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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我来接你了呦呦 ...

  •   狂风暴雪,零下近百度的气温,只要稍微一不动就肢体会开始结冰,就连打火套装也掩饰不了要命的深入骨髓的寒冷。
      小松算漏的一点,是现在的季节,当初他和阿虏去寻找世纪浓汤时,恰逢百年一度可燃冰甲烷籠行水合物的生成,能令冰解冻,某种程度上而言也是将冰之地狱的温度提高,危险度降低了。而现在,小松要独自面对的,就是真正凶猛的冰之地狱。
      若非世纪浓汤,冰之地狱有价值的食材很少,只能作为天然冰箱使用,还只有那些非常强大的美食猎人才能来去自如,所以平时来的人几乎没有。
      冰雪厚实地遮住了小松的大腿以下,加上风雪遮眼,超低温,前行非常困难。一旦觉得疲惫麻木,小松会立刻在原地筑起雪墙,用热蘑菇和各种辣椒还有压缩食物给自己加温,这样虽然降低了行进效率,却更加能保证安全。
      又一次停下来休息,倚着一米宽的雪墙,双脚就地在积雪里踩出空挡,不让自己被雪掩埋。小松拿出装了热辣汤的保温杯,把剩下的半杯温凉的汤赶紧喝掉,呼出一口热气,双眼睫毛上都缀上了雪花,必须用手擦拭才能抹掉:“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一边鼓励自己,一边抱着自动加热的水袋不舍地蹭了蹭。
      这个omega的身体比起他自己的身体来说还是有些不足,也就跟他性转时的体质差不多,若不是他自己毅力好,真的是好想半路就放弃掉。
      可是不能放弃。收好热水袋,小松又开始了征程,继续前进。
      厚厚的积雪让小松暴露在风雪里的体积减小,所以在经过夹杂冰棱的风雪区时,虽然惊险无比,但凭借他自身的超级运气,最终平安无事地通过了,用时……三天。
      在冰雪中生活的人,最大的危机不是食物,而是雪盲症,小松的防风镜就是为了这个而准备的,但是一连看了三天的棕黄和雪白,咋一看到被冰冻的一片绿意时,内心的喜悦还是克制不住地让他想要上前亲眼看看那片绿色,洗濯一下麻木的眼睛。
      “哞——”
      “哞哞。”
      “哞……”
      长长悠远的牛哞阻止了小松的脚步,他顺势往下扑倒,冰雪很快在他背后积累了一层。
      深蓝色的冰冻野牛群缓步走来了这片绿洲,不紧不慢地开始进食。小松整个人都不好了,内心咆哮:为什么兜兜转转还是这么巧碰上这群野牛啊!!!现在没有其他人在他根本连跑都跑不远吧!!!!
      小松:出师不利——
      就在小松的正前方,一朵冻在冰里的热蘑菇被一头冰冻野牛连冰一起咬进嘴里,咀嚼发出嘎嘣嘎嘣的让人牙酸的碎冰声。小松更是连呼吸都放轻了,耐心等待冰冻野牛离开。
      身披厚厚凌乱深蓝色长毛,有着尖锐黑色长角,体内积存着无数温暖脂肪的冰冻野牛,庞大的体型不畏惧任何狂风暴雪的摧残。它一边不紧不慢地咀嚼着食物,那被长长睫毛挡住的眼睛一边慢吞吞地扫视周围,搜索着能吃的东西。不管是枯草或是树木还是冻住的尸体,都会是能给它不挑食的胃口提供营养和消遣的好东西。
      深黑色深沉锐利的眼睛忽然落在了一小片略黑的,像是草一样,被雪盖住的东西上。
      厚厚坚硬的蹄子踏着雪花,小到能够忽略的雪花挤碎的声响传到小松耳里,清晰得汗毛都要倒竖。
      隔着呼呼的清晰风雪声,蹄踏声越来越近,近到小松攥紧结冰的掌心,彻底刺激醒冻到快不能转动的大脑,雪下的手握紧匕首,准备等野牛低下头时,将它刺进野牛的咽喉里。
      野牛低下头来,张开口,一口堪比锯齿的牙上还粘着绿色的草,就要咬住“尸体”的头部。雪里突然冒出的手迅速将银白的匕刃扎进野牛的脖颈,打算彻底割断里面的血管。
      可是野牛的皮肤出乎意料地坚韧,仅仅是扎进去了,却无法往旁边拉扯彻底割断它。
      糟了!小松心口一滞。就在这片刻,受到攻击的冰冻野牛终于反应过来,仰头长长地“哞——”了一声,用力一甩将小松抛出雪面,连带着匕首甩出来的,还有在空中便结冰的血滴。
      空气里血液的气息飞快传递开来,所有冰冻野牛都被鲜血和同伴的警告激起了凶性,纷纷开始寻找活生生的猎物。
      然而直到鲜血的味道被风完全吹散,它们也没找到。
      死死趴在受伤的冰冻野牛腹部的小松咬紧牙关不敢露出头,兴许是气温太低的缘故,野牛脖子上的伤口并没有让它痛得很暴躁,也很快就止血,不过藏在它身下的小松却能感觉到,这头野牛的体温在急速下降,生命也在默默衰弱。
