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章三 ...
-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柳三折,绣图布满阁。月下邻里歌谣唱不休。红尘黄叶遍落,百年中;生当为红颜,夜将秋。
……
白玉堂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疯。
昨夜他看那只猫办案回来时拖着一脸疲惫,竟然因为一时不忍心和他挤一张床,在看着那只猫眼下残留的疲惫眼影时更是难过的情况下跑到以前常去的醉花苑住了一晚。
这也就罢了,反正他白五爷向来是以“风流天下我一人”自居的,留恋花丛或者夜宿青楼都是常有的事。可天晓得为什么在面对花魁晚清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逗之下他不但没有半点动心,脑海中反而不停的浮现那只猫淡淡的浅笑以及清澈的双眼?
这也就罢了,既然没有感觉不碰对方也罢,可是——他却为了那只猫——咳咳……
他白玉堂干嘛那么在意他?!
想到自己明明可以软玉温香的好生睡上一觉,偏偏闲不住的跑去那个屠户家附近替那猫细查案件。还带了一身露水回来,白玉堂就觉得呕得慌。
案件再怎么麻烦,那只臭猫再怎么疲累又关他什么事?!
他干嘛在意他!
真是见鬼!!
……
懒得走到正门,白玉堂是直接跳墙进入开封府的。守在暗处的卫士听到动静全身紧绷了一下,再看清那一抹白影的主人后只是打着哈欠摇摇头,无聊的蹲下身来继续尽忠职守的同时忍不住在心中腹诽了一下某人
——有事没事总是跳墙,感情好好的大门始终都是被这位爷忽略的么?!不过多走几步路的距离而已……
害得他们总以为有刺客来这儿……
白玉堂可不想管自己给别人带来了什么麻烦,自顾自的绕道去了公孙先生的书房——先生向来早起,此时已是丑时和寅时相交的时候,先生应该已醒,自己发现的东西交给他就好。
至于那只劳碌猫——嗯,要不要去点了他的睡穴呢?
慎重考虑着如此做的后果,白玉堂的想法在回忆起某只在他面前从来不掩藏爪子的猫的暴力行为后讪讪然停止,转而想着该怎样帮他破了这案子再说。
至于为什么要帮他,向来不愿在小事上多花费心神的白玉堂压根儿就懒得去想。
帮那只猫还用理由么?猫鼠不和?看不惯他立功?
切,说看不惯他不将自己当人用的行为可信度恐怕还高一些!
天知道他究竟发了什么疯!!
……
一路嘀嘀咕咕着走过公孙先生的药圃,又绕过包拯的卧室,白玉堂的脚步在来到自己的房间附近终于停了下来——他见到了一个平时和他一样喜欢赖床的“东西”!
那只平日里闹人闹的要死的麻雀伏暖玉!
伏暖玉也在此时看见了他,颇有几分惊诧的挑了下眉,随即捂唇很没风度的吃吃笑道:
“怎么,白五侠回来的好早啊!人家还以为你会在外面好生风流天下一番,然后拖着虚弱的脚步回来呢!”
这话说得尖锐且戏谑十足,白玉堂当即眯了一双凤眼盯着那小丫头笑的放肆:
“五爷要什么时候回来还要你这小丫头在意么?倒是你,难得起的这么早,不会又打算到那木头猫的房间里做什么吧?!”
“哎呀,白老鼠,你该不会还记恨着那天我闯进昭哥哥房里搅了你的好梦这件事吧!”暖玉笑眯眯的上前,一双水灵灵的杏眼上上下下打量着白玉堂,忽然没头没尾的冒出了一句话:
“还不错,居然没带着一幅被炸干的表情回来。”
“伏·暖·玉!”白老鼠咬牙切齿,心道此时不给这小丫头片子一点颜色他就不是风流天下的锦毛鼠白玉堂!当下原本有点恼怒的表情变得邪肆几分,将他那丫头原本离的就不远的距离又缩短了几分,手上的折扇一合,向上挑着小压头的下巴抬起,啧啧笑道:
“哎呀呀丫头,你这般在乎五爷是不是在青楼如何,该不会是看上你白五爷了吧!”
“你!”暖玉气的俏目圆睁,一张俏脸也跟着涨得通红。她气的立即抬起脚,对准白玉堂一记踹过:“死老鼠,你去死啦!”
就她那点花拳绣腿自然奈何不了白玉堂,反而逗得白玉堂大笑不止。成功又一次气的小丫头暴跳如雷,白玉堂心中满是成就感的侧身让过那一腿,就势几个提纵向着展昭的房间远去了,仅仅留下几句让暖玉跳脚的话语:
“小丫头,想斗过五爷?再等上几年罢!恕不奉陪了,哈哈哈……”
“死白老鼠,你给我等着!”暖意对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大喊一声,却只招来更加放肆的笑声。她气的紧抿了嘴,视线在发现白玉堂消失后倏的变得诡异:
白玉堂!有本事你就给我等着!
……
成功的气坏了伏家小丫头,又帮了那只笨猫一个大忙,白玉堂带着满心的愉悦来到自己的目的地——展昭的房间,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见到那人还躺在床上睡得香甜,不禁笑得连自己都不知的温馨。
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正想着自己应该躺下来接着睡来补充消耗了一晚的体力还是将心中那时的想法付诸现实——点了着猫的睡穴,却哪知刚来到床前就对上了一双墨玉般的眼睛。
“白兄好早!”
展昭浅浅一笑,眼中全然没有刚醒之人的朦胧。白玉堂不由得尴尬一笑:“哟!你这睡猫醒的也不晚!”
展昭浅笑依旧,默默的坐起身:“那也比不上一早就回来的白老鼠。展某还以为白兄昨日去了醉花苑,今日或许不会回呢。”
反正面对白玉堂,展昭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爪子。
白玉堂哀叹,听见展昭这话莫名的有几分心虚。当下嘿嘿一笑,顾左右而言他道:
“知道你这死猫向来清濯,五爷只是去看看晚晴,又没有,又没有……”
某人心中仍在哀叹——天知道他干嘛像是被猫捉了的老鼠一般心虚啊!
展昭却忽然盈盈一笑,慢条斯理的下地穿衣,仅仅留下一句话:
“展某明白,人不风流枉少年么。”
然后,御前四品带刀护卫穿好衣物,施施然推门离去,只留下一只石化了的白老鼠。
人不风流人不风流人不风流……
白玉堂脑海中蜂鸣般重复着这个字眼,忽然感觉到——今天的展昭实在有些怪异。
说不上的怪异。
而他自己,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