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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73章,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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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小丫头跑了,才处理了伤口,扭头不见了。他也不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酒吧经理几分钟内把她简历送来。
仝画看着简历上复印的黑白照片,没发现自己在笑,小丫头,刘海儿从右边撩左边,嘟嘟略显婴儿肥的娃娃脸,微微笑样,看得出,是穿着冬棉衣,不过敞了领口,露出锁骨中间的窝,恰在窝里,一颗珠子安放,仝画就想起风行《新白娘子传奇》时白蛇就常常戴了一颗珠子,那感觉,说不出的味道,回过神时,发现自己一直摩挲她照片上那个窝,以及窝里的珠子。
打她电话,接了,一听声音,立马地,给他挂了。
再打,关机了。
还打,还关机。
死丫头片子,后来得知,那个号,直接扔了,买了新的。
于是后面,真那么巧,他爷去世,她得了哭丧这份儿工?只有仝画知了。
罗青烟有意躲他,甚至眼里都是不想提及的避讳。心领神会,原因,除了钟艾朗,仝画不做他人想了。
钟艾朗,王松,是她的心结,仝画的,也将是任何想接近她的所有人的。这是仝画到很久之后才懂的。
半夜,借着月光,王松摸到床边。
罗青烟傍晚时吃了布洛芬,烧热下去了。人还是软软的,无力。要她躺下,她不,非坐他旁边,看他忙碌。无奈,收起手头的事情,王松亲自押她回去躺。
钟艾朗不能轻易生病,山上冷凉,所以,夜里,虽然有空调控温,但是他还是穿着轻薄小袄。来回走动时,方便,既然不喜欢人跟着自己,那就照管好自己。
还是热。烫手。怪不得,躺下没多久就听着她哼,很轻,嘤嘤咛咛。
没人时,她叫他朗哥哥,松松哥,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他都应。
此时,她抱着他手臂不放,像耍赖的小孩儿,抱着,蜷缩起来,还压脸蛋底下,小声哼哼,“哥哥哥哥”。他应她,她也不理,就一直叫,一直叫,哥哥哥哥……
王松另一手,触摸她脸,有泪,叫醒她,还是哭,很委屈很委屈的。
王松哄她,“慢慢说,说清楚。”
听了她的话,然后,他笑了。
她说,“哥哥从没背我,哥哥背过姐姐,妈妈说妈妈说,你不喜欢小妮子,但是在舅舅家看电视时,姐姐睡了,你自告奋勇说你背……”她唔隆唔隆哭着说,抽泣着鼻子,月光洒落在室内一些,她隐在暗影里,泪一点点湿了他手。
“不要走……”感觉手上他向外远离的力量,她抱着不放,好紧。
王松没说话,帐子撩更开,稀索声后,罗青烟感觉自己一轻,被他抱在怀里,身子偎着他的,干爽。
她很烫。棉被之下,攀藤一样,锁住他。
“呼吸困难了,我又不跑。”王松捏她耳朵,无意识状态,搓揉。
“你真的活着。”她说着,更紧贴着他,如果可以,她会钻进他身体。小细胳膊腿半骑半抱。王松拍拍她,想起什么似的,“要不要咬一口,看看疼不疼是不是真的。”他真的牙齿啮着她指尖。
她笑。说,“好。不过,我已经在疼了。”她把他手放她心口。
“这样好了?”整个熊抱。抱着她晃啊晃,像晃几个月大的娃娃,他也曾这样晃着她哄睡觉,只是太小,她的记忆远到不了那么年少。
青烟感觉眉心软热,他的唇。
“不好。”她娇娇。
“贪得无厌。”他评价。
“要一辈子贪得无厌。”声音里都是笑意。
“这个怀抱,只抱烟儿一个,够不够。”夜很静,很小声,不说话时,他们听对方的呼吸声。
“给个期限。”青烟在发汗,轻飘飘的。
“很久。”他说,每说一个字,唇深深浅浅碰触她眉心。
“不够久。”攀着他肩膀,宽阔,
“到时间尽头……好不好。”他摸黑一点点推理她汗湿的发丝。额头,耳朵后,颈后。
“时间有尽头?”她仰头。
看着她眼睛,适应了黑暗,他能看到她的表情,“有。”
“就是海枯石烂天崩地裂吗?还是宇宙爆炸消失?”她在思索。
愛动脑筋的小家伙。
“不止。对于有机物无机物,时间概念不一样。对于地球,地球外,时间观念不一样。宇宙也许有外星人,也许没有,对他们来说,时间又不一样。而钟艾朗王松的时间尽头,就是他生命终结,魂飞魄散,在这大千世界在这人世间在生生世世六道轮回在这存在里变成不存在……”他亲她眉心。
“我不要你不存在……”青烟在哭。
“如果……终有一天,不存在呢……”他声音遥远,怅惘。
“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她咬他下巴。
“小傻瓜。”又一次,他亲她鼻尖。
小傻瓜晕晕乎乎,渐渐眼睛睁不开,在他怀抱里沉入夜色,呼呼,小呼吸渐渐平稳。
她做了好长一个梦。小猪拱她脸,猪鼻子拱她鼻尖,拱她下巴,她拽着猪耳朵,哼哼笑,“猪!猪坏坏。”
猪说,“小傻瓜,猪耳朵也会疼。”然后,猪公子,变成俊美少年。
好热。她扭。
他唇舌压迫,急迫。
她说,“怕。”
他远了,她又哭着找他。哭得撕心裂肺。他来了,急风骤雨,“怕么?”
她不说话,缠索。
“怕么?”他远远近近。
她小声哭,娇娇,撒赖,夜忽然很黑,她耳朵里一声叹息,绵绵,绵绵不断,吻。
“猪……”无底的黑夜,青烟仰头,接受。
吻是吞噬,是占有,是绵密,是反复,是不够,是蔓延,是起火燎原。
烧她后背,臀,腿,脚趾头。
是翻滚,胸前一把火,烧灼,是怕,是泣。
首先进入耳朵的,是鸟鸣,吱吱喳喳,小鸟好吵闹。然后,是清晨的微光,撬开眼睛的缝隙。
愣了很久神儿。转脸儿。
他沉睡的脸。光影里他鼻尖起伏的线。唇。他长胡茬了,脖颈修长,喉结,盯着喉结发呆,他还在睡。
青烟抚他眉毛,他微动,睫毛微颤,青烟乖乖缩手,他又睡了。
青烟小心俯在他胸前,小心看他,是真的睡了嘛。
又不安分。指肚描摹额、眉、鼻、唇、颌,又俯下。
“头发好长。”他说。
四目相对,如帘幕,她发丝垂落,把俩人围绕在最小的空间。
“哥,我做梦了。”她额头抵着他的。
“嗯。”他方睡醒,懒懒。
“猪说耳朵疼。”她笑。
“喔?”他眼含媚。
“猪……居然像你一样帅气。”
他不说话,眨眼,又眨眼,她开始眼眸逃。
“猪……”正说着,身体塌下来,四片唇连,“猪没有这样捏我痒痒肉。”
他手还在她后脖颈,捏她小肉。
“猪说……早安。”他的眼中没有任何不合规矩的赧然,如每一次啄她鼻尖,让她睡觉,叫她闭上眼,这一次,唇贴着她唇,他说,早安。
她说,“安。”却碰到了他早有预谋的舌尖。
放她回左手边,“久违了。……夫人。”
“我现在就小妇人了吗?”
“你是,小傻瓜,小笨蛋,小白痴,小……美人儿……”他捏她下巴颏,左右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