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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寻找S ...

  •   一.当一整个夏天完全过去,九月的阳光依旧非常刺眼。
      有一天,S不见了。

      二.最后一次见到S,我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衣打着黑色的领带,黑色的帆布裤子和一双人字拖.他全身湿透了,我看见他手上拿了一包烟,最便宜的那一种.
      我叫了他,然后两个人在便利店门口躲雨.他沉默地抽着烟,水珠顺着他的发丝滴下.我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有些不安.我问他,你不回家么?很晚了,已经快11点了.
      他惨淡地一笑,伸手理了理凌乱的发,说,你不是也没回家么?我送你.
      雨停了,我和他手牵手一起回家.我根本感觉不到他手心的温度,那样的冰冷.冷得让我忍不住颤抖.不安感也越来越强.他始终没说一句话,只是很颓然的抽着烟,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我一眼.
      站在家门口,他执意要看见我进屋才走.我扯着他的袖子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笑了笑,说,没事,你快进去吧.
      我点点头,放开他转身就走.喂……他又叫住我.我回头.对视十秒后,他说好好照顾自己,别再这么晚回来,不然没有人送你了.
      说了这些话,S匆匆忙忙走了.我看着他瘦弱的身影,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第二天以及后来的日子,我再也没有见过S.
      他好象,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三.我开始疯狂地寻找S的身影,图书馆,公园,游戏厅.一切与S有关的地方我都去过,可是没有人知道S的下落.S失踪了,莫名其妙的.就这样没了踪影.
      晚上我总会梦到S.梦里的他反反复复对我说,好好照顾自己.我哭了,醒来脸上还留有泪痕.
      S,你在哪里?
      空荡的房间只有我一个人在哭,哭累了便睡,睡醒了又继续哭.如此折腾一整夜.

      四.我去了天台.S以前常常在那抽烟,我陪在他身边,一言不发.抬头仰望蔚蓝的天空,阳光和现在一样刺眼.没有S的身影,眼睛酸痛得流出泪来.
      他曾说,我总以为站在很高的地方伸开双手就可以拥抱天堂.
      可惜,没有人给我一双翅膀.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无奈的浅笑,我看着他有些难过.
      我站在他曾经站过的地方,学着他的样子伸开双手.时间一点点慢下来.
      S,我们做着相同的梦.你有没有看见风的轨迹?那样的柔和,可我却只想哭.

      五.每一次发呆都会想到S.穿白衬衣的他叼着烟拖拖拉拉地走着,面无表情.
      我在马路边遇到洛小米,她依旧一脸迷茫的表情等在路边.徘徊,期待.我和她打招呼,问她有没有见到S.她抬起手,给我指了一个方向.通往游乐场的方向.
      幸福的人们都在欢笑,我却一个人等在这里.我明明知道他不会来了,可是就是放不下呢.她蹲在身子开始哭泣.我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每个人都在忙碌着生活.
      洛小米,你要坚强.一定,要幸福.
      告别小米,我独自去了游乐场.选择乘坐摩天轮,一个人.看着脚下越来越小的景物,我开始发呆.世界变得那样狭小,此时的我凌于高空.可惜呢,我也没有看见天堂.
      风呼呼地吹,我抱住膝盖埋着头无声地哭了.
      S,你孩子般的容颜被时间磨灭,那片你已经看不清的天堂却依然蓝得悲伤.
      我的S啊,你到底在哪里呢?

      六.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天气变冷.我换上了薄毛衣.
      中午的时候便开始下雨,一直到傍晚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选择去KFC解决晚餐,因为夜晚雨中的那里,显得非常温暖.
      欢迎光临肯得基,请问您需要点什么?长相可爱声音也很甜美的服务员小姐笑着向我问好.
      我抬起头,看着灯牌上的东西沉闷地笑了.麻烦了,我要一个草莓圣代,一个汉堡,一杯热巧克力.
      这些东西,都是S喜欢的.
      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我漫不经心地搅动着热巧克力.S很喜欢这种温暖的液体,他是个很会享受的人.
      身边的小孩很调皮,吃得满嘴都是油.在橙黄色的光线中,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非常温馨.然后,我发现了一个很安静的女孩.
      她坐在窗边,百无聊赖地搅动可乐里的冰块.时不时看看手表,她好象在等人.
      我看完了下午没看完的小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快9点了,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而那个女孩还坐在那里,她趴在桌上,我以为她在哭.
      或许是没等到情人吧,就象洛小米一样.心突然一下抽痛起来,人终其一生,都有等待的东西吧.
      我起身离开,看到那个女孩在玻璃上呵气写的字.
      或许每个人都在等待---安静.
      安静是她的名字么?很适合呢.我出了门忍不住回头再看了她一眼,她垂着头坐着,看起来十分孤单.一个人,还在等待.
      天黑了,我要快些回家.因为晚了,再没有人送我回家.
      S,没有你在身边,我竟然快习惯了.

