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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回:春游路遇钱景臻 ...

  •   蓝楠在上学期间的体育成绩很是漂亮,多是又红又紫,要补考个几次才能过,所以她的风筝始终还是没放上去,早知有今日的她还是无奈一叹,心里比划着风向,想着要不要拿公式算一算。

      可是她蓝楠念书的时候没能学好数理化,只能呆眼看着围着蕴笙转得开心的严穆,还有一脸淡然的蕴笙,以及一直夹在两人之间挡得欢快的南云。突然就觉得生活这种东西还真是说不清楚。有些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到底是有勇气呢?还是无谋略?

      “我说你,还是安安静静待在屋里罢,难为我娘让你们出来玩,风筝都放不好,这投壶啊,秋千啊,怕是都不敢玩罢?”

      两年了,洛康对微蓝是真的有所改善,可是他的关心总是词不达意,心里想着是一回事,提点微蓝的时候又觉着要拿一拿架子,吐出来的意思偏就让人听着不舒服,这个死傲娇,说句我帮你放有那么难?

      微蓝抬头看看天,她哄洛康的日子恐也不多,遂甜甜一笑,“劳请二哥哥帮帮忙。”递了线给洛康手里。

      这般谄媚狗腿可算是在今天让诸事不顺的洛康舒心了一把。洛康的技术没得说,三两下把风筝放到最高,微蓝还没有幸长到蓝楠当年的身高,这风筝飞得实在高,仰得她脖子都疼了。

      她低头见洛康傲气地环视众人一眼,心里是大大的满足。安栋轩似有嘲笑,正要开口说什么,又被那吴小表兄拦住。洛康瞧见安栋轩那副窘迫模样欢喜得更厉害,一个不留神,就在大风一阵中累得风筝没了踪影,只余手上断线一根。

      微蓝捂脸看向蕴笙,这好好带出来的三个风筝,只剩下蕴笙手里这一个还在天际驰骋了,一群人没什么可看,就只有盯着这最后一只风筝。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严穆似有所顿悟,退到一旁,恭敬地和吴家两位公子说:“幺郎,崎大公子,天色已晚,二位是否要回程?”得了回应后,三人半分都没问过安栋轩,直接要将他架走。微蓝心里一阵好笑,这个安栋轩真是活宝!

      春风渐止,微蓝疲乏地扶了扶自己的衣裙,招手叫南风过来,目光所及总觉得少了什么。微蓝有些奇怪地问:“咦,咱们原先停在树下的马车呢?哪去了?”

      南风低头磕磕巴巴地念:“给芊小姐带走了,奴实在拦不住……”语气委委屈屈,微蓝
      愣愣地看了眼洛康,视线却正好对上双脚在地上不断划拉的安栋轩,“我说,你们不会才看到罢?我刚刚想说,你不让来着……没事我们四个男人,有四匹马,一辆小车,舍一车一马,让给两位佳人。”话没说完,被一位吴小表兄用扇子拍了下头,安栋轩一脸苦笑,“阿非啊,你也嫌弃我了。”

      哪知那位吴小表兄立正身子,板板整整地说:“此番于理不合,姑娘家如何骑马疾奔?况那小车明明是装卸兵器之用,实在不妥。”

      微蓝遥想,若娇娇现在在,定然会狠狠啐芊芊一口,真是坑姐妹的神存在啊,好在她对肖和不感兴趣,对嫁人也不感兴趣,这样避免一场她不愿意的婚姻,也算挺好。

      蕴笙出其不意地笑笑,“素闻安二公子是个有急智的,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可……”那位吴小表兄还想挣扎一番,奈何洛康大笔一挥表示同意,微蓝也只能道谢后,随大流地上了套好的临时“马车”。

      坐上吴家的车后,微蓝把头无重力地靠上车壁,身体随着车身不住摇晃。回去芊芊又得封闭教育了,唉,怎么想起来有点幸灾乐祸呢?比起那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种真正的有勇无谋,是不是更可怜些?

      吴家的小车并不是带女眷的厢式,塞了蕴笙,微蓝。南风,南云只能徒步而行,洛康看着似乎是要被丢下的严穆,有些不大好意思,挠挠头,“穆小弟,咱们一道罢。”洛康对严穆毕竟是有同窗情在,这小车又多了个人,速度自是快不了。

      此时正值晌午,春天的日头也不猛,小车穿过树林里,南风,南云都是手脚便利的人,六人以为这样凑合到天黑至少能回家,哪里知道屋漏偏逢连夜雨,“咔嚓”一声,车轱辘陷进泥里,怎么都拉不动。

      洛康气得对车身踹了好几脚,“那车夫是没长眼吗?”南云慌忙拦了他,“小姐还坐着呢,二公子别发气了,今早王叔身子不舒服,是大夫人派的车夫,奴瞧着那人也面生得很。”

      “哼,她就是觉着快要出洛家了,翅膀硬了,越发没皮没脸了。只要祖母不高兴,说她染了急病,再推了婚事,看她如何是好!”

