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朱宜修（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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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碧，你说清楚，你是不是喜欢皇上？”流朱跟浣碧是甄嬛跟前大宫女，已经能得到两人一间的屋子。
“我……”
“你可别否认，好几次你偷偷看皇上，都让我瞧见了。”流朱逼问著。
“我是喜欢皇上，那又有什么不对？皇上年轻英武，看久了我就喜欢上了！”浣碧回答：“就算我喜欢，我可做了什么勾引皇上的事儿了？每次皇上来我都早早避开，就这样让我偷偷地喜欢著也不行吗？”
“可是……皇上是娘娘的阿……”流朱情急脱口。
“这是什么话？”浣碧不服气道：“皇后娘娘都不敢这么说呢！”
“你……”流朱气极：“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我不过就偷偷喜欢著！你要我怎样？”浣碧也怒道：“你看不过眼大可去跟娘娘说阿！”
“我不管你了！”流朱哑口，转身出了房门。留下浣碧一人忐忑著不知道流朱是否真的要去告状。
仪元殿内。
“喔？那个浣碧真是这样说的？”听著小厦子的回报，玄凌觉得很有意思。
浣碧的确引起了他的注意。每次只要他一去莞妃处，那个小女孩跑得比谁都快，甚至他故意给了机会，那个浣碧也没有趁机勾引的意思，头低得都快到胸口了。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她的心思也只有同住一房的流朱看得出来。
玄凌会注意到她，还是因为多次感受到浣碧火辣辣的视线，然后让身边小厦子偷偷观察的结果。
“倘若真是这样，倒是个忠心的。”玄凌微笑。后宫中还有这样一个傻姑娘也很有意思。
想了想，玄凌说：“那就……封浣碧为……芣（音‘服’）更衣吧。”这样一个女孩，不就跟车前草一样清淡可爱么？
“不，还是改为‘芙’更衣吧”玄凌又说：“……就跟浣妃住一处。”说人家是小草，未免菀妃面上不好看，不如改为芙蓉之芙……
想到这里，玄凌又说：“那个流朱也挺有意思，一起封为‘蓉更衣’。就说……菀妃一向深得朕心，她身边的人朕也不能不照顾，出宫婚配又怎能比得上跟著朕呢？她身边的大丫头，朕就直接加恩了，这也是体贴她的意思。她常常说带这两位陪嫁丫头如同亲妹，那以后这两个伶俐人就能长长久久陪著她了……恩，她身边出了一对芙蓉花儿，吩咐下去，给菀妃宫殿里头移二十盆芙蓉过去，也算是全了一段佳话。”
小厦子低声应是，背上流了两滴汗，皇上唷，您这是对菀妃宠爱还是打脸呢？奴才怎么觉著，这打脸打得啪啪响，偏您似乎还是给恩典的样子？
小厦子走了以后，玄凌低低笑了一声。
菀妃心有些大了，不敲打敲打，还真以为朕非她不行了？不过是个替身，朕的莞莞可还没死呢！
连身边的丫头都能说皇帝是她的，那平常她在下人面前又是个什么德性？
至于那浣碧，反正无可无不可，都是要打脸，顺便遂了她的心也不是不行，那个流朱倒是正义又忠心，就看看她一样被封以后要怎么面对菀妃跟芙更衣？
甄嬛升任莞妃以后，就搬到未央宫的柔仪殿居住，玄凌又让人把未央宫后殿改成藕花阁，那二十盆芙蓉花就放在前殿与后殿中间的广场。
流朱跟浣碧两人一起住在藕花阁的左右两间屋子，共用一个小厅。
两人都是更衣，只能有一个丫环、一个内监、粗使宫女还要共用，并且所有的下人都得听一宫之主的调遣……其实也就是甄嬛跟前的槿汐姑姑在把总。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玄凌又派了一个教导礼仪的姑姑暂时跟在浣碧跟流朱身边。
除了让她们熟悉当奴婢跟当主子的不同以外，也是让甄嬛不要继续把这两人当奴仆使唤——既然是要敲打，自然得彻底一些。
玄凌少有为两个小角色考虑这么周到的时候，一连串吩咐完了，似乎也觉得自己真的是在给莞妃加恩了。没办法，后宫实在太无聊了，不找点乐子，日子要怎么过下去呢？
芙更衣跟蓉更衣的事情第二日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甄嬛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齿，不过玄凌既然说明白了是加恩，甄嬛也只能归因于皇帝的思绪太过高高在上，根本不能体会女子之苦。
而且，既然都说了是加恩，甄嬛又怎么能表现出不喜呢？只能面上感激涕零的谢了恩，还多多赏赐了两位新出炉的“姊妹”。
能在后宫待的，那就没有蠢蛋——过度顺风顺水的新人例外（例如甄嬛）——就算是嚣张霸道如华妃，也晓得不要触碰玄凌底线。
不过在朱宜修看来，华妃的家族太不给力，迟早也是惨澹收场。
