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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   眼瞳的颜色?

      山雪想了想,轻声说:“我以前的主人告诉我……”

      话顿在这里,没能继续说下去。

      山雪化作人形的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短,直至待在魔头身边,才知道不仅法术可以堵住嘴,割断喉咙,捏住脸颊,也是说不出话的。

      比如现在。

      山雪被捏住了脸,嘴微微张着:“?”

      怎么会有人又要问,又不许人说话的?

      一魔一刀这么对视着片刻,魔头松开手,然而山雪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扼住了下巴,被迫抬起了脸。

      魔头伸出手,手指逐渐靠近,落在了山雪的眼睛里。

      山雪一怔。

      但凡是活着的东西,都会很珍惜自己的眼睛,因为眼睛很脆弱,很难修补好,又是感知外界最重要的东西。但山雪不是活着,所以即使是毫无预兆之下,被人抚弄着眼睛,也不会有丝毫害怕。

      山雪没有抗拒,而是换了个能让主人更方便观察的姿势,窗台很狭窄,山雪平躺在上面,很逼仄似的。

      魔头的指尖很冷,很缓慢,用另一种方式、一点一点探查着山雪的眼睛,就像碰一颗很容易碎的宝石。

      山雪皱了下眉,以为魔头忽然对自己的眼睛产生了兴致。

      之前的主人曾说过,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鲜红的,像流淌的血。

      然而血会干涸,变得黯淡,山雪的眼睛却不会。

      山雪眨了下眼,想要读懂谢重寻的意思,实际上明不明白差别都不大,他轻声问:“主人,您是想要我的眼睛吗?”

      他曾见过失去眼睛的人,不大好看。但自己并不是人,失去眼睛后,血肉不会重新生长,用一颗别的什么珠子代替,想必也不会太难看。

      魔头垂着头,长发散落在山雪的脖颈间,他的头发太多了,也太密了,像蛛丝一般将山雪缠绕其中。

      他抬起手,忽然说:“不想知道了。”

      山雪反应了一小会儿,才明白谢重寻的意思。

      谢重寻的头垂得愈低,蛛丝似乎缠绕更紧,他说:“没有刀尖,没了眼睛,山雪,你是一把残缺不全的刀。”

      山雪不想和这个人说话了,觉得魔头太过喜怒无常。但是眼睛是可以失去的,刀尖不行。

      他不想被人提醒是一把失去刀尖的刀。

      魔头状若不知,他像摆弄玩偶似的将山雪的右臂从袖子中拿出来。断面不大好看,像是硌了一下,很粗糙,凹凸不平。

      山雪想,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魔头那样的修为,能干脆利落地切下自己的手臂。

      谢重寻抚摸着那残缺的断面,山雪没有感觉,只听这个人平静地问:“你的右臂呢?”

      山雪疑心魔头又要攻击自己,他不能违抗主人的命令,但装作听不见总可以。

      他闭上了眼,无需呼吸,胸膛也不会起伏,肤色雪白,就像一个才死掉的人。

      片刻的沉默后,谢重寻“啧”了一声:“上次是我把你弄断的,才能接回来。”

      山雪的睫毛一颤,但没睁开。

      “你以为我无所不能吗?”

      山雪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不能怪山雪这么想。他是一把钝刀,几乎不曾被人使用,自然也从未有过破损,像别的灵器那般回炉重造过。他只碎过一次,醒来后已恢复如初,连一丝裂痕也没有,炉子旁只有谢重寻。

      所以,山雪只能这么推断,是谢重寻重新锻炼了自己。反正魔头的法术那么高超,一挥袖子能杀十万人,补个刀也不算难吧。

      山雪听到谢重寻笑了,大约不是高兴,具体为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锻造你的炼器师已经不再为人打造灵器了,不太好找,才得了消息,他现下隐居在人间。”

      山雪睁开了眼,一下子活了过来。

      他仰视着自己的主人,忽然聪明了:“您是准备让他为我修补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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