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队长有病》木牧三

57、第五十六章 皮肤过敏

　　付鹏的DNA在警局里有备份，所以周博文把孩子的毛发直接送去了鉴识科。程昱则去了法医室，想让孟兰验一下他带回来的水样本是否和王起的肺水样本一致。
　　化验结果出来的很快。通过DNA比对，结果显示小婴儿和付鹏有99%的概率有血缘关系，证实他确实是付鹏的孩子。而程昱带回来的严琴家水池里的水样本里，也同样含有甲壳素和丹参酮这两种化学成分。
　　程昱看完报告递给周博文，周博文看到这两个确定的结果，心里升起果然如此的感叹。
　　周博文把报告仍在一边，依靠在桌子上有点烦躁的敲了敲胳膊：“关键是现在没有证据！”
　　程昱看上去倒不是很着急，他摸了摸下巴，慢条斯理的道：“继续查。把严琴和付鹏的社会背景和个人经历再仔仔细细的查一遍，不许放过一点疏漏。”
　　安倩和林放神经一紧，立马分头行事。
　　他俩也没想到，不过是放了一天假回来，浮尸案居然还有新的进展。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俩人昨天没有休息，都去查案了吗？

　　程昱看人走了，凑过去靠在周博文身边。
　　“说起这两个化学成分，我昨天也在严琴家里看到了同款的洗面奶。我记得鉴识员从付鹏家带回来2款洗面奶，一款是男士专用，一款是这种有消炎作用的。”
　　周博文勾出椅子坐上去，离程昱远了些：“这款洗面奶应该是严琴常用的吧。既然这两个人是情人关系，那严琴的东西出现在付鹏家里也是正常的。”
　　程昱还想再挪过去，被周博文狠狠瞪了一眼，只好乖乖站在原地。
　　“我的意思是，这款洗面奶是男女通用的，为什么付鹏还要买另一个男士专用的呢？一般来说男人没有这么讲究，基本上都是家里人给买什么就用什么。”
　　周博文想了想，自己确实是袁晴给买什么就用什么，对这种东西完全不了解也不在意。
　　不过……
　　“也有会在乎这种东西的人吧。比如你，早上还闹着非要用什么水什么乳的，给你用萱儿的抹脸油都不行。”
　　程昱：“……”就知道你一直想吐槽我。
　　周博文看到他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轻轻抿了抿嘴角。
　　“咳，好了。不过付鹏确实不像那么讲究的人。”
　　程昱：“……”你还说不是在吐槽我！
　　周博文看他还不说话，转着椅子过去拍拍他的腿：“所以呢？你有什么想法。”
　　程昱抓住他的手用力捏了捏，语气还有点气呼呼的：“付鹏可能对这个洗面奶过敏。”

　　程昱说的这一点完全是推测。他把想法和鉴识员说了一下，鉴识表示会尽快试验一下。
　　还没等鉴识去找付鹏，安倩就带回来一个最新信息。
　　付鹏曾因皮肤过敏去看过医生，诊断书里明确写了过敏原是当时所用的一款洗面奶。
　　病例是在付鹏家发现的，病人姓名一栏也写着他的名字。
　　付鹏家还有很多东西没搜查完，安倩过去本来是想看有没有和严琴有关的东西，却在搬移一堆杂志的时候掉出了这个，也算是意外收获。
　　这本病例完全可以证明程昱的猜想是正确的，那款在王起肺里有残留的洗面奶是严琴在用的。
　　既是会让自己过敏的洗面奶，为什么会出现在家里呢？为什么与严琴常用的洗面奶是同一款，还偏偏含有王起肺水里遗留的化学成分呢？
　　这些都是有疑点的地方，却不足以能让严琴认罪。

