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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春宵一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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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杏儿对高华说的以后该卖什么十分的好奇,这可是根据她说的话,高华有的思路。可是,不管她怎么追问高华就是不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点点她的鼻子告诉她保密。
蒋杏儿就这样好奇了几天,直到青夜带着他手下的兄弟送来十个锅,才知道,高华竟然让人把锅给制作出来了。
原来,蒋杏儿的话带给了高华思路,虽然,他们不知道这暖锅的蘸料是何物,不能做出较为正宗的暖锅。可却可以解决红油野菜等喜欢凝固的问题,这一凝固实在是腻的不行,严重影响口味。
给他加上一个铁锅,里面放上燃料便可以保证锅不凉,甚至不断加热。虽说这铁锅不便宜,可是,必定有不差钱的人喜欢这种保证口感的做法。
还能成为店里的一大特色,弄得好了还能提升知名度,等到夏天,往锅里面加些青菜,便可以与暖锅更相似一些。
在安歌城内暖锅尚未普遍,只是官宦富商家中偶食,他若是在店中做的好了,以后,把店开到安歌城中时,也是一个卖点。
蒋杏儿惊喜的和高华一起试用了这种铁锅,吃起来果然不会变凉,一直都是烫烫的口感,较刚出锅放在碗里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味道一级棒。
和高华爹、娘商量后,四人把这锅命名为红油锅,简单而知其意。
青夜是在长安城待过的人,见识、想法都十分的与众不同,在高华去他店中和他一起商量,这铁锅该如何制作时,便知道,这锅必定会如当初的红油野菜一般红极一时。
果然,红油锅一推出,便引的北阳镇内的富人争先品尝,那些隐居在镇内的高门也想看看这锅与暖锅有何不同之处。
一时间引得众人趋之若鹜,不管是否是膳时,门外都有数桌人坐在椅子上拿着号排队等着。
这叫号的主意还是蒋杏儿想出来的,一则,可以避免大家站着排队的劳累,二则,避免了插队的事,三则,也可以凭借号码,先把菜点好,这样等到上桌时,便可以等不长的时间,就可以吃到好吃的菜了。
四人每天忙得脚不着地,高华思考这样实在不行,别是虽然挣到了钱,却把身子累垮了,如今家中银钱也算宽松,请人不成问题,再说了,他这腿也到了医治的最佳时间。听昨日半夏神医来吃饭时的意思,若是在晚,似是他还要多吃些苦。虽然,如今这点跛脚丝毫不影响生活,也无疼痛,可是,就是不爽啊。他宁可吃些苦头,变得与常人无异。
晚上躺在桌子上时,高华便在思考这合适的人选,这人选必须要是知根知底可以信任的。
因为,在店中时间一长,这辣子一物,只怕很难瞒得住,在说要是瞒来瞒去,到底是请人减轻负担,还是给自己找麻烦啊?
高华思来想去这最佳人选非高树莫属了,他和自己一同长大有竹马之情,又素来与自己相交甚好,且为人十分机敏谨慎。只是他如今在镇上挣得可是不少,若是叫他过来,可不能让他亏了,也罢,只多出些银钱求个稳妥。
若是从外面招人,只怕那些图谋方子的人,必定派人来,尤其是那旭日阁,这几日他那大掌柜来找自己找的越发频繁,对那方子的开价也从百两涨至千两,且,言语间的威胁越发的重。
旭日阁老板的胞妹是安歌城知府的宠妾,素来颇为厉害,只是,这方子本就没有,如何买给他,而且,就算有也不会给他,更别说把辣子的存在告诉他了。
其实,旭日阁的老板早就想对高华动些非常手段了,只是因为高华和李家小公子颇熟,投鼠忌器。
这李家乃是岭南的大户人家、书香门第,家宅在北阳镇便是一处靠山之所,占地十分之大。
其子弟在朝为官这可谓不少,为首的乃是当朝一品大员。
这李家小公子是那大官的长房亲孙,颇为受宠,且聪明伶俐,由其太祖教导着。
便是那日向高华订猼讠也荷包的孩童,后来,每次李小公子上镇之时,李小公子都会来找高华聊天,他对这个人十分好奇,他一身布衣卖吃食,却学识广博,连猼讠也都知道。
这一来二去的,因着高华学识广博,李小公子也是才学颇深,两人相交甚欢,可以称之为忘年之交。
后来,高华来到镇上开店后,李小公子更是几乎除了上课的时间外,都泡在高华店里了,小大人一样,有时还能帮着收收钱。
几日下来,北阳镇的高门大户、经商之家都知道了这个高记红油野菜的老板和李家小公子相交匪浅。
旭日阁的老板就是顾及着这一点,才不敢来硬的,只能怀柔着,忽悠着来。
偏偏这高华又丑又硬像个石头,他家里人还一问三不知,旭日阁的老板也是万般无奈,才找到了蒋家。
且说高华找到了高树,把事情一说,高树立马就同意了。
毕竟,多年感情摆在那里,而且,给的钱要比现在稍微多上一些,对家里也有个交代。
当天晚上,关店后,高树便找到老板说了辞工的事,两人谈了谈,约定高树在干十五天,期间要是招到了人,高树带新人带个五天便可以走了。
高树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买卖不成仁义在呢,高华当然也不会不同意,四个人坚持那么久了,也不差这几天了。
