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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0.0你猜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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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当真气着了,接下来的几日刘伊依都不许南音踏出贤妃宫门一步,怕的就是被胡贵妃逮住了,会给她做衣裳。
不得不说,除却有些无厘头之外还是有些感动的,听说刘尚书因着她在宫里忤逆胡贵妃,官场上被人穿小鞋了,日子很不好过,南音想着不若送去算了,可刘伊依无论如何都咬牙不松口。
“你若有那空闲,还是多想想制衣坊,绘好图纸让王爷带出去罢。那里的生意,可比某些苍蝇重要多了。”
南音说过两三次,她都如此回答,遂也由她了。在宫里因着某些缘故,圣武帝迟迟不下令让南音与刘伊依出宫,便是主动请辞也被圣武帝驳回来了,故而如今仍在贤妃宫里,只时不时将画好的图纸让齐嘉华带出去,制衣坊有柳叔,倒也还相安无事。
这日,再齐嘉华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下,贺贵妃终是答应让人见长华公主一面了。不过那人,却只能是南音与刘伊依陪同贤妃去,齐嘉华是不准去的,对此众人虽不解,却也只得受了。
“母妃或许会因着悲伤过度亦或者惊喜过度,我怕她瞧不真切,你务必替我仔细看看,看看姐姐可有吃苦受累,可有不适又或者被人下毒加之毒打,一定要看清楚知道么?”
千叮咛万嘱咐,也只得送南音与刘伊依加贤妃三人到贺贵妃宫殿前,守门的侍卫便让他止步,他又不能闯宫,只得反复叮嘱这些,而后在宫门前来回踱步焦急等待。
一行人被蒙住眼,弯弯绕绕的也不知走了多久,终是在不知是哪个角落被摘掉了遮眼的布条。贺贵妃一见她们便开始长袖善舞,拉起家常来。
贤妃却没多大的心思,眼神虽说算不上凌厉,却也失了往日的温和:
“别的也不想再说了,贵妃娘娘应知我此行的目的,我的女儿在哪里?嘉华已经随你得意思去办事儿了,你把她还给我!”
对此贺贵妃也不恼,拍拍手便见后边有两个宫女搀扶着长华从那层层叠叠的帐后出来,一人是青玉,另一个宫女也是未见过的。
长华只消瘦了些,看着倒不似受过刑的,只是脚步十分虚浮,好似站不稳是的跌跌撞撞到了贤妃跟前,原本倔强的面孔在见着贤妃那一刹那支离破碎起来,不住泪流满面,张张口想叫母妃,却是叫不出口了。
贤妃看着自己女儿那成熟后的面孔,也大喊一声:
“长华,娘的长华,果然是你,真的是你,为娘这真的不是在梦里吗?。”
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颤抖着手想去抚摸长华的脸,却不敢贴上她,只怕如梦里一般一触碰就会从梦中醒过来,而后再寻不到她。
长华原本还有些犹豫,却在听得贤妃自称为娘之时一下子扑进她怀中,这是她先前远远偷偷在暗处看着贤妃时不敢做的事,痛哭流涕时不忘呐喊:
“母妃女儿的心好疼,母妃女儿真的好委屈,母妃你救救女儿好不好,女儿去向父皇低头认错好不好,女儿真的撑不住了母妃,母妃。”
刘伊依与南音看着,都不忍心,心底都在同情这个本就没怎么享福却吃了太多苦的公主,相比起来都觉着自己幸运了太多。
贺贵妃对于这样母女相拥痛哭的场景好似十分满意,道了句:“相逢是喜事,何苦这般哭起来了,不吉利,不若先说说今日将你们找来这儿的目的?”
她这话对于长华于贤妃而言,着实起不了作用,她们仍旧只顾相拥着哭泣,仿若世间一切都无法干扰她们。
刘伊依咬牙,生平第一次大胆站了出去,父亲从小都是偷偷教导她与哥哥要对贤妃娘娘与十七皇子尽忠,贤妃与长华现下心绪不宁,怕是说不清楚,今日她便不做那缩头乌龟,索性试一试看看自己是否当真朽木不可雕罢。
“贵妃娘娘仁善,定是能谅解贤妃娘娘与长华公主的苦楚,娘娘既是将臣女与南音找来了,这事儿想必与我们说也是可以的罢?”
