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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救美 ...
捷报随快马差役一路传满京城,让原本就对句丽使臣趾高气昂肆意妄为的作风怨声载道又盘算着离汴京不算太远的战事距离忧心忡忡的百姓好生扬眉吐气了一把,街市上茶馆里到处都是关于每年要句丽狗奴进多少贡的高谈阔论,连卖豆腐的麻脸老汉都只忙着同炭火贩子高谈阔论无心克扣斤两,人人神气活现,处处喜气洋洋。
“公子,今日东市赵屠夫拖着我吹牛尽了性,只肖五文钱就得了半扇排骨呢!”
阿年将菜篮子在厨房门口放下,兴高采烈的走进书房里。
“仗打胜了,辛小姐就要回来了吧!”
“是罢……”
从沉思中抬起头,李曌的嘴角浮起一抹不胜往日那般云淡风轻的笑。
以她的性子,待进了句丽金宫想必是要斩了三太子拆了点将台踏着王座拿枪尖儿一个个儿的挑了那些被自家兄弟绑了推出来的狗贼的下巴。
诚如千里之外汴京城郊的李天师所想,赤翎将军辛若素占了王宫踏了龙椅砍了逆王辱了奸贼雄赳赳气昂昂的班师凯旋,此刻正昏睡在一架破旧的马车里,身边是那已没了脑袋的句丽三太子养了二十来年誓要为主子报仇的一队死士。
虽说辛氏主帅凭着一颗似箭归心在沙场上雷厉风行心狠手辣,但一路披荆斩棘战向句丽都城时也已是兵困马乏只打算暂占个要塞之地修整些日子,本估量着怎么都得和那疯子似得三太子周旋个一年半载,谁知还没到仰弘城下便得了句丽二皇子的投诚书,明述愿为内应大开城门但求大弘主帅屠尽奸佞匡扶正室,待自己上位后将年年向主国朝贺上贡,世代为臣受弘帝册封。
也难怪二皇子临阵倒戈,大弘来伐的军队这一路搅起的血雨腥风他看得明白,虽说打了一路兵力难免消耗,可大弘东境被句丽欺辱多年听闻辛家军名号来投的青壮新兵数目更为惊人,身为皇室,他深知这伐军一旦破城逼宫自己难逃牢狱刑台,与其在自己天生反骨喜怒无常的弟弟手下日日蹉跎甚至与其共赴黄泉,还不如审时度势放手一搏,番属国的国君也是国君,照样说一不二指点江山,这笔账,他是算得清楚的。
不过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对于辛若素来说,
真是想瞌睡来枕头。
于是在同一众军师幕僚好生算计一番后,辛若素一脸高冷的狠狠敲了二皇子的竹杠,然后将出宫迎敌的三太子斩落马下,尸身悬于城门前曝晒三月,头颅缴作战利,拖着俘虏赔款扬长而去了。
于是就放肆了,于是就懈怠了,于是就阴沟里翻船了。
堂堂御笔亲封的将军,东征大军的主帅,在自己国中的小镇官府里,就这么为了一碗长相无比朴实的酸菜白肉被仇家麻翻劫走了。
在颠簸中悠悠醒转过来的辛若素不动声色的暗自活动着被麻绳捆住的手腕,在心中扇了自个百十来个嘴巴。
重生至此二十余载,虽风餐露宿与锦衣玉食皆有,可这个时代的烹饪技术实在是……一言难尽。
所以那碗颇有滋味的东北菜,才会让嘴里淡出鸟味的自己不假思索的下箸了吧……
终是放弃了搜刮借口,辛若素对倚在一旁小憩的绑匪翻了个白眼,试着将内力在经脉中运转一周。
不出所料的滞涩难控。
所幸贴身袖刀未被搜走,嗤的一声,绑着手腕的麻绳终是断了。
嗯?嗤的一声?
