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之旅》风沐雨淋

14、传声筒

　　游乐园的商品店里，一个工作人员正在往货加上摆上新的货物，与游乐园主题人物相关的产品。她手里拿着放在透明玻璃纸里的东西，不由得说一句：“这不是传声筒吗，没想到有进这样的货。”

　　“怎么，你想买一个给你女儿去玩吗？我们小时候到是玩过，那个时候没现在这么多玩具，一个传声筒可以玩一天呢。”另一个营业员走过来说了一句，这时，别在她腰间的对讲机响起了沙沙声。她马上拿起对讲机，跟对方通话。

　　营业员刚摆好货物要转身时，差点撞到身后过来的人。“小高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高其屿走到货贺边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小高，你找什么，问我好了。”

　　“我上次在这里看到过一副对讲机。”

　　“你想买对讲机？”营业员在货贺上找了找，“我想起来了，本来就进得不多，好像是已卖完了。小何，小何。”她转头问收银员，“卡通对讲机是不是卖完了？”

　　收银员想了想说：“好像是。”

　　“你不去网上买？”营业员问高其屿。

　　“网上的对讲机没有一个样子好看的。我记得上次在这里看到的对讲机很可爱。还会进货吗？”

　　“应该不对。”营业员说，“要不你买个传话筒，是给小朋友玩的吧，也很有趣。”

　　高其屿含糊着应了一声，其实他并不是买给小朋友玩的，而是想买给一个。高其屿在上次送她回去之后发现，她暂住的地方和自己家并不远。半径不会超过两公厘，所以买个儿童对讲机方便通话。也考虑过送手机，但如果是手机的话，恐怕她不会想收。

　　传声筒，高其屿想，只能近距离使用，还是算了。“刘姐，如果再进货的话，告诉我一声。”

　　“好，没问题。”

　　张梓筱的车开进车库里，看到另侧的位子还空着，这说明张承朗还没有回来。刚走到门口，听到屋里传来说话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在说话。看来是父母从国外旅行回来，刚到家的样子。

　　“爸，妈，你们回来了。”张梓筱推门而入，看到桌上放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父母就坐在一边分着东西。而张悦则站在一边帮着一起整东西，说是去了趟国外，给每个人都带了东西回来。“怎么不让我去机场接。”

　　“阿姨是看你忙的，就让小悦来接，小悦空着也是空着。”张妈妈说自己的女儿开了一家书店，也不指望从书店赚多少，当是打发时间似的，想开就开着，有事就关会儿门。

　　“我记得小悦好像没有车，怎么去接的。”张梓筱问。

　　“朋友那里借了一下。”张悦边看东西边说。

　　他们正说着话时，张承朗从外面走了进来。张妈妈叫了他一声：“小朗，你回来得正好，我带了一个礼物送给你。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但一看到它我就想到了你。”

　　张悦好奇地问：“什么东西啊，妈。”

　　“哥，你拆开来让我也看看。”张梓筱同样好奇。

　　张妈妈拿出来的是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很简易的包装。里面是一个停在树枝上的——“猫头鹰。”张悦说，张妈妈带来的礼物是一只猫头鹰的模型，做工很精细，很逼真。特别是眼睛，好像真的一样。“妈，怎么会想到给哥带猫头鹰？”张悦拿着猫头鹰模型放在张承朗面前比划，看看两者究竟有多像。

　　张梓筱笑了出来：“怎么会是猫头鹰呢，至少也是蛇嘛。”

　　张承朗可一点也笑不出来，从张悦手里拿过猫头鹰走向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之后，想到了某个人，问问她自己是不是真的像猫头鹰。可那家伙，没有手机。

　　还在楼下拆东西的几人，看到张承朗又匆匆走了出去。“哥，你去哪里？”张梓筱问了一句。但张承朗没有回答他，而是径直走了出去。张梓筱又说，“妈，这段时间哥是不是很怪？常常在晚上出去，好像也不是应酬之类的事。”

　　“不会是谈恋爱了吧。”张悦说了一句，“有一次我在电影院里看到哥跟一个女孩子在一起。虽然女孩说两人是朋友，但我觉得应该不止朋友那么简单噢——”

　　张梓筱眯了一下眼睛，似乎在想着什么。

　　这次张承朗没有直接河岸边，而是去了陈楠家，上次送她回家过一次，知道她住在哪里。当他敲门时，手里还拎着一个白色的袋子。“陈楠，你在不在家。”

　　陈楠听到声音，打开门。“张承朗，已经——很晚了吧。”晚上九点，对陈楠来说，已经算是很晚的时间。可对张承朗来说，不算晚。“有事？去河边。”她想每次都是在河边说话，突然在家门前看到张承朗一时有点不适应。