　　付鹏的资料以前就调查过，而且他一直生活在S市，个人经历和家庭情况都很好查，所以安倩回来的很快。
　　“付鹏的邻居和同事都没有看到过严琴和他有所来往。尤其是付鹏的邻居，住的那么近，却告诉我他完全没看到有女人来过付鹏家。大家都说他洁身自好，至今未婚也没有听说他有男女朋友。他的邻居还提供了一个情况，不管是过年还是节假日，付鹏都是一个人在家里过。”
　　周博文奇怪道：“付鹏的父母去世了吗？”
　　安倩摇摇头：“他的父母都还健在。两位老人目前是退休在家，付鹏每个月会打钱到他父亲的银行卡上，但是通话记录显示双方很少联系。”
　　程昱摩挲下巴：“能在八年前给付鹏做换心手术，他的家庭条件肯定非常不错，家庭关系应该也很和睦。那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变成现在这样陌生的关系呢？”
　　周博文掰掰手指：“林放那边还没有任何消息，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严琴的有用资料。这个女人，在警局的时候能想到用婴儿哭来引开你的注意，又在发现案件进展的第一时间用孩子逼迫付鹏来替她顶罪。是个聪明、敏锐又心狠的女人。在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前，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程昱决定去付鹏的父母家里去拜访一下，就在S市的老城区，开车过去也就四十分钟。
　　周博文拿着车钥匙上车打火启动，程昱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伸手摸了摸方向盘。
　　“我回来这么久，还没有去考驾照。等过段时间闲下来，我就去报个驾校。”
　　周博文脚踩油门，警车嗖的一声开了出去。
　　“是应该考一下。不过你有美国驾驶证的话可以直接申请，只考科目一就可以。”
　　程昱在周博文的腿上轻轻捏了下，嘿嘿一笑：“我在美国也没考呢。”
　　“别闹。”周博文把他的手打开，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一心扑在案子上。”
　　程昱揉着手笑的傻乎乎的：“嗯，那样才能尽快回来呀。”
　　周博文愣怔，半晌后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轻声低喃：“傻子。”
　　程昱只顾着去抓周博文的手，没有听见。

　　一路畅通，半个小时后二人到达目的地。
　　这里是一个老小区，绿化做的不错，环境很适合老年人居住。程昱根据安倩提供的资料，敲响了付家老两口的门
　　来开门的两位老人看到门口穿着警服的人着实愣住了。
　　程昱出示了警员证：“付老先生，老太太，我们是西城警局刑侦大队的，来找你们是想了解一下付鹏的情况。”
　　“小鹏怎么了？”付母着急的把门拉开，“他出什么事了？”
　　周博文微微皱眉，看来她并不知道付鹏自首的事情。
　　相比起着急的付母，付父的表现就沉稳多了。他把二人迎进屋里，倒了两杯茶后，开始安抚付母的情绪。
　　程昱一直在观察他，随口提议道：“老先生，不如先让老太太回房间去。”
　　付父摇头，扶着付母在沙发上坐下来：“她早晚会知道。”
　　周博文垂首，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程昱也不是很在意，开门见山道：“请问，为什么付鹏很少和你们来往？”
　　周博文没想到他如此直接，却不好开口拆台，只能用腿轻轻碰了下程昱的腿来提醒他。
　　程昱低头朝他笑了一下，示意他往前看。
　　付父对程昱的直球提问并不是很介意，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眼神飘散，像是在回忆什么。
　　“小鹏一直是个很乖的孩子。即使心脏有病需要住院，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和朋友一起去露营，他也从来没有发过脾气，反而一直劝我们要看开点。”付父笑的格外慈祥，“当时能找到匹配的心脏，我和他妈都开心坏了，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感谢那位先生。可是……”
　　付母低低的哭泣声传来，付父搂住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以前听过不少传言，说人在换心后会渐渐变成捐赠者的性格，我一直以为这不过是谣言。直到我看到小鹏的改变。手术成功后，他就变得很奇怪，先是密切关注王起的生活，给他经济支持。这些我们都不在意，甚至十分乐意，毕竟是恩人的儿子，照顾一下是应该的。可是渐渐他变得爱穿我的衣服，不和我们说话，不想和我们一起生活，后来甚至一个人搬到了王起家附近。”
　　“他是我们唯一的儿子，以前又吃了那么多苦，我们不愿意为难他。搬出去就搬出去吧，只要还能见到他就可以了。但是从2年前开始，他就不让我们去他那里了，每次过去都会被挡在门外，去公司找他也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付母突然发出尖锐的喊声：“那不是我们的儿子！我的小鹏最听话最喜欢爸爸妈妈了！那是我的儿子！”
　　付父紧紧搂着她，一边轻拍她的背安抚一边把她带进卧室：“对的。已经死了，我们的儿子8年前就死了。”
　　留程昱和周博文在客厅里面面相觑。
　　“她这是…”周博文贴在程昱耳边，轻声说出自己的猜测，“神经错乱？”
　　没等程昱回应，付父就从卧室里出来了。
　　程昱拉着周博文站起身，弯腰朝老人鞠了个躬：“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说完二人往门外走去，付父苍老疲惫的声音在背身后响起。
　　“不要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