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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53章:以身相许 ...

  •   林子茜出事以来,林子苏每天都待在医院里,心里眼里脑子里都是林子茜,无暇想别的事和人,连罗汉团队的事她都顾不上,全权托付给了董强。

      这十多天的失望、绝望、无助,却从来没有想起过周瑁远,一个可以给妹妹公道的大佬,他只要动动手指,很多我们无能为力的事都可以迎刃而解啊!

      可是,自三月底在他家见面之后,就再没和他联系过,他也没有联系过自己,现在去找他,他还会理我吗?他又凭什么帮你?……林子苏又陷入了迷茫和无助,心头各种声音纷沓而来:

      他根本不爱你,两个多月不联系,他早就忘记了你!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帮你!

      他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你得想办法,拿什么和他交换,一个他不能拒绝的办法!

      办法?不能拒绝的?交换?……

      他最想要的是什么?

      林子苏努力回想周瑁远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句可能和他需求相关的话。他说过,他想要我,想要我的一心一意,想要我的心甘情愿……

      妹妹替你受这么大的罪,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你睡死了,如果不是你手机调了震动,就不会错过电话,茜茜就不会有事,你误了茜茜,害了茜茜,不要说把身体给周瑁远,如果能穿越时空,你都该把妹妹换回来,遭受折磨凌辱的应该是你!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身体又算什么!你用一辈子偿还茜茜都偿还不了啊……

      想到这里,林子苏终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打开电话通讯录要联系时,才想起自己已经拉黑了他,这才疯了似地去找黑名单,唯恐他也把自己拉黑,终于找到他。

      看到那个久违的名字,竟是瞬间泪目,这是自己和妹妹最后的且唯一的希望了!解除黑名单后,林子苏直接发了一条短信“想你,想见你”。

      林子苏很忐忑,害怕他也把自己拉黑,如果他拉黑了,就收不到短信……那我是不是该打电话求证一下?

      让林子苏感到意外的是,他居然没有拉黑,而且还很快就回了过来“你在哪”,比起以往漫长的回复等待,这次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林子苏本想回复在医院,可是看到自己一身行头已经穿了十多天,脏兮兮形同乞丐,形容憔悴神采全无,怎么能见他?他那样自律那样注重仪表着装的人,这样让他看见,他还有什么兴致。

      林子苏决定回青年公寓换洗一番并精心打扮一下,于是回复了“青年公寓”,他也很快回复“小郭会去接你”。临走,特意交代邵小帅照顾好林子茜,有事随时打电话。

      回到公寓,她就马不停蹄地奔去沐浴,仿佛要去圣地朝圣,换上一年前他送的那件改良旗袍,精心化了妆,掩盖了黑眼圈和憔悴,借了林美静的香水一用,香气袭人。

      那样一个闻香识女人的男人,香水恐怕是多余,他说过——他对我的了解,胜过我对自己的了解。不是吗?

      林子苏自嘲地冲镜子里的自己勉强一笑,望着镜子里的美丽娇娥,她没有一点高兴之色,今夜自己就像一个新浴的妃子,将被自己亲手送到那个富可敌国权通黑白两道的男人的床上,从此自己将无爱无欲!

      一滴眼泪落下,世界就此变成灰色。

      郭晓钊接上林子苏,一路一言不发,行驶了一段后,林子苏发觉路程不对,那不是去世贸领帝的路线,便问要去哪里,郭晓钊应了句“总部”,说完就闭口不言,林子苏知道他们司机保镖的规矩,也没再问。

      总裁大奔抵达风之帆后,郭晓钊帮她开了车门,说了今晚的第二句话:“总裁在办公室等您!”

      林子苏一路都在诧异,为什么在公司见面?带着满腹的不安、焦虑和疑惑,她坐上了电梯。

      晚上办公大楼空荡荡,电梯运行也比白天快得多,中间不停靠,直抵50层总裁办。

      走出电梯的刹那,外面的灯光也随之感应亮了起来,就像他家里的那些智控灯一样。

      上次来总裁办还是静姐出事,也是唯一的一次来这里,当时没心情观察总裁办的布局,今夜她同样没有心情,走入总裁办公共办公区域,沿着漫长的过道向他的办公室而去,那至少需要十分钟。

      林子苏心情复杂,有种近乡情怯的情愫在萦绕,又莫名有些后悔,自己将做一件天底下最羞耻最没底线的事情,爸爸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真的只有这个办法了吗?……

      林子苏内心争斗之际,仿佛心灵感应,猛地抬头,遥遥几十米,便看到了那个两个多月未见的英俊男人,还是那一身标志着总裁权威身份的蓝色高定西服套装,双手插在裤兜里。

      他还是那个熟悉的优雅绅士,长身玉立在办公室的门口,目不转睛,气定神闲,看着她徐徐而来,并没有迎过来的打算,她看到了他脸上的欣喜、期待、深情以及温柔。

      他知道自己会来,他只是守株待兔,一如过去两个多月他的等待,等待着自己主动认错,主动求和,主动拥抱,主动走向他,他在等这一刻,只有我迈出了这一步,他才会觉得自己是真的心甘情愿,是真的爱上他一人。

      可是,你爱他吗?