      七.有一天忽然发现镜子中的容颜变得模糊不清.S,你说那看不清的到底是你还是我呢?
      渐暗的光线中,我找不到S的身影.只看到熄灭的烛,空虚得无处可逃.
      我坐在窗前发呆.回想昨天又去了天台,站在那熟悉的地方.想到S是不是跳下去了,然后变成天使飞向天堂,再没有办法来看我了.
      很可笑的念头,我却单纯地想把它当成真的.如果S是天使,就会一辈子守护我吧.
      S,其实你一直是我的天使啊.

      八.菊落满地,到了深秋之时.我在街上遇到一个男孩,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每一天都会看见他孤单地坐在街头,看着行人,哼着歌.
      我想到一部电影.《关于莉莉周的一切》.这个男孩是不是也在听莉莉周的歌,感受着以太.
      红色的以太,混合了光芒.灰色的以太,事物都褪色了.
      他让我想到了S.在音响店的时候,我曾问过他.S,反复听着悲伤的歌,你记下了什么,又遗忘了什么?
      他说,我记得悲伤的事,却忘了怎样去哭.
      在马路上,我仿佛看见S向我走来,对我说我回来了.
      但只是仿佛,永远不可能是真的.

      九.我还是会乘地铁回家.我看见竹小烟,看见灰灰,看见阿布,看见小桥.却没有看见S.
      我忘了他不会出现了,可每次到站开门的时候又总会张望.S是否上了车,想象身边坐的就是S.但S不会象这些大叔一样留奇怪的八字胡.
      我记得有一段回家很晚的日子,我会枕在S的肩上睡觉.空荡的车厢只有我和他.
      我说,S,我们去远行吧.
      他说,好,等到了春天就去吧.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提到远行的事,他也忘了这个约定.如今,他是不是一个人去远行了?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人流浪.
      S,你一定忘记我说要陪着你的话吧.

      十.在整理杂物的时候,我从一本旧书里找到了S以前给我的信和照片.
      信上的内容几乎全是我忘掉的回忆.S,你捡起我丢掉的过往,那一段悲伤,黑夜半幕,笑容渐淡.黑白的照片,S的位置上染上黑墨,只剩我一个人比着V字傻笑.
      原来,如此的结局是早就设定好的.S,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让现在的我这般难过呢?
      无关于爱情的那些,你还记得么?他们都随着你远去了,我看见繁华落尽,你孤单的背影说着抱歉.世界仿佛只剩我一个人,微笑并遗忘着.
      S,你真是让人心疼的孩子.

      十一.我突然爱上疼痛的感觉.泪在脸颊拉出一道痕迹.从温热变成冰冷.我看见血从指间滴下,残忍却美好.
      脚上的痛楚让我想到了人鱼姬.我看见那些泡沫从伤口上流过,我忘了疼痛,失去知觉.我想不到那位走在刀尖上的公主她到底有多痛.
      白雪公主到到了他的王子,睡美人等到了王子唤醒她的吻,灰姑娘丢失了玻璃鞋却遇上了她的爱情.所有的公主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只有人鱼姬,消失在地平线成为永恒的悲剧.
      S是忧郁湖里的王子,可我却不可能是公主.或许S是寻找他的公主才离开.
      如果是这样,那么,S你一定要找到你的幸福啊.

      十二.早晨醒来发现头有点疼,才5点就没了睡意.
      我泡了咖啡,却因为味道太怪倒掉了.S很依赖这种褐色液体,他总是熬夜,所幸的是没有变成熊猫.想到S可笑的样子,心情轻松也很沉重.我已经忘记他离开有多久,要如何计算时间了.
      闹钟不走了,手机也停了.生活突然变得麻木起来.如果S在,这些可不可以避免呢?
      送给S的赞美诗在真夜中凋零,那飞扬的碎片就好象我的伤心.我可以感觉到时间在嘲笑我,幸福散落的方向,看尽了花开花落,孤单得只有自己.
      我学着小女生用睫毛许愿,许什么样的愿呢?希望S快些回来?或者其他什么呢?
      最后,我莫名其妙地哭了.
      S,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啊,那些单纯的愿望又怎么可能实现?

      十三.冬天第一场雪下下来的时候,我在雪地快乐地奔跑.而以前最爱的就是踩着S的脚步行走.
      S,我追随你的脚步,寻求童话的意义.你看那静止了的时间,永远都停在了当初那一点.你会不会也觉得可惜呢?
      我拥抱雪人,冰冷的触感.我怀念起S怀中的温度,他总是那样小心翼翼地不让我受伤.
      看着空中纷纷扬扬的雪花,我笑了.
      S,你也一定要见这场雪了吧?这是上天给我们的礼物,白姬的礼物.

      十四.又一个春天来临,鸟语花香.我终于觉得去远行.
      带着简单的行李,我乘上去远方的火车.在隆隆声中,我忽然感觉到S的心情.那种期待超过了太多不舍.其实我该祝福他的,为了梦想和追求选择离开的他是勇敢的.
      想到这些,我趴在桌上开始沉睡.
      到了下一站,或许我就会遇到你.我的S.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寻找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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