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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总有小妾不怕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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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便是被自个儿吓着了,也不曾追究,自己也不好太过:
“夫人,你,你没事罢?”
迟疑着关心了一句,南音着实弄不懂,这样的富贵人家夫人,为何会出现在街边的混沌小摊边上。
那被贵夫人叫赔礼道歉的丫头,噘着嘴很是不满,却也不甘不愿的照做了,而后道:“夫人,也就你好性子。不然,哪能让那女人爬你头上作威作福来。”
“住嘴,待回府了你便去领罚罢。我想吃西面街上的珍珠糕,你且买了带回府去,我便在这儿等着红玉与轿子来接我。”
只见那贵夫人歉意看了南音一眼,转而怒斥家仆,又强行将她支开了方才对南音道:“姑娘别介怀,府上仆人未调教好,倒冲撞姑娘了。”
虽说不大晓得那小丫头口中作威作福的女人是谁,但总不至于是自个儿罢?又见这温婉的夫人如此通情达理,再者自己也着实有不对之处,便主动揽下陪她等丫鬟来的活儿:
“夫人多礼了,如若夫人不嫌弃,让民女陪你等婢女来如何?瞧着夫人双身子,一人怕是不大方便。”
对于南音的热络,那贵夫人也并未防范,只笑着受了:“如此,那便谢过姑娘了。这大娘的混沌,着实不错姑娘可要尝一尝?”
惊叹于她这身份,竟是喜欢这混沌?瞧着这通身气派,这言行举止,着实不似暴发户,怎的肯吃民间这些吃食?
兼之听她提起,才觉着实饿了。心下疑问并不曾问出口,只笑着受了:“也好,那便尝尝罢。”
吃混沌时,方知她夫家姓冷,南音便称她冷夫人。因不喜陈这姓氏,便只告知她自己叫南音。
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冷夫人的婢女来,更别说什么轿子了。眼瞅着日落偏西,冷夫人眉间褶皱更深了些,便是她尽可能的掩饰面上的焦急之色,也是能看出她慌张的。
“夫人家住何处,不若民女送你回去罢?再耽搁下去,天怕是要黑了,你这身子不大合适在外逗留太久。”
奴大欺主,也着实可怜,这叫南音对她又是多了几分怜悯。从最初见着到现在,几乎无时无刻都用手护着小腹。也不怪她紧张,这年头,女人生孩子实非易事。
本是想叫南音先走的冷夫人,再听闻南音毛遂自荐要送她归家之时诧异了一下。可南音说的也对,她着实不大敢一人上路,便欣然点头:
“如此,便谢过姑娘了,有劳姑娘陪我走一遭上安街了。”
上安街历来皆是达官贵人府邸,便是富商怕也是只得皇商可住在那儿。这倒叫南音谨慎了起来,这些达官贵人可招惹不起。是而小心翼翼扶着她,走走停停,一路上少说也歇了四五回,方才到了冷家府邸外。
这时天已是大黑,南音便提出告辞,道:“如此,夫人便进去罢,民女便告辞了。”
冷夫人却是一把拉住她,温声挽留:“南音姑娘既是到了府外,怎能不进去喝杯茶?我还未谢过姑娘呢。”
瞅着那气势磅礴的冷府大宅与府外站着的护卫门房,南音无故生了压迫之感。这样的宅子,这样的仆人,可不是陈家那样的世家能比得了的,少说也得有几百年底蕴。
还不待她拒绝,便有一穿着玄色锦袍男子从正门昂首阔步出来,摇着题字的折扇,笑得温文儒雅:
“夫人想请你喝茶,姑娘便留下罢陪她说说话罢,若是担心家中寻你,人本官派人知会一声便是。”
说罢收了折扇,十分体贴的上前扶着冷夫人,眼里满是关切之色:“夫人可是恼为夫了?为夫派出去好几批人,都未能将你寻回来。好在你归来了,再不归来,为夫怕只能前去与巡防营求助了。”
得,人家夫妻赤裸裸秀恩爱,还得忍着。听他话外之意,便是他夫人喜欢自个儿便得作陪。巡防营是为守卫京都安全的,都能让他派来找一个人,还有什么人做不到的?于是,南音可耻的低头站在一旁,不做声了。
“夫君,南音姑娘还在一旁呢。”
娇嗔抱怨一句,却是看得出她很欢喜,又有哪个女人被丈夫宠着不欢喜呢?
抱怨后,又转过头热情唤南音:“南音姑娘,我们进去罢。”
这次,南音并未推辞,先是将地址报与那男子,见他吩咐小厮去庙里报信了。方才跟在她们夫妇身后,有些拘谨的进了冷家大门。
一路上的奇花异草不再少数,且宅子修建得很是别具一格,教人一瞧便觉着赏心悦目。也不知为何,总觉着这建的别致优雅的冷家带了浓浓的书香气息。
“老爷万福。
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可知你赌气出走,可把老爷急坏了。老爷今儿连公务都未处理,只顾着寻你去了呢。”
不过刚迈步进了内宅,大抵是冷夫人住处罢。迎面而来便是略带了些小家子气息的女子,笑着随意福了福身,算是给冷夫人请了安。
这冷夫人也不是个笨的,当即便听出话外之意。若搁在平日里倒是不大会与她计较,可现下南音还在,便不得不维护一下自个儿的颜面:
“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何曾出走过?不过是出去吃了些想吃的,好歹我也是这冷家夫人,哪就如那上不得台面的赌气出走了?”