      我爱他,从未有过的强烈的爱,愿为他飞蛾扑火,愿为她不辞生死…可我不想用这样的方式爱,这更像是献祭,而不是情到深处!

      可是还有选择吗?

      你但凡还有一点良心,就该想想,如果不是你贪睡,如果不是你把手机调成振动,茜茜的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茜茜这辈子都再也做不了一个完整的女人,而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还有什么资格谈情到深处,还有什么资格护你的清白之身?

      就算是以命抵命,你都不该有丝毫的犹豫!为了妹妹,你的爱,你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林子苏定定地望着他,目光中的痴缠、温柔、纠结、悲伤、难过和害怕,并没有挡住她越走越近的沉重脚步,他那远先生的标志性迷人笑容,仿佛在炫耀,说:我知道你会来!

      林子苏感觉这是自己走过的这一生最短却又最漫长的路,终于抵达终点,她忐忑不安,怔怔地望着他……

      周瑁远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似嘲弄的气息,然后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冰凉又湿腻,他感受到了她的紧张和害怕,也看到了她过分的装扮,也闻到了她精心又刻意的香氛,这一切都让他很受用,她上道了!

      这正是他想要的,哪怕很拙劣,他也十分享受这样的掌控感!

      周瑁远将她牵进了办公室,带上门的刹那,他就迫不及待将她揽进怀里,认真地打量着她的脸,嘴角轻扬:“你从来不用香水的!”

      林子苏无法抵挡他那男性的强力荷尔蒙的诱惑,低喃地嗯了一声,他的唇也离近了,低沉道:“你让我等太久了!”

      他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就这样猝不及防吻了上来。

      这一吻,太温柔,太缠绵,让林子苏忘乎所有,只想和他来一次最后的纯洁之吻,她也温柔回应着他。

      只是缠绵拥吻,他没有过分的举动,也许他只是在酝酿氛围,反正今夜自己已自投罗网,是他的猎物,他只需要慢慢享用。

      他停下了吻,抚了抚她的头发,满眼温柔可见,时光定格在这一刻多好。

      可是时光不会定格,他松开了她,微笑了一下,轻松地问了一句“想喝点什么”,说着转身就走向会客沙发区。

      林子苏想到妹妹还躺在医院遭受痛苦和创伤折磨,李天霸、俞琳徽这些凶手却逍遥法外,想起因为自己的沉睡错过的茜茜电话……

      她打了激灵,陡然清醒,很愧疚自己刚刚贪恋他的温存。于是在他转身后,就不再犹豫,开始脱衣服……

      等他转身坐到沙发上,抬头再看她时,她已只剩下内衣做铠甲了,忽然的春光乍泄,他还是惊讶了一下。迎上他的目光,她又有些犹豫要不要褪去最后的“屏障”……

      周瑁远的目光,疑惑中又带着点审视嘲弄的意味,林子苏也知道自己退无可退,只要犹豫便会功亏一篑,周瑁远没有问,但也没有阻止。

      林子苏闭上眼睛,双手颤抖着卸去最后的“铠甲”,他的喉咙蠕动了一下,明亮的目光开始贪婪又有所节制地巡视……

      “睁开眼睛,看着我!”他威严地命令道。

      林子苏被迫睁开眼睛,他没再出声,偌大的办公室寂静无声,他们四目相对,静静交缠着,静得都能听到时间流淌的声音……

      沉寂许久,他才终于起身,缓缓踱步到她面前,当那漂亮的手指将要触及肩膀时,她却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就这刹那,他突然就勾住她的下巴,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脸,不悦道:“你说想我想见我,既然来了,就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不强迫也不勉强,你不愿意,现在就可以离开!”

      林子苏摇摇头,紧咬嘴唇,像是在说“我愿意”,看着他审视的眼睛,她知道刚才的动作让他有所怀疑。

      于是,她努力控制内心的害怕和抗拒,还是“挪”回了原位,恢复了靠向他的正常姿态,等待接受他近乎羞辱的“巡礼”,亦或玩弄…

      他这才放下她的下巴,目光却仍然盯着,手指在她的肩颈缓缓划过,也似乎有意保持着绅士和克制,但检验却十分严肃和细致——这的确是少女的身体,玲珑有致,美丽撩人,紧致光滑,温润如玉,谁人不贪恋?

      他的指尖每一寸的检视,都让她万分煎熬,感受到她的身体在发抖,那是害怕,是恐惧……

      转过一圈,回到她面前,他又勾起她的下巴,让她重新直视他的眼睛,他在最后审视她的诚心与否?

      林子苏目光迎上去,唯恐他看破自己的动机,只能强装温柔深情,可却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你在怕什么!?”周瑁远的口吻冷酷又威严。

      林子苏确实害怕,害怕他真的做出乘人之危的事,也害怕付出一切后他拒绝帮忙,更害怕被他洞穿有求于他的心事而恼羞成怒……

      更可怕的是,这些“害怕”成真的机率是99.999999%,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没人可以捉摸得透,但他却可以洞穿世间一切的计谋和伎俩!

