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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药物作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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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上语文课,张执又开始昏昏沉沉的睡觉,老师注意到了她,就说了句,上课睡觉的同学,醒醒了。
有一些犯困的同学听到这句话,急忙爬起来。
而张执,由于药物作用,她睡得很死,根本没有听见老师的话。
语文老师怒了,她生气的说,坐窗户边的同学,把窗户给我打开!
这时已是寒冬腊月,窗户打开后,大家都冻得瑟瑟发抖,有人扭过头来看,恨恨地看着张执。而这些,张执全都一无所知。
而大家,也知道了,张执上课睡觉,害的大家都挨冻。
张诚在她眼里,一直是智慧的化身,她把张诚当成是锦囊妙计,当成老师。因此,他说的什么话,她都深信不疑。
张香来照顾张执时,就说,执执,你每天吃这些药,有感觉好点吗?
张执摇摇头,说,没有,我觉得自己就是每天瞌睡,并没有什么好转。
张香就说,那你还吃个什么劲儿?
张执便和张诚商量说,能不能不吃这个药了,自己觉得自己吃了药,快吃傻了。身体胖成那个样子,脑子每天昏昏沉沉,记忆力和反应力也下降,自己再这么下去,真成了别人的笑话了。
张诚立马否决了,说,你妈妈现在就在坚持吃药,我觉得她比以前好多了,你一定要坚持吃。
张执第一次对父亲的话产生了怀疑。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这一次,张诚又要带张执去看医生,张执这次死活不去,她再也不能相信张诚了。班里面已经有人真的指指点点张执了,张执再也不能这么下去了。
张诚给张香打电话,问张执最近在吃哪些药。
张香把电话给了张执,张诚先是好言相劝,和张执说,告诉爸爸吧,你吃的什么药。
张执说,我再也不吃那破劳什子药了,你别给我买了,你买了我也不吃!
张诚一看,软的不行来硬的,直接在电话里面说,我为了你好,你别不知道深浅。
张执不知哪里来的愤怒,她先把电话狠狠地挂了。
然后拿出家里面剩下的药,全部都倒在了厕所里。她摁了一下冲水的按钮,唰唰几下,这些所谓的药,全部流进了下水道。
张执只觉得轻松。
从未有过的解脱。
那个老头就是个江湖郎中,江湖骗子。
张执停止了吃药,可是她的体重,她的记忆力,她的反应能力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张诚知道她把药倒掉以后,很生气。
张执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专门给刘广的老婆小倩打了个电话。
“舅妈,是我,执执。我听我舅舅说,你吃了那个中医的药,好多了?是真的吗?”
她听到电话里传来的这样的声音,“执执啊,你在吃药吗?我吃药了以后,每天就是困,孩子也顾不上,做饭也顾不上,我已经不吃了。”
张执说,好,我知道了。舅妈,再见。
她把这话说给了张诚听,张诚这才脸色好点。
他又说,这是个体差异,你妈吃了药就很有效果啊。
张执已经很久没有和刘寒联系了,她打了个电话过去。
“妈,我是执执。你最近吃那个药很有效果吗?听我爸说,那个药很管用?”
“其他的没啥,就是睡觉好多了,但是,这药效有点大,每次都会困,走哪也困。”
张执对张诚说,我妈她只是睡眠好多了,其他的也没有什么效果,我受不了别人说我,本来我就每天疑神疑鬼的,总是怀疑别人说我,现在吃的这么胖,东西也记不住,我觉得再吃只会加重我的病情!
张诚说,随你吧。
张执开始跑步,准备减肥,每天和她的好朋友贾好一起跑步。
张执以为一切都已近恢复了原状。
没想到,更荒唐的事情还在后面。
张执开始想一些邪门歪道。
他让张执跟着他去算卦。还是请假了,去算卦。
张执的成绩本来就是下滑得厉害,她的记忆力又受了损伤,她学习变得很吃力。
偏偏这个时候张诚非要带着张执去算命。
为此,还专门和班主任请假说有事。
张执正纳闷是什么事,张诚说,走,我带你去见一个大师。
等到了那个大师面前,张执心里对张诚又看低了几分,愚昧无知,张执心想。可是毕竟张诚是自己的父亲,自己也不能当着大师的面说什么,她只好忍着。
那大师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说,不好,你身上跟着一个东方来的恶鬼,很凶啊!
张诚吓了一跳,连忙说,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呀,她还小呢。
那大师气定神闲地看了张诚着急的面色,缓缓说到,不怕,交给我。
走,咱们去我家,我施个法,那恶鬼定远走!
