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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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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家欢喜几家忧,欢喜的当然是我宋公子了。自从宋一盏的名号流传开来,但凡在京城有些头脸的人家都不愿意将女儿嫁给我,我爹娘无奈的接受了我非颜华不娶的事实,可是我爹一想到要给颜知那个老匹夫登门陪笑脸上门提亲,我爹就怒气冲冲的直想抽我这个不孝子。
娶个二老不喜欢的媳妇就是不孝,未免小题大做了一些。
在我看来我爹是小心眼,说的好听一点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我爹与颜知当初在一个书院读过书,颜知处处不如他,读书读的没他多,背书背得没他快,连夫子也是更喜欢我爹,说他以后必成大器,可是最后颜知却官拜大将军,封邑无数,我爹混得没他好,难免心里不平衡,给颜知更是十几年没个好脸!
这——也不难理解,可是不要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的观念让我从小饱受荼毒,不过最后我爹还是不情不愿的去颜华家去定亲了,也不知我爹最后对颜知说了什么,颜将军很痛快的同意了,他和我爹肩搭着肩哥俩好着去喝酒了,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男人心同样猜不透,痛快起来也是令人琢磨不透。
成亲那天,我骑着高头大马,头有些晕晕的,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给了自己一巴掌,觉得好像做梦似的。不过还是做过好多次这样的梦,颜华为了我穿上嫁妆,每每脸上挂着傻笑笑醒来,只记得到处都是一片喜庆的红色。
挑开喜帕,细碎的长流苏更是衬得颜华人比花娇,直到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才反应过来,她面上嵌着浅笑,一只手还在我的眼前不断来回晃:“宋祁,宋祁?”
我一下子握住她的手:“颜华,我们成亲了,今日我很欢喜!”
颜华微低着羞红的脸:“我也是!”
那一夜,红烛燃动,被浪翻滚。颜华为了我成了贤妻,以后也将成为良母,想着以后我和颜华会有一堆小包子,我像个傻子一样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挑着。
我陪着颜华去寒露寺上香,她说是求姻缘,签文是“口干难饮井中泉,荆山灵玉藏深石”是一只下下签,大师解签“施主所求之姻缘可谓是如同镜中花水中月一样,不能碰之虚幻影像。”
我笑着拥着脸色有些不好的颜华离开,宽慰她,我们现在这么幸福,签文上明显是不准的!我却是怎么也没想到,后来的签文竟是一语成真。
眼前端的是一片黑暗:“宋祁,宋祁?”有谁在叫我?颜华,是颜华!
我想起来了,婚后我们过的很快乐,然而快乐的日子总是十分短暂!一日颜华用了早膳后便晕了过去,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在那以后身体更是每况愈下,府里大夫、御医进进出出好几批,均摇头查不出来颜华的病症,只知道应该是中了毒。
我下令封锁府门,后来抓住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下人,反复逼问下,才知道是敌国的探子,来看我的颜华断气了没有。颜华居然成了敌国打击颜将军和我国的一个牺牲品。我浑身颤抖,让侍卫狠狠的打,一定要逼问出来是什么毒?那可是我最珍贵的颜华啊!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可是问出来的结果却更是让我绝望,我满脸惶恐,居然是相思蛊,为什么偏偏是相思蛊?这东西不是早就不存在了吗?这么好听的名字,可是却是无解!
回到房间后,颜华似乎醒了一会了,她摸着我的脸:“宋祁,怎么了,你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我紧紧抱着她,呢喃着:“我不怕,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
我每日端着黑糊糊的药递给颜华,颜华皱着眉头:“宋祁,好苦,喝了这么多日也没有效果,每日口中都是药味,吃什么都一股苦味,今日可不可以不喝?”
“不可以,喝了还有奖励哦!”我微微笑着,但我不知道自己面上假装的微笑能维持多久。
“昨日是蛐蛐,今日是什么?”昨日颜华得了蛐蛐后,才有了一点性质的玩了一阵。
“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我揉了揉她柔软的发,捂着她的眼睛带她到了一个地方。
“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我松开双手,颜华看着我之前送他的各种兵器都被他好好的保存起来,眼圈有点红,“宋祁,没想到你都留着!”
“待你好了,这间兵器室的兵器你再来练练手吧!”我压下心中的苦涩,说道。
颜华央着我说她想到边关去看看曾今在过的战场,而我看着她那日益消瘦的脸庞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第二日我便和她带着十几个侍卫踏上远途,我们一起去了草原,去赛了马,马背上的红色身影仍然是那么耀眼,,只是人瘦的厉害,衣服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她转过头眉眼弯弯,笑着对我说“宋祁,快点,再快点,我马术都生疏了,你还比不过我!”
我笑着看着她:“那是相公我让着你的!叫声相公来听听!”
“相公!”听着她蚊子般软软的一字一字的念着,我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越接近边关,颜华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我只能紧紧的抱着她:“相公,我们是不是快到了?”
我抚着她有些苍白的脸,“嗯,快了,睡吧,睡醒来就到了。”
我们的行踪不知怎么的泄露了出去,马车突然间被包围了起来,对方全是马贼的装束,动作却都是训练有素,招招却是致命的招数,我却立刻可以肯定是敌国士兵。
颜华的身体本就虚弱,这样的打斗更是力不从心,一只长剑从正前方刺来,我一把推开颜华,却是感到一阵透心凉,低头一看,一把长剑穿透了我的胸膛。
“宋祁!”颜华的声音有些尖锐,她似乎拼尽了全身气力。
“你怎么样?宋祁,你怎么样?”
我从来没觉得我的身体有那么多的血能流,对方也像是完全不要命一样,我们一次次的突围都以失败告终,我觉得这样子也好,不能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望着身边仅剩的三个护卫,宋一狠狠的向马抽了一鞭,马儿吃痛,横冲直撞冲出了重围。
我们先走,他们垫后,我深深望了他们一眼,竟是连他们坚毅的面孔也看不清了。我明白这一眼或许便是生死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