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我的世界》翡唐

23、初见夜市

　　哲学上的【决定论】说事情的发生都是有其必然性的，而当一个人掌握了事件中所有的先决因素，那人便能预测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在广义上我对这一学说持怀疑态度，但是，在人的行为安排上我是信奉这一学说的。因为人是理性的动物，行为都是在思维的引领下进行的，遵循着一定的模式。每个人的行为看似随机，但其实就是上一个事件的延续，并在现有条件的局限性下所做的唯一可能的决定。所以，只要掌握了一个行动的前因，以及行动者的行为限制条件，便能猜测到对方所要采取的行动是什么。就像一个人饿了如果在没有其他条件的限制下就会去找食物吃，而面对面包和苹果，根据他的性格和他的习惯以及喜好，他的选择就是可知的。

　　当三王子得知了我与大王子妃私下见面的事情之后，他可能会有很多怀疑，但是必定会怀疑到是否米斯特公爵与大王子已经结盟。但是处于他这样地位上的人不可能行事冲动，必定是三思而后行。所以他会先观察米斯特公爵的动向来看是否有其他可疑的地方，而监视着米斯特公爵府就会是他其中的一个安排。所以我再去见大王子妃这件事他便会知情。这会加深他的怀疑。

　　但是同理，他现在面对着两个可能性，一个是米斯特公爵与大王子有关系，一个是瑟尔科与大王子有关系。所以他会继续求证。但是瑟尔科毕竟和他没有直接利益关系，是隔了一个米斯特公爵的，所以他只能先行试探米斯特公爵。而他所选取的试探方法，就需要看他这个人的行为方式。三王子性格杀伐果断，做事敢于冒险，是个十分疯狂的人。所以他不会采取温和的试探方式，而是那种冒险却有效的方式。

　　就比如说，与米斯特公爵策划一场消耗大王子势力的行动。这个计划一定要能够对大王子的势力产生足够大的伤害，以至于如果米斯特公爵是大王子的人他不能坐视不管，但这个计划里的目标也不能是那个他最希望打倒的，这样计划中不会用上他手中对方最大的把柄，即使计划失败了三王子也不会觉得太过惋惜。

　　在上次的坦承后我与革命军正式处于一个合作的状况，所以在借助了他们的情报网后，我筛选出大王子两个可能被攻击的点，一个是大王子商会中的势力，一个是大王子势力集团中的一位掌握着几块港口的公爵。

　　只是我并不确定三王子什么时候会动手，所以也只能让大王子自己在这段时间多加注意了。

　　接下来也只需要等待着三王子下一步的行动了。

　　在脑子里将这一连串的事情再梳理了一遍确保无误之后，我便让人准备休息了。

　　现在才晚上七点，实在是有点早，不过我收到了一张纸条，上面苍劲有力的字写着让我今天早点休息，虽然很疑惑那个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我还是说自己身体不舒服需要早点休息了。

　　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做。

　　等到全部人除了塞塔先生外都离开后，灯光一灭，我便往床上走去。然而窗子那里传来了几道微弱的叩响声，我还未反应过来，塞塔先生已经走过去将窗户打开了。

　　接着，一道矫捷的人影翻窗而入，利落地站在了窗边。他向我笑着说：“今天我带你出去玩吧。”

　　我的脑子里一下子浮现出儿时那一扇我后来从未关上的窗户，以及后来在那窗边日复一日的等待。

　　我总期待着某一天的清晨，那个人会像以往那样，从窗子那里翻进来，对我说着话。

　　这一刻我才恍然发现我已经等待的太久，也已经很累了。

　　与他再次相遇后，我总是会容易流泪，现在也眼眶泛热，好似下一秒有什么就即将涌出来。我转过头借着去穿衣服而遮掩了过去。

　　穿上了一身便于出行的衣服，他将一件斗篷披在我身上之后，然后背过身蹲下，“上来吧。”

　　“您要去哪？我可以自己走。”我皱着眉头犹豫着。

　　“嗯……路比较不一样，你自己走不了。”他这样说，在犹豫下，最终我也只好爬上他的背。

　　“你要抓紧了哦。”一攀上他的背，他便出声提醒着我，片刻之后，我便明白他说这句话的含义以及他所说的不一样的路是什么了。跳出窗户后，他借着助跑和跳跃，竟是在各个屋顶和阳台之间奔跑着。身姿左窜右跃，这根本不算是路的路他走的却是十分顺利和……熟练。