      她惶恐极了,战战兢兢的,所答非所问:“希望,希望,你,你温柔,一点,我……”

      其实她的脑子一片懵,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下意识觉得今夜之后,自己不再是女孩,第一次以这样城下之盟的方式献出,她惶恐不安,又不知所措…

      下巴仍被勾着,想躲他的目光又躲不开,她还要强作沉静温柔,丝毫不敢怠慢,感到喉咙在发颤,她非常清楚,怯怯的目光和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突然笑了,嘲弄意味十足,这更让林子苏心里没底和惶恐,一对凌厉的鹰眼直勾勾地盯着她,许久,才迸出几个字:“今晚我不会碰你!”

      冷酷,又不怀好意。

      “我想做你的女人,是真心的!”林子苏有点急了,红着脸分辩力争,就差跪下哀求了,但她不能,这是她最后的尊严了。

      她害怕自己的努力白费,此刻她也分不清孰真孰假。尽管有求于人,可羞耻心作祟,让她羞色难当,眼睑低垂不敢看他,犹如三春里含苞映雪的桃花,秀□□人。

      周瑁远看得一阵心悸,又嘴角一扬,冷冷哼了一声,放下她的下巴。

      回到沙发坐下后,他解开西服外套,又扯了扯领结,然后双臂一张放在沙发扶背上,西服大敞,露出里面一成不变的毫无生气的棉麻白衬衣。

      半松的领带歪斜耷拉着,更显出它主人的风流倜傥和放荡不羁。

      他双腿缓缓打开,一副大佬的坐姿,相当傲慢无礼,冷峻的目光刀了一下她,又滑到他的□□,冲她扬声嗯一下。

      林子苏不懂他的意思,愣在那里,像刚上岸的鱼儿,光溜溜又无措,本想速战速决,让羞耻少一点。

      大佬却偏偏不疾不徐,慢悠悠的,像是故意在作弄和羞辱,又或者是要将审视进行到底……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林子苏急得满脸通通,泪点在眼眶里打转。

      “用行动证明你的诚意!”周瑁远终于肯给指令了。

      行动?什么行动?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是要……

      林子苏陡然明白了他的意图,顿时涨红了脸,整个人都呆在当场,进退维谷,手足无措。

      周瑁远沉默不言,审视着她,倏地冷笑一声,两腿突然一拢,收起了傲慢无礼的大佬坐姿,道:“你走吧!”

      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踟躇了好一阵,今夜她的羞耻,连月亮都那么明目张胆的透过落地窗嘲笑她,让她无处躲藏!

      彷徨再三,她最终还是迈出了那一步,走向他,忐忑不安,紧促又僵硬的身体,任何试图掩盖的动作,都是徒劳,四肢无处安放,脚下的步子也越发凌乱,越走近他,呼吸越无力,就像一具行尸走肉,失去了感知……

      林子苏一步一步走向他,见她终于妥协,他也毫不客气,重新摆开了傲慢无礼的大佬姿势,等待着这只小野猫臣服在脚边,只有迈过今晚,她才会知道如何做他的女人!

      林子苏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像是牵线木偶,被他目光的牵引着,旖旎春光缓缓落到他的脚边、□□,低头藏羞,双手局促地并在膝上,颤抖,不知所措……

      “不知道怎么伺候你的男人吗?”周瑁远发出质询,口气十分不悦。

      她怯怯地抬眸,粉面含羞,清纯惶惑的流波,他被看的一阵凌乱,冷酷发令:“解!扣!”

      她低头轻咬了下嘴唇,却不敢再与他冷酷又蛊惑的眼神对视,慢慢抬起两只纤纤素手,小心翼翼,微微发颤地为他宽衣解带……

      他忽然伸手,一把扣起她的下颌,强制命令:“看着我!”语气相当不快。

      她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儿,眼眸里一览无余的慌乱和怯意,最后一点藏匿羞耻的权力,也被剥夺。

      她看到了他的面无表情,又被迫和他摄人的眸光交缠,冰凉的指尖一点一点解开棉麻上的纽扣。

      他的眼神不再在她脸上冰冷审视后,她才敢将目光慢慢下移动,循着指尖去寻找安全的支撑。

      可是,目光所及,却是令她叹为观止,谁能想到毫无生气的白衬衣之下,却另有一副雄逸健美的画卷,骤然间就感觉呼吸不畅,耳际发烫,简单如口水吞咽也变得艰涩。

      情不自禁,抬眸望了他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她双颊瞬间烧如铁烙,他明晃晃的魅惑眼神,几乎将她整个魂魄吸走,心随之漏跳了几秒。

