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性》阪漆

8、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

　　在之后的旅行中，艾伦总是很警惕地看着阿空，似乎是生怕他再做出什么很奇怪的举动。走路的时候总是喜欢走在我旁边，而不是像先前一样兴冲冲地跑在第一个。于是阿空成功地被挤到了后排去。
　　其实……除了PWT那会儿他抱了我一下，之后的日子里他依旧很正常，没有做出什么其他动作。
　　嘛……毕竟我们旅行这么久，应该算是好朋友了哦？好朋友之间拥抱安慰一下也挺正常的？
　　不过那个时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情绪失控。
　　感觉很悲伤的样子。

　　帆巴市之后，我们穿过电气石洞穴，来到了吹寄市。在电气石洞穴中，艾伦迎来了他的首战，成功地抓住一只野生的麻麻小鱼。听说麻麻小鱼在电气石洞穴中很少遇到，我觉得大概是我的运气加成一不小心都加到他头上去了。
　　吹寄市北面的天空之塔里，我们找到了红豆杉博士，她交给我一份资料，关于酋雷姆和基因之楔，希望我们去笼目镇调查资料。
　　之后的日子过得很快，挑战吹寄道馆，乘飞机前往山路镇，之后进入反转山去往小波镇。一切进行地很顺利。
　　在这些日子里，等离子队的活动越发频繁。路上遇到的训练家也更多更强大，因此对于精灵们来说，经验值简直是蹭蹭蹭往上涨，混混鳄也进化成了流氓鳄。
　　反转山很大，阴暗的洞穴，潮湿的环境，让人一刻也不想多呆。我恨不得整天蹭着卡蒂狗暖烘烘的毛发。

　　“姐，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走出去啊……”艾伦裹着睡袋，迷迷糊糊地问我。
　　“快了快了，你先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我摸摸他的脑袋，安慰道。
　　“那，姐，你也快点睡吧……”
　　我心疼地摸摸他发烫的脸颊，悄悄攥紧了拳头。
　　艾伦已经很累了，模模糊糊说完这句话就睡着了。呼吸平稳，眼前的篝火忽明忽暗地照在他熟睡的脸颊上，偶尔能听到所剩不多的柴火噼里啪啦响的声音。
　　食物剩的不多了，这些仅剩的柴还是拜托百合根娃娃从一个人不能钻过的狭缝外头递进来的。
　　我们现在在地上一层，按理来说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出口。然而我们已经在这边打转打了将近三天。
　　迷路了？
　　“夏伦，你也早点睡吧。”阿空道。
　　“那你呢。”
　　“我再过会儿添柴，你先睡吧。”
　　“之前都是你添柴的，这次换我来吧。”
　　“……不，不用了，还是……”
　　“还是说，你有什么非得最后一个睡的理由。”
　　“夏伦，我……”
　　“你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不是非要逼你说出来，但是至少放过艾伦。”
　　“……”
　　“他发烧了，得快点带他出去。”
　　“……”
　　“你已经带我们在这儿打转三天了，说实话，这里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
　　“……”
　　“你在躲避什么，等离子队吗？应该不是吧，你不会怕那种东西的。”
　　“……”
　　一起旅行这么久了，我相信一个热爱精灵的人不会是什么坏人，就算阿空跟等离子队一直有联系，我也相信他必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我甚至愿意赌一赌，看看到底会怎么样。然而在生病的艾伦面前，我没有这个打赌的勇气。
　　我输不起。
　　不能再这么绕下去了，艾伦已经发了一天一夜的烧，中间偶尔几次降下去又很快烧起来了。必须尽快得到足够的治疗。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阿空的语气还是淡淡的，但是声音却有些颤抖。
　　“艾伦发烧之前，我一直都相信你带路没问题，他发烧以后我开始着急，查了路线以后发现了问题。”
　　“老妈总跟我说出门得靠自己，别老相信别人说的话。的确，我防备心不太强。”
　　“你跟等离子队一直有联系吧，我猜应该是从飞云市你突然消失以后开始。最近的联系越来越频繁。不过听语气，你应该跟他们关系不太好。”
　　“具体理由我也不猜了，反正你不说我不想逼你。现在是晚上十点，如果从现在出发，应该能在明天天黑之前赶到小波镇。”
　　“卡蒂狗，背着艾伦，我们走了。”
　　其实如果进化成风速狗应该更好背，问题是我手头没有火之石。之后还需要赶紧收集叶之石和太阳石，按照等离子队这活动趋势，简直就是大战前夕的节奏，得好好准备装备。
　　“等等！”阿空的声音回荡在空空荡荡的洞穴中，“我告诉你。”
　　……
　　事实上，最后我们两个一夜没睡，终于在第二天凌晨赶到了小波镇。提到这个我就想掀桌，明明TM半天就能走出来的结果硬是绕了三天，还把艾伦累病了。
　　有捷径你怎么不早说！！魂淡！！
　　我管你什么理由呢！！绝交！！友尽！！