　　夜风呼啸灌来，我将头紧紧地埋在他的背后，却也是感觉不到一点害怕。

　　我想我终于明白了他是怎么在这戒备森严的公爵府里自由行动的。

　　大概十几分钟后，他带我来到了一条街上，将我小心地放下，他抓了抓自己的那一头金发，很抱歉地转过身对我说：“抱歉，只能这样带你出来了，有没有吓到你？”

　　我摇了摇头，“不会，不过这里是……？”我疑惑地问。

　　他笑着，像个小孩一样，“跟我来。”然后他拉着我往旁边的小巷里走，拐了几下后，我听见愈发沸腾的人声，看见了划破夜色的兴旺灯光。

　　从一条小巷里走出，我们面前的是灯火辉煌，人头攒动的集市。

　　“今晚有夜市，你来这后其实都没怎么出来逛逛过吧，所以就想带你来看看。”他清亮的声音带着几分期待和疑似寻求赞扬的意思，“这比呆在房间里好多了吧。”

　　挤到相连的临时搭起来的商铺里响起各种吆喝声，结伴出行的人们互相说笑着，五光十色的灯光让这一切都有些不真实。

　　他见我沉默着，落下的声音中染上了几分忐忑，“……你怎么了？额……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吗？”

　　“不是的。”我看着那完全陌生的景色，将自己脑海中那些书上描写的场景与眼前的重合起来，无法移开视线，我感慨，“只是，觉得有些新奇。”

　　原来夜市是这样子的，跟书上说的的确很像。

　　“新奇？哪一方面？”他有些疑惑。

　　“各方面。”

　　沉默了几秒，他猜测地问：“你该不会是从来没有见过夜市？”

　　“嗯。”我十分诚实地回答。

　　顿了顿，他又问：“或许我应该问，你有出来逛过街吗？”

　　“这是第一次。”我感觉到他抓着我的手握紧了几分，我转过头看向他，发现他正死死地皱着眉头，脸上全无一丝笑容，“你……”他顿了顿，似乎是将原本想说的话改了口，“以前的我，没有带你出来过吗？”

　　我感觉到他的语气中有几分不满以及自责，我辩解道：“他是有带我出去过花园里的。”

　　“……”他压着的眉头没有松开，倒不如说压得更紧了些，崭崭星目中满是怀疑和郁色，他嘟囔道：“以前的我看起来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

　　我很认真地反驳，“不是的，他想过带我出去，但是我身体不好，没有离开。”

　　盯着我看了好一会，他叹了口气，有些挫败的说：“你还真是护着他……”

　　“这是事实。”

　　“好了好了。”他有一些崩溃，“我到底是为什么又要跟你提起关于以前自己的话题……”十分郁闷地如此抱怨了一句，他大声地宣布：“现在是现在，就不要老想着过去了，”他拉着我往人群里走，十分兴奋地对我说：“你试过这儿的一种小吃吗？我在别的地方都没有吃到过，我带你去试试……”

　　最后，我捧着一碗有着蛋糕的形状，但是却并不是蛋糕的膏状物，看着十分的简陋，拿勺子舀了一口放入嘴中，冰冰凉凉的，入口即化，味道有着几分苦涩，但之后便酿出了几分酒香甜意。

　　“这是？”

　　“这是固体朗姆酒！”他两眼发光，“我只有在这里见到过，还是第一次见呢，固体的酒。到时候得给大家装一箱回去，他们肯定会喜欢。”

　　我看着他欣喜的样子，问：“萨波先生您去过很多地方吗？”

　　其实这些问题我早就想问了，我心中有很多的问题，关于他离开了之后的生活，本来，是准备在与他那次见面后细细询问的。

　　他无所谓地回答：“也算不上，只是做任务嘛，总是会经常跑来跑去。”

　　“都是这样的工作吗？”

　　“算是吧，有些性质不一样，我个人比较喜欢那种直截了当的任务。”

　　听着他的话，我笑了笑，“也是呢，这点倒是和他……”然而我话还未说完，就被突然塞入嘴中的一口点心给堵住了，我僵硬地愣在原地看着那一脸埋怨的人。

　　他冲着我叹了口气，“好了，最起码就今晚，别提过去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