      她像迷路的小鹿,羞怯的迷茫,他被那楚楚的眼神看得一阵悸动,突然一把抓住她的双臂……

      “啊”的一声惊叫,她应声扑进了那副健美的画卷上,她的心霎那间飞出了嗓子,双手无意碰触到雄健的腹肌上,连羞耻和抗拒都变得滚烫、不道德起来。

      “吻我!”他发出专制的命令,锐利的鹰眼巡视着她的一张小粉脸。

      她的身体在不可遏的颤抖,在他目光的迫压下,她还是将唇小心贴近他的唇,闭上眼…

      甫一触到他冰凉的唇,便像触电一般,麻流瞬间熨烫过浑身经络,难以言说的爽意。

      多么希望他能像从前一样,给予热烈的进攻…,偏偏这次,他只守不攻,等待她的主动和进攻……

      她只能在惶恐中试探、琢磨,在羞耻与暖情的双重加持下,豆蔻年华被迫提早开窍。

      他还不算冷酷,在她笨拙的努力下,总算是吻开了那铁齿冰唇,缠绵交织,他终于拥住了她……

      看似只守不攻,其实都是他的调教,都是他的步步为营。

      拥吻稍息,她本想把脸埋入他的视线之下,以躲避羞赧之色,他却没让她如愿,而是一把扣起她的下巴。

      她看到了那炽热的可谓目光,随后就是他近乎催眠的声音:“接下来,你该知道怎么做,嗯?!”

      她惶然不安,楚楚可怜,过往知识并没有传授这些,她需要指引,偏偏大佬只想将慵懒进行到底,不予任何示下。

      脑海中倏地闪过那些邪恶的片子,似是受到些许启发,她依葫芦画瓢,重新臣服,亲吻落在喉间,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头也靠向了沙发背。

      化唇为笔,小心翼翼,逐一润摹过每一帧雄健的岩石峭壁,但却很轻,很轻,仿佛怕摹坏了原始画卷。

      笔触是天然的柔软,令每一寸被润过的领地,都化作了浅浅一吟,绵软如落地窗外的朦胧夜色。

      笔触自矜,温润持礼,化朽木成春,微颤着,一一照拂过境,直至来到雄健的尽头。

      稍稍搁置了下紊乱的心跳和羞耻,不料小鹿又迷路了,好似来到世界的尽头,无路可去,她又不知所措起来。

      他极不情愿地睁开慵懒的眼皮,看着伏在腰间的小迷鹿,却并无一丝垂悯,倒有几分不快,“皮,带…,拉,链…,会吗?”

      她彻底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心中擂鼓重新动天响起,无情镇压着她的羞耻和害怕,迫使小迷鹿必须去闯一闯罪恶的伊甸园。

      布料滞顿,拉链丝滑,不管多少不情愿、多少害怕面对,都还是挡不住魔鬼撒旦闯入人间行凶。

      印象中,他是翩翩绅士,此刻方知温柔皮囊之下,深藏如此雄劲勇猛,那分明就是不可一世的悍匪,甫一出空,令她的瞳孔不亚于一场十级地震,芳心颤悸。

      看到她震惊又满是惧怕的表情,魔鬼主人似是意料中的了然和受用,不禁嘴角轻扬。

      但主人此时并无意欣赏纯情小鹿的丰富表情,他需要的是征服与被征服,于是便听到了主人的冷峻声音:“Eat!”

      这,这怎么,能行?根本,难,以,下,咽,啊……

      她不禁想起妈妈每逢过年,都会到菜市场买很多猪肉,混合一些麻辣调料,自制成一种灌肠,那是川地特色食物,爸爸的最爱。

      妈妈自制的灌肠,仿佛昭示丰年的豪壮,每次拿出来烹食,妈妈都会把它切成片,再放上几许香菜叶,就是春节家宴上,必不可少的,一道下酒的精品凉菜。

      妈妈可没有说过那灌肠可以直接吃,尺,寸,太大,需要切片,才能入口为食,而且,而且,那道菜也是她最不喜欢的菜。

      现在,这道最不喜欢的菜,就明晃晃地摆在面前,原汁原味,赤裸裸的寻隙滋事。

      只是,这里没有妈妈,没有菜刀,没有麻辣佐料,也没有香菜,却被要求吃“霸王餐”,虽然是免费的,对她这个素食动物而言,还是着实为难!

      此刻的她,就像小时候买到心心念念的冰棍,她总是小心翼翼拿在手里,不舍得贪吃,一点一点品尝,因为那可以甜很长,很长,很长时间,可是它却总是会化得很快,让她感到心疼和难过。

      可显然,这霸王餐一点也不甜,也不会化,他就顽固□□和人对峙,似是嘲笑,似是捉弄……

      许是她的磨蹭,让主人有些着恼,绅士变成魔鬼,终于耗尽最后一丝耐心后,一把扣住小鹿的脑袋,将这个试图偷懒的小贼直接摁到地上,直抵深幽,猝不及防,媚带一声呜鸣,眼泪滑落。

      撒旦在人间行凶,从不讲礼数,只有横冲直撞,只有狂征暴敛,小鹿的眼被潮光淹没,原始的虚空处,则传来宇宙之王的声声低吼……

      风暴残卷,下颌成溪,眸眼如瀑,一声惊天的闷雷,撒旦终于结束了行凶,王者的巡游缓缓落幕,回落到偌大的总裁办公室。

      安静,安静,极度的安静,极度的不适,忽然从胃部冲撞上来,令她不可遏地想一吐为快。

      不料却遭至主人的雷霆反制和不满,一双大手一把扼起她的下颌,恩赐似的声音:“不许浪费食物!永远记住这个味,道——你男,人的味,道!”

