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莫可忆

8、奇怪店铺

　　在她看来，夏施气质高华，却又蕴含着做商人的机敏，很复杂。所以，竟一时找不到配的上他的东西。
　　绞尽脑汁的想，脚步不停，后面的红儿也帮着夏依然想，却时刻注意四周，以防有意外发生。
　　走到一处僻静的巷子，人很稀少。红儿想叫住夏依然，一转眼的功夫，她已经走远，无奈只好迅速跟上。
　　夏依然不知走到了何处，直到一声招呼才惊醒过来，抬头看向来人，却是一家店铺的伙计正招呼着夏依然进去。“小姐，要看点儿玉器吗？我们店精雕细琢，品种繁多，准保您满意！”
　　看着伙计分外热情的脸，在疑惑中走进了这家店。
　　掌柜的不知跑哪儿去了，被伙计一声大叫，赶紧从内院跑出来，脸色通红。
　　“客人里面请～”搬来椅子让夏依然坐下，随即到柜台倒了一杯茶端过来。夏依然接过后才退后一步。
　　听到动静的掌柜的已上前来，见夏依然穿着打扮眼睛又是一亮，笑脸相迎，“您想看点儿什么，我这的玉品质皆上层，我给您拿来看看？”
　　喝过茶后，细细打量这家店，虽是古朴，然多处已落灰，想来生意惨淡。整个店面加上掌柜的也只有两人，再看其衣着打扮，那掌柜的袖子上已破了个大洞，只是用同色布缝了起来，看不明显，伙计衣裳虽洗的发白，倒是没有破损情况，看了看二人，他俩什么关系？
　　微微一笑，放下茶杯，“把你们店里最好的先拿来看看。”
　　“好嘞！”伙计一声叫，一溜烟去拿东西了，留下掌柜的和夏依然面对面。
　　“……”一时不知说什么，看着面前坐着的小人儿，人虽小，周身散发的气质却清雅沉稳，让人不自觉的禁声，不忍打扫。
　　起身打量店铺的装饰规格，之前没看清，如今凑近看，那古朴的货架上竟雕刻着精美繁杂的花纹，拂开厚重灰尘，手指凑近抚摸，没有一处断掉，没有一处平整不齐。
　　这家店，不凡啊！不禁回头看向掌柜的，却见他呆站在那儿，看到自己的行为未有异样，心中纳闷：难道他不知道？
　　“东西来了，您请看。”伙计抱着满满一大摞盒子从内院过来，脸上脏兮兮的，想来找它们废了一番功夫。
　　走到一旁坐下，伙计会意立即打开其中一个盒子，介绍：“这款是大千玉，色质纯正，水润通透，您看看。”说完注意夏依然的神色，见她没什么兴趣，又打开另外一个盒子，介绍，“这款是香玉，产自雅山，您也知道，雅山出玉，这款玉比刚刚的更好，你看看……”
　　“这款……”
　　“这款……”
　　“……”
　　连续开了好几个盒子，都不见夏依然心动，那似笑非笑的样子，仿佛在嘲笑他们一般，伙计不由打了个冷战，不会吧难道她看出来了？若看出来了，那就……但不能轻举妄动，想着，再次看向夏依然，却见她已垂了眸子，打量着最后一个未开的盒子，果然，是没有看上眼的。抬眼示意掌柜的，掌柜的见那么多玉都没能打动夏依然买下来走掉，在一番纠结心疼后，终于同意。
　　一咬牙，打开最后，也最平凡的盒子，小心捧着里面的东西，凑到夏依然面前，仔细介绍：“小姐，这是一块相当纯正的青白玉，乃前朝皇室公主遗物，是我们的镇店之宝，这玉佩小巧玲珑，便于携带，可消除浮躁之心，可愉悦烦闷之心，可净化污浊之心，还可强健体魄，您……看看。”
　　夏依然一直在看伙计和掌柜的脸色，当他们拿出之前的玉时神情十分平静，所以她猜测那些玉并非上等，而在拿出这块玉后，神色就变了，故放下茶杯，拿起伙计手中的玉，通体白色，隐有粉青镶嵌其中，入手润泽，其色透亮，且能看到对面隐约的画面，心中赞：果然好玉！
　　只是好玉虽好，仍有微瑕。
　　“玉尚可，多少钱？”
　　见夏依然终于开口了，赶紧报价，“这玉我也说了来历，您也看了，玉是不错的，所以这个价就要高一点，”见夏依然直直盯着他，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一咬牙，舒淇两根手指，“两千两纹银！”
　　“两千两？”摩挲着玉，淡淡道。