　　“等离子队撤退了，要是早几天出来撞上等离子队也不好过。”
　　呸——打架什么的你不是最在行了么。
　　“呃……那个笼目镇的话往13号路走就行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事到如今我还敢让你个大混球带路？哼当我傻啊。
　　“夏伦……你还在生气啊？艾伦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乔伊小姐说只是有点低烧，休息不足造成的。”
　　“是哪个混蛋让我弟休息不足的？”我瞥了他一眼。
　　“……”
　　沉默——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等离子队已经控制了小波镇，请各位训练家看管好各自的精灵，防止意外……”
　　喇叭的消息打破了沉寂，但是它还未广播完，转而张狂的声音很突兀地插了进来。
　　“哈哈哈，我们等离子队又来了，封锁了各个路口，你们谁都别想出去……”
　　“要命，怎么又来了？！”我皱眉道，“阴魂不散。”
　　“姐！”艾伦抱着毛头小鹰向我跑来，“去笼目镇的路被封掉了。”
　　“夏伦……”阿空看向我。
　　我深吸一口气，终于要来了么，“艾伦，你跟着我走，其他都别管。”
　　说着我紧紧握住艾伦的手。

　　“我们是等离子队，能够解放精灵，给大家创造美好世界的组织，请各位交出精灵，让他们……卧槽！什么情况！”
　　等离子队小卒拿着喇叭的洗脑广播成功地被打断。
　　实打实摔在地上的感觉真的很疼，眼前的喷火龙不屑地看着我。
　　估计是在嘲笑我“我还没怎么动呢你怎么自己把自己绊倒了吧。”
　　现在我摔在精灵中心面前的水泥地上，精灵中心门口横着一只喷火龙，阻挡了等离子队要进去抢精灵的计划。
　　“姐！”艾伦飞似的跑过来，“阿空！你干嘛！！”
　　毛头小鹰从他怀里跳下来，张牙舞爪地看着体型不知道比他大上多少倍的喷火龙。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默默地提起毛头小鹰，把他塞进艾伦怀里。
　　“往后站点，这是我跟他的事，别跟我在这瞎搅和。”我拉低帽檐，牵着艾伦往后退了几步，万一打到精灵中心就不好了。
　　“把资料给我。”阿空的语气淡淡。
　　“呵……一起旅行这么久了，为的就是这个？”我把艾伦挡在身后，“为什么要给你？”
　　“喷火龙。”
　　喷火龙上前一步低吼，镇住了四周蠢蠢欲动的等离子队杂卒。
　　“很好，”我眯起眼睛，“大剑鬼。”
　　大剑鬼应声而出，看到眼前的喷火龙略微一愣，不懂似的转头看向我。
　　“他在帮等离子队问我要资料。”我解释道。
　　大剑鬼还是一副不太懂的样子，不过看到眼前局势有点不对，便收起了玩闹的意思，认真与喷火龙对峙起来。
　　本来就没指望这货懂什么。
　　“火焰喷射！”
　　火红的火焰朝这边射过来，带着滚烫的温度。
　　“水之尾！”
　　大剑鬼尾巴一扫，把面前的火焰冲散。一时没收住，往在河岸上观战的等离子队那边扫去。
　　对面的喷火龙一看攻击没有奏效，有点生气，仰起脖子乱吐火焰，正好扫到了沙滩那边的等离子队员，然而他们之前还在嘲笑河岸那边的同伴被水溅了一身。
　　完美~
　　喷火龙朝大剑鬼微微点头示意，大剑鬼一瞧好像还挺好玩的，就在喷火龙的引导下撒开蹄子乱跑。这会儿用百万角击撞一下，那会儿用水之尾扫一下，玩得可开心。
　　由于当地真正的百姓都在房子里不敢出来，外头乱晃的等离子队就比较惨，这边烤一下那边冷冻一下的，到处哇哇叫。
　　“可恶！什么东西！”上次那个大姐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一身都是水，很狼狈的样子。
　　“三头龙！龙之波动！”
　　充斥着巨大力量的光线从三头龙嘴里放射出去，只是，场景混乱成这样，三头龙有点不知道往哪里打。
　　“打啊，看我干吗！”那个女人踢了三头龙一脚。
　　于是三头龙只能乱打一通。然而大剑鬼的敏捷点满分，喷火龙早就躲得远远的，结果又是一发打中了自己人。
　　“那谁！”气急败坏的女人冲我们吼道，“你快点把资料抢过来！”
　　“不给！”我拉着艾伦转身往13号路的出口跑去。
　　“帕奇利兹，讯星。”
