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走水 ...
-
祭天大典过后，便是开秋收集市了，照例这时候女帝是要亲自赐下谷种的，北堂静虽情绪低落，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陪着女帝去了城楼。
从城楼下来，女帝便要回中宫了，众大臣也要出宫换上便服再去往集市，治安一块已经吩咐下去，倒是没了北堂静什么事，北堂静跟北堂旭落在人群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这次做得不错，母皇定是会奖赏你，怎么倒还没精神了？”
“许是累了吧。”北堂静淡淡道。
北堂旭不疑有他，“这几日你确实是过于操劳，眼下应是没什么事了，稍后你便会安阳宫，好好睡上一觉，治安那边不用担心，我再同京兆尹那边说一声，加派点人手便是了。”
“谢谢三哥。”
“跟三哥提什么谢，倒是本想也带你去集上逛逛，你既是累了，便只能算了，这样，你先回去歇着，若是午后觉得好些了，我再带你出宫玩如何？”
若是换了以往，北堂静自是欢喜的，只是她今日确实是兴致不高，听了这话忙是应下了。两人又是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分开回宫。
回到安阳宫，北堂静径直步入寝殿，又直奔寝榻而去，到了边上，整个人直接扑到在床上，索性动也不肯动了。跟在身后的柳品言无奈，示意跟进来正一脸疑惑的碧水给北堂静拉上被褥，出了寝殿方才为她解惑。
“殿下累了，稍后让小厨房先备着膳食吧，等醒过来怕是该饿了。”
碧水自是信她，忙应了声，便下去了。
柳品言这才转向一边等着的叶嬷嬷，对于这位从小照顾北堂静的嬷嬷她一向是多了几分尊重的，“嬷嬷可是还有事交代？”
“不敢，只是多问女官一声，不知殿下今日一切可还顺利？叶嬷嬷比较是宫里的的老人了，又是照顾北堂静多年，自是看得出来，她们殿下这摸样，比起累了倒是心情不好更多了点，生怕是差事办的不如意受了什么委屈，故而有此一问。
柳品言笑了笑，“嬷嬷多虑了，殿下很好。”
北堂静本没什么睡意，只是就想静静地趴在床上什么都不愿去想，不料却因着实是累了几天，现下松下来，一下子倦意便涌了上来，不知不觉当真睡到了午后。
等她终于醒了，正要起来，却发现由于之前的姿势不对，眼下整个手臂已是麻痹酸疼，一时间竟然不能立刻起身。
这时，她忽然觉得肩上一疼，再反应过来，却发现双臂的麻意倒是消了不少，她缓了缓，忽然觉得不对劲，下意识转头看向旁边，却只见空荡荡的寝宫，仿佛那股萦绕在鼻尖的冷香是自己的错觉般。
北堂静复将头埋在衾被里，使劲吸了一口气，这才从床上坐了起来。外面的宫人听到动静，也立即进来伺候。
北堂静没瞧见碧水，正觉得奇怪，便问进来伺候的另一大宫女：“碧水呢？”
“回殿下的话，碧水跟着柳女官去了内府，说是即刻便回，让奴婢们等殿下起来伺候殿下用膳。”
“嗯。”
她这边刚用完膳，便见柳品言跟碧水从殿外走来，旁边还带着北堂旭身边的平公公。
“殿下刚用完膳？可巧了，适才在路上碰上平公公要来安阳宫找殿下，便一道回来了。”柳品言笑着说道道，北堂静顺着她话也看向了平公公，对于她三哥身边颇受器重的宫人，小平子公公也算她在宫里比较熟悉之人。
“奴才请四殿下安！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殿下让奴才来看眼四殿下可是起了，若是起了便多问句，四殿下可是还想出宫游玩？”
北堂静想了想，点点头，便让平公公回去回话了。
北堂旭说过就他兄妹二人，她想着左右无事，便放了柳品言半天假，准她也出宫同家人一聚，柳品言本是不放心宫外人来人往，见是二皇子一起，想着也应该有护卫同行，便谢恩了。
出了宫，柳品言同他们道了别，便回柳府去了，北堂旭带着北堂静坐着马车又是继续往前行驶，继续去往西市。
“你对柳女官倒是不错。”北堂旭随口一言。
“嗯，她对我也很好。”
“你呀，连一点威严都没有，如何镇得住安阳宫里的宫人呢？”北堂旭半是无奈。
“为何需要我去镇？有阿言在，还有碧水、嬷嬷。”北堂静疑惑不解。
北堂旭再次无奈，“这人心自是要拿捏在自己手上，她们便是管得再好，那些人也终究敬的不是你又待如何？”