这日是冬月二十四,大汉国的美人节,这天,不管是小家碧玉的小姑娘还是高门大户的大小姐,都不会呆在家里抚琴、绣花。必是会出来主街上玩,看烟花、猜灯谜、放纸船、对对联、逛画舫、赏美景、品美食,七大选择总有一个适合你~
因为,人人都在街上过节的缘故,店中难得清闲,以前,都是不分是不是饭点都座无虚席的,今日,店中从早到晚就来了三拨人。蒋杏儿便拿出了许久未绣的荷包,坐在店内绣了起来。
高华则铺了一张宣纸与柜台之上,习起了许久未练的书法,还未成婚的高树请了假去街上凑热闹了,高华爹、娘则在后屋歇着。
两人相对而坐,时不时对视一眼,然后,又默契的低下头,耳垂微红,这一幕尽显情怀初动之时的岁月静好。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高华习完这篇字后,突然心头一动,换了一张干净的宣纸,提笔勾绘,随着时间的流失,一个清秀的少女已然跃于纸上,少女低眉顺目,气质温暖,此时,正手持一枚荷包仔细的绣制,这个少女赫然就是蒋杏儿。
蒋杏儿绣完最后一针,拿起剪刀将线剪断,将荷包与剪刀放于椅上,起身向高华走去。
感觉到蒋杏儿向自己走来,高华突然有些紧张,自己偷偷画她,这不是要被发现了吗?还怪不好意思的。
心思急转,乌黑的墨瞳转了转,高华突然觉得也许这是机会。
这时,蒋杏儿已经走至高华身边,探头一看,这画上的人...这人不是自己吗?!高华他在画我啊?!这般想着蒋杏儿变得满脸通红,甚至,连耳朵都染上了粉红一色。
此时,刚好高华画完最后一笔,在下方书上自己的名字,将毛笔放在涮笔筒中,抬头看向蒋杏儿轻声道:“杏儿,我有话想和你说。”
“当…当家的,你说。”蒋杏儿低着头,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好快,女子独有的直觉告诉她,高华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
高华几次张口欲言,反复在脑海中组织语言,最后,伸出自己因紧张满是汗水的右手握住了蒋杏儿小手。
蒋杏儿浑身一震,将小脑袋埋得更低了些。
“杏…杏儿,我们相…相识也有数月了,你…你也应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这个人以前是吊儿郎当了些,可是,现在,我…我不像以前那样了。现在,这小店也经营的不错,我能给你稳定的日子,你…你愿不愿意,做我…做我真正的媳妇!”最后几个字高华基本上是喊出来,整张脸涨得通红,几句话说的磕磕绊绊的,完全不似他平日的伶牙俐齿。
蒋杏儿抬起头看向高华,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暖,感受着高华的紧张,蒋杏儿不知为何突然不紧张了,她只是觉得安定,觉得幸福。
蒋杏儿想将手从高华手中抽出,上前抱着他,可是,在抽出的时候却明显感觉到高华抓的紧紧的。蒋杏儿无奈一笑,只好就这样上前,别别扭扭的单手抱着高华,小脑袋紧紧的靠在他的胸膛上,闷声闷气的道:“好,真正的媳妇。”
短短几秒钟,高华觉得自己的心脏是在地府晃悠了一圈后,来到了天堂。在刚刚蒋杏儿要往出抽手的时候,高华真的觉得,自己的心好疼,他紧紧的抓着蒋杏儿不敢放手,他怕听到蒋杏儿说我只把你当兄长一般,怕这些日子以来所为的两心相悦只是自己的一向情愿。还好,怀中的人儿清楚的告诉自己,她所想的与自己一样。
高华撒开紧抓着的手,改为紧紧的拥抱着蒋杏儿,两人郎情妾意,十分甜蜜。高华爹、娘不知何时来到前面,看到这一幕,两人对视一眼,掩嘴偷笑一声。
听到笑声,两人几乎是同时撒开手,低着头,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两人刚刚互通心意,有种新婚夫妻的感觉,害羞着呢。
高华娘看被两人发现了,也不掩嘴了,笑道:“上过户籍的夫妻,抱一下你俩还害羞啊。”
高华一听,对啊,我自己的媳妇,我还不能抱了,害羞啥?便要再次上前抱住蒋杏儿,蒋杏儿一个侧步躲开了,向着后院跑去,爹、娘还在呢!咋能这么不知羞呢。
高华一看,给了高华娘一个看店的眼神,自己慢慢悠悠的向着后院走去,去抓自己害羞的小媳妇。
蒋杏儿坐在自己屋内的床上,低着头,脸颊越来越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高华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个画面。
自己喜欢的人儿坐在床上,又是这种满面羞涩的小模样,更是自己上了户籍的媳妇,高华不禁化身为狼扑了上去,口中还道:“小杏儿,为夫来啦~”
蒋杏儿连忙推搡高华,不好意思的道:“当…当家的,这青天白日的。”
高华那会管这些,振振有词的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切莫扫兴哦。”一边说着,还一边点了点蒋杏儿的小琼鼻。
蒋杏儿无奈的想,当自己不知道吗?春宵!春宵!那是晚上。
却也没有在多言,毕竟,高华说的对,二人刚刚互通心意,何必扫兴?
因而,郎情妾意,屋内一片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