      毫无准备,竟是被迫囫囵吞咽,倔强不甘的眼中却蓄满了泪水。

      他嘴角微翘,甚是满意,冷酷的态度渐渐有所缓和,还好心地给她递去纸巾,她不敢拒绝,接受,拭泪,拭口角的龙涎。

      不知何时,他已收拾完毕,又恢复了衣冠楚楚的冷面王,毫无感情色彩,开始盖章定论:

      “你确实很笨,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你能迈出这一步,也很高兴你的第一,次是我的。”

      相比他的愉悦和骄傲,林子苏却有点伤心,有点难过,又有点本能的抗拒而不愿回应他,心里也疑惑,他怎么知道我是第一次?

      许是得到了满足,他的面色终于温和了一些,恢复了优雅绅士的样子,啜了一口茶后,伸手去拉她的手。

      林子苏内心不满,可表面却不敢反抗,任由他拉起自己,然后坐到他身边,甫一坐上沙发,就被揽了过去,却始终不敢看他,他不管不顾在她额头霸道一吻。

      林子苏的心又提了起来,担心他花招未尽,含泪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了头,他却笑了,不失快意和狡黠,轻松道:“这是惩罚!”

      林子苏满眼惶恐,搞半天,这只是下酒的小菜吗?惩罚?什么惩罚??为什么惩罚?……

      周瑁远看到她满脸的问号,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道:“这是你拉黑我的惩罚!”

      原来他知道我拉黑了他,那么他给我打过电话,他竟然会主动联系过我??……林子苏瞪大了眼睛,忘却了被迫吃霸王餐的不快。

      “我希望你以后,都像今晚一样主动,不要让我等,我讨厌等人,讨厌浪费时间,明白吗?”周瑁远收起了笑,一脸严肃。

      林子苏胡乱地嗯了一声,可是不对劲,我是来求他的,为什么分分钟钟被他带偏了节奏呢?

      周瑁远见她回应敷衍,脸一沉,一把勾起她通红的小脸,沉闷又威吓地发出了一个疑问的“嗯”声,死死地盯着她。

      林子苏看到那个如刀片的眼神,禁不住打了个激灵,被迫做出了清晰无误地回应:“明白!”

      今夜,他彻底完成征服和被征服的秩序重塑,并清晰定义从属关系。

      他每天工作繁忙,行程满满,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应付女伴毫无价值的情绪波动,能用钱搞定的,他绝不多废一个字。

      但林子苏却是个例外,让他很头疼,她打破了他不交清白女伴的铁律,又不是个用钱就能搞定的女生。

      若不是因为她身上有他需要的,和她的关系就不可能维持到现在。

      正如他所担心的那样,女孩比女人难缠,她们有着强烈的情感诉求。

      情感是感性的抽象的,无法量化,会随着欲望得膨胀而膨胀,而这也是这世间最难控制和驾驭的东西。

      世人都痛恨拜金女,唯独他喜欢拜金女,因为拜金女可以量化,可以设定边界,便于自己的掌控,收放也更简便。

      但是女孩却是比女人的拜金更难驾驭和控制,因此这也是他从来不愿碰的禁区。

      正因如此,才不知不觉在她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完全超出了他对两性关系沉没成本的承受值。

      这两个月,他一直在考虑如何解决和纠正两人的关系,让她进入到自己的秩序轨道中,而不是让她游离在外,不受约束。

      只要是不可控的,对于周瑁远而言,都会被视作危险。

      他从来不做计划之外的事,更不会让自己立于危墙之下,要么她成为计划的一部分,要么就是快刀斩乱麻彻底断联。

      杨玫、俞琳徽就很识趣,还有过往那些“女伴”,她们聪明地融入他的规则,依照他的规矩办事,同时又能利用他的规则达成她们的物质愿望。

      唯独林子苏这个女孩,不可控!

      这正是周瑁远断联的原因,但他这么做,不是为了真的断联,周瑁远还有更重要的计划,在没有完全达成自己的目的前,他不会放开她,这也是她存在的唯一价值所在。

      周瑁远断联的真正目的,是倒逼她主动联系自己,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掌控她,才能真正为自己所用,否则再这样无序发展下去,就会严重影响到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他向来要求女伴顺从听话,随叫随到,多做!少想!不说!

      要求她们明白自己的义务和边界,必须对他像对待主人一样一心一意心甘情愿,不得有半点异心和不诚,不得给自己制造任何麻烦,让自己分心分神更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他当然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相比他的计划,她的请求无足轻重——他自以为她在自己这里无大事,无非举手之劳而已。

      他看重的,是这个“借力打力”的机会,且这个机会刚好能为自己所用,又刚好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所以,择日不如撞日,趁今夜,调教她,驯化她,给她立规矩,同时也是她的“成人之礼”——

      女人只有放下羞耻心,才能在他面前坦诚,才能一心一意。若要有所得,必有所失!

      “我跟你说过,大脑是你的敌人,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用身体做选择,才是聪明的。我很高兴,你今天做出了聪明的行动。”

      周瑁远满意地看着她,帮她把发丝捋到耳后,“今天开始,你才有资格做我的女朋友,明白吗?”

