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长歌》笛声三弄

15、情窦初开

　　沈念看着面前关系默契，老是吵吵闹闹的二人，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一些莫名的嫉妒。看着和凝烟嬉笑玩闹的顾怀秋，心中那一丝莫名的嫉妒都快要抑制不住的跳出来了。
　　竭力稳定住心神，努力平淡道：“时辰也不早了，我还有事要回府一趟，下次有空了再来看你。”
　　凝烟浅浅笑道：“劳烦沈大哥惦念着我的伤势，下次若有机会，定会去元帅府拜访沈元帅和沈夫人。”
　　沈念笑着应了，和顾怀秋互相行了个礼，便转身走了出来。一路上越走越快，连周围的人向他行礼打招呼他都没注意到，只是想尽快离开此地。
　　等到骑马回了元帅府，脑海里一想起凝烟和顾怀秋的一举一动，心里便如同被打翻了的酱油醋瓶一般，五味杂陈，不知是什么滋味。
　　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那幅自己悄悄画的画像，画中的女子一袭浅蓝衣裙，如翠般的柳叶眉，一双明亮美丽的眼睛，浅浅微笑，左脸颊上一个深深的梨涡，脸上未施粉黛，如清水芙蓉般清丽绝美。这便是他第一次遇见凝烟时的印象，初见她时，只觉得此人的笑容纯真明亮，后来知晓了她是自己至交好友的妹妹，心中也多了几分亲近。不知何时起，她的音容面貌总是会悄悄溜进自己的脑海里，也不知是从何时起，自己每每想起她时嘴角总会流露出微笑。
　　难道这便是喜欢上一个人了吗？只是见过几面，二人也未曾深交，难道这便是喜欢上了吗？十九岁的少年，还未曾有过这样的情愫。心里有些欣喜也有些烦恼，想到子尘所说的要给她订亲一事，不由得有些急了，难道自己要错过她吗？
　　此时的陆王府里，陆远明已匆匆赶了回来，一进王府便直奔向凝烟房中。
　　“凝烟”
　　“父王？您回来了啊！”
　　陆远明急忙奔到凝烟身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好几遍，见她面上还有一些青黑色，但精神还算好。
　　急急问道：“现在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凝烟忙道：“已经没事了，刚刚卓先生还来为我把了脉，说我体内的毒已经除尽，剩下的就是剑伤了。大哥每日命采青用上等的金创药给我换药，想来是不会留疤的。父王您就别担心了。”
　　“是啊，卓先生的医术高超人尽皆知，伯父就放心好了。”一旁的顾怀秋也劝道。
　　陆远明听见这话，才略略放下心来。想起子尘信中所说，凝烟伤势极重，心中又疼又气：“让你早些回家你不听，仗着会些功夫就贪玩不回家，这下吃苦了吧！”见凝烟整个人消瘦了不少，心下一软，也不忍再责备，“伤口疼吗？是谁伤的你，看我不让他好看！”
　　凝烟一见父王口气软了下来，知道定不会再责备自己，心中一喜，忙撒娇道：“已经不疼了，父王就别担心了啊。”
　　陆远明知道自己女儿从小在外长大，不似一般官宦小姐那样娇弱。只好轻轻敲了敲凝烟的额头道：“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样了。”
　　凝烟只好乖乖点头答应。
　　陆远明又问道：“那些伤你的人是谁知道吗？”
　　凝烟摇摇头：“不知道是些什么人，只是看他们的身手奇诡，似乎不像是一般的江湖人士。”
　　陆远明见也问不出什么，便只好跳过这个问题，打算等一会儿去仔细问问子尘知道些什么了。
　　陆远明许久未见女儿了，他平日里就很甚是疼爱小女儿，此番凝烟又受此重伤，便拉着凝烟东拉西扯的说了许多话。
　　不知不觉已经说了大半个时辰了，顾怀秋便向陆远明行礼告辞，又道后日母亲回京了再一起来看凝烟，凝烟自是满心欢喜。
　　陆远明仍是不放心，又亲自去问了卓浩然凝烟的伤势，待知晓确实无恙了后才放下心来。
　　凝烟还好奇的问了问药王谷褚一帆前辈可曾出谷，陆子尘答道储前辈前些日子出谷拜访亲友去了，未曾受到陆王府的书信，他已派人再送信去了，让她不用担心。
　　又过了几日，见凝烟余毒已清，剑伤也逐渐的好了起来，卓浩然便向陆王爷请辞。陆远明知他牵挂江州义诊，便也不多留，再三向卓浩然道谢后命陆子尘亲自送出城。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凝烟总是闷在府里不能出门，心里总是痒痒的想到外面逛逛。缠着陆子尘好几次了，都没答应带她出去，总说等她伤好后才可以出门。采青素芸等人早就接了陆子尘的命令不可以私自陪她出门，也要盯紧了她不能让她偷偷溜出去了，只是可怜凝烟空有一颗想出门的心却无法施展。
