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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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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非岩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虽然她会像男人一样出去狩猎,但毕竟还是个女孩子,爱干净。今天一身泥回来弄得她很不舒服,晚餐都只草草吃了几口,就迫不及待地钻进非繁早就帮她准备好了的热水中泡着。
非繁知道她,每次打猎回来最渴望的就是能好好地在温水里泡一泡,所以每次她快回来的时候,都会提前在浴室的水池里撒好静气凝神的花瓣。
洗完澡非岩全身舒爽,披着齐腰的柔顺长发,平时打猎她都是把头发束起来的,减少身上的弱点不说,还方便干练。
现在头发散下来,少了一份强硬,多了几分柔媚,倒更像是邻家可人的小女孩了。
她步履轻盈走去厨房,端起刚才预留的饭菜,走向柴房。
柴房空荡的正中央,放着一个铁笼子,里面是他们下午在狼穴中捉住的那个男人。
她走进去的时候,男人已经醒了,正凶狠地吼叫着对铁笼又捶又咬,双唇已经渗出了鲜红的血液,两只手的指甲处也受了重伤,似乎已经清醒了很久。
非岩见状忙放下碗筷走过去抓住他的双手想制止,却不料被他顺势抓住手猛地一拽,头狠狠地撞向了铁笼。
“啊!”非岩一下子懵了,头昏眼花,站不住脚,被牢牢拽住的双手怎么也挣脱不开,还没缓过来又被他拽住撞了一下又一下,……她感觉到有什么顺着头顶流了下来,划过她的脸颊,滴落。
然后她开始意识涣散,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
小木拽着赴离紧赶慢赶地往零儿家拖。赴离撅着屁股使劲后坐,挣扎着道:“小木,这么点小伤真的没事的!我们回家好不好,我饿了,肚子好饿啊!”
小木还是自顾自地拽着他的胳膊,弓着腰小步小步艰难地往前移:“我…我看你劲儿还很大来着,一点也不像肚子饿了!”
“不是啦,我真的很饿啦小木!”
“你……少……给……我……来……这……套……”小木只是拉他都费力,说话更成了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不过是去看看医生,赴离这么抗拒他真想给他腹部一拳。
“呜…我这么不想去啦,小木~小木啊~”
小木停下来,抓着赴离的胳膊义正言辞:“不行!零儿以前就说过了,即便是小伤也不能忽视!谁知道情况会不会变糟糕,更何况你胳膊上那么大一片抓痕!”说着又拖着他往前走。
“……”赴离无言,他知道遇上这事儿,不妥协是不行了。
他当然不是害怕看医生,而是……唉,赴离轻叹一口气。
小木,什么都不懂。
清楚了解到今天不去可能回不了家,赴离眼珠一转,坏心眼地故意收了力气……
“你……啊!”
小木没料到赴离会突然使坏撤了力,反应不急直直向前扑去,此时赴离再轻微用力抓了他一把作为缓冲,于是小木不轻不重地扑倒在了地上。
赴离快速跟上去,假惺惺地“哎哟”一声,慢条斯理地在小木要爬起来的时候压向小木背上。
“啊…”
小木不知赴离使坏,被他狠狠压了个正着还傻乎乎地以为是自己害他摔倒了。急忙回头问道:“赴离,没摔到哪儿吧?”
有了小木这个软乎乎的肉垫,赴离当然会不可能“摔”到哪儿!
“唔,手……手……”
小木一下慌了神,赴离胳膊本来就受了伤,再这么一摔……“快,快起来我看看!”
赴离“难受”地摇摇头:“别,别动,我趴一会儿,让我缓缓。”
于是小木就傻傻地趴在地上任凭赴离压在他身上“缓缓”。
这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下来,这条连接着部落和外界的小路也鲜有人走动了。不然大晚上走来突然发现有两个人在这儿玩叠叠乐,也不知道会做何表情。
小木傻兮兮一动不动趴了好一会儿都没接到赴离的“指示”,小心翼翼地回头:“赴离,你好点了没?”
