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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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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静默中飘向远方,林恪文推着轮椅来到恪安的房门前正当敲门之际,房门却打开了。一身礼服的恪安闪现在门前。
“哥,妹妹和阿姨不参加吗?”
恪文摇了摇头,“她们推说参加阿姨的同学聚会就不参加了。”安安轻点下头走到轮椅后推着恪文下楼了。门外车灯闪烁,林父早已上车等待着他们兄妹:“动作快点,恐怕要迟到了。”众人鱼贯进入车内,一路无语。
富丽堂皇的舞会映衬着灯红酒绿的衣衫,杯盏交错诉说着原不该属于林恪安的人生;“哥哥,宴会上有这么多女生,能不能让我猜猜你究竟喜欢哪一个?”“再漂亮的女孩也必不上我的妹妹。”“无聊!”恪安娇笑一声抬眼望着人群中父亲的身影,他注定是属于这里的,在场的任何宾客也无法掩盖他的光芒,难怪母亲会被他吸引。恪安忽然心有所感地心想道:好在我比母亲年轻时成熟许多,不会被轻易被表象迷惑。安安随手将酒杯搁置在侍者的托盘上悄悄溜出宴会厅外独立进入洗手间,在洗手台前站定打开水龙头仔细冲洗自己的手掌,不经意间对着镜子端详起自己浓密的眉毛暗藏着一双灵动的双眼,高挺的鼻梁表现出宁死不屈的坚毅个性,整张脸盘干净、清爽再略微犀利的睿智眼光下显得深邃迷惘。
轻轻关上水龙头,甩甩沾满水渍的双手即将转身离去之际却隐约听见隔墙物体叩击的声音,恪安心念这仪式即将开始便不多留意径直前往会场。迎宾曲终了在订婚仪式即将开始的紧要关头却见一位秘书打扮的小姐向主桌上的新娘低声附言几句,新娘慌张地向宴会厅的窗外望去,过往街道上的行人由于不知名的原因涌向婚礼会所的大门,情急之下新娘竟抛下所有宾客在一片惊诧的目光和慨叹中飞奔出去,顿时宾客们炸开了锅纷纷揣测这一系列奇异的行为。
“这究竟怎么了?已经过了时间了”……林父疑惑地向秘书追问缘由,可得到的答案是:“别担心,宴会很快就继续,林先生稍安勿躁。”秘书小姐机灵地向乐队指挥打个手势,乐队继续演奏曲目以安抚躁动不安的宾客,可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哭泣打乱了优美的节奏和所有人的心。
林恪安旋即夺门而出,不顾秘书和父亲的追赶乘坐电梯来到会所门前,规避乌泱泱的人群挪到新娘的身边这是林恪安永远无法忘怀的一模:方叔俯卧在冰冷的石面上头骨处有明显凹陷,鲜血缓缓从中渗出,四肢略微舒展眼神微闭且空洞,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濛濛细雨,雨点逐渐变大冲溃了好事围观的人群,同时也淹没了新娘哀婉悲怆的哭声。酒店经理闻讯报警,林恪安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她搀扶起新娘关切地安慰并将她慢慢搀扶回会场休息室,五分钟后警察赶到现场拉起警戒线开始现场勘验,新闻媒体也如猫闻到了腥味一般蜂拥而至,当晚以“方林药业董事长坠楼身亡死因成谜”为标题的新闻便上了各大电视台和主流网站的头版头条,吴妈在家里电视上得知这一消息后便赶紧给恪安打电话:
“安安,好好的怎么出事了?先生和你哥他们没事吧?”
“吴妈你放心他们好着呢,他们马上就回家了你给他们留着门呗!”
“安安,你不回来呀?”
“……我比他们稍晚点就回,你也赶紧给阿姨打电话让她们也快回家,这儿乱着呢!”
“行,我等着你们。”说完,恪安挂断了电话踱步来到父亲和哥哥身边:“我已经往家里打过电话了,吴妈和小景等着你们,快回去吧。”哥哥会意后将目光转向正独自安抚新娘情绪的父亲望去,安安轻拍一下哥哥的肩膀向父亲走去并附言轻声道:“爸爸,时间不早了我已经打了电话,快回去吧!”林父闻言一怔,愣了愣神随即高声向新娘说道:“施惠,这是我的女儿恪安。安安,快叫阿姨。”
“施阿姨好。”
施惠不忍放下纸巾用其拭去眼角不间断溢出的泪水,哽咽着艰难开口:“安安转眼已经长这么大了,阿姨已经很久没见过你了,好不容易见上一面还发生这样的事,你方叔他……”说到伤心处,施惠情动不能自已嘤嘤地抽泣起来,良久情绪稍稳又缓缓开口:“我能看见安安长大也替孙悦感到高兴。”
“没想到你们的大喜日子竟会出这样的事,唉……”
“林哥,他这一去倒是两袖清风,可我还得费神料理他的身后事。”
“施惠你放心,我一定尽力帮忙,有事你只管开口。”
“爸爸,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林父又轻声安慰了几句便同恪文和恪安悄悄退出了休息室,此时吴妈派遣的林家司机早就已经到了停车场外,在前往停车场的路上林父显出了前所未有的疲惫,轻按着额头对恪安说:“警察循例审问的事,安安替我们回答吧。”恪文听后点了点头又嘱咐了几句:“安安,别乱说话,知道吗?”
