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村上虹郎 ...
-
《敬仰吾师》拍摄进度过半，赶上日本的传统海节，剧组顺势放了假。
难得的假期，山崎铃没有窝在家里，而是一个人全副武装走在路上。耳边除了蝉的嘶鸣，少不了路人的窃窃私语，这么炎热的天还帽子、墨镜、口罩全不落，不想惹人注目都难。
她本可以在私车上惬意地吹着空调，裹着毛毯，但山崎铃谢绝了经纪人的好意。因为她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十分私密---前男友的家。
山崎铃单独跑到前男友的家，为的是讨一个分手的理由。
山崎的前男友佐野浩志是广告公司的课长，公寓租在代官山一带。都说东京的地皮寸土寸金，有诸多大牌商店进驻的代官山更是其中翘楚，单凭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山崎的前男友前途无量。
距离公寓还有两个十字路口，山崎铃在街边某家婚纱店前驻足。橱窗里纯白的婚纱倒映在她黑漆漆的镜片上，她抿了抿嘴唇，轻而易举地回想起前不久她搂着佐野的手臂，兴致冲冲地说结婚仪式要穿这件婚纱时的情景。
现在，婚纱还原封不动地挂在橱窗里，而她的身边……
物是人非。
挂在店门上提醒有客进入的银铃响起，山崎铃眼角的余光捕捉到销售员的身影，她呼吸加快，几近落荒而逃。
熟门熟路地到了公寓。山崎铃乘上电梯，自动自发地缩到角落，对所有异样的眼神熟视无睹。她抱臂看电梯一层层上行，心情也随之浮躁起来。
见到他的第一面应该说什么？
总之，还是先打招呼吧。
*
面前站着一个不算太陌生的女人---佐野在公司的后辈，山崎铃在他公司聚餐的照片里看见过几次。
山崎铃对这样的情况始料未及。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山崎铃一时不能言语。“琴音，是谁啊？”男朋友熟悉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能到公寓里，还称呼这么亲昵的异性是什么身份？
山崎铃脱下口罩，不合时宜地勾起唇角：“这是佐野先生前些天硬塞给我的钥匙，但我果然还是没那个意思。所以……麻烦您替我还给他，谢谢。”
山崎铃转身，毫不留恋。女人错愕的表情在她的脑海里转瞬即逝。身后仿佛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山崎铃只看见男人身上棕色的居家服---她买的居家服。
*
走出公寓的时候，天一下子灰了。
跟无数男女主失恋的狗血剧一模一样。山崎铃仰望天空，惊讶于自己还有吐槽的心情。好巧不巧，这个时候她的电话响了。
看来有白马王子即将降临。
“你是不是在代官山？”这样具有特色的鼻音，除了村上虹郎不会有第二个。“对，有事？”
“那你来这个地址吧，上次不是说要给你拍一套写真吗？”村上虹郎的声音略带困倦，电话那头好像还有些悉悉索索的异响。“现在吗？”“现在，我把地址发给你。”
没等山崎铃拒绝，村上虹郎已经挂断了电话，随后她就在line上看到了所谓的地址。
山崎铃叹了口气，天色越发阴沉，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下起雨来。她轻信天气预报，甚至没有备一把伞，幸好村上说的地方离这里也没很远。
不过，话又说回来，村上虹郎是不是太随性了？
*
山崎铃稍微费了点周折才找到村上虹郎说的地方。
她一进门就看见翘着二郎腿躺在地上疑似呼呼大睡的村上。虽然室外的温度可以直接撒点孜然烤肉，但在水泥地上睡觉还是会着凉的吧？
山崎铃蹑手蹑脚地走到村上虹郎身边，蹲下来头一回认真观察少年的脸。村上的眉毛有些粗，显出些许和年龄不符的成熟。他的嘴唇微微抿着，即便睡着也透露出一股叛逆的气息。
说起来……
“你还准备看多久？”
毫无准备地四目相对，山崎铃的心脏只差一点就跳出嗓子眼，内心的想法如脱兔般宣之于口：“有没有人说过，你的侧脸和佐藤胜利很像啊？”“没有，我有次在ins上po照，有女生在照片下评论说：我最喜欢松润君了。”
……
山崎铃看他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脸色比外面的天气还阴，直觉戳到了他的雷点，顿时噤若寒蝉。
“好了，拍照之前先定一个主题。比如说你现在的心情。”
现在的心情？我现在的心情当然是害怕了！
此时此刻，山崎铃额头上冒的汗就是她内心流的泪。她当然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说，想起刚才在前男友公寓的所见所闻，再看一眼眼前的村上，她略带犹豫地说：“主题就定愤怒吧。”
“愤怒？”村上阴测测地重复一遍，忽如其来一道闪电映照在窗户上，让他的脸色更加显得鬼魅。山崎铃咬唇死忍才没被吓得尖叫出声。“这个主题不错，刚刚给你准备了几套衣服，放在那边的小房间里了。我带你去看看。”
手腕处的温度来得猝不及防，山崎铃低头看见那只牵住她的手，又偏头去看和她差不高的少年。
