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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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找，工作也得要做。
经济部那边为里德延后了两天报道的时间，但时间一过，里德终归得去报道。一边忙着工作，一边忙着家业，还要兼顾寻找黛芙妮下落所带来的一应事务，不过一个月，里德整个就累瘦了一圈。
然后在这一个月将将过去时，帝国军部下达命令，南生星区所有搜寻工作全部停止，理由是：南生星区都磁场，且帝国与联邦的战事一直未曾停止，未免造成更大的事故，带来更大的损失，不再继续寻找第二舰队失踪人员下落。
而第二舰队所有人员，自命令下达之日起，全部认定为殉职，所有将士军衔上升一级，后续家属抚慰工作及安葬规格，一律按照提升后军衔规格办理。
帝国军部的命令一经公布，立时在整个帝国掀起轩然大波，十来万人失踪，说不找就不找了，舆论一片讨伐之声。
然而民众的愤怒并没有什么用处，长达数百年的战争，让帝国的权利系统严重倾斜，军部早已坐大，连内阁都只能勉强与之分庭，抗争恐怕都做不到，大权在握，民众的讨伐声军部并不放在心上。何况这十数万人，和民众中的大部分都没有什么关系，人是很健忘的，一旦有了新的关注焦点，再让他们团结一致，在旧话题上纠缠不休，就几乎不可能了。
在军部高层的授意下，政党斗争的权衡后，十公主的受贿丑闻、六皇子和十二公主的不[呵]伦[呵]之恋接连被曝，内幕涉及到了几项民生基础政策，民众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到了这些与自身更为息息相关的事情上去了。
仍旧在为军部这条不再寻找命令愤怒悲伤的，只剩下了这些被放弃的将士的家属，合起来也不过三四十万人，声势大不如前。
里德知道，这件事情，就要这么过去了。
因为黛芙妮是第二舰队指挥官，她的升职和后续抚慰政策是最先办下来的，军部派来的小军官们把东西送到加洛林家，里德连门也没让进。莱昂更是直接从楼上砸了个台灯下来。
不过这没什么意义，几个小军官不过是底层人员，碰了加洛林家的冷钉子，也不过是他们几个受了委屈。第二舰队所有将士的后续工作办下来，几乎所有派出来的小军官都碰了这样的壁，仅有几个欢欢喜喜地收了还算丰厚的抚恤金，高高兴兴地把人送了出来。
这不影响什么，即便绝大多数的家属拒绝参加，军部照样能给他们办看起来风光又庄重的葬礼和追悼会，沉痛地将他们的名字记录到纪念堂的纪念碑上。
近来，加洛林家极压抑，里德和莱昂的表情都很难看，里德白天上班，晚上在忙，莱昂则天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唯有卫城进进出出，每天照常在小书房里上课，脸上自然也不会有个笑模样。
偶尔苏衫和卫城闲聊两句，会提到加洛林家如今这样的状况，话题一触即止，苏衫有一次随意地感叹了一句“军部早晚要把帝国耗尽”，说完，他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闭了嘴。
那一边的卫城则在假装自己没听到。
其实卫城听见这句话时，才发现自己心里想的是，帝国早日亡国才好。
卫城最近学习尤为用功，进展神速，茉莉女士和苏衫都赞不绝口。晚上他也帮里德处理一些生意往来上的事情，他前两年被里德揪着，跟着里德接触这些有生意往来的人练胆，和这些人还说得上熟悉了，帮忙传达事情、做个交接，还不太麻烦。
也是给里德省了一些力气。
卫城帮着他做事，也就知道，虽然帝国官方不再寻找第二舰队的下落，里德却一直在私下里偷偷安排人继续寻找，一找就是半年。
……
地球时凌晨三点过，卫城倏忽从睡梦中醒来，他倒也不是做噩梦，就是一个梦做到尽头，迷迷糊糊就醒了，也说不清梦见了什么。
然后他发现房间里的台灯还亮着，里德坐在自己书桌后面，椅子面向窗户，人也看着窗户，窗帘打开不宽的一条缝，外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
卫城看了一眼电子钟上的时间，知道里德这是又像这半年来常常发生的那样，失眠了。他眨了眨眼睛，从床上摇摇晃晃地爬下来，走到里德身边。
里德眯着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入神，完全没有发现卫城走过来了。