抬眼正对上一双凶恶无二的细长狭目,辛若素暗叫一声不好,方才重获自由的双手登时条件反射式的攥做一双筋肉紧绷的拳头。
在二十一世纪的前世,若不是那场治不起的病她本是要去上一所好大学的,能上这所学校并不是因为她一塌糊涂的成绩,准确的说,她就没什么成绩。
她是国家一级运动员,专攻散打,得以特招。
然而两世的搏击经验告诉她,即便有再扎实的功底,单靠血肉拳脚想压制敌方并不差劲的内功修为,机会也只有短短一瞬。
在猎猎夜风中倾斜颠簸着的车厢中瞬间冻结了空气,眼角捕到窗幔飘起时漏进来的一线波光,辛若素闪过当空袭来的掌风,一手抓住死士疾风般挥来的手腕一手曲肘护住头脸,借势任那来势汹汹的杀招将自己冲破窗栏甩出车厢,如一颗石子般沉甸甸的落下山崖,眨眼间就消失在漆黑如墨的夜色里。
双鸦镇外东征军营中的一顶暖帐内,曹鞅跪在一只黄铜炭盆旁,平心静气的用残腕翻着腿上的一本上古兵法,一名亲兵掀帘入帐,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他点了点头,放下古籍向帐外挪去。
“野了两天才回营,在外边儿玩得乐不思蜀了?”
曹鞅方出了暖帐便见得一骑人马自营外踱来,他自鼻中哼了一声,仰面望了那雪蹄红鬃马背上的女子。
“嗨,你就知道笑话我。”
那女子嘿嘿一笑,从马上跳了下来。
“我醒来正赶上那伙死士驾车上山,瞄到窗外有水光,便想法脱身跳崖,谁知那河水冷得要死,待我爬出来找着村子问路时已饥寒交迫成叫花子一样,倒起霉来喝水都塞牙,那村子地处荒僻闭塞,姑娘嫌村里穷宁愿远嫁,剩下一群守着寸草不生盐碱地故步自封的男人,发现我是个女的便要将我扣下给村里娶不起老婆的丑汉生崽子,凑巧那药性没过我内息尚弱,争斗的不分胜负竟被关了一夜,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那你怎么出来了?这带的又是谁?”
“哦,她啊。”
似是方才才想起怀中还抱着一个人,辛若素回头揉了流火的耳朵将马缰递给亲兵,一边用袖子擦着怀中人脸上的泥污一边往中帐走去。
“她是之前被人贩子卖到那儿的,我同她在柴房一起关了一夜,便把她捎上了。说来好笑,天亮我打晕了看门的要走,又被那群村民围了,我说我是将军他们不信,我拿银子出来他们抢了还是不放,非要我夺了根扁担给扫倒一片才算了事,这姑娘被关了半个月了,我们跑出好几里地她才一歪头睡得叫也叫不醒,就像一直没合眼似得,够惨的,哎,还挺漂亮呐!”
惊喜的将自己擦出的半张莹白面庞端详了一番,若素又似想起了什么似得,回头甩了曹鞅一个白眼。
“不过话说回来,一军主帅被绑了肉票,怎么没见你这帐中谋士着一点儿急呢?”
“你还知道你是主帅,若是遭着这点危机便脱不了身要等人去救那也便不用回来了。”
挑着眉毛摇了摇头,曹鞅也朝着那女子的面庞望了一眼。
“昨天一早流火便挣脱了缰绳跑出军营,马都是认主识途的,见它接你去了我们心中便有了底。那镇长一家我已叫岳参将绑了丢在马厩,你得了空就过去发落吧。”
“绑镇长?”
“你当一伙语言不通的异国凶徒有那么容易潜进官宅在端给贵客的夜宵里下药,还能拖着肉票毫发无损的从家丁衙役的围攻中逃出生天?那端菜给你的小妾就是句丽人,她唆使了镇长收了重贿给死士行了方便,胆子怪大嘴倒不紧,让我唬了两句就全招了。”
“也对,那队死士既是要我的命干嘛还下迷药,直接毒死不省心省事。定是镇长怕节外生枝要他们将我带出去再动手。”
辛若素将怀中的女子在自己榻上放好,转身随曹鞅出了营帐。
“东西都没丢吧?”
颇不屑的呲了一声,曹鞅摇了摇头。
“你歇会儿罢,我给东郭太守去了信,估计他明早就能来看看他那为了几块金子谋害朝廷忠良的下属。”
他拐着那双蹭在地上的断腿向自己暖帐行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道:
“心善便心善,这来历不明的人休养几日给些盘缠便遣了罢,长留是祸。”
在渐起的嘈杂中悠悠醒来,商秋麝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在温暖厚实的被窝中缩作小小的一团,她瞪着一双眼睛怔怔的望了半天帐中寒光闪闪的刀枪剑戟,才突然手忙脚乱的穿好鞋袜掀帘跑了出去。帐外四处奔忙着搬运杂物的士兵,秋麝惴惴的看了许久,才终于在一座被拆了大半的军帐前觅见那有些熟悉的身影。
“呦,你醒啦?哎哎哎你这是干嘛!”