      啊??……林子苏惊讶不已。

      原来在摩天一号自己郑重其事地向他“求爱”,敢情人家根本就没当回事,更没有认可我这个女朋友的身份。

      所以,这才是他从来不主动联系和关心我的原因吧!因为不在意,所以无所谓。

      呵呵,你还傻傻的,一直把他当做正牌男友,还为他拒绝别人的示好。

      可是,今日的“认可”,又算什么?是不是以后可以享受正牌女友的待遇了?

      是不是和他身边的女人会有所不一样了呢?……想到这里,林子苏心潮难抑,竟是绯红满面。

      周瑁远见她突然低头娇羞,不由地一阵心悸,勾起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便要吻下去时,林子苏习惯性地要躲——

      他当即不悦,一把捏起下巴,凌厉而直勾勾地盯着她,气息在她的唇边喷薄,含着几分愠怒:

      “不准拒绝我,不准推开我,不准对我说‘不’!我想要,就要满足我,但你不能勾引我,除非我想要!想做我的女朋友,没得选,这些,你必须做到,嗯?!”

      不等林子苏回应,他就霸道地吻了上去,不容她反抗。

      想到那日在他家,真是神奇,自己竟有勇气推开他,不仅反抗成功,还打了他一耳光,甚至后来他还纡尊降贵主动和解。

      可同样的情形,却是今非昔比,今后再也不能理直气壮地推开他了,谁让自己有求于他,只能应其所求。

      他终于停下了城下盟之吻,握着她的下巴,看了好半天,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莫名的满足和神奇感,仿佛在说“你真不可思议”!

      他微微一笑,征服小野猫可比捕猎兔子,有成就,有意思多了!

      “去吧,穿上衣服!”他终于不再“羞辱”了,终于放行了。林子苏如获大赦,当即起身走过去,捡起来衣服。

      可新的问题来了,衣服放到哪里,不自禁地回头看了一眼,以为他至少会避下嫌。

      不料他却饶有兴趣,且无所顾忌地直勾勾盯着自己看,林子苏脸腾地一下就滚烫起来。

      周瑁远耸耸肩,对她的欲言又止视若无睹,仍旧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的身体。

      林子苏只觉得此刻身体就像被滚水泼过,无奈,只得一边拿着衣服遮挡,一边去到沙发另一头,背对着他穿衣服。

      一时忍不住回头,看到他还在直勾勾地打量和欣赏着她,脸色冷峻,若有所思。

      看到她看自己,周瑁远便露出了招牌式的微笑,天呐,这个魔鬼终于笑了!

      林子苏舒了一口气,穿好裙子,杵在哪里有点不知所措。

      可是比起刚来时,她从身体到心理都明显轻松了很多,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周瑁远拍了拍沙发,示意她坐到身边,等她坐下,便很自然地问道:“说吧,希望我帮你什么?”

      林子苏震惊无比,望着他,难道他什么都知道了?一时也忘记了回答问题。

      周瑁远嘴角一扬,不以为意,淡然道:“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对你的了解,超出你的想象,三个月都不主动联系我,突然联系。从来不会主动说想我的话,今天却随便讲了出来。就知道你有事求我。不过,我的机会不会随便给人,你要是不说,以后就不要再跟我提!”

      林子苏看向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不就是自己今夜此行目的吗?现在不说,更待何时?……千言万语该从何说起,想到了话头,可话到嘴边,又如鲠在喉,竟是未语泪先流。

      尽管她的悲伤都是真的,但周瑁远向来不喜欢安抚女人,又极其反感女人的眼泪,只觉得她们不会管理情绪,还总是把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情绪和胡思乱想上。

      最麻烦的是,不安抚还好,越安抚,她们的情绪越坏,甚至越过分。安抚女人简直就是浪费自己的时间,这是他的大忌!

      此时此刻,也是他心情大好,才耐着性子,同样没有安抚,这次却很有耐心,静静等待,等待她收敛和控制住情绪……

      果然,没有安慰,女人的眼泪收得更快——情绪宣泄得差不多了,林子苏心中的郁结得以疏散,这才把妹妹遇害的事情娓娓讲了一遍,一边讲一边又是几度哽咽泪目,最后也说到了对李天霸、俞琳徽的怀疑,却苦于没有证据。

      周瑁远心头也是不小的震惊,不料发生如此惨案,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竟生出了些许愧疚,这多少有点趁人之危,只道她突然的联系,不过是女人欲擒故纵的小把戏,就算有求,也不认为她会有什么大事。不料,这次自己是大错特错了!

      可他到底阅历丰富,不动声色地听她讲述,冷静如常,丝毫未受她的情绪影响,直到她提起李、俞二人,方眉头一皱,当即就明白了她的来意,先是盯着她看了许久,那是一种审视、怀疑的眼神。

      但他也是言出必行,还是起身去到办公桌,拿起座机拨了号,电话很快接通,只听周瑁远一声冷峻的命令:“过来办公室!”那边愣了一下,立马又恭敬地应了声是。

      挂了电话,周瑁远冲林子苏招了招手,她忐忑地走过去,不知道他电话叫的谁?…

      林子苏正胡乱想着,周瑁远突然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鼻子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似乎是在为刚才的行为“表达”歉意……

      虽然没说一个字,但林子苏还是心领神会,心头的万般委屈都释然了,先前坚毅的诀别和恨意竟暂时搁置了…

      抱了大约一分钟,才松开了她,拉着她的手,这一刻她的四肢百骸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可却短暂至极。

      他带她走进硕大的总裁办公桌内,然后将她摁进总裁大班椅里,林子苏吓得赶紧要站起来,又被强行摁进去,只听他柔声道:“想让我帮你,就得听我的,等会儿不论听到什么,都不要转身,明白?”

