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急诊医生和病人下属 ...
-
这一切要从冬日的某个深夜说起。
叶修得到兴欣网吧夜班网管的工作已经有好几天了，一开始被迫退役的不适应感也渐渐消失。这天夜里两点，在他操作着君莫笑一如既往地在荣耀十区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从楼梯处了传来细细嗦嗦的声音，凌晨的网吧里人本就不多，特别是像今晚这样下着大雪的寒夜，叶修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把耳机摘下，打算回头看看是怎么回事，这一看可把他给吓了一大跳。
“这是怎么了？！”叶修忙起身过去扶起跌坐在楼梯口的陈果，只见对方紧皱着眉，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双手死死地捂着肚子，一看就是给疼得难受了的。
“今、今晚的鱼香肉丝有、有毒……”陈果疼得说话的气儿都快没了。
“是你吃坏肚子了吧老板……”话虽这么说，叶修还是使了点儿劲将陈果撑起来，先把她安置在一张电脑椅上，再让在前台玩荣耀还没上楼去睡觉的唐柔打电话叫出租车，网吧里得留人看着场子，只能叶修一个人将陈果送去医院了。
出租车来得很快，车来前叶修将君莫笑的账号卡退出来放回口袋里，然后和唐柔一起合力将疼得浑身没力的陈果扛上了出租车。
“拿着包，钱都在里头了。”唐柔是个心细的人，在这么急慌忙乱的情况下还不忘把陈果的包找出来递给叶修，也还好她把包递给了叶修，不然叶修可能就这么一分钱不带地送他家老板上医院去了。
“哎哟，小伙子可是要上医院呐？这姑娘疼得都没力气了。”司机大叔回头看了一眼。
叶修点头，还好今晚不是他一个人没睡，不然他可能还真搞不定浑身瘫软的老板，“麻烦送去最近的医院。”
“保证给你五分钟内送到！”
司机大叔的话还真没吹，他们确实是五分钟之内就到了。
叶修在嘉世呆了好几年，期间没病没灾，小病比如感冒之类的也从不来医院，因此对这附近的医院也不熟悉，司机看他一脸茫然，便解释说区第一人民医院已经是离网吧最近的大型医院了。眼下情况紧急，叶修也来不及说什么，道了声谢付了钱后就把陈果搀扶着进了医院急诊。
急诊台值班的是两个年轻的小护士，此时急诊室候诊厅里几乎没有病人，看见叶修一边肩膀背着包一边肩膀还靠着一个浑身无力的陈果，正艰难地往急诊室里挪进来，先看到他们的护士急忙招呼着同伴前来帮忙。
“谢谢。”叶修说着，将陈果的半边身子分摊给了来帮忙的两个小护士。
“什么症状啊？”个子矮一些的护士问。
“额……肚子疼。”鉴于患者本人目前已经快说不出话了，叶修只好把自己观察到的说出来。
另一个护士看着陈果的样子微微皱眉，“刚才送来的那几个车祸的手术还没结束，急诊所有的医生现在都在里面，我去看看能不能先把鹿医生叫出来。”她说完就往急诊科手术室走去。
叶修才刚挂完号，一个扎着半丸子头的短发女医生就从手术室里头走了出来。
“病人呢？”年轻的女医生戴着浅蓝色的医用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说话的时候正看着站在急诊台前办理挂号的叶修，她的声音隔着一层口罩显得有些低沉。
叶修看得出来这位年轻的医生一定是从手术室里出来得匆忙，因为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双手还在用纸巾擦拭着手上的水渍，口罩也没完全戴好，直到走近他的时候才停下来整理了一下戴歪了的口罩。
“病人在这。”叶修指了指瘫坐在长椅上的陈果，他总觉得这个女医生的眼睛看起来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搭把手，把她移进诊室里。”鹿青黛话说得利索，动作也利索，她直接上前将陈果的右手臂搭上自己的肩膀，然后示意叶修扶起另一边。叶修这时才发现，这个年轻的女医生个子有些矮，甚至是陈果都比她高上了半个头，约莫也就158左右，此时他们三个这么一站看着就像一个三阶的楼梯。
进了诊室鹿青黛就让叶修把陈果放到床上，然后让他出去，帘子一拉就把叶修隔绝在了外面。
叶修揉了揉鼻子，手习惯性地摸向口袋里的香烟，而后又想起这是在医院，只好作罢。
帘子里的鹿青黛此时正将陈果的上衣往上拉了一些，用手时轻时重地按压在她的肚子上，嘴里还不忘问着陈果的感受。
“今晚吃了什么吗？”
“唔……鱼香肉丝、烤羊肉串、生煎……”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鹿青黛温柔的动作，陈果只觉得肚子里翻滚一般的疼痛感此时稍稍减弱了一些，连说话的力气都回来了。
“好了我知道了，辣的和煎炸烧烤，”鹿青黛停下手里的动作，把陈果的上衣拉好，“有呕吐和腹泻吗？”
“来医院之前去了厕所两次，吐了三次……”