回头望见急惶惶朝自己奔过来的女子,辛若素放下手中的帐罩,方要笑着朝她招手却又脸色一变,一把扶住她势要跪伏在面前的身子。
“恩公……”
被蹂躏得已如一捧死灰般的心里突然涌起千头万绪似是只能够哭叫哀求的口齿间却笨拙滞涩得不知如何,她想流泪,眼里却仍是干涩,似是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怎样的苦相都做尽了,多少的血泪也流尽了。
“哎哎犯不着犯不着的快起来起来……”
若素有些哭笑不得的将准备对自己三拜九叩的姑娘拉起来。
“也莫那样叫了,我是个姑娘,叫辛若素,你叫什么啊?”
“我姓商,名叫秋麝。”
“秋麝,好名字好名字,一听就有文化,不像我们这种行伍老粗。”
“祖辈只是匠人。”
“匠人也很好啊,不知你家在哪?若是在近处,待到了县城便让太守差人送你回去。”
“我被卖掉,便没有家了。”
想着这样一个粉雕玉琢弱柳扶风的姑娘,定是被拍花子的绑了去,谁知却是被将身换了银两,若素望着秋麝黯淡的眸子唏嘘了一番,又垂眼偷瞄向一旁默不作声的曹鞅。
“先养好身子要紧,我们要拔营了,你随曹先生跟马车走罢。”
随着辛若素的目光向下一瞟才发觉一旁还矮矮的坐着一个男人,秋麝周身一麻,又向若素那边闪了两分。
“哎……”
辛若素扶着秋麝紧绷得如块铁板一般的肩膀,再低头看看面色不郁的曹鞅,垂头叹出口气来。
“我方守了夜也想歇歇,便随你们一同坐马车罢。”
说是马车,在军中也只是堆了半拉被服蒙着油布的简陋车棚,秋麝被若素一把拽上车板,回头又见那方才坐在地上的男人姿势古怪的跟了过来,伸出一双没有手指型貌可怖的断腕从棚门旁摸出一块枕木放在地上,以手肘和膝盖熟练却仍十分费力的攀上厢板。
原来是个废疾之人。
秋麝看了眼他缺失的手脚和清秀的有些阴柔的脸,胸中已成习惯的不安略息了几分。
陌生女子的神色举动都落在眼里,曹鞅皱了皱眉,从袖中掏出一只小小的封信竹管唤过亲兵送去鸽房,才又向搁了一只小暖炉的厢中挪了挪,将残腕在胸前袖起,寻着一个妥帖的地方安顿下来。
心中暗叹一声,辛若素握过秋麝的双手合在自己掌心,看着她还泛着些许血丝的眼睛轻声道:
“他是军中的谋士,也是我的挚友,脸臭了些,人是不坏的。你莫怕,有我在这,很安全的。”
垂下眼眸点了点头,秋麝的目光落在若素胸前比旁人饱满了些的甲衣上。
“恩公……真是军士么?”
“是啊,秋麝你莫要再叫我恩公了,听起来像个老男人似得,我年纪应比你大些,你若愿意便叫我声姐姐罢。”
“旁人知道恩公是女子?”