这么一番话倒是让南音诧异了起来,她一向都觉着刘伊依只是那种躲在自己母亲身后哭的女孩子,却也有这等气魄,就不怕贺贵妃做些什么?
心下虽如此想着,却也赶紧接着刘伊依的话说下去:“对啊,贵妃娘娘当不是叫我们二人来一旁看着罢?”
贺贵妃对于刘伊乐倒更满意了几分,看来传闻果真不可信,她这样哪里是那胆小如鼠之流?如此,当个侧妃倒也不辱没自己儿子了。
“既然如此,本公主也就直言了。本宫怎的听闻,刘姑娘你妹妹嫁与大皇子做侧妃了,莫非令尊让你们姐妹二人进宫,便是有那心思?”
刘伊依并不知她此刻盘算,故而也未想到这层,只是听她话里把自己父亲当做趋炎附势之人,忙出言反驳:
“贵妃娘娘此言不对,当时舍妹如此抉择之时父亲若是在,定会打断她的腿以全刘家名声。可如今已成定局,她又不回家,父亲也没法子,可不是认同这做法的。”
南音见她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有些急,忙扯了扯她衣袖,刘伊依才回过神,赶忙打住了还想说的话。
她说这些贤妃倒是已经满意了,不是刘尚书的意思就成,如此还是可用的:
“首先,本宫替刘姑娘择了个好去处,我儿只得一个正妃,侧妃之位尚且空缺,便去向陛下请旨,娶了刘姑娘倒也是一桩美谈。”
说着,又转头看向南音,笑得很和煦:“你既然是她的好姐妹,她的嫁衣,定是要你来做的罢?”
闻言,刘伊依尚还在震惊与手足无措中,南音已是急得快要跳起来了,也不顾会不会招旁人异样眼光跳出来道:
“万万不可!”
这有可能是自己未来主母的,而且因着刘伊乐四处散播谣言,她好似同自己哥哥还有那么一些流言蜚语了,再者自己也喜欢她,怎么可以便宜了旁人?
“伊依是有婚约的,贵妃娘娘倒是来晚了,她现下已名花有主了呢。”
南音尽可能让自己笑起来能自然一些,却还是笑得比哭还难看。刘伊依倒是反应过来了,第一件事不是红脸而是惨白一张脸,要哭不哭道:
“贵妃娘娘厚爱,原不该推辞,只是臣女已有婚约,着实承受不起这等隆恩,还望娘娘收回成命。”
贵妃脸色漆黑如同锅底,语气也带了浓浓的威胁之意:
“是么?本宫怎么没听说,许的妈家公子?何时带来本宫见见再推辞也不迟。”
摆明了势在必得的架势,南音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看向贤妃与长华那儿,她二人已止住了哭泣,只是眼眶仍旧红肿,再安安静静听着这边的说话。
刘伊依心一横,咬牙便道:“不瞒娘娘说,臣女未婚夫便是南音的胞兄陈锦陈公子,家父本是定给妹妹的婚事,而今妹妹悔婚,父亲便做主将小女许配了过去,只是这事儿不光彩,故而没有宣扬。”
南音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弄得更是措手不及,尚书的女儿,这等身份便是嫁给王爷做正妃怕也差不了什么,突然就说要嫁给自己哥哥?
陈锦若在场,会不会被这天上掉的馅饼砸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贤妃那边本以为她会借机说齐嘉华才是,却不想她竟然说了陈锦那么一个庶子,还是小官的庶子,这等魄力倒是个好的。
“这事儿妹妹也是知道的,贵妃姐姐就不要为难小辈了,左右那陈锦也是我儿的朋友,不也是为姐姐效劳?”
贤妃都如此说了,贵妃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似笑非笑吩咐身旁刘姑姑道:
“赏赐十匹软烟罗,玉如意一丙,内务府供给皇儿的端砚一块,陛下赏赐的上等笔墨纸砚一套给陈家公子,就算是贺他定亲之喜,本宫明儿正巧得空,让他明日进来谢恩罢。”
此言一出南音顿时意味不明的皱眉起来,伊依不过夸了自己哥哥一句便被俪锦盯住了,现下不知道水被这贵妃搅的有多浑了!
长华只时不时抽泣一下,刘伊依却是一下子红了脸,她不过是不想做妾随意攀咬住了陈锦,那是因为自己所识得品性好的公子哥也就他没定亲,若是他不愿意,被贵妃知晓了,自己会如何?