　　伙计还以为夏依然嫌贵，“对，两千两。”可这时语气已明显不足。对的呀，当时接手的时候那掌柜的特意交代这玉价值不菲，不可轻易拿出来。自己记的清清楚楚，就是这个价格……应该、似乎、好像是这个价吧？算了，反正不是他的，卖了就卖了，多省心。
　　“您要觉得贵，我们可以赠送您点东西，凡在中品下的，随您挑！”掌柜的似乎同伙计一个想法，大手一挥，豪迈道。
　　挑眉，自己不过犹豫了一会儿，顺便鉴赏这玉的价值，没想到有那么大惊喜，当下也不迟疑，“嗯，帮我抱起来吧。”
　　“好嘞！”伙计立时接过玉就要去打包。
　　“等一下，还是用那个盒子，帮我弄漂亮点儿。”
　　“好嘞！”顿住的脚步重新开动，兴致高涨。
　　“小姐，您挑一下余下的玉吧。”终于做完了一桩生意，长出一口气的同时，掌柜的也没忘了自己承诺的，引着夏依然来到一排货架前，掀开白布，“您随意挑。”说完转身回到内院，不打扰夏依然了。
　　看向掌柜的走的方向深思，随即将目光放在面前的一排玉上，都是不错的玉石，经过雕磨，显现出自身的魅力。青、黄、紫、墨、碧，颜色不一，却都十分透亮，让人一见欢喜。再次看向内院方向，她夏依然虽不懂玉，却看过一些书，知道哪种玉好，哪种玉可遇不可求。像面前的这些玉，明显就不是中等以下的，他是不懂玉，还是？那个伙计也是，表面看是在热情推荐，想做成一桩生意好补贴家用，实际上，她感觉像是着急卖出去以便脱手。这家店，有问题！
　　挑选了成色很好的几款玉器，又选了其他的玉质小玩意儿，夏依然示意掌柜的给她包起来，接着像是才记起似的，道：“哎呀，我的钱在丫鬟身上，掌柜的，能否等会儿，待我丫鬟找来再一并付钱？”眼睛眨巴眨巴，讨好的看着掌柜的，显出一个女孩儿的娇气。
　　“哦…无事，我不着急。”摆摆手示意。
　　仔细观察掌柜的神色，发现他是真的不着急，疑虑渐深。方才她说的是实情，却非全真，在她身上，还是有些银票的，如此说只是想试探，若是一个正常店家，遇到这样的情况，八成气急败坏。自己辛苦推销了半天，临了顾客付不起钱。当然，并非所有顾客付不起，但这情况看在掌柜的眼里就是存心挑衅，不把你当场赶出来就是好的了。而这位……有意思。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谁也不说话，咋一看，好似两座雕塑。茶水见底，红儿来了。
　　“小姐……小……”拍拍红儿的背，帮助缓气，“小姐，你让红儿好找啊……”说着，红儿就扑向夏依然一阵痛哭。
　　无奈的抱住红儿，朝掌柜的颔首，“见笑了。”见掌柜的无甚轻视，低头道：“好啦，不是找到了？小姐我还等着你付钱呢！”
　　“付钱？”红儿疑惑的起身，打量了店铺后才从荷包里拿出钱袋，问：“掌柜的，多少钱？”问清楚后，拿出银票就递了过去。
　　趁掌柜的找钱的当儿，夏依然小声问：“你就不问问我买了什么？”
　　红儿低头一笑，“小姐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惊诧，这是多没原则？！不过，感觉不错！
　　接过余钱，拿上东西，两人走出店门，走出巷子。
　　转弯的一刹那，夏依然再次回头望向那家店，一切与周围无异。转头，只要不牵扯到她们，无事。
　　和红儿谈论着自己买玉的经过，听她那一惊一乍的高呼心中十分温暖，知己虽难遇，但身边有这么一个单纯善良，时刻为你着想的人儿，已知足了。
　　走至一个T型路口，瞥见前面一大群人围在一起，不知在做些什么，仔细看去，人群中一团小黑影不停晃动，时不时发出一阵闷哼，间或有血迹喷洒在地上，一旁的人的裤腿上。
　　呵，欺负弱小么？还真无耻。
　　瞥过一眼，示意红儿绕过人群。她不想管无关的事，弱肉强食，古今皆有，靠别人救是无法强大的，唯有自强，才能将那些欺侮过自己的人踩在脚下。
　　提步就走，却在下一刻被围住，看着原先围着男孩的人呼啦啦到了这边，皱眉，眯眼看向那个刚刚喊自己“姐姐”的人，那男孩儿却不回避，迎面对视夏依然，眼中的挑衅意味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