      “二哥!”蕴笙一喊,警惕地看了严穆一眼。“混说甚!都是一家人。”蕴笙直接喝住洛康的气急败坏,“就算她这般,我们洛家,还有肖家的脸面是能白搭出去的?人家看到的可不是她洛蕴芊一人,是明明白白的洛家姑娘!她又是家里姑娘辈最年长的,若这亲事毁了,家中谁会面上有光?”

      微蓝松了眉毛,索性洛康只是一时气不过,南风,南云都是自己人,严穆吧,也是聪明人,树林里也静悄悄,微蓝也全当洛康的话是从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暗示地看一眼丫头们,就低头寻起树枝来。

      为今之计,还有三种可能:一,吴府的人回去没见到严穆和他们的小车回来,可能会派人去寻,不过,严穆在吴家地位如何与他们会否来寻直接挂钩。二,洛府见到芊芊独自回去,肯定会来找他们,若他们现在在原地等着,到了天黑,估计是会有信,不过在这种生产力地下的年代,这林子里突然冒出来个毒蛇,豺狼的,可是万万不好对付的……

      微蓝想着,抬头看洛康一眼,凭他的三脚猫功夫,自保都成问题吧?再看看严穆,好歹是男丁,再不顶用,应当比姑娘家力气大些吧?所以第二种设想成立,但施行变数大,有待考究。

      三,如果车没坏,还能她们让车顺利开动,那走到天黑,是一定能到家门的,保不齐路上还能遇到洛家来寻人的仆役,那么这条可行!

      当然,我们还可以小小期许下四,路过的,可靠的,好心人?

      “蓝儿小姐把这根树枝给我罢,您去一旁休息就好。”微蓝还在思绪万千着,冷不防被人拦住,抽走了她找好的树枝,那是严穆?

      蕴笙连忙向严穆道谢,也询问着自己要做什么,洛康是挥手让她们都去树下安生歇着,打断了微蓝本想抡袖子冲上来的想法。严穆一介书生,满腹经纶遇此事束手无策,和洛康一起俩大男人家折腾许久,倒让马车越陷越深了!

      洛康连连叫骂,心里对芊芊又痛恨上几分,远远的,有一架马车行过来,飘着书有“钱”字的小旗。

      蕴笙有所顿悟地一笑,笑盈盈地说:“真是,……”话音未落,又自己笑起来。

      微蓝仔仔细细地看向那马车,帘间微动,里面影影绰绰地坐着个佳人,一旁仆役环绕,那女孩似乎在车里用着糕点,举止优雅,姿态妍丽,微蓝想再细细看她,只能依稀辩明她一身桃红杭缎纱面子的刻丝掐腰长衫,以及胸前挂着一枚硕大的亮得晃眼的六福赤金锁。

      “嘘……自己看,我可说不准。”微蓝侧头想问问蕴笙到底在笑什么,却意外得到这么句,这是让她也悟了:嗯,洛康的好事也近了。

      南云比南风机灵不少,适时评点:这位小姐堪比人间富丽花啊。南风一脸呆滞,可想还没反应过来,微蓝摇头拍着南风的手,“不急不急,再等等就能回家了。”

      良善的钱小姐果然命下人动作起来,也果真是术业有专攻,或者能说是人多力量大,马车一会儿就被倒腾好了,微蓝淡然看洛康一眼,人生难免被套路啊。

      和蕴笙相扶着站起身来,抚平了自己衣裙上的褶子。

      为首的仆人略一躬身,“吴公子,小人依命修整,公子看看,可还有不足?”

      洛康也不纠正,连连称谢,说上一句,日后要登门拜谢的话,哪里知道那仆人暧昧一笑,“都是自家公子,没甚两家之说。”徒留洛康一人,丈二摸不着头脑。

      洛康对自己的这件事虽不清楚,可对妹妹的事却尤为上心。他可能是觉着微蓝挤了蕴笙,竟是直接提出让钱家带微蓝和南风回去,微蓝闻言立马满头黑线,同样黑了的,还有钱家的管事。要不是碍于世家脸面,微蓝觉得这管事下一句便会说句:“落魄户”来。

      蕴笙同样不认同地看洛康一眼,却见洛康直爽地拍了严穆的臂膀,又带着微蓝去了钱家的马车。

      隔着车帘,洛康朗朗开口:“素闻钱大人办案如神,处事果决,不想小姐也染了几分侠义之心着实让小生佩服。死皮赖脸求小姐捎上舍妹也是无奈之举,您看我家这马车,若是再出甚乱子,怕是没法再遇小姐这样的好心人了。”

      车里的女孩矜持了一会儿:“公子勿扰,本也是有缘相遇,无妨,小女便送上一程。”

      微蓝踩着小台阶走上马车时还愤恨地瞪了洛康一眼。他把她丢给钱小姐,这都什么事啊?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兄友妹恭的样子,甜甜地喊:“哥哥走好。”

