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琴扬幽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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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那年轻男人的一声“hong yi”，手一下子在魇君的胸口穿透，魇君看到自己不生不死的身躯被对方轻易穿了个透心凉，嘴角不禁笑出了声，悠悠转首。
说话带着血气，“你刚刚叫我什么？话说你这蠢人杀我之前有好好调查我是谁吗？”
言罢，那只惯常杀戮的手抬起向后准备抓住那人无礼的胳膊，女人的胸不管是后边还是前边都不能随便摸。
却不经意蹭掉对方的口罩，魇君侧头颤颤看见那人刚毅的脸面轮廓，高挺的鼻梁，星眸银河。
那一抹星沫柔光流泻，魇君顿时两耳如雷声大作，鸣声不断。
刚刚那人喊的，是，红一。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知道她这个名字。
“你居然……”
哗啦一声□□撕裂，血液飞溅在那人脸上，灯笼晕染着橘光，在那人脸上打下柔和的阴影，直到对方从她身体里抽走满是血液的手臂，魇君才突然发现自己怎么也站不住了，身体里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鲜活的力量，扑通跪在了地上。
一股陌生的令人心揪的情绪涌上心头，这时下巴被无力抬起，他越来越靠近自己，手指撑开了她的嘴巴，不得不保持着张开，那人的目光温柔如初，濯濯如月光，温幻得像是回到了她做鹿夫人的时光。
“一一，别怕。”
华服上的金丝巨雀，展翅欲飞，磷光闪闪。
仗高城墙边，无数平城的妖精来来往往，服装皆是人的衣服，却各个时代都有，不管是穿着窄裤卫衣的鱼头女，还是分不清性别的古装面具人。
“这些都是小山怪，没有修为，靠大山的灵气所养，他们怕人都还来不及呢。”我贴在鹿晗耳边轻声介绍。
他似乎知道了我看出他心里的害怕，用力咽了咽喉咙，“其实，我没在怕，是，小黄在帽子里太重了，勒得慌。”
“是是。”
鹿晗抓住我的手穿过拥嚷的人群，低头往城门走。
这时前面越来越多的妖怪聚集。
“诶，鹿晗，等等。”我急忙拽住他。
“怎么了？”
话音刚落，眼前突然落下一片凉凉的阴影，他伸手摸去，好像脸上带上了一张动物半脸面具。
“有没有好一点？”
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挠了挠面具脸颊，似在羞怯，只露出的下巴，嘴角轻笑，“谢谢，好多了。”
“记得抓紧我。”
“嗯。”
在鹿晗缩小的视野中，紧握住自己的手都女孩披着一件湖蓝色华服，黑发如瀑散在身后，未做装饰却是十分动人。
穿过城门，只见前面一座精雕细刻的白色石桥，桥下河流流淌，后面灯火辉煌，前面浓雾弥漫，不知道这桥是不是架梁阴阳的临界。
“呐，御羲，我能问你个事吗？”
“什么事？”
鹿晗握紧了些，“你还在生气吗？”
“什么？”我放慢脚步，依旧不太确定他话里的意思。
“那天我说的话好像有些过分，我喜欢你这件事本来不关你的事，我不该强求你，你想要怎么跟周围人交往我也没有权利去干涉，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因为我病糊涂了。”
四下人静，隐隐不远处传来河流潺潺的声音，男孩腼腆的声音在此时愈显清亮。
“那你能告诉我那天你怎么回事吗？之前去哪了？”
“啊~”少年雀跃的音色清澈传来，“我老家打来电话说爷爷病重了，说有些事要交代直系亲属，但是回去之后，家族的那些人的眼光实在让我不舒服，所以我又回来了，本来是想去找你，但是我有看到你和鹿邪那小子在一起。”
“你和鹿邪是不是很早就认识了？”
“也没有很早，在我摔下舞台那天之后，我才在老家见到他，老实说，我也是头一回见到跟我这么像的兄弟啊，有点不习惯，而且他也不像是很亲近我。”
摔下舞台那天，正好是鹿邪的灵回归本体的那天，看来是醒来就被鹿家人带走了啊……
中途走得慢了，却已是离平城不近了，树木丛生，长年生长在寒冷地带的寒木依旧郁郁葱葱，一些鬼萤出没，在我们四周飞舞，我抬头看去身边，鹿晗掀起面具一角，两眼看着眼前扑朔流萤装点的梦幻世界，眼底也泛起温幻的色彩。
“鹿晗，我想再问你……”我停下来，他有些愣住，“你因为什么喜欢我？”
