不该是生气的反应才对。
岳沐晨漠然扭头，失神的望着远处白雪皑皑的雪松，一言不发。
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模样。
“二哥？”叶星天颠颠的跑过去，继续站到他面前，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为什么啊？总得有个理由啊！我记得你以前还挺喜欢云萝的呀！”
岳沐晨讽刺的扯了扯嘴角，冷淡道：“你的情缘，与我何干？”
叶星天：“……”
叶星天的内心卧槽一片，心说我特么要知道还追着你问啊？谁知道你忽然生什么气啊？
“怎么没关系啊？”叶星天理直气壮道：“你是我哥！她是我相中的媳妇儿！你们要是处不来，以后怎么办？日子还过不过了？云萝对我一往情深不可辜负，可兄弟我也不是见色忘义的人啊！究竟为什么处不来，总得有理由吧？”
岳沐晨冷眼看他，俊美精致的少年气鼓鼓的模样如浴火的凤凰有种别样的艳丽，如骄阳烈焰明艳不可方物。
面对此等美人，他心中却十分烦躁与不耐，满怀恶意的冷冷道：“如果我想杀了她呢？”
如果我杀了她，你又会是怎样的反应呢？会不会恨我？还会这样缠着我叫哥哥吗？
叶星天：“……？！”
叶星天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半晌，他才轻声道：“……你在开玩笑？”
岳沐晨快速的勾了下嘴角，没有说话，敷衍之极。眼眸垂下失神盯着地上的积雪，再次沉默下来。
事实上他想杀的不仅仅是那个姑娘，还有眼前的这个人。
他木偶一样站在那里，冷淡漠然。心里却好像住着另一个人，发疯的叫喧着想要杀死他。
想杀他，亲手杀了他，让他彻地安静下来，再也不会乱跑！
那猩红的血若是泼在这洁白的雪地上，必然十分好看。
叶星天无法相信二哥想要杀死云萝的可能，可二哥的神情与表现却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随着他的沉默，叶星天的心也越来越沉，直到最后他再也笑不出来。
——二哥竟然是认真的？？
可是……
“为什么？”叶星天不解道：“究竟是为什么？想要杀死一个人总得有原因。”
当年在空雾峰的时候，云萝与二哥也曾并肩作战，可以说，他们之间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交情。哪里来的那么大的仇恨？
岳沐晨冷笑了一下，望向灰沉沉的天空，说：“你还记得咱们当年在长安吗？我因无畏而遭你猜忌。
我以为，从那是你就该知道我的心性了。”
叶星天急道：“那怎么能一样！当年杀的是敌人，我那时想东想西，本来就是自己矫情了！就像大家还说我天性嗜杀呢！可我自己知道我从不向自己人下手——即便是杀戮，也该有个理由。
——无论这理由别人是否接受，对于自己来说，总有一个原因让你举刀。”
可二哥……为什么会想对云萝举刀？
岳沐晨转头看他，这弟弟生的实在是好看，白肤，红唇，漂亮精致的就像最上等的瓷器完美无瑕。
太美好了。
他的心中隐隐有什么在膨胀生长，狂躁的想摧毁一切。而眼前一无所知的天真少年，就是引起他杀意暴动的源头。
可他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他的痛苦，不知道他的纠结，不知道他克制的辛苦。只会天真又任性的来向他索取付出，等到玩够了又一次次冷酷无情的抽身离开。
岳沐晨心中狂怒，面色更加冰冷，漆黑的眼眸一片晦暗。
他无意识的抬起手，伸向自己眼前的少年。那少年对他实在是太过信任，即使觉得奇怪也没有丝毫的闪避，只是疑惑的看着他。
……直到他的手抚摸着他精致的脸颊，一路下滑，最终落在他的脖颈上，突然暴起掐了他的脖子。
少年大惊失色，惊叫一声“二哥？！”抓住了他的手腕，漂亮的桃花眼瞪得溜圆，难以置信的瞪着他。
岳沐晨被那一声二哥惊得骤然回神，吓得急忙松了手，连连退后几步——他竟然真的动手了？
岳沐晨难以置信，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咳嗽，转身闭了闭眼睛，道：“你走吧。带着你喜欢的姑娘，从此不要再来了。”
他说完，便率先大步离去。从背影来看，竟然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架势。
他的病情一次比一次严重，他真不知道，下一次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手。
叶星天捂着自己的脖子，还有一些心有余悸。
他对别人的杀意十分敏感，也深谙先下手为强与斩草除根的精髓。往常行走江湖时，不知多少人只对他稍动一点恶意，就被他先除掉了。自始他有记忆了，就极少被人把握到过要害！
更别说脖子这种地方！
可他太信任岳沐晨了，这种信任来自于日积月累的克制与培养。他知道自己多疑又嗜杀，所以在曾因猜忌沐晨伤了兄弟感情之后就发誓，此生决不再疑兄长。之后，针对外人的所有警觉与习惯都被他生生压制下来，最终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成为习惯。
可偏偏，二哥要杀他？为什么？这不合理！
叶星天捂着脖子咳嗽几声，一看这事儿还没说清呢二哥居然想跑，目光顿时一寒，沙哑的呵斥道：“站住！”
岳沐晨跑得更快了，甚至用上了轻功。
叶星天冷笑一声，“班门弄斧。”脚在雪地上一蹬，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追了上去，眨眼间追上了他，一手压在他的肩膀上，直直的将他押进雪地里，森然道：：“我的好哥哥，对我做出了这种事，没个交代就想跑？是不是觉得弟弟我没脾气？”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古怪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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