她莫不是将我当做偷着替父从军的花木兰了吧……
望着秋麝有些讶异的神色,若素鼓了鼓腮帮,终是忍不住噗的笑出声来。
“你不知她是赤翎将军?这外边的十万大军都要听她驱使,有什么旁人不可知道的。”
对商秋麝眼中那一丝无措有些看不过眼去,曹鞅倚在一旁,不咸不淡的开了腔。
终是笑够了,,辛若素轻咳一声,将身上背着的赤红长弓解下来抱在怀里往一旁的被服堆上一靠。
“安心了罢?好啦,我要睡一觉,午饭回头吃,若是有事再叫我罢。”
辛若素东跑西颠惯了一向是倒头便睡的,枕着软绵绵的棉花包,她不肖一刻功夫便彻底没了动静。不甚宽敞的车棚里只剩下彼此都有些戒备的两个人,曹鞅瞅了一眼盯着若素看够了又往她身边挪了几分的商秋麝,复垂下眼皮将视线落回帘间透过的景色里。
“若是冷了就自己抽条毯子。”
低声念了一句,曹鞅用余光打量着商秋麝微微颌首后轻慢小心的动作,她的手臂细得似是可以随手折断,面孔小而苍白,五官都是纤细浅淡的颜色,那副容貌即使在京中的闺秀里也可算得上姣好,只可惜眉宇间是一片麻木消沉的愁云惨淡,映得整个人都有种失魂落魄之感。
长成这般姿色,卖到青楼获利只会更丰,何苦贩至乡野给穷汉作妻,若非另有隐情,便是她在说谎了。
这样思量着,曹鞅靠上棚架,半阖了双目假寐起来,一两个时辰眼前的两个人都没有丝毫动静,他在心里啧了一声,觉得有些无聊。
日头自东边渐渐行到头顶上,照得四面漏风的车棚里也没有那般冷了,队伍在一片开阔的高地上停下,过了一会儿,一个腰甲上围着块白布的军士进来将两只盛着饭食的木碗和一把竹筷在棚中摆好,曹鞅睁开眼睛朝昏睡不醒的辛若素和默然垂手的商秋麝看了一会儿,方打算率先动手目光却扫到自己袖口露出的一线紫红皮肤,他微微撇了撇嘴角,重袖了双臂,将身又靠回微微颠簸的棚架上。
“你吃罢,我不饿。”
他这样漫不经心的冷声道。
商秋麝看了看曹鞅,点了头,伸手拿过一个窝头,小口小口,却又似是压抑着焦急般迅速的咬着。
这种境遇下还记得仪态,确不是山野乡庐里出来的,若家里真是工匠,也应是有些名望的世家。
商秋麝吃得很快,不一会儿便将那灰扑扑的糙面窝头渐渐吃得精光,碗里肉干萝卜干煮的菜却是没动一口。
兵营里行军干粮粗糙味寡竟也吃得这般爽快,想必真是饿坏了。
又拿起一个窝头,商秋麝这回倒是取了筷子细细的将菜在窝头心里填得满满,又仔细在碗上端正的横放了筷子。
茧在指侧而不在指腹,掌心,平日里使的不是兵器,确像是用钉凿的;皮肤多伤却无干黄皲裂,肤质保养得宜,以往不常做洗涮活计,只是近日受多了苦处。
碗底和粗糙的棚板错出一丝涩响,那双生着些茧的手扶着碗壁,将碗同窝头一并小心翼翼的推到了他的面前。
……
“多谢……”
曹鞅望了望面前那只内容饱满的窝头,又望了望依旧面无表情,静静缩了回去的商秋麝,垂下目光,将一双疤痕遍布的残腕,慢慢的从袖筒中退了出来。
辛家军中当家的本就是个女子,再添上一个沉默低调的商秋麝,虽扎眼了些,却也算不上麻烦,辛若素同岳参将都暗暗探过她的身手与经络,确是半点功夫也无,可若让她拿只细锋剥竹制箭,那双看似纤弱的手力气却又大得很——歇了两日略恢复了些元气,她便开始不停的找活做,饶是不敢往满是粗壮汉子的营里去,也终讨了把小匕首削了道旁的几只野竹制成羽箭,几个亲兵拿去试着射雁,竟比军需司熟匠制的还好使些。
这姑娘还算有心。
从书页上方瞄着打晨起睁眼便将自己转得像个陀螺般有条不紊却一刻不停忙活着的商秋麝,曹鞅翘着嘴角轻笑一声。
“小姐,上蜡。”
方将帐内的被褥兵甲理了个清爽,秋麝迎了方回帐来的辛若素,叠罢她赤红的披风,又冲着她刚解下的弓伸出手来。
“啊?哦……”
下意识的犹豫了一下才又将弓递到秋麝手上,若素低头发现墙角还靠着个人,目光对上曹鞅戏谑的眼神,她撇了撇嘴,转头望天去了。
自打知道这张日夜不离身的宝弓的来历,这家伙真是逮着机会就要笑我!
如愿惹得若素快炸了毛儿,曹鞅眼里促狭的笑意又盛了几分,尚未逗的尽兴,他放下压根没看上几眼的兵书,随嘴将帐内剩下的那个也拉进战局。
“商姑娘出身巧匠世家,可猜得到辛帅这心肝宝贝儿的由来?”