“放心,我明白。”正说话间,恪文和林父已经坐定在车上,他们摇上车窗扬长而去。恪安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便按正常的速度搭乘电梯直上事发现场的顶楼,半个小时之内,来访的宾客陆续接受完警局询问就带着家人离开这是非之地,谁也不想在这风口浪尖上成为媒体追问的对象,从电梯内出来的恪安又瞄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只过了三分钟。
楼顶天台,市局刑警队长沈旷一边翻阅着今晚订婚宴会的签到册一边询问着笔录情况:“礼宾名单上的所有人都做笔录了吗?”
“还差三位。”
“哪三位?”
“林氏药品咨询研究所的林恪文、林恪安和林国全。”
“林国全?是不是死者生前的合伙人?”
“嗯……我马上去查。”
“不用你费心了,我还是主动告诉你们吧。沈警官是吗?你来做我的笔录吧。”恪安高傲地仰起头冲着沈旷大声喊道。
“你是谁?誰允许你上来的!”
“沈队,她就是林恪安。”
“你作为现场的目击者在遭遇警察问询时一般都会较早做笔录来摆脱嫌疑,你们家的人倒是与众不同,还有两个人呢?”
“他们回去了,只留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猜得到的和你想不到的,沈警官你也太没有绅士风度了,看我在雨里站了那么久也不知道替我撑把伞。”沈旷心头一沉原以为能从她嘴里知道些什么,可对方过于防范却什么的探听不到,所以就没好气地答道:“我们警察办案一向不拘小节,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开始做笔录了,去会议室吧。”说完便不顾及旁人急匆匆地下楼了。
在距离会场仅一墙之隔的会议室内,酒店经理旋开热水器的按钮放入一撮细小的茶叶将冲泡后的茶水倒入杯中,颤抖着递给沈旷和恪安。恪安抿一口茶水说道:“我和家父及兄长在下午五点整到了这里参加六点开始的宴会,后来在五点半的时候我去了洗手间大约二十分钟就赶回来唯恐错过时间,之后的事情你们都已经有笔录了,我就不多说了。”沈旷埋头在笔记上作细注,心不在焉地继续发问:“为什么提前一个小时?”
“这有可能父亲需要在这种场合联系工作,详细情况我也并非十分清楚,不过父亲对于准时的习惯一向看重。”恪安突然斜眼扫视了一下在旁的酒店经理,微微发颤的手频繁地擦拭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双手极不自然地握成拳状时松时紧,眼神飘忽不定极力作出放松的姿态。沈旷猛然抬头看向恪安正色道:“林小姐,你可以走了。如果我们有需要可能还会去府上叨扰还请不要见怪。”
“当然不会,沈警官麻烦你小心查案,千万不要错漏任何一个人。”
“当然,这是我们警察的职责。”恪安故意加重最后几个字的语气想要引起警察的重视,可实际情况并非想象中的顺利。“我也许高估他们了,我也不能就这么闲着”安安脑海中的想法一经诞生就立刻拦了辆出租车驶回自己租住的小屋收拾起行李全数搬回了林家。
当晚深夜十二点,林家别墅的门铃响起。吴妈惊觉后拖着疲惫的身躯翻找出手电筒借着亮光出去应门,“谁呀?”“是我,安安。”吴妈听闻是恪安的声音大感不妙连忙开门:“下这么大的雨怎么现在才回来呀,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呀?”吴妈低头看见了地上的旅行箱,脑海中诞生出恪安回家住的想法觉得十分不可思议,犹豫了一会儿:“这?”恪安欢快地拉起吴妈的手俏皮着说道:“您没看错,我回家啦!”吴妈闻言突然抱住恪安拍着她的后背感慨道:“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楼下的动静吵醒了所有在梦乡中神游的家人,正当吴妈和恪安往楼上搬东西时,年仅十二岁的恪景从床上欢欢喜喜地跑出来,嘴里大声嚷道:“姐姐!姐姐回家啦!”继母闻声点亮了床头灯着急忙慌地从里屋疾步走出来拉回恪景,疾言厉色道:“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快回屋去!”
“姐姐回来了”恪景摆出一副委屈的小脸,小声嘟囔着,恪安见此情景放下手中的物件,微笑着对恪景说:“小景乖,现在去睡觉,姐姐明天陪你做作业好不好?”
“嗯!”恪景听到这句话后原本黯淡的小脸又重新焕发出笑容,蹦跳着回屋了。“恪安,你终于回家住了,你父亲可想你了。”继母故作一副打破尴尬的姿态想要营造亲热的氛围。
“阿姨,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和父亲应该明天早上才算正式见面,晚安。”恪安说完这句话就上楼了,又费了些功夫把原本四年不住的屋子收拾了一下也已到黎明时分,恪安微闭着双眼躺在柔软舒适的双人大床上,脑中的思绪飞快旋转起来,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