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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期 ...

  •   2017.1.6连梗成文小游戏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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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月关键词:憎恨,扭曲的热情,死亡
      本月梗:暗恋
      二选一即可,感兴趣的自行加入

      选择-梗:暗恋 扭曲的热情,死亡
      一之一
      在决斗之前,璎珞帮我赶制出了崭新的衣服。
      纵使她是江湖有名的银线天织,将那件白色的锦衣捧出来时,原本白皙纤细的手指上也遍布了细小的划痕。
      “公子。”她柔顺的跪在我面前,将那身华贵的锦衣抬到我面前,用充满憧憬的语气跟我说:“请着衣。”
      一瞬间,我有些怜悯她。
      因为这一次我必输无疑。

      其实这件事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只有璎珞还在执着,执着的认为我是能帮她报仇的人。
      可我不是。
      我只是个……虚伪又卑劣,懦弱又无能,一辈子只能老老实实按着父辈规定好的路线走下去的废物而已。

      很奇怪吗?
      可我一直这么觉得。
      迄今为止,收到的赞赏也好,他人的敬慕也好,都不是给我的。
      大家喜欢的,不过是那个我父亲严厉要求下,‘温柔善良’‘谦逊知礼’‘进度有度’‘武功高强’的百武盟公子,并不是我。
      没人知道我根本不喜欢打斗,每次遇到强敌,都会害怕到双脚发软,恨不得转身而逃。
      我第一次对敌就逃了,然后被关在水牢里三个月,出来时,父亲跟我说,倘若下次我再敢转身而逃,就把我立毙当场。
      我知道他并不是在吓唬我。
      其实后来想想,这也是很正常的吧,反正父亲并不止我一个儿子。死一个两个也不是大事。
      比如……我不幸失足‘溺水’的五弟,还有被人‘拐走’的三弟一样。
      真好笑,自小习武的人,居然会失足,居然会被普通人拐走呢。
      或许,正是因为他们这般废物,才会死。
      所以我拼命练武,只是为了能够赢过别人,能够……不被父亲杀死。

      但这一次我不会再逃跑了。
      绝对不会。
      因为能死在自己心爱之人的手中,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这是我自生于此世二十七年中,从未想过的幸福。
      为此我不得不做了一些小小的,百武盟完美无缺的苏公子不会做的坏事。
      比如,杀了我父亲。

      真奇怪,在幼年时逼迫我背负荆条在雪地里奔跑时,将手无寸铁只练了一套拳法的我扔在狼群中时,在我初出江湖身中奇毒日日忍受疼痛口不能言时,在我为了成为正道栋梁以至于不得不跟心爱之人分道扬镳时,他从未想过他是我父亲。
      可在接到挑战贴后,他却忽然想起他是我父亲。要代我参战,简而言之,代我送死。
      开什么玩笑。
      我杀了他。
      不好意思,无极剑法,其实不是那位魔主大人独一无二的剑法哦。
      当初,我可是站在一边,看着无极剑法被创出来的人啊。

      对不起,我说的太乱了吗?
      可能是心情太过激动的缘故吧。

      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很幸福。
      自出生以来,从未有一天,被这样的幸福充溢心中,连这样崎岖的山路,冷冽的寒风,都无法阻止我的心。
      幼年的回忆现在想起来依旧觉得阴森恐怖,父亲凝视我的目光,时时刻刻仿佛被刀锋悬挂于身前,不知何时就会落下,夺去我的生命。为此,哪怕对武学一点兴趣也没有,我也要强迫自己不断习练,无论进步多少,都难以安眠,倘若不幸许久没有进度,我便绝望的仿佛要死一般。
      而侥幸活到青年,想逃离百武盟却误中奇毒,不得不一边远避塞外躲开他,一边拼命行侠仗义,以免父亲那一天想起来,会过来除掉我这个给他丢脸的儿子。
      别人夸我纵使被人陷害仍不减侠义之心,可我当时听着,只觉好笑。
      我救了别人,谁来救我呢?

      或许是真的,做好事会有好报吧?
      在塞外的古墓中遇见他时,我发自真心的觉得,他就是我做好事的回报。

      “不过真奇怪呢,没想到苏家大公子,居然会怕黑。”
      “很奇怪吗?”
      “不——”他说,又笑了起来,“也不是那么奇怪——喂,陪我去喝酒吧?”
      “好。”

      饮酒赋诗,交流武学,日夜相伴。
      我从未如此感谢过我这一身武艺,如果没有这一身武艺,我还会不会遇到他?
      大概不会吧。
      可惜这样的时间,太短了。
      短到不过一年半,他就折断了我送给他的剑,决然的离开了。

      惹他生气?
      不,我怎么会有那个资格惹他生气?
      他神明赐予我的恩惠,是我不值一提的微小人生中唯一可以夸耀的所在,是我一生也难求一次的运气。
      这样的他,不会喜欢我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我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关系尚可的朋友。
      而这样的朋友,因为自己父亲的逼迫而没有保护好他交托给自己的爱人,岂不是罪该万死?