身后赴离的没吭声儿,却听到他喘气儿,然后是憋不住溢出口的笑声。
小木愣了愣,才总算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又气又怒地挣扎着,打算起来不再委屈自己,一定要给赴离肚子上用力来一拳!要他今晚晚饭都吃不了!
“你!你给我起来!”
小木手脚并用在地上扑棱,只是背后压了个还在暗中用力的赴离,他使劲浑身解数也没有挣脱出来。
“你起不起来!”小木放弃了挣扎,改用口头威吓。
这招果然奏效,他明显感觉到赴离放松了力道。
“唔…小木~”
小木继续拉着一张脸:“起不起来!”
赴离犹豫了一下,还是压在他身上不动,和他打着商量:“起来了你不能打我。”
“呃……”小木被噎了个正着,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应该拉着脸,应该很生气!于是懵了一下后又摆正了脸色:“你再不起来我要打的你满地找牙!”
赴离轻笑一声,将头凑过去,快贴着小木的脸了才停下,声音低沉地道:“那我就不要起来了。”
距离太近,赴离呼吸打在脖颈上痒痒的,麻麻的。小木动了动脖子:“你耍无赖啊!”
赴离又轻笑一声,曲起腿站起来一点后,一手抓着小木的胳膊趁他不经意将他翻了个身从正面压住,将头埋在小木脖子里,深深吸了口气才牛头不对马嘴地说:“小木好香。”
“诶!”小木一不留神被翻了个面儿,错过了最佳的逃脱机会不说还被赴离两只手紧紧地拥住,现在连手都没力可使,气得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
“刚打猎回来的臭男人香什么啊香!你快起来!”
赴离扫着他脖子的呼吸愈发浓烈,传染到他脸都开始发热。
“你不打我就起来。”赴离还埋在小木脖子里闷声道。
小木无奈地叹气:“你明明知道我只是说说啊。”
赴离抬起头,搂着小木的腰温柔地注视:“真的吗?”
“你知道的吧!”
“呵呵,我不知道啊。”
小木无语地瞪着死赖在他身上的赴离,抽出被他抱着的手,推了推赴离的肩膀:“好啦,快起来,不然晚了零儿该休息了。”
平常冷静沉着的赴离有时候总会心血来潮地耍脾气,每每这时,小木都不得不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平日里受到了他太多照顾,偶尔迁就迁就他也不错。
月亮已经爬过了树梢升到半空中,一缕缕凉风刮过,赴离柔软的发丝顺着肩膀垂下来,一下一下温柔地扫在小木的脸颊上。
小木扬起嘴角,顺着赴离的发丝抚摸:“你受伤了我和非岩她们都会很担心啊,如果受伤的是我们,你也会很紧张吧。”
“……”赴离不说话,只是盯着小木在月光下被照得晶莹透亮的眼睛。
“你有没有在听啊!”
赴离一咕噜爬起身,抓住小木的手一用力将他顺势拉了起来:“走吧,去找零儿。”
你拉我扯走了好久两人才终于磨蹭到了零儿家门口。害怕赴离又临时变卦,还在围栏外面时,小木就忙伸着脖子喊:“零儿,零儿你快出来一下。”
赴离拍拍小木的头:“我不会再跑啦,你别急。”
小木回头瞪他一眼,会这样都是因为谁啊!
话音刚落,一穿着白色长衫的少女妙步轻移,葱白纤细的手搭上房门,微一使力拉开一条缝,从门缝中探出头来,向着围墙外张望。
小木见着零儿,空出一只手举起来摇来摇去打招呼:“零儿,这里这里。”丝毫没注意到身旁的赴离剑眉微蹙。
零儿一眼便看到了小木身旁的赴离,俊俏的脸蛋儿瞬间飘上两朵红晕。待两人走近,她才发现赴离胳膊上袖子散乱不说,还有明显的抓痕。
零儿捂住嘴惊呼:“赴离哥你受伤了!”