      林子苏惶惑地点点头,随即就被转了过去,背对着会客区,她很纤瘦,大班椅几乎可以包裹三个大小的她,这一转过去,完全看不到里面有人。

      几分钟后,林子苏听到嗒嗒嗒的脚步声,那是男人皮鞋的声音,快速,没有拖沓,落地有力,不用说,一定是李天霸!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这么晚了,他至少应该在家里,竟然来得如此之快,看来他害怕周瑁远是真的。

      不对,也许他今天值班,也许周瑁远没走,他也不敢走,所以才能来这么快!

      林子苏也越发奇怪,一个□□大佬,怎么就对一个商贾世家公子如此俯首帖耳,周瑁远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看来,他不只对女人有一套“心甘情愿”,对男人也很有计谋和手段!林子苏自以为了解他,可此时此刻又感觉根本不了解他!

      “这是什么?”林子苏听到像是手机甩茶几上的声音,周瑁远倒也直接,不废话,直奔主题。

      “不知道。”林子苏猜测应该是给他看了什么东西,李天霸斩钉截铁地回答。

      “有胆做,没胆承认?”周瑁远的声音先抑后扬,显然极其不满他的回答。

      “我没做。”李天霸的声音低沉又克制,丝毫没有犹疑,回答得很坚定。

      周瑁远将他的保温杯重重“摔”在茶几上,随后办公室里一阵沉寂。

      想必他正用他凌厉如刀片的鹰眼盯着他——那是他的绝技,一个能让人不敢说谎的技能,没人敢盯上那个眼神超过三秒,多看一秒,就会让人有种要被活剐的感觉,任何的心思都逃不过那双锋利的鹰眼,任何谎言都会被它击碎并坦诚交代。

      李天霸胆战心惊地挺立在可怕的沉寂中,纹丝不动,大气不敢出一声。

      “再问你一遍,到底做没做?”周瑁远的声音这次是阴森森的。

      “没有!”李天霸斩钉截铁,可面对这个阴晴不定的大佬还是不免胆怯几分。

      林子苏心里莫名感到平衡了,李天霸这样的人物尚且怕他怕得要死,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怕?但又莫名地几分心慰,至少我还有过任性和拒绝!

      “和你有关系没?”周瑁远做最后的审视。

      “没有。”李天霸依旧斩钉截铁。

      周瑁远沉默许久,而后下令道:“没关系,就好办!当初你是怎么跟老爷子保证的,改邪归正,不是让你一个人,是要你约束好手下的所有人,可你明显没约束好!

      这是在你的地盘上发生的案子,不管和你有没有关系,你手下的人都脱不了干系。他们这么不老实,都敢跳开你作案,你这个老大怎么当的?

      你不收拾,明天他们就会吃里扒外带人杀你,到时候还会牵连東森,牵连老爷子,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拿来顶?

      如果你还想坐稳那个位子,该上手段就上手段,别给我心慈手软。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把这四个混蛋送去警局。死一个,或晚一秒——”周瑁远冷哼一声,“你试试!”

      李天霸虽然知道这事的难度,可他还是不敢说不,恭恭敬敬地应了声“一定办到”。随后,李天霸离开,门关上了。

      周瑁远走了过来,转过大班椅,看见林子苏低着头,失望不语,他靠着办公桌,有些无奈地耸耸肩,“你都听到了!?”

      “你给他看了什么?”

      “通缉令。”

      “你怎么会有?”林子苏困惑。

      “你不用管!”周瑁远看着她。

      林子苏又沉默了,陷入了迷茫,本以为他可以帮忙揭开迷局,把李天霸扭送公安局,可不想是这个结果!

      为什么李天霸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可是,又有谁杀了人会承认的呢?

      但周瑁远就是周瑁远,一个狡猾的猎人,当然也不会这么轻信他——就像不轻信我“心甘情愿”一样,如果李天霸如他所言确实没做,他就会坦坦荡荡地把四个凶犯送去公安局!

      如果不送或被灭口,那真相就不言而喻了,凶手必非他莫属。周瑁远的威胁也不是说说而已,如果他有嫌疑,周瑁远有能力不会放过他,对吗?