一时,刘伊依的脸白了红,红了又白,显然不知如何应对了,贤妃这个时候出声道:
“娘娘要的,嘉华会做到,敢问娘娘,我何时能带长华离开?”
贵妃脸上全是肆意的笑,看了一眼忐忑的刘伊依,才回贤妃话:
“那便得看看十七皇子是否在意这个姐姐了,若是他快些将事情办漂亮了,自然就能立刻带走,若是不能...”
后面的话谁都没说了,众人都知那为说出来的一句是什么,贵妃便下逐客令:“今日便这样罢,本宫还有事儿,散了罢,回头事情稳妥了接回去,你们有的是时间叙旧。本宫不会亏待公主的,贤妃妹妹放宽心才是。”
贤妃与长华难分难舍的告别,刘伊乐在一旁神游,表情时不时狰狞时不时委屈时不时气愤,长华在她们出去前,偷偷在南音耳旁道了句:
“远离殷淑妃,远离文嫔。”
南音再要问什么,却见长华被青和另一人搀扶着离开,青玉一直不言不语,却在南音离开之时回头道:
“陈姑娘,红玉姐姐可还好?烦请姑娘替奴婢捎句话,奴婢在这儿万事皆好让她不必忧心,奴婢枕头下那丝娟右下方绣的海棠花还未绣好,烦请她替奴婢添几针,奴婢是要送回去给家里人的。”
说罢不让人催,福身行礼后又搀扶着哭的十分困倦的长华离去了,虽不说不大懂得她说的是什么,却也觉着不简单。
故而在三人心思各异出了贵妃宫门之时,见着的第一人便是齐嘉华与等着的红玉,第一时间当着齐嘉华的面儿对红玉说了那番话,红玉与齐嘉华果不其然皱眉深思起来。
片刻后齐嘉华才缓了脸色,甚至有些愉悦,道:“长华姐姐如何?”
贤妃因着乏了,也只红肿着眼眶看了齐嘉华一会儿道:
“曾经母妃对不住你姐姐,而今母妃又要对不住你了。嘉华,你是知道母妃的,母妃先回去了,你们出去透透气再回来罢。”
说着扶着身旁宫娥回去了,只留下齐嘉华与南音同刘伊乐加之红玉四人,这时南音方才幸灾乐祸起来:
“长华姐姐很好,我也很好,嗯贤妃娘娘也很好,就只得某人快要大祸临头了。”
说着一脸惋惜,说实话虽然齐嘉华人不错,可是自己哥哥能得这样一个心思单纯的妻子,也是良配啊!所以,只得对不住齐嘉华了,不知为何,心底隐隐还有些庆幸。
刘伊依在一旁红着脸,要哭不哭的,显然十分无助。齐嘉华问了起来,南音便一五一十说了,完事儿还不忘感慨:
“你说,我哥是不是踩狗屎了?不然怎么齐周那么多人,就他一个人走了这样的狗屎运?虽然他是我哥哥,我还是觉着他那样不体贴的人娶伊依是糟蹋,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啊!”
因着想看齐嘉华心里不平衡的一面,南音故意踩陈锦,激他生气,未料齐嘉华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笑得很开怀。南音心道,这人莫不是被气傻了?刺激傻了?
刘伊依听她如此比喻,脸红的欲滴血,急得想拿手去拧他,偏巧身后有人出声,听着声音,是柏言无疑:
“阿音还是一惯叹气,如此比喻着实不恰当。这等好事,你该恭喜陈兄才是,哪能拿来打趣。”
南音心道我跟你不熟,别阿音阿音的,我听着别扭,本想呛一句管他屁事,却在听见另一人说话时瞬间石化。
陈锦正在她身后,对着她笔直的身影眉头也不皱一下:
“我倒是没踩狗屎,莫非是你替我踩了?说来当真是委屈你了,竟做了我这牛粪的妹妹,可是物以类聚?”
南音这才发觉,说这话时她们正走到御花园,这儿花啊树啊的挺多,她们停下说话的地方又正好有杨柳兼之别的树,陈锦与柏言来了多久,着实不知道。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陈锦应该把这事儿听全了。终于弄懂了齐嘉华为何笑得那么欢快,却已经晚了。
欲哭无泪的南音僵着身子回过头,不去看那几乎将脸埋进地下的刘伊依,讪讪对着陈锦皮笑肉不笑道:
“哥,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里?”
说完这句话,南音才觉着,自己着实是傻透了,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