赴离扯扯嘴角:“嗯,受了点小伤。”
“对对对,零儿你赶紧给他看看。让他来他还老不乐意了,真是的。你赶紧给他看看有没有你之前说的那什么,恶化什么的。”小木推着赴离进屋,把他按在椅子上。
零儿赶忙回房间拿出备用药箱,坐在赴离旁边,熟练地给他清洗伤口,察看了伤势后,才轻声道:“还好,没什么大碍,一点皮外伤,我先给你包扎,然后开点药。”
说着零儿顿了顿,有些扭捏地说:“如果……如果熬药不方便的话……可以我给你煎好你每天过来喝。”说完,脸蛋又更红了几分。
一旁正认认真真盯着零儿给赴离换药的小木笑嘻嘻插嘴道:“哦哦,那倒没事儿!我会帮他熬的!零儿你每天这么忙,再麻烦你他会不好意思的!”
赴离闻言,立刻一扫之前的阴郁,眼睛笑得快看不见了,心情大好道:“是啊,不好意思麻烦你。”
小木疑惑地看着对他笑眯眯的赴离,感觉一股阴风吹向后背,恶寒地搓搓胳膊,什么啊!这么恶心的笑脸!
他没注意到,零儿失落的神情和更加涨红的脸。
给赴离包扎完毕,零儿回房间拿出纸笔写了张药方交给小木,叮
嘱道:“明天去医庐,让曈曈给你抓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早晚各一次,连服三天,三天之后再来复查。”
小木瞥了眼那张纸,什么也看不懂,大大咧咧将药方折叠几次,塞进衣服口袋里:“好咧!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啊。”
零儿摇摇头微笑:“对了,你没受伤吧?”
小木抓抓后脑勺:“嗯,我没事儿,那我们先走了啊。”
零儿又含羞带怯地望了赴离一眼,见他只是低头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包好的纱布,有些失望地点点头后,才勉强地微笑着望向小木:“嗯,路上小心。”
小木大摇大摆地招招手:“那再见啦。”说罢拉着赴离出门。
赴离一被小木拉住手腕就全身没了骨头一般靠在他身上。小木用力扶着他的肩膀才保持住平衡,步履维艰地朝着门口走去。
还没走出零儿家外面的庭院,就听到非繁略带哭腔的喊着:“零儿姐姐,呜呜,零儿姐姐你快出来啊……”
赴离小木对视一眼,匆匆快步向庭院门口走去,零儿紧随其后。
一走出院门,就看到黑夜中,非繁身后一个熟悉的身影佝偻着腰步伐蹒跚地赶来,走近后才发现那人是非岩父亲。
只是令三人大吃一惊的是,非岩父亲背后背着的,竟是一头血迹,昏迷不醒的非岩!
零儿惊呼一声,快步跑上前扶住非岩,回过头招呼:“快,小木快来帮忙!”
小木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慌忙跑过去从非岩父亲的背上将她接过来,抱着手忙脚乱地又冲回灵儿家,轻手轻脚将非岩放在零儿床上,忙侧回身子退出床边,让出足够的位置给零儿方便她诊断。
“赴离……”小木紧张地抓着赴离胳膊。
赴离揉揉他脑袋:“放心,不会有事儿的,啊。”
小木还是满眼担心地望着他。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非岩受如此重的伤,他自己也害怕得不行,现在实在也没有底气说出让小木安心的话,只能不断地顺着他的背,一遍一遍地安抚着,也给自己的焦虑提供一个宣泄口。
片刻后,零儿回过头对他俩道:“放心,没什么大碍。你们先回避一下,我和非繁帮非岩清理下伤口。”
听到零儿如此说,小木和赴离才松了口气,一步三回头地转身走出房间。刚走到门口,零儿又低声道:“小木,你去帮我烧点热水,等会儿给非岩简单清洗一下。”
小木一听,忙不迭点头:“我马上去,马上去。”
赴离看着小木急匆匆跑出房间不见了后,才又回头走向非岩父亲,坐在他身边:“伯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非岩为什么会受伤?”
非闻天皱紧剑眉:“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刚才非繁去柴房找非岩的时候,就看到她满头是血地昏倒在地上。”
“柴房?”
“嗯。”非闻天点点头后继续说,“里面关着你们从狼穴中带回来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