      洛康一咧嘴,感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摆摆手再训导几句,多是让微蓝不可与人添乱之流。微蓝大大地翻个白眼给他,扯着脸对他笑笑,远远地给蕴笙摆了手,掀帘进去。

      车里除了钱小姐,还有一婆母,并一小丫鬟,那婆母抬了眼皮扫了微蓝半晌,笑着对钱小姐说:“这吴家对庶出的小姐也这般好呢。”看来这家人是误以为她们是吴家的。微蓝一想,吴家的这个小车插了旗子,又听那吴小表兄说这原是他家用来装一个厚重兵器的,他们误会吴家苛了庶女,把庶女等同器物倒也情有可原,洛二夫人如果真有意求娶这钱家姑娘,不如让微蓝先试试她。

      钱小姐面上乖巧,柔柔地推开那婆母,“妈妈去窗边避光的地儿坐坐罢。”那婆母悻悻地挪开,钱小姐是很自然地拉了微蓝的手,微蓝一僵,淡淡地:“多谢钱小姐。”

      “妹妹不必发气,我这妈妈年纪大了,不太会说话,言语冲撞了,还请妹妹海涵,我姓钱,小字景蓁。”

      微蓝冷淡回应,“景蓁姐姐好。”南风坐在钱家小丫头边,刚想插话,微蓝用眼光把她固定住,叫她不得动弹。

      钱家婆母见自家小姐被冷待,没什么好脾气,甚至是有些傲气地问起来,“小姐可是吴参事家的?奴也不知咱们这要往东走,还是往西走啊!这小姐的哥哥倒是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呢。”微蓝对吴家的事可不清楚,本想诓她,结果自己先词穷了。

      所以她状似惊异地看钱景蓁一眼,然后含含糊糊地说:“非也,哥哥在家中子侄辈里最是年少。”

      微蓝有意将洛康代入成蕴笙一直以来不太看得上的小表哥,却听得那婆母一声“哦,原来如此。那既是送小姐回去,我们得往东还是西走啊?”

      钱景蓁低低一声:“妈妈,休要再问了。”声音缓慢,杀伤力有限,几乎为零。

      微蓝不愿和她们再闲扯,给南风一个眼神。南风尤有怨言地睨那婆子一眼:“往南,”又不高兴地加一句,“我家小姐是城南京都洛家大理寺卿家的。”那婆子刹那间惨白了脸,还不太相信地求证,“小姐的睫毛弯弯,头发微卷,……”

      “我家小姐在前年生日宴上可是得了太后娘娘的赏,这还有假?”南风越说底气越足,微蓝偷笑,这孩子混淆概念的能力真心是越来越强了,有进步。

      微蓝好言和钱小姐说几句,她都只是羞涩地有板有眼地回答,微蓝再靠后看她几眼,美则美矣,可这性子,怕是降不住洛康吧?叹了口气的工夫,洛家也到了。

      不一会儿,洛二夫人亲自出来迎了钱家的马车。微蓝从车上跳下,还没等到她感动一番,洛二夫人就递给她一个意外的表情,很显然,这场大戏微蓝本就无缘。

      待到日落时分,南云,蕴笙和洛康终于风尘仆仆地归来,蕴笙一脸疲惫,可心情尚好,“吴家表哥他们原就是出去练武的,那小车虽结实,可二哥也怕它再出乱子……”蕴笙不住解释着,微蓝仰头一笑,很是豪放的样子。

      “就是觉着你那位小表兄,实在……”

      蕴笙一愣,捂嘴笑,“可不是让妹妹瞧见了,人倒是漂漂亮亮,可这性子……外祖给他辩非二字,却也得了成全。”

      “吴辩非?”微蓝好奇地一歪脑袋。

      “嗯,就是往常说的峤幺表哥,吴君峤。”微蓝听着眼里冒着八卦的精光,原是这位,后悔自己没有仔细看清他,那可是京城出了名的耿直啊。又觉得打听外男良多有失体统,遂转了话题。

      “婶婶是对钱小姐很满意的,也是皆大欢喜。”

      蕴笙一愕,眼尾静静扫了一圈,压低声音,“你可别闹,事情还没个准呢,这钱小姐自小在祖父家长大,这才回京都,人品心性如何,可得仔细着些。”

      微蓝默默点点头,又问:“二哥哥支我走,是要做甚啊?”

      蕴笙轻松一笑,“就怕你不问,二哥和小穆弟弟毕竟同窗久了,他的心思自然知道些,左不过让我帮着说清,让他死了这条心。”

      微蓝怔住,小小吞了口口水。

      蕴笙眼神飘忽,“我与他说,我很喜欢他,这是对弟弟,也是对家人,若是他不愿,再不见我便是。”又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微蓝,“我一向重视咱们的情谊,希望他自己迈过这个槛罢。”

      严穆有没有迈过去,微蓝不知道,之后结结实实好几个月,严穆没送东西来,也没进过洛府,当然,在游春事件中,表现突出的芊芊得到了禁闭三月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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