      这就是超低温的危险性,只需要一点点的破口,寒气会迅速渗透到体内,像是扎破的热水袋一样,内里的温度迅速流失,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周围的冰冻野牛很快发现这头同伴不行了,三三两两地聚集过来,等待同伴彻底死去时,就会分享同伴的尸体。
      冰原的食物实在是太稀缺,最多的容易得到的食物,就是那些冻死的动物和人类的尸体,生活在这里的冰冻野牛习惯了任何食物都要珍惜,同类的尸体也一样。
      受伤的野牛终究是死了,趴伏在雪上,不声不息地冻死。牛群靠近来,开始撕扯尸体,享受新鲜的血气十足的冻肉,在血腥气的掩盖下,它们没发现,一个黑色的小小影子,在雪下慢慢移动,雪面上出现缓慢的一条路一样的凸起印。
      终于逃出来,小松的两只爪子也快要废了。终于来到了冰之地狱中心的冰晶区,这里的温度虽然没有上次和阿虏先生来时高,却也没有了狂风,让他舒适了些。
      脸色青白的小松颤抖着给双手呵气,拿出小灶点起火架上装了雪的小锅,又抓了一把辣椒塞进几乎不会咀嚼的嘴里,用雪努力擦拭双手为自己进行急救。他现在体温低得可怕,几乎随时能够倒头睡去,可是他清楚自己不能睡,他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不可以,不可以休息,不可以睡着……”催眠一样地给自己念叨着,顽强的意志再次将他自己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等到双手能够感受到火的温度时,警戒线以上的神经才渐渐落下来。
      待到双手体温恢复些许,小松又将热蘑菇丢进融化的雪水中,一边给身上按摩摩擦减轻冻伤,一边思考现在到了哪儿。
      好像,大概,他现在已经快要到了找到呦呦的地方了。仰头看着安静而纯净的冰之地狱唯一祥和的一片天空,面前的蘑菇汤冒着温暖微烫的香气。那只每天早上叫醒他,坐在桌边等他一起吃饭,会拿报纸洗碗的毛软软粉色小壁企鹅,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呢?
      ……
      冰晶林的另一头,一只粉色的小企鹅正守着两具在低温下不会腐烂的的大壁企鹅尸体,瘦弱得没有了曾经的滚圆可爱,身上粉红的毛也枯燥了。小小的黑色眼睛闭着,有细小的冰珠不时从眼睛里落出来。失去了父母,还无法独立的幼崽就快要死了。
      “呦……呦。”小壁企鹅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守了多久了,也许是期待着父母还会醒过来,也许是为了别的什么,就连找吃的,都不会离开这里太远,很快就要回来,没有父母喂养的小企鹅瘦得很快,但即使再饥饿,它也不曾想过吃掉父母的尸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过它旁边,看都不看它一眼就要离开。路过不久时,脚步又顿住了。
      “……我是想去找一只动物,是一只粉色的,失去了父母,呃,大概,的一只小壁企鹅,喜欢呦呦、呦呦地叫……”印象里,那个小鬼提到的来到冰之地狱的目的,是一只小企鹅。
      再扭头看着缩在巨大企鹅尸体毛里的粉色一小团,不禁皱起眉。该不会就是这个东西吧?
      小壁企鹅靠着冰冷的父母,即使有父母厚厚的毛,也无法驱散周身的寒冷。可是突然,在它睡着时,忽然被人提着后颈抓了起来。
      “呦呦,呦?”小壁企鹅挣扎着,黑溜溜的小圆眼里满是惊慌和疑惑。
      “哼,看来就是你了。”男人说着,提着小壁企鹅就要走。小家伙吓坏了,在半空中荡来荡去缩成一团,连反抗都不敢。男人看着它瘦巴巴的样子,想着要是它路上死了他还真不好对小鬼交代。
      改提为放在肩膀上。要让他抱着这种软绵绵瘦巴巴的东西,他会忍不住丢开或者勒死它。
      幸好小壁企鹅很识时务,牢牢抓着男人的头发把自己固定在肩头上。感受着热乎乎的体温传递过来,小壁企鹅眼睛里又蓄起了泪,忍不住回头遥望两具大大的尸体,没再挣扎,只是轻轻“呦呦”叫了两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3章 我来接你了呦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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