那丰神俊朗的男子,随意摆摆手打断那小家子气的女人,转而对冷夫人温和道:“夫人若想吃,大可把那厨子带来府上,可别出去累着才是。”
饶是见惯了形形色色秀恩爱的,南音也着实服了这冷大人。好歹也是土生土长的古代官员,怎的这些调情的话愣是一套一套的说出来也毫无违和感?
“好了,现下妾身回来了,夫君快些去处理公务罢,妾身让人将饭菜送你那儿去。明儿你可得去朝堂,耽搁不得。你走了,妾身也好同南音姑娘说说话。”
冷夫人说罢,先是唤了红玉上茶与点心,还不忘命人摆饭,道是南音还不曾用晚膳。
瞧瞧,这才是当家主母的范儿,便是不满那女子的做派,也是不瘟不火的接招。
那冷大人见自家夫人无事,便含笑离去了。这下可好,他一走那叫夫人姐姐的女子便尖酸刻薄了起来:
“姐姐你也真是的,老爷找你辛苦了一天呢,你竟是为了陪这么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却是不肯心痛一下老爷。现下人心难测,谁晓得这臭丫头怀了什么心思来高攀咱们?姐姐你也该长长心眼才是。”
野丫头?臭丫头?人心难测?这一连串字眼只叫南音欲哭无泪。自己这一句话都未开口呢,就冠上了这么多骂名,开口了还了得?
“住嘴!果真是我太放任你,你竟是连冷家家规都顾不得了?平日里你大可随性些,现下又怎容得你胡来!南音姑娘是我请来的客人,由不得你放肆。南音姑娘,你别介怀,我与你赔礼道歉。”
说着,一脸歉意看着南音,生怕南音心下有什么芥蒂。南音自是知晓的,也不大好计较,先前与人冲突不过因着那人是丫鬟,才敢跟她叫嚣。可现下进了冷家,再这么嚣张,若出不去可就麻烦了,深宅大院死个人,也没人替自己喊冤呐!
“夫人别担心,我不会放心里的。”
为了使自己看起来显得十分真诚,南音还使劲儿朝冷夫人笑,笑得那是一个花枝乱颤。
“姐姐你这话可就诛了妹妹的心了,姐姐为老爷孕育子嗣,妹妹也照常的未老爷孕育子嗣。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用的,总是要姐姐挑了之后才轮得到妹妹,而今妹妹不过是出于好心提醒一下,姐姐便搬出家法来。我倒是没什么,可怜了腹中孩儿,摊上我这么一个没用的娘,怕是没福气来到这世上了。”
那女人说着,掏出手绢掩面哭了起来。小声抽泣着,好不可怜。
感情是这冷大人的小妾啊!怪不得,竟是这般针对自个儿。莫非,她是觉着自个儿也是被这冷夫人带回府来固宠的?瞧着那冷大人对自己夫人的关心倒也是情真意切,却是也少不了通房小妾。可叹!可叹啊!
“你!”饶是冷夫人再好的性子,也受不了这样的女人。
眼见着冷夫人已是气的说不出话来,南音忙上前与小丫鬟一左一右扶着她:“夫人,气大伤身,可别为着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身子,何苦来哉。”
本想说些话讽刺一下那小妾,可想着人再不济也是有孕在身的小老婆,惹不得,想想也只得作罢。别说怂,南音这下是真怂。
南音怂,可人家冷夫人的婢女可不怂。只见那名叫红玉的大丫鬟吩咐了人去上茶上糕点,回来便见着自家夫人受了气,当即翻脸:
“姨娘可别忘了自个儿身份,一日为妾终身为妾,谁给你的胆子竟敢顶撞当家的夫人!夫人肚子里的是嫡出的小主子,你呢?夫人哪次有着好的没给你一份?现下倒是委屈了起来,既然如此委屈你便将收了夫人赐的那些全拿出来罢,奴婢也好尽早放回公中去!”
瞧着这架势,这叫红玉的丫头怕是不简单,竟是敢对小妾叫板。怕是那冷夫人有些话不好说,只得通过她口中传达出来,才给了她这般权利的罢?
“你,你,你竟然敢!”
那小妾兰花指指着红玉,很是恼怒,可红玉说的也没错,她便好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半晌只委委屈屈的朝着夫人哭了声:
“姐姐这丫头,倒是有本事了,如今我在这冷家竟是连个丫头都不如了。老爷,你看看,妾身与孩儿被一个丫头逼得没了活路了。”
说罢,便哭着往外出去了,大抵是去找那冷大人告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