      我很后悔。
      我真的很后悔,没有帮他保护好白卿忆。
      我一点也不恨白卿忆,虽然我最喜欢的人喜欢他。
      他那么温柔,那么可爱,发自真心的关心着所有人。在初次见面时,身受重伤,浑身恶臭,人人避之而恐不及,只有他一点也不嫌弃我身无分文满身是血,将我带回去疗伤。
      其实那个时候我抓住他的手,只是希望他能帮我带一句话给洛南之——至少在临死前,我想告诉洛南之,我爱他。
      所以在洛南之来找我时,我看着他跟白卿忆打打闹闹,微笑着想,果然如此。
      嫉妒?不,怎么会。
      早在爱上他的时候,我就明白,眼前这个人,永远不会爱上我。
      所以我为什么要嫉妒?白卿忆他难道不是比我好得多的人吗?

      这样的人,凭什么要因为一句虚妄的‘魔孽后代’,就白白去死呢?
      自长大以后,我就很少自梦中惊醒了。
      可自白卿忆死后,我却日日夜夜,不得安眠。
      每次睡不着的时候,我就回去后山找白卿忆说话。
      准确的来说,是找他的尸体说话。

      我将白卿忆的尸体用玄冰封在后山,在他死之前,我曾说要送他一件玄冰蚕丝袍,免得老是穿我那一件,穿在身上拖拖拉拉。
      他应该有一套又得体,又好看的衣服才是,因为……南之快要回来了呀。
      如果不穿的好看些,怎么去迎接他呢?
      可他为什么要自杀呢?
      就算我父亲因我窝藏魔教余孽,要杀我又怎么样?他难道不知道,他比我更应该活下去吗?
      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不跟我安排的人一起逃走?
      我从没有恨过他。
      除了那一刻。

      可我很快就不恨了。
      因为没必要再恨了。
      南之决然的走了,而作为我仅剩的,唯一的一个朋友,我将白卿忆的尸身保存起来,没事就去找他说说话。
      我跟他吐露了很多秘密。
      比如我是个胆小鬼,比如我父亲对我所做的事,比如我……根本就不是父亲的儿子。
      总之,除了我喜欢洛南之这件事我没跟他说之外,其他所有事,我都告诉了他。
      其实,就算他活着,听到这些,大概也只会握住我的手,一脸紧张或者哀戚的坐在我身边,凝视着我吧?
      就好像当初养伤时,我跟他讲那些江湖趣闻时一样。

      现在想起来,跟白卿忆在一起的时光,也并不是不愉快。
      当时我全身都是伤,还有不少因毒溃烂的伤口,完全不复翩翩美少年的风姿。他怕我无聊,经常在闲时找我聊天。
      他实在是个很笨,很啰嗦,但又很温柔,脾气很好的一个人。
      明明背起医书来倒背如流,却连古诗十九首都不知道。
      他居然跟我说,上邪是古诗十九首里的。我说不是,然后唱了一遍给他听。
      没想到他却非常高兴,夸耀我的嗓音简直天上有地下无,我自觉没那么夸张,只是恰好学了一些,有对白吃白住还要别人管的生活十分过意不去,既然他有兴趣,我便常常唱给他听。
      从‘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唱到‘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连‘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我都给他唱过。
      说起来,在脱脸上的布带时,因为我可能会毁容,他一直战战兢兢,脱一点停一下,我只好一首首唱下去,安慰他,又哄他开心。
      他破涕为笑,说要跟我学音律,可学到最后连笛子都吹不响,只学会了一首上邪。

      可这些事,值得他为我去死吗?
      我宁可死在那一刻,那我就会成为南之心中最好的朋友,在他们恩爱的度过一世时,会偶尔想起我,白卿忆那样软弱又温柔的性子,给我烧纸钱的时候,还会真心为我落几滴泪吧?
      瞧,现在我还不是要死,可连个会给我烧钱的笨蛋都没有。
      我笑着想,又咳出一滩鲜血。

      嗯,在我回忆这些的时候,我还跟我最喜欢的,许久未见的,今生只剩最后一面的洛南之,死斗。
      我没有留情哦,只是他太厉害了而已。
      一剑穿胸,是个很仁慈的死法呢。
      “……谢谢。”我笑着说,恍惚间见到他蹲下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这句话,你不该跟卿忆说吗?”他看起来老了很多,原本清朗的声音变得粗哑不堪,清澈的笑容也消失不见,可我看着他,仍旧觉得头晕目眩。
      “我想杀了你爹的。”他不管我,仍旧自顾自的说下去,“他当初逼死卿忆,我早就发誓要杀了他,可你为什么,你凭什么抢在我之前杀了他?”
      啊……啊啊……
      “……对不起。”我满怀悔恨的说,“如果我死了,你会开心一点吗……?”
      “不会。”他面无表情的说:“一点也不。”
      然后他跨过我,径自走了。
      我痛苦的蜷缩了起来。
      为什么……在最后,我又一次的伤害到他了呢……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么自私,又这么无能……
      抱着这样悔恨的心情,我逐渐失去了意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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