　　蓝白相间的小松鼠有点出手毫不含糊，黄色的星星呼啦啦地打在我的前方，以眼花缭乱的速度不客气地糊了镇守13号路的小卒一脸。
　　“你让我过去！”我转身吼道。
　　“东西给我。”阿空面无表情。
　　“谁会给你！明明，明明……”我有点一瞬间的晃神，“原来……我一直都看错了，现在这样才是你真正的样子吗？”
　　面无表情地让人害怕。
　　我咬了咬嘴唇，看着身后有个被帕奇利兹打出来的缺口，把艾伦和毛头小鹰往里头推。
　　“姐，你……”
　　“走啊！资料在我这儿他们不会拦你的，快点！”
　　目送艾伦远去的身影，我松了一大口气。
　　“现在可以了吧，东西给我。”阿空站在我面前，还是之前那个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除了资料，其他怎么样都与他无关。
　　我一拳打在他脸上。
　　“混蛋！你说，博士哪里对你不好了！我又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为什么要跟着等离子队助纣为虐！”
　　阿空抬手摸了摸伤处，突然笑了起来。
　　但是我宁可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因为这个笑容，太扭曲太恐怖了。
　　“我就是这样的人啊，你之前看到的……都是假的。”
　　“不肯给我是吗？那好啊……你就永远都不要给我了。”
　　“喷火龙，阳光烈焰。”阿空下令。
　　我抬头看了看一点也不晴朗的天空，喷火龙还有蓄力的时间。
　　“帕奇利兹，必杀门牙。”
　　妈的一点空都不给我，我在内心一连串地爆了粗口，“双刃丸，水之尾！”
　　“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阿空笑得很开心。
　　我和大剑鬼被小松鼠打得躲来躲去，狼狈不堪。
　　最后当我停在那个被打得无人看守的13号入口的时候，阳光烈焰刚好蓄力完毕。此时大剑鬼被帕奇利兹缠住了无法分心。
　　我刚刚站定要掏出另一只精灵，而大剑鬼由于担心我这边的情况，被帕奇利兹的放电打了个正着。我几乎是没有思考就用所剩不多的时间把他收回精灵球。
　　小松鼠停在我的面前，使用必杀门牙朝我扑过来。我光是躲避就来不及，更没有时间掏出另一只精灵。
　　“喂！阿空，你连帕奇利兹都不要了吗？！”
　　阳光烈焰已经隐隐有发射的趋势，然而阿空始终没有要收回帕奇利兹的样子。为了不让我有时间拿出精灵，就算舍弃帕奇利兹也无所谓么。
　　“那敢情好啊，再加我一个。”那个女人扭着屁股走了过来，“三头龙，再来一次龙之波动。”
　　三头龙愣头愣脑地转过来，口中橙黄色的球状物体蓄势待发，几乎就要喷涌而出。
　　眼前的小松鼠亮着他光洁的门牙冲我扑来，他的身后是绿色的阳光烈焰和橙黄色龙之波动。
　　我有点恍惚起来，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好。
　　计划还在顺利进行中吗？
　　今天的天气一点也不好，到处都是灰蒙蒙的，海滩边还有点起雾。我看不清阿空的表情，应该藏在了帽檐的阴影中吧。
　　不过我能看见扑过来的小松鼠晶亮的眼神，一点也没有迷糊的样子。我突然清醒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后面通往13号路的缝隙中跑过去。身后的帕奇利兹在最后一刻收起了杀气冲冲的门牙，利用扑过来的冲击力把我撞向了不知道什么黑暗的角落。
　　头很疼，疼得似乎要炸裂一般。瓦砾的碎片划过我裸露的胳膊，似乎是擦破了。因为被扑倒在地向后滑行了一段，感觉腿部似乎有些擦伤，现在伤口有点发热，隐隐作痛。怀中有一团软乎乎的东西，一动一动地。眼前一片漆黑，黑得让人不知所措，黑得可怖，我甚至都忘了这里是哪里。
　　好像有什么声音悉悉索索，在叫我的名字吗？我听不清了。脑海中模模糊糊，闪现出什么东西，好像是之前旅行的画面。我不清楚，我也不想弄清楚。现在的我很困很困，很累很累。
　　“那就……睡吧。醒来之后，会好的。”
　　脑海里匆匆闪过这样的声音。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无穷的黑暗和不尽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