　　就在陈楠去拿钥匙时，张承朗已经擅自走了进来。“不去外面？”陈楠想阻他进来，那么大个的人进来一下子让她的房间显得拥挤了很多。更让她不适应的是，属于她的空间里，进来了另一个人。除了家人之外，还没有人来过这里。哪怕被人送回家，也只送到家楼下。

　　陈楠的房间很小，小到进门就可以看到床，除此之外，只有一个卫生间，也没有厨房。游乐园的员工食堂会提供一日三餐，她不必会吃什么考虑。“为什么愣在那里，坐。”张承朗比陈楠更像个主人，招手示意让她坐下来。

　　哪有什么地方可坐的，只有一张床还被他坐了。陈楠只好坐到地上，地上铺了儿童泡沫垫子，可以直接坐下来。

　　“这是我送你的。”张承朗把手里的袋子递给陈楠，陈楠接过来之后看了一下。“手机。”

　　白色袋子里一部手机，陈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见她在发愣，张承朗才说：“方便联系。卡已经插好，可以直接打电话。”

　　“不会用。”陈楠要把袋子还给张承朗。

　　“我教你。”

　　“没有人会找我。”陈楠还是不要。

　　“我会找你。先教你最简单的，我打个电话给你。”说着，他用自己的手机给陈楠打电话，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并不是号码，而是“伙伴”两个字。“你点一下绿色的键，就是接听，红色是拒绝。”

　　陈楠即没有接听，也没有拒绝，而是一直看着手机屏幕。

　　“你接一下试试。”张承朗替她按了接听键，还把手机直接递到她耳边，“喂，有听到吗？”

　　耳边传来他的声音，从没有这么近的听到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很奇怪的感觉。陈楠愣愣地从张承朗手里接过手机，贴在耳边。“张承朗？”已经很久，没有接过电话，也没有听到耳边这么近的声音。

　　“当然是我。”张承朗说，“知道了吗，现在手机都很简单，一学就会。我再教你用微信。还有一点，手机要每天都带着。”张承朗似乎为自己送了一个手机给陈楠而特别得意，她在摆弄手机时的样子，很有趣。“你以前就没想过要一个手机，现在不都是人手一机吗？”

　　“我也没有，想找的人。”陈楠说，她按张承朗说的，进来微信页面，朋友只有张承朗一个。

　　“以后会有。”张承朗说了一句，心里默默地想，但愿你别恨我——他马上在微信里问：如果用一种动作来形容我，你觉得我像什么。点击发送，抬头，正好对上陈楠的视线，她已经读到了信息。“猫头鹰还是蛇？”

　　陈楠认真的想了一下：“你知不知道猫头鹰平时看上去很可爱的样子，可是当它受到惊吓人，就会把全身的羽毛都缩起来。”她在微信上回：猫头鹰。手指点在发送健上，可一下子想到了某个人，因为这句话，是明川说过的话。明川很喜欢动物，曾说过长大之后想要当个动物学家。

　　“不像蛇。”张承朗问她。见陈楠摇了摇头。张承朗摸了摸陈楠的头，“你还不了解我。”

　　“谢谢你的手机，工资发下来之后，我会还你钱。”到游乐园工作才一个多月，工资一般都是延迟发。

　　“恐怕要你两个月的工资。”张承朗说话，陈楠手里的手机掉到了地上，幸好，地上铺的是泡沫垫。

　　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要那么贵吗？陈楠看到有只猫头鹰站在自己的床上，一边咕咕叫，一边360度转动脖子。眼睛瞪得浑圆，咕咕，咕咕——

　　拿着传声筒的高其屿走进休息室的门，看到钱奕伟和陈楠坐在一起，拿着手机在说什么。钱奕伟看到高其屿马上招了招手：“哎，快来。小家伙有了手机，你要不要加她微信。”

　　“手机？”高其屿马上想到自己手里拿着的只是传声筒，相比手机，传声筒只能是小朋友的玩具。他默默地传声筒藏到身后，“我要加微信，一定要加我。还有手机号，我也要。”

　　陈楠伸手递过手机：“我还不会弄，你自己加吧。”

　　高其屿一看微信朋友，第一个人的头像不认识，他很想问是谁。“手机，你买的？”

　　“朋友买的，等我发了工资还他钱。”

　　“这个人？”高其屿指着朋友圈里一个人。她的朋友圈里只有两个人，除去一个是钱奕伟。

　　陈楠点点头。

　　也没有注明是谁，高其屿想，第一个不是自己就算了，怎么这家伙会成为第二个加她微信的人。高其屿瞪了眼钱奕伟，恨不得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

　　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的钱奕伟莫明其妙感到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