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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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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我要出门了。”玄天回到宿舍,把宿舍的门关好。
“姐姐要去多久?”鬼童子问。
“我也不知道,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玄天盘腿坐在床上,呈打坐的姿势。三分钟后,她的魂魄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她站在自己的身体旁边说:“童子,我的身体交给你了。”
“姐姐放心。”鬼童子说完钻进了夜玄天的肉身。
“不可以惹事,按我的作息来就行。”玄天叮嘱道。
“姐姐,知道了。”
“嗯。”玄天合上眼,一阵白雾包围了她的魂魄,白雾过后,紫金袍加身。“我走了,童子。”
“姐姐小心。”
玄天从宽大的袖口里取出一张鹰形的纸片,往窗外一扔,那纸片立刻化做了巨鹰,玄天跳上鹰爪,那鹰抓住她往高空飞去。
另一个城市,那个地址的所在地。那栋房子,玄天与宋文息只隔一扇门。就这一扇门,她该不该进去。
去吧,既然放不下,既然已经来到这里,既然他需要她。玄天的魂魄穿过那扇门,门内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却被黑气笼罩。
“小文,该出门了。”母亲喊着。
不一会,楼上下来了一个人,那气息,分明就是宋文息,夜玄天慌忙抬头去看,为何?为何是个女子?一个与她差不多年岁的女子。一个踉跄,夜玄天险些摔倒。
“小文,可以走了么?”父亲温和的问。
“可以了。”小文微笑着点头,然后与夜玄天擦肩而过。
大门被轻轻的带上,家里空了下来,只余下夜玄天一人,在客厅里发呆。
她出生在玄界,生长在玄界,自幼被玄界的凡天、夕和二位少主收养,教导她通神通鬼的阴阳之术,她也成了玄界第一的阴阳师。那年,是她20岁吧,对,就是那年。
她第一次以异世界访客的身份来到人间。
那个时节,桃花花瓣漫天飞舞,她在清澈的湖边,看到八角亭里抚琴的男子。男子白衣白衫,轻轻的抚着一只曲子。玄天被那样的音律所迷,在他的身边静静的站着。那年是唐,公元803年,玄界一年,人间五载。
男子抚完琴,抬眼,嘴角含笑看着湖面,眼神里充满温柔。
“姑娘,你说,到底是落花爱上了流水,还是流水留不住落花?”
夜玄天吓了一跳,她四下望了望,并没有其他人,只有她一个。她小心翼翼的问:“你是在跟我说话么?”
“这里除了姑娘还有别人么?”男子转眼望住她,他的眼神暖暖的。
“你?看的见我?”玄天又问。
“姑娘是仙?是魂?别人还有看不见之理?”男子的嘴角微微的勾出一丝笑意。
不可能,她是隐去了自己的身形的,外人无法看见。如果这事放在四年前,还有可能是自己学艺不精,现在,根本不可能。这种错误,是她不可能犯的!
“姑娘?”男子看她走了神,又唤了一声。
“嗯?”夜玄天回神看他。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玄天看着湖面的落花,说:“自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流水并非无情,只是无法回应落花的感情。”说着,男子站起身来,走到湖畔,夜玄天也不自觉的跟在他身后,跟至湖畔,他又说:“流水不断的流,流进汪洋,也许它们也想有一刻停驻脚步,与落花相爱一场。可惜,他们无形,光有情又有何用?只有有情装作无情,继续流着,负了落花,也伤了自己。”
玄天看着他,听着他的说辞,一下痴住了。
“姑娘?”男子看着他微笑。
玄天方又回过神来,觉查到自己的失礼,脸微微红了起来。
“姑娘似这花瓣,在这个季节里轻声出现在碧波湖畔,一定是百花仙子下凡。”他定定的看住玄天,那暖暖的眼神一直暖进她的心里。
玄天的脸不由的更红了。
“敢问姑娘芳名?”男子作揖道。
“我?”玄天顿了一下说:“我姓夜,名玄天。”
“夜玄天?呵呵,这样有趣的名字,倒是第一次有人叫。”
“你说我的名字有趣?如何有趣?”
男子不语,远望了斜下的夕阳。残阳的余晖淡淡的铺洒在他脸上,他的眼角含笑,如此的安静、俊美。
“你倒是说话呀!”玄天急了。
“姑娘真想知道?”他眯眼望着玄天。
玄天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姑娘明天再来这湖畔吧。”说完,男子离开湖畔,消失在竹林里。
“喂。”
第二天的这个时候,玄天如约来到湖畔,她在男子身后轻轻的拍了一下。
男子转过身来看她,把手中的一只桃花别在她的发上,她的脸不由的又红了。
“你……你还没告诉我答案呢。”玄天不敢抬眼看他。
“夜玄天。夜是孤寂的、安静的,又是忧伤的。玄天,大气磅礴,直指玄黄,通彻天地,好一个玄天呀。这不象是女子家的名字,倒象是男子的名字,或许,你与黑夜一样,孤独?忧伤?”他复又微微笑了笑,说:“玄天姑娘,难道这样的名字无趣么?”
夜玄天……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名字,这个名字或许责任重大,或许背负了太多,她还太小,还不懂得。不过,看二位少主的态度,她知道,她一定有她的使命。
玄天抬头看他,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他突然把脸凑的离玄天很近,玄天甚至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你想知道我的名字么?”
“嗯。”玄天认真的点点头。
“那你明天再来吧。”他直起身来,恢复了原来的姿势:“明天,我告诉你我叫什么。”
明天……
第三天,玄天如约来到湖畔,她在等他出现,可是怎么等也等不来他,一直到夕阳西下。
“玄天,你有心事?”夕和在她的身边坐下。
“夕和,我认识了一个人。”
“什么样的人?”夕和温柔的问。
“他,很特别。他能看见早已隐去身形的我,他说的话也很有趣,他的语气里仿佛世界都是充满了爱。”
“呵。”
“他约我见面,却又没来,可是他不是会爽约的人。”
“你喜欢他?”
“喜欢?不知道。”玄天摇了摇头,说:“看到他,心里总是暖暖的,看不到他,心有点酸,眼睛也有点酸。”
“玄天呀玄天。”夕和爱惜的抚了抚她的头发说:“该来的,躲不掉,你该面对了。”
“什么意思?”
“你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