他身体明显一颤，似乎因为从没想过我会有一天这样直白问他，一时间不知作何回答，只微张着嘴，我知道他每次遇到头疼的问题和困惑，总会这样蒙住。
“是因为我这张脸吗？”
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些，一直紧握的双手此刻只堪堪挂着，仿佛只要一点流失的力气就会散开。
他静默着，几许之后，脸上传来一阵暖意，他用空着的另只手抚摸着我的脸，目光灼灼，犹如被蛊惑的虔诚信徒。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只要看着你，周围再美丽也都黯然失色了，一想到你和我一起聊天的景象，以前平静得像挺尸的夜晚也变得有趣起来，好像天命中我会遇到你一样，一想到这个我就开心的不得了。”
那充满少年气的音容笑貌，仿佛悬挂的满月，透过层层掩盖的云雾，穿过支离破碎的树叶，斑驳陆离地终于照耀在我们的眼中，看向彼此时，如此迷人得挪不开眼。
“你说的都是真的？”
“啊？”鹿晗从来没想到自己十几年单身终于豁出去的表白，对方却如此冷静得想撞墙。
“当然是真的，我从来不骗你。”鹿晗温柔的声线悦耳，如微风穿过幼鸟的绒羽。
果然还是按照套路来，不能再次搞砸好不容易罗曼蒂克起来的氛围。
“可是我骗了你。”我抬眸轻声道。
“啊？”
我走近他，抬手抚上他露出的双眸，潋滟着水色，“我无法喜欢你，知道吗，但是，这双眼睛每次看向我时，我就会噩梦连连……”手指缓慢向下，抚触他柔软的菱唇，“每次这唇里唤我的名字时，梦里的那个人就会不停叫我别人的名字令我每次都很生气……”
“你，你没事吧……唔！”鹿晗未说完就感到脸上一烧，我放下触摸他的唇的手指，手掌像是抚摸钢琴一样，缓缓来到他的胸口，掌心传来他心脏的跳动，如一颗鲜活成熟的果实，诱人的色泽和芳香，体内压抑着的野兽逐渐睁开了贪婪的眼睛。
“可是这里，每次我一靠近，那些噩梦带来的不适又都烟消云散了。”
“你，御羲……啊！”鹿晗一个不稳，被一股大力推到在地上，睁眼时就看到一张他心心念念的人的脸近在眼前。
不对啊，这体位反了吧……
我趴在他身上，缓缓靠近，头发散落在我们四周，形成一个密闭空间，我掀开他的面具，随着一声惊呼，我看到他脸上烧起来的红晕，在我的目光下逐渐烧到眼角，一双鹿眼水光潋滟，“你，你……”
“鹿晗，你喜欢我吧，你有多喜欢我……”一缕缕兰香从口中弥散开，鹿晗闻之，眼睛从一开始的慌张逐渐平静，空洞，口中像婴孩学语跟随着呢喃，“很喜欢，很喜欢你。”
“那你可不可以把我的心还给我……”我接着轻言细语，手指轻捻着他的衣带，然后一件件被剥落下来，露出白皙的胸口。
“好，还给你……”
我情不自禁地伸出舌，舔舐那我向往已久的果实。
“额啊……”
耳边传来一声细碎的呻吟使得身体里的困兽愈加想脱离理智的囚笼。
“鹿晗……”我迫不及待地露出尖利的魔牙，咬开嫩肤，一股鲜血迸发，我像个被贪欲占据了头脑的野兽，吮吸着甜美而腥气的狐狸血，体内的灵力逐渐丰盈。
一双大手抚上我狰狞晃动的后脑，像是安抚一般，嘴里依旧不停呢喃着，“我喜欢你，喜欢你，真的……”
他的声音微弱却没有一点点乞怜，似是在吐露一件很美妙的事，我的头逐渐疼痛连带着胸口也是一阵一阵地钻痛，我不耐烦地捂住他的嘴巴，不想在听下去，我身后的九条尾巴挣开束缚，如莲花盛放摇曳在空中。
风起云涌，雷声大作，百鬼哀鸣，力量的觉醒令万物敬畏起来。
逐渐敞开的满月光辉四溢，流淌在我们身上，仿佛一副祭祀神明的精致画面。
飓风席卷，树木倾倒如海浪滔天，一少年一动不动躺在草地上，半敞着衣衫，胸口一片血肉模糊，一少女撑着手臂躺在他旁边，女孩细长的手指抚摸少年微闭着的眼眸，曾经无数次映过女孩身影的瞳孔逐渐涣散，眼角有些僵住却依旧含笑，仿佛那句“我喜欢你”依旧可以传声自他的唇边。
突然，一声撕裂空气的尖鸣传来，狐尾慢摇，声源处发出一声断裂，寂然。
我站起来，看去，发现是一个缠着符咒的短箭，那咒文是我在熟悉不过的。
我没有抬起头看，却也能够感到四下围起越来越多的阴阳咒术力量。
“御羲，你竟敢！”
“呵呵……”我不禁癫狂地笑，抬眸，层层阴阳师的包围前，那个人站在最前面，满眼的愤恨恨不得将我烧光，我一抹冷笑，顾不得擦掉唇边湿热的血迹，体内肆乱奔走的灵力惹得身后的九条尾巴不受控地疯摇，如同禁锢许久终于脱缰的野兽。
“我有何不敢，鹿闫！你现在杀得了我吗！”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琴扬幽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