商秋麝初来乍到不明白这话里的弯弯绕绕,只是垂着头将手中的赤色长弓一捏一掂,手指抚过弓顶的虎睛石,她微蹙了眉头,寡淡的神情里隐约添了疑惑。
“南海铁梨木作骨,雪山银豹筋作弦,用料少一分则力损,多一分则体沉,九曝九浸,暗缕云纹,不知是何方名将所制,但实乃百年难得的神兵。只是这漆工饰意略重,不像出自机巧匠人,倒和宫廷制司的手法相似。”
眼里有水色一闪而过,秋麝错了眼,转手去调似是有些松了的弓弦。
“祖父在世时曾耗数年制过这样一张强弓唤名‘神羿’,被汴京杨家斥金十万购得献于先皇,没想到小姐竟还有这么一把做工如此相似的……嗯?”
方觉出自己出了神,秋麝从长弓上抬起眼,却正对上盯着自己的两个人。
“啊呀……秋麝,打你在军中住下,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样多的话……”
辛若素轻合了掌,神色里有些惊喜。
“洛北‘机关商’……?”
曹鞅微皱了眉头微不可察的轻喃一句,却只是盯着那眼前的红弓素手。
瞄了瞄坐在狗皮毯上眼神微动的谋士,辛若素上前与秋麝聊了几句又转身掀了帘子出去了,一路埋头走到营后无人的土坡上,她回了头,看向不知何时跟了上来的曹鞅。
“你查清她的底细了?”
“嗯。”
“可有不妥?”
“系出名门,清白得很。”
“那你这副表情作什么?”
辛若素就地盘腿坐下,托了下巴盯着曹鞅凝重的眉头。
似是不知如何开口般同若素对视了片刻,曹鞅在胸前抱了双臂,撇开嘴角嗤了一声。
“你见过当铺吧。”
“知道,怎么了?”
“你知道当妻么?”
“前世看古装剧见过,穷汉赌徒干的下做事,充分体现了封建思想的愚昧落后与男权社会对女人的不公,等会儿,你是说秋麝……”
点了点头,曹鞅单薄的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眉尾似针扎般的一抖,辛若素将掌换了拳头,重托了腮坐正了些。
“那‘机关商’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破落到将这般漂亮贤惠的媳妇儿都当出去了?”
“不是个玩意儿……是个工匠家族,世代居于洛北,擅机巧,昔时繁盛声名传遍大弘,名贾贵胄皆以持商氏巧器为荣,但因工艺繁杂严苛成品传世极少。商秋麝也不是商家的媳妇,而是当家传人的独生女儿,其母早逝,商父不想再娶,便收养了一个佃户家快饿死的儿子传承家业和手艺,那儿子成年入赘后没过多久商父便撒手人寰,尸骨未寒,秋麝便被这位新传人当了。”
“照这样说,秋麝才是真姓商的那个,她那童养夫就算穷得当裤子主意打到本家妹子头上同宗就能同意?”
“他当秋麝,不是因为商家太穷,而是商家颇有可图,秋麝姿容甚佳,卖入勾栏难免日后出名暴露,洛北有仵作神手金难断,害她性命也只怕是要闹出一场风波,将她偷着当了,再暗地遣人卖到远处的深山穷村去,若日后揭出来便说自己一时赌红了眼痛哭一场罢了。至于商家那些同宗兄弟,哼哼,我看也未必干净。”
“这真是……真是……”
“欺人太甚对吧?”
瞥了眼面色青白不定的辛若素,曹鞅叹了口气,伸腕在她肩上拍了一拍。
“你若想留她便留罢,军中府中也不差这一口吃的。”
转身独自往营里回去,半路想起那本兵书还在主帅帐里,曹鞅仰了头,远远的望着一袭亲兵褐衣站在帐前晒被子的商秋麝,阳光铺在她苍白清淡的脸上,饶是仍旧看不出什么苦乐,却也是春日里清朗的颜色,他皱了眉头,心道:
也不知她那相公家人是安得怎样的蛇蝎心肠,竟忍心将这样怡人的姑娘卖到那穷僻荒蛮的山沟里。
又道:我前些日子怎也那般狠心,竟想将她赶出营去……
谁能告诉我......这写神奇出现的封面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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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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