“嗯。”鹿青黛点了点头，心下已经有了结论，等陈果将衣服整理好后便哗的一声拉开了帘子，吓得站在帘子另一边的叶修向后退了一步，鹿青黛显然也是没注意到帘子外面还有一个大活人，也被叶修吓了一跳，好在她戴着口罩表情看不太清，叶修只能从她的眼里看出了一丝惊讶，而这也让叶修对这双眼睛莫名的熟悉感又增强了一些。
鹿青黛看着叶修的脸愣了愣神，不过也只是一两秒钟的事情，而后她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写病历开药，一边写还一边叮嘱着注意事项：“急性肠胃炎，不严重，一会儿去吊个水，药拿回家吃，这段时间不要吃辛辣生冷的食物，尽量吃清淡的，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以后吃东西的时候也要注意。”
叶修一边认真听着一边点头。
“嗯……”鹿青黛将写好的病历本和药单递给叶修，“病人家属……”
“我是她下属，不是家属。”叶修接过鹿青黛递过来的东西，顺口解释道。
“哦，病人下属去交个费就可以带病人去拿药吊点滴了。”鹿青黛站起身来，想着再去手术室那边看看情况，便走出诊室往手术室去，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停下了脚步，改变方向往正在收费窗口交费的叶修走去。
“那个……病人下属……”
“嗯？”叶修把钱递给收费窗口里的工作人员，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医生，从他俯视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鹿青黛头顶那个圆圆的丸子头，正随着主人微微摇晃的脑袋左右摇摆着。
鹿青黛有些不好意思，至少叶修从她眼里看到的是这样的。
“你是不是经常熬夜啊？”
叶修显然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女医生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后点头，“是，工作需要。”
这个答案似乎让面前的这位女医生很不满意，她皱着眉头，眼里满是担忧（？），叶修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今晚是不是对这双眼型漂亮的眼睛产生幻觉了。
“这样不好，”鹿青黛轻轻地摇了摇头，像是在肯定自己的说法，叶修接过找回的零钱和票据，要往注射室走去，鹿青黛也跟在他的身边，“你的脸有些浮肿，还有黑眼圈，面色苍白，这样熬夜下去容易产生肾虚脾虚抵抗力下降等等问题，那可相当于是慢性自杀呀……”
叶修有些不明白这位女医生的意图，但却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小女孩在他身边这样对他念念叨叨着，只不过他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如今应该是在最好的医科大学里念着研究生了吧？叶修心里想着几年前叶秋某一次联系他时所说的话，那女孩虽然跟他同龄，但是读书早，现在甚至都可能已经研究生毕业了。
“你不去看其他病人吗？”叶修试图转移话题。
鹿青黛看了看候诊室，“现在没有其他病人啊。”
“那手术室呢？”
“我出来的时候已经快结束了，”鹿青黛瞄了一眼手术室的方向，“现在手术室门口的灯都灭了。”
“今天来看病的不是我。”
“我知道啊，”鹿青黛看着叶修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注射室的护士，陈果已经在一旁的床上躺好了，“我听说你退役的事情了，就想知道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嘛。”
叶修本想跟着护士上前去看看自家老板情况的脚步顿了一下，“什么？”
“我说，我就想知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嘛，我看到了你退役的新闻了，可是也没见叶阿姨说你回家，我就……”
“你是谁？”叶修回头看着跟在他身后的人，神情难得一见地在除了荣耀以外的情况下严肃起来，鹿青黛显然是被叶修的表情吓到了，一时间没说出话，而叶修的心里也有了一个渐渐清晰的答案，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女医生白大褂上的胸牌，然后他就结巴了。
“鹿、鹿……”
鹿青黛摘下口罩，对着叶修露出了一个卧蝉都笑出来了的大笑容。
“我是鹿青黛啊，修修。”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急诊医生和病人下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