齐家当初也是掌握了大半兵权的，跟慕容家不同的是，齐家为了活命，最后主动将兵权分给了慕容家。像端妃这样一个聪明人，也只能在宫里小心翼翼，生了一个女儿以后再也不敢有消息。
可不是谁对她动了手，而是她自己有意避孕。
反观华妃。生了两个女儿，还想著要儿子，玄凌最近早就盘算著要不要赐她个什么东西永绝后患了。不过因为她有女儿，这些年也够收敛，说不定不会像梦中那样凄惨。
于是，那些在后宫长长久久活下来、活得好的，谁又不晓得玄凌的意思呢？
你说玄凌是那种为爱情冲昏头脑的人？
曾经或许是，可是那血淋淋的教训还被幽禁在凤仪宫里呢。甄嬛真以为自己是天女下凡么？
于是来来往往的的妃嫔一一的恭贺莞妃得到此隆重“恩典”。话里话外都是含酸嫉妒、羡慕不已。
平常甄嬛要是面对这种场面，即使心烦，也会忍不住自得；可这一次，怎么就听得这么胸闷气短几乎晕厥呢？
“槿汐，我身边最后竟是只剩下了你……”直到宫门下钥，甄嬛才轻吐一口气，疲惫不已的说。
流朱跟浣碧被封更衣以后，两人也曾诚惶诚恐的跪下表忠心。可是等玄凌派的礼仪姑姑来了以后，这两人便再也不敢以奴婢自居，连甄嬛都不敢在她俩面前拿大，只是亲亲热热、姐姐妹妹的叫著。
这让甄嬛连应酬她们也没劲儿，只吩咐她们没事不用来请安罢了。
“娘娘，可不能这样说，芙更衣与蓉更衣不是因为皇上恩典，长长久久陪伴著您么？”槿汐连忙制止甄嬛。
甄嬛现在贴身伺候的两位大宫女，是玄凌特意指的，一个干练寡言懂眼色，一个伶俐讨喜懂分寸，长相都只是清秀，以宫女来说实在是没什么可挑剔的。只是甄嬛跟槿汐都觉得这应该是皇帝派的眼线，现在连贴心话也只能悄悄的说，怨望嫉妒的言语无论如何不敢透出半分。
“是阿，皇上对我真好。”甄嬛讽刺的笑了下，只觉得玄凌实在不懂爱情。
先不说对自己那替身的爱，再到现在这种羞辱般的加恩……好在她还有一双儿女！无论如何，一定要让自己的儿子登上那个位置！
而这首先，得要让玄凌的身体衰败下来。帮忙出手的倒楣鬼都已经找好了，只差把东西弄进宫了。有机会还是跟娘家透点消息吧。甄嬛想。
不提甄嬛这边怎样的煎熬，玄凌当晚就让凤鸾春恩车接了两位新出炉的更衣侍寝。加恩归加恩，尝鲜也是不能省的。
芙更衣与蓉更衣，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极为迅速的又被封为采女。
再隔两天，两人又升为选侍，接著再升娘子。
玄凌简直是故意一样，这两人必定是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而且每次侍寝之后必有加封，两个月以后，两人已经是芙贵人与蓉贵人了。
对此玄凌的解释为不好对这对芙蓉花厚此薄彼。况且宫女侍寝，只能一级一级的升，那么一来当然只能多多宣召了——莞妃视若亲妹的两个宫女，真要长久陪伴下去，位份又怎能太低呢？
只是后宫中人侍寝的天数大概都固定的差不多了，玄凌也无意改动，所以这两位的侍寝日子，都是抢甄嬛的天数。往往都是下午去甄嬛那里坐一坐，然后晚上叫这两人去侍寝……
也好在玄凌大概认为贵人这个头衔足够高了，不然八成还要继续封下去，然后莞妃就要继续送礼物恭喜这两位“妹妹”，然后后宫所有人都要来“恭喜”莞妃。
甄嬛觉得这两个月自己简直呕到肝疼，她有些恶意的揣度，玄凌大概也无法一直长久一夜连御二女吧？总之这个势头总算是止住了。
升为贵人以后，就不宜同住后殿了。
芙贵人与蓉贵人分别搬到未央宫侧殿去，宫女内监的规制都上升了，自己也有了姑姑跟两个宫女、内监等等，粗使也不必公用了。玄凌给她们居住的地方分别赐名“拒霜轩”、“水芝馆”。而这两位，从一开始的诚惶诚恐，到现在也都渐渐适应了自己的新身分。
流朱还好说，浣碧本就是暗暗接受各方人马帮助有意夺宠的，于是在她刻意为之下，芙贵人相比蓉贵人更是多得了几分宠爱。
如同朱宜修所料，浣碧跟甄嬛两人长相本有相似，浣碧学不来甄嬛那诗书内敛的气质，干脆就不要去学，只专攻朱柔则当初天真烂漫、一心爱慕玄凌的模样就好。如此另辟蹊径，果然搔到了玄凌的痒处—–气质各异的美女后宫还缺吗？天然去雕饰的在后宫才稀缺呢。
所以除了因为玄凌觉得贵人的份位足够高了以外，也是不想再用对待玩物的态度对待眼前的芙贵人了。
对此，芙贵人心知肚明，她感激华妃娘娘的帮助，也深知华妃娘娘想要看到的是什么。于是，莞妃渐渐的感觉到芙贵人对自己态度的改变。
这种改变，跟流朱那样顺其自然的变化是不同的。浣碧的目的很明显：她要得宠、她要甄家不能忽视她。
她跟甄嬛表明了态度：要不就帮我娘正名，要不我们不死不休！
甄嬛知道，她一直不想见到的事情已经在发生了，浣碧终有一天会要甄远道把那个上不了台面的摆夷罪女给洗白了身分，登堂入室的纳入甄家。
而甄远道……
甄嬛痛苦的敛下眼睑……他会答应。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朱宜修（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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