      林子苏矛盾至极,可她还是选择相信了周瑁远,他有这个能力震慑一切黑恶小人,而且确实看得出来,李天霸是真的很怕周瑁远,绝对不敢在他面前耍花招。

      了却此事,周瑁远叫了郭晓钊,接二人回家,应周瑁远要求,先送林子苏回公寓,再送他回家。

      一路上,周瑁远不知是工作累了,还是不想说话,只仰在座椅上闭目休息,这一刻才感觉到这个机器人永动机的疲倦。

      林子苏莫名有些心疼,可也不敢打搅他的休憩,像是被影响了一样,也感觉到无尽的累倦和绵绵的困意……

      妹妹出事以来,这些天林子苏都没好好睡过一个囫囵觉,心头暂时没了挂碍,很快就被困意吞没。

      快要到青年公寓时,郭晓钊见二人都在打盹,便按着老规矩,打开了轻音乐,周瑁远立即就睁开了眼,回头看了一下林子苏,见她的头歪着,却又不靠他的肩,脑袋时不时重重顿一下,看得出她睡得很沉,但并不踏实。

      因为即使睡梦中,她都好像在有意识地和自己保持距离,打歪的头每次差两三寸落肩时,她都会下意识地纠正一下,就是不靠到他的肩上。

      周瑁远眉头一皱,直接将她的脑袋强行摁到他的肩上,顺手把她的安全带也解开了,然后示意郭晓钊把音乐关掉。

      也是周瑁远的这个动作,让林子苏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手伸出去,像是要拽什么,只见她眉头紧蹙,面色痛苦,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的样子。

      这个情形持续了几分钟后,她突然大声喊叫起来,“茜茜,别跳,求你了,别跳,你死了,姐姐也活不了……,茜茜——”

      周瑁远摸到她脸上的泪水,心抽紧了一下,却听到她又一声凄厉尖叫“茜茜不要”,梦魇中惊醒,林子苏仿佛跟着子茜也纵身一跃,人就要往前扑出去,险些就栽下去,还好有周瑁远一把抱住了她。

      林子苏还是半梦半醒的状态,也没注意到周瑁远,只一把推开他,茫然四顾,似乎在寻找子茜的身影,嘴里还在念“茜茜呢”“茜茜呢”,双手到处乱抓乱摸。

      周瑁远赶紧抓住她的手,告诉她“你在做梦”,林子苏不敢相信,直到清晰地看到那张英俊的脸庞,她才哇的一声,痛哭失声。

      周瑁远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安慰说“是做梦,不是真的”“没事了”,他竟也跟着有些心疼了。

      就在这时,林子苏的手机响了,她条件反射地赶紧掏起电话,一看是邵小帅的电话,神经立马就绷直了。

      甫一接通,果然就传来了邵小帅惊慌无助的喊声“姐姐,你快来,茜茜要自杀,她拿着刀,不让任何人靠近她…”

      林子苏身子如坠冰窟,脑子嗡的一下,短暂的空白了几秒,很快嗡声消失,她才发现双手抖得拿不住电话了,我要镇定,镇定,妹妹需要我,我不能乱!

      理智的声音强力按下了害怕,脑子飞快作出了决断,镇定安抚道:“小帅,房间里还有谁,让他们都出去,只留下你一个人。你不要过去,远远地陪着她,别说话,什么话都不要说,那会刺激她,你不要慌,一定要稳住,茜茜只要不做过激的动作,你就不要过去啊,等姐姐过去,啊~”

      说到最后都变成了颤音,那头邵小帅也哽咽着答应了。

      周瑁远也被她突然的冷静镇住了,在办公室时她还是一只惊慌娇怯茫然无助的兔子,刚刚还因梦魇方寸大乱,但她却用了不到半分钟,就让大脑恢复理性,果断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周瑁远有些迷惑了,甚至质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收服了她,自以为掌控了她,可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一点也不了解她,更不要说控制!他的心莫名有点落空,感觉今夜的征服只是自己的自以为是!

      但挂了电话后,林子苏就又乱了神,先是下车,说去打车去医院,周瑁远哭笑不得,又满心不悦,说坐他的车去。

      刚上了车,看到自己还“浓妆艳抹”,穿得这么美丽动人,让子茜看见,情何以堪啊?于是就说要上去换衣服。

      周瑁远便说等她,让她不要慌。

      林子苏下车才走两步,因为太急了,没注意小区的大门,结果一头就撞了上去,眼睛直冒金星,脑子也嗡嗡作响,又着急忙慌地往小区走,以至于东倒西歪的,路都走不直。

      周瑁远赶紧下车,奔过去扶她,一直跟着她上楼。

      进到房间,林子苏顾不上他,先是换了常服,又赶紧去洗脸,护肤品都顾不上擦,脸还是滴着水,就慌忙出门,整个过程五分钟不到。

      直到这时,周瑁远这才发现了她的异样,上妆时没那么明显,卸了妆后,才发现她眼窝深陷,黑眼圈深重,整个人十分憔悴,可见这十多天她没好好休息过一天,他又莫名犯起心疼,这是从未有过的感受。

      他想劝她在家休息一下,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毕竟事关她妹妹的生死,让她不顾是不可能的,还显得自己不近人情——刚刚在办公室已经够不近人情了!

      想到这里,周瑁远又充满了愧意。于是,又陪着她下楼,上车,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林子苏来不及告别,推开车门,就一头扎进了住院部大楼。

      周瑁远没让立刻走,而是让郭晓钊下车去查探一下情况,回来跟他汇报。

      郭晓钊应声下车,跟在林子苏身后,也扎进了住院大楼……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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