“里德哥哥？”卫城把手搭在椅背上，微微弯腰，轻轻喊了里德一声，然后柔声说道，“明天你还要上班呢，去睡一会儿好不好？我给你拿片安眠药好吗？”
“不用了。”里德声音稍显嘶哑地说道。
他摇摇手，将视线转到了卫城身上，道：“莱昂今天给我看了一张录取通知书，他受到林顿军校特招，可以跳过中学毕业考试，直接拿到毕业证，并到军校入学。”
“赫赫有名的魔鬼教官米平亲自给他签发的推荐信。”里德稍作停顿后，补充道。
卫城抿唇，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担忧地又叫了他一声：“里德哥哥……”
“林顿军校不是好进去的地方，更不好出来。这半年多我一直在关注找姐姐的事情，居然没发现他什么时候搭上了米平这条线。”里德轻叹一声，闭上眼眸，道。
林顿军校是帝国赫赫有名的军校，出了不少帝国青史留名的军官，但这所军校训练之严厉、规则之严酷，同样异常出名，米平作为林顿军校里最著名的魔鬼教官，在学生口中一直是撒旦一般的存在，他的训练计划因为危险严苛，出过几次事故，据说最严重的一回曾经闹出过人命。但是，大概因为带出的毕业生异常优秀，又极其尊敬他，竟然几次说要送他上军事法庭，最后都不了了之。
这样的人居然亲自邀请莱昂去林顿军校，里德是骄傲的，亦是不安的。
自家的小少爷，从小娇生惯养，爸爸妈妈在的时候有父母宠着，父母去世以后有哥哥姐姐罩着，没吃过大亏，更没吃过苦。现在，他要去帝国最严厉的军校，做帝国最严苛教官的学生，里德怎么可能舍得，他心疼的要死。
“……里德哥哥如果不想放莱昂去林顿军校，一定会有办法。”卫城安静须臾，指出。
里德露出一个苦笑，道：“就怕拦不住他。”
莱昂把存着推荐信和录取通知书的光屏拿给里德看时，十分坚定地说道：“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你如果要拦我，我也有办法去……米平说了，他能保我两年之内从军校毕业。”
从小到大，莱昂少有这样严肃认真的模样，里德的大脑里闪过无数条可以用来劝告莱昂的话，看见弟弟这副难得一见的模样，一时竟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莱昂，你不相信凭我的能力，能把姐姐找回来吗？”最终，里德有些无力地说。
“没有。”莱昂垂下眉眼，“只不过我觉得，有我从军队这边下手找，能找到姐姐的几率更大。”
凌晨的夜色里，里德把弟弟这句话又拿出来品味一遍，有些苦涩地轻声道：“说到底，莱昂其实还是不相信我能找到姐姐，所以他要自己想办法找姐姐。”
“哥，你一定能找到黛芙妮姐姐的。”卫城把手搭上里德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即便莱昂不相信你，我也相信你。”
里德摇摇头，又叹道：“不，这是事实，一个经济部的小科员，身无爵位，能干什么……”
他顿一下，道：“我准备把爵位从姐姐那里继承过来。然后想办法谋一个外任。”
一旦有伯爵的爵位在身，里德的官位必然会随着放外任提高一大个等级，晋升速度也会加快。但加洛林伯爵的爵位之所以还在黛芙妮那里，是因为加洛林家拒绝承认黛芙妮已故，现在里德要接手这个爵位，等于是推翻前论，选择向帝国军部妥协，接受帝国军部对南生星区第二舰队失踪事件的处理方案。
“……莱昂会很生气。”卫城非常直白地指出。
闻言，里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双手捏成拳头，微微蹙起眉头，道：“他答应米平去林顿军校，我也很生气。他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没考虑过这点。”
好像是要用这一点，来向自己强调，自己并不打算考虑莱昂的感受。
卫城觉得有些好笑，他抿一下唇，点点头，用一种打趣的口吻道：“对，没错。莱昂都不考虑里德哥哥的感受，里德哥哥凭什么在意他的感受。”
须臾，转而严肃认真地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相信你有自己的道理，所以，不管你决定怎么样，我都支持你。”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apter.1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