“阿言听我的，她们又听阿言的，不还是听我的么？”
北堂旭怔了怔，没在开口。
过了一会儿，马车到了西市入口再也驶不进去的时候，驾车的护卫提醒里面的人得步行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北堂旭看着这个全然没有一点城府的小妹妹，心情略有些复杂，北堂静见他似是想说什么，却一直没有开口，正等着，这时候护卫再次问了一句，她看着北堂旭，说道：“三哥，我们该下车了。”
“嗯。”
依旧像上次两人游夜市般，北堂旭先行下了马车，这才转过身来扶北堂静下来。
“走吧。”说完，便抬步往前走去，北堂静看了眼还守在马车旁边的护卫，不解中还是跟了上去。
虽说是庆祝秋收才开的集，里面却不光是些卖粮食的，该有的东西应有尽有，只不过各种当季新收的瓜果粮食琳琅满目，能从街头排到街尾。集市上人来人往，颇有些接踵摩肩，北堂旭不露痕迹地护着北堂静打算一路慢慢逛过去，却被她拉住了衣袖。
“怎么了？”北堂旭低头问道。
“三哥，有兔子。”
北堂旭顺着她手指看过去，发现是一猎户的摊子，旁边堆着一小山似得野物，唯有几只毛发纯白的小兔儿装在了笼子了，倒是费了些心思。
“静儿喜欢？”
“嗯，喜欢。”北堂静犹豫着点点头。
那猎户也是精明，见两人衣着精贵，便知道是哪家的公子贵女出来游玩的，今日的集市本就有朝臣参加，有几个贵族子弟千金小姐，简直太正常不过，他单独把这雪白的小兔儿也不过是存了吸引那些贵女们的注意力罢了。见此，忙开口道：
“这位公子，令妹既是喜欢，不如买上一对养着玩儿？”
北堂静也蹲了下来，仔细地瞧着那对小东西，眼睛眨都不眨。
北堂旭相貌英俊，气质不凡，又是一脸温和，一路上就有不少未出阁的少女偷偷望过来，此时见两人停了下来，倒是有几个胆大的嬉笑着靠了过来。
难得见她有喜欢的物什，北堂旭自然是想买给她，又想着速战速决，“静儿喜欢，便买下吧。”说着便掏出钱袋买下了那对小兔子，提在手上便要离开，另一手不忘继续护着北堂静。
两人这样又是转了一会儿，不知不觉中，北堂旭手上已是提了不少东西，连北堂静怀里也捧了不少，北堂旭遂提议去附近的茶楼歇歇脚，北堂静自是没话说。
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时分，北堂静坐在临街二楼靠窗的雅间里，望着外面的欣欣向荣发着呆。
茶楼里人来人往，颇是嘈杂，两人此前被朝中几位大臣看到了，不好置之不理，北堂旭便让她在这边先等等，他去说会儿话便回，这样不知不觉已是一刻钟了，却依旧不见北堂旭的身影。北堂静看着桌上摆满的各种物什，外面依旧是人声鼎沸，忽然觉得有些不安。
这时候，小二送上了刚才叫的茶点，她忙跟他打听。
“蓝衣公子？您是说刚才同您一起进来的那位公子么？”这两兄妹贵气逼人，小二哥自然是有印象的，“刚才那位公子还在几位大人的雅间里，忽然来了个穿着武官样服饰的大人，也不知说了什么事，两人就匆忙离开了，好像是说火还有水什么的。”
北堂静更是忧心不已，那武官定是护卫军，她二哥走得这么急，根据这小二哥这话，只怕是哪里走水了。不等再多想，北堂静忙是起身离开，说来这事本就是由她负责，她定是要去看看情况的，在者，情况不明，她更担心北堂旭安危。
这边刚出了茶楼，果听到那边东市粮仓走水一事。北堂静忙加快步子一路往来时的路走去，想着先去找那个留在马车旁的护卫先拿着她的腰牌去京兆尹府上加派人手才是。
不料，等她好不容易挤出了集市口，却没再一堆马车中找到他们乘坐的那辆，北堂静深深地吸了口气，走到最近那辆马车前，用头上的金簪做保，租到了一辆马车。
天色眼见着有些暗了，马车正在狂奔，北堂静坐在车厢中紧紧地攥着双手，不知为何，她始终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一想到北堂旭可能还在走水的地方呆着，就更是呼吸不过来，恨不得马车再跑快一点。
而就在这时，一阵颠簸，马车竟是停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走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