张执不情愿的去了大师的家,大师让她披上一块红色的布,嘴里念念有词,含着一口酒,突然喷向张执,张执内心想,真恶心。
就这样,张执眼中的一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而后,那个大师又提出了更愚蠢的要求。
他说张执的名字不好听,不符合风水之类的说法,要让张诚给张执换名字。
愚蠢之至!真荒唐!张执心想。
张诚把那个大师给的名字全部打印出来,让张执选一下。
张执真是觉得愚蠢。
张诚什么时候变成这么愚昧的?他不是自己良师益友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后来在张诚的强烈要求下,张执只好改了名字,叫,张竹。
从此以后,自己再也不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人了,她自嘲了一下。
什么张竹,就是个名字,是个代号而已,非要改。
张竹的成绩一直没有起色,张竹现在还是能听到那些奇怪的声音,张竹只觉得自己被老天爷摆了一道。自己的病没有治好,反而有了一堆副作用带来的痛苦。
张竹自卑了。
她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嘲笑自己。
她只觉得在学校里呆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由于她前段时间每日都在吃那个“迷魂药”,精神萎靡,整日只知酣睡,学习落下了很多。
突然间,把那药停了,身体还是疲软,每日困乏不已。
张诚完全不顾及此。张诚大声教训张竹,已经不吃药了,就算正常人了,你给我打起一百分的精神来,把落下的学习都赶快补起来。
张竹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明明病症根本没有得到有效地抑制,明明是张诚一意孤行地非让自己吃劳什子中药,把学习落下了,脑子也被害的不清不楚,如今,仅凭他一句话,好似把责任全都推到了自己头上。
张诚在张竹心中的形象又矮了几分。
可是此话又与谁人说?
张竹每日都听到奇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张竹现在几乎没有朋友,贾好本来是张竹的好朋友,现在她很嫌弃张竹。
张竹不能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同贾好道来,贾好不明白张竹怎么了,她只当张竹是堕落了,不想学习,开始放纵自己。
她开始嫌恶张竹,话里藏刀,以前她从来都是很和气地同张竹说话,如今,她无所忌惮地伤害着张竹。话里话外明显的显现出厌恶。
而其他人,也是如此。
张竹本来就没有几个朋友。
张竹突然很想哭。
她无助,她悲愤,她自卑,她,很想哭。
她突然觉得世态炎凉。
张竹突然很想笑。
笑自己,笑命运,笑生活,她,很想笑。
她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每日带着病态,脑子也被药物伤害的不知如何是好,学习一落千丈,父亲张诚还把所有的责任往她身上推,而且张诚现在被刘寒也是搞得六神无主。
她突然不明白,活着的意义在哪里。
所谓的学生时代,最真挚,最纯洁的感情,有吗?他们都是一群唯分数论的幼稚鬼吧。
只要分数高,身边不缺朋友,众人皆如此。人品论几何?
这世上,拜高踩低的人数不胜数。学校无非是个小社会,现在是分,将来,不多言,也明了。
在学校,就是按分数来排地位,分数高的,大家尊敬,崇拜,而底层的人,无疑成了最最低贱的人。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此话一点不假。
因此,有众多人宁当鸡头,不当凤尾。也有人宁当凤尾不当鸡头。
张竹的学习似乎病入膏肓。
她开始厌学,她已经不知道如何来拯救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学习。
她学的是文科,但是记忆力倒退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以前只要认真听老师讲一遍便可以记住的内容,如今翻来覆去背上十来遍也是根本记不牢。
以前引以为傲的数学,现在连公式都记不住,何谈应用?何谈解题?
张竹觉得自己几乎已经离痴痴傻傻不远了。
可是她内心又很内疚,父亲为自己租房子,请张香来照顾自己,自己无以回报。
张竹只好把这些话选择性地写进日记里。语文老师每周会查日记,张竹只能把内心的情感宣泄一下,而自己真正想说的真话,她一句也不敢写出来。
班主任不知道找张竹谈了多少话。
都是张诚做的好事。
他自己顾着刘寒,便没有时间顾及张竹。他便屡次拜托班主任找张竹谈话。
一次两次不要紧,时间久了,大家便开始窃窃私语。
“你看那个傻子,又被老师叫走了。”
“她以前学习挺好的,最近是不想学了?天天被老师叫走训话。”
“你看她吃的那个样子,比猪还肥。真是搞不懂。”
张竹脆弱的自尊心早已分崩离析,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