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省男 【等一人咖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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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后的第二年。
上海，平安路的街角出现了一家咖啡店。
淡蓝色的装修风格，舒缓的音乐，周旋的歌。还有，成本价格。
知道的人都说，店主不是在做生意，本意也不是赚钱。
店主是个女人，爱看戏，爱表演。
最爱听的歌是周旋。
最爱喝的咖啡是蓝山。
他们都说她在等一个人。解放前的人。
也许那个人已经死了，也许还活着。
她许久许久不见他了。从前是避而不见，如今是遍寻不着。
她朋友不多，经常来的有两个。
一个是英俊的中年男人，岁月沧桑，眉宇间的风流气质依稀可辨。
一个是娇小的中年女人，时光如水，那双湿漉漉的眼眸多了难得的沉静。
但他们两个总不是一起来。
她等的人也不是他们。
一年又一年，那个人还是没有来。街角的咖啡店，也一直就这么开着。
浓郁香醇，温润顺滑的香气，袅袅吹不散。
人们摇头叹息，那个人永远不会来了。
是啊，怎么会来呢？
早在几年前的上海，那个旧仓库里，他便已经死了。如今，只怕已经入了地狱。
如果真的有地狱的话。
她大概也是知道的，还是执着地等。
这一天，那个，娇小的姑娘又来了。
咖啡的香气缥缈升腾。
“还要继续等么？你知道的，他不会来了。”
她静默片刻。
“他不会来了。”
“可是，除了等他，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雾气晕染。
“是么。”
“这些年，我也总是梦见山海。”
她抬头看她。
“梦见他送我红玫瑰。花刺刺伤了了他的手。他却还是笑。”她失笑。
“他却不知，如今我已不爱陈深了。”
屋外开始下雪，纷纷扬扬，飘飘洒洒。
“爱是什么呢？是无尽的等待，还是执着的追随，或者，是一片的素白。”
她捧着咖啡，默默喝了一口。
其实该死的是她。她也并不知晓苏三省原本是打算救了她的。
爱的越深的人，付出越多，受伤越深。
苏三省对李小男的爱，大概就是一场泥足深陷的美丽梦魇。
一转身，就是一世。
“对每个人来说都不一样吧。”
之于唐山海，也许就是一曲慷慨激昂的长城之歌。
成就了他的信仰，也留住了徐碧城的梦想。
她们不再说话。
窗外的飞雪，逐渐变得又细又密。
就好像李小男穷极一生的等待，亦如同徐碧城后知后觉的哀恸。
是一朵太阳花，还是一朵红玫瑰。
乱世之殇，谁又能说得清楚。
2000年的冬天，那家咖啡店终于关了门。
白发苍苍的老太，躺在榻上。
在身边守着的，都是这些年，她收养的孩子。
她的眼浑浊不轻，却透过了无尽的空虚，望见了日思夜念的一张脸。
嘴角扬起轻微的弧度。
不曾跟徐碧城说过，他其实很少入她的梦。有时候想想，是不是自己曾经对他太狠。
才让他死了，也不愿再给她留个念想。
才连一场梦都不肯交付。
而今，没有乱世烟火的流离，但愿她还来的及，在太平盛世与他相逢。
饮过一碗孟婆汤，忘了容颜，却忘不了牵挂。
那大概是最美最美的事情。
佛说，世间所有的姻缘，都是一场久别重逢。
“你来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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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省男 【等一人咖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