19岁的少年，隐约已经有了男人的气势---让女人着迷的资本。心思几个转弯，山崎铃下意识地跟着村上走进了小房间。
房间里除了两旁衣架上挂满了衣服，地上还堆了十几个品牌店的购物袋，根本没来得及拆封过似的。
“这是……”村上虹郎耸了耸肩，“我这里都是自己的衣服，临时帮你去附近买了几套，没想到还看见你在街上傻子似的狂奔。”山崎铃像是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有些无措地躲避村上的视线。
“好了，我对你的私事没兴趣。你去袋子里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穿出来给我看看。”村上虹郎大人般地拍了拍山崎铃的肩膀。山崎看他退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刚要松一口气。
村上虹郎却卷土重来，他捋了捋自己的刘海，轻骂了一句“麻烦”，然后对山崎铃痞痞地一笑：“别忘了锁门，毕竟杂志上写我在敬仰剧组有性-骚-扰的行为。”
山崎铃的心里被投下一颗惊雷，直到她去挑选衣服的时候都难以平静。
村上虹郎，性-骚-扰？应该说过度高冷才对吧？就算和真剑佑他们几个在一起，都时常保持高深莫测的微笑，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所以他来向自己要line账号的时候，才会那么吃惊。
*
愤怒这个主题怎么拍呢？
站在背景板前的山崎铃竭力做出符合主题的表情，但总觉得不伦不类。而站在摄影机后的村上虹郎就像个挑剔的导演，一遍遍否定山崎的努力，毫不掩饰地做出嫌弃的表情。
“我说你，愤怒不代表要张牙舞爪吧！你这样更像个疯婆子。”
又一遍尝试失败，山崎铃倍感心力交瘁。离她不远的村上虹郎突然反常地挑眉一笑。“我相信网上的评论是真的了。”山崎铃在强烈的灯光下眯着眼抬头。“什么评论？”
“说你为什么能获得国美冠军的评论。”村上虹郎顿了顿，语气轻蔑：“你和评委睡过了吧？”
山崎铃怔了一秒，她怎么也没料到村上会说着这么下-贱的话。深切的受辱感如泥浆般朝她涌来，很快淹到她的鼻腔，让她窒息。
山崎铃步子凌乱地冲到村上虹郎面前，面如坚冰，一字一顿地问：“你再说一遍？”“你聋了吗？我说你被评委上过……”没等村上虹郎说完，山崎铃一个耳光扇过去，村上的脸立刻不由自主地偏过去，迟迟没有回神。
山崎铃的脸被气得通红。她想起村上刚才说的关于性-骚-扰的话题。原来杂志上的爆料是真的！
面前的村上虹郎让她感觉像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她和村上擦肩而过，想回到小房间换好自己的衣服就走，越快越好！
“呵呵。”身后传来少年不羁的笑声。
“你笑什么？”山崎铃回头，窗户上倒映出她气急败坏的模样。
“什么叫愤怒，你不是很清楚的吗？”村上虹郎轻骂一句“好痛。”他不在乎地抹了一把嘴角，朝山崎铃扬起一边嘴角。
“你是……故意的？”“不然呢，没想到你脾气还挺大的，我都来不及躲。”
山崎铃三两步跑回去，愧疚地发现村上虹郎的半边脸肿了。她刚才肯定用了很大的力气。她下意识想伸手摸摸村上受伤的脸，中途想起两人的关系，手尴尬地停住。
“好了，还要继续吗？”村上虹郎握住山崎铃悬在半空中的那只手，心有余悸地讨饶：“前辈，你可别再打了。”他说着，嘴边笑意渐深。
面对这样的村上虹郎，山崎铃没有征兆地心跳如雷。
*
山崎铃靠着回忆推上对她的谩骂和前男友的变心，顺利完成了拍摄。
借助此次的发泄，她长期压抑的情绪也有了明显的好转。外面的雨渐小，有着雨过天晴的势头。山崎铃怀着感谢的心情，帮村上整理器械，听见他说：“一会儿你把房间里买给你的衣服都带走，照片我处理好会发给你的。”“这怎么不好意思。以后村上君给其他人拍照也可以利用的吧。”
山崎铃脸上的笑意在对上村上视线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村上虹郎的表情……是不耐烦。
“别会错意了，这只是你让我度过有趣的一天的报酬。”“有趣？”
山崎铃倒映在村上虹郎的眼睛里，面部苍白，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对，你不觉得吗？和朋友交际也好，努力工作也好都很无聊。不过，多亏了你，我找到一件有趣的事。”
村上虹郎说着，手指向山崎铃的脸伸来。而山崎的脚像是被地上的藤蔓缠住，一步也动弹不得。明明不久前还让她感觉温暖的手，此刻却令她汗毛直立。村上虹郎亲切地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慢慢地说：“如果和你一起演戏的话，一定很有意思。我老爸有很多资源，你知道的。”
村上虹郎带着捉摸不透的笑凑近山崎铃的耳边：“再给你提个醒，不要喜欢上真剑佑，否则有你哭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村上虹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