　　就这样又无聊的过了半个月，总算陆子尘见她这段时间表现良好，答应带她出去走走，可把凝烟高兴死了。凝烟的伤虽还未痊愈，但也好的差不多了。
　　凝烟换上一件水蓝色锦衣长裙，脸上仍是未施粉黛，带了采青一起兴高采烈的跟着陆子尘出门了。
　　清水河畔的酒楼茶肆比比皆是，很多人在欣赏了河边的美景后都会来酒楼里吃饭歇息。望月楼是这一片中最富盛名的酒楼了，望月楼装修雅致，与别处酒楼不同，且听闻望月楼的点心做的最是精致可口。陆子尘陪凝烟在清水河边散了散心，便领着她来这望月楼了。
　　三人在店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二楼的一个雅间，凝烟四处打量着，见这雅间虽然不大，位置却是临窗，坐在这里向外看去，清水河的景色尽入眼中。在这坐了一会儿，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微风夹杂着窗边的竹叶香味，令人心旷神怡。
　　不一会儿店小二便端了几碟精致的点心上来，凝烟见碟中点心精致小巧，心中欢喜，便每样都多吃了一些。
　　吃完后，凝烟正喝着茶，忽听得门口一阵嘈杂之声传来。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期间还夹杂着求饶声，哭喊声，凝烟耳力极好，听着情况不好便疾步向外走去，陆子尘和采青也忙跟上。
　　来到门口，便见一群人围在一块，正中间站着一个年轻男子，身穿锦衣华服，满脸的嚣张跋扈。他旁边还站着两个年轻女子，其中一个还是凝烟曾经见过的柳青儿，身后的似乎是她的侍女。地上还跪着两人，身上背着几把乐器，看样子像是爷孙俩。此时这两人正跪在地上不停地向那年轻男子磕头求饶，那男子满脸不屑，一边的小厮也甚是嚣张，一脚便踢向那老人胸口，还对那老人拳打脚踢，身边的女子一边哭着一边护在老人身上，身边也都无人开口相助。
　　凝烟再看不下去，急忙喝到：“快住手！”
　　那小厮只是略顿了顿，见那年轻男子没有任何表示便仍接着殴打那两人。
　　凝烟急忙右手成爪型，隔空运力将那小厮一抓丢在一旁，随即快速闪到那两人身旁将那两人扶起。
　　那年轻男子脸色一变，喝到：“哪里来的臭丫头，连本少爷的事都敢管！”
　　柳青儿抬眼见是凝烟，微愣了愣，却也未开口，仍是静静的站在一旁。
　　凝烟见那小厮下手极重，两人身上皆受了伤，尤其老人年纪大了，还咳出了鲜血，那小姑娘年纪尚小，一边叫着：“爷爷，您怎么样了？”一边默默地哭泣。
　　凝烟心中不忍，恨恨的瞪了一眼那小厮，抬眸问道：“不知这二人如何得罪了你，你要对他们下如此狠手？”
　　那男子冷哼一声：“我愿意打就打了，你管得着我吗？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过问本少爷的事！”
　　“天子脚下，怎能容你如此罔顾王法，随意践踏他人！”
　　“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敢来这儿指手画脚的。”那男子说着便对他的手下吼道，“都给我上，把那丫头给我抓起来，看她还敢不敢强出头！”
　　话音刚落，就有五六个小厮朝凝烟扑了上来，凝烟眼皮都没抬一下，就见那些人还没碰到凝烟的衣角便被凝烟的内力给反震了出去，一个个灰头土脸的。
　　“没用的东西！平时都干什么吃的了！”那年轻男子一见如此，愤愤的道。眼角一瞥，见柳青儿脸色不太好，心中更是恨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害的他在柳青儿面前如此丢脸。
　　这样想着，那年轻男子右手攥成拳，便朝着凝烟冲来。凝烟微微一侧身，便抓住了那人的手腕。正欲将那人丢出去时，柳青儿却开口了。
　　“且慢！”
　　凝烟停住了，抬眼看她要说些什么。
　　只见柳青儿淡淡道：“这位姑娘，这位是丞相府的少爷，姑娘不可伤了他。”
　　凝烟上次在布庄本就对柳青儿这人不甚喜欢，刚刚见到她如此漠然的看着这爷孙俩被打也不阻止，心里更是厌恶。见她开口也是因为此人是丞相之子，凝烟对此人简直就是反感。
　　凝烟面上依然淡淡的，道：“哦，原来是丞相府的少爷。”
　　“知道本少爷的身份还不快松手，啊，痛死了，当心本少爷要你好看！”那人见柳青儿报出了他的身份，心中好不得意，以为凝烟定会害怕求饶。
　　“是丞相的少爷就可以如此嚣张跋扈，随意欺凌百姓吗？”凝烟冷冷道。
　　“你......”柳青儿愣了一愣，似是没料到她竟会毫不在意丞相之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