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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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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人间的一个包房中,一群莺莺燕燕的娇啼。
“三少,三少,再喝一杯。”
“三少,这局开得好。”
“刘少,你也要加油啊,莫被三少抢了风头。”
“李少,输了人家可不依~”
“有我三少在,谁能赢我?”一男子斜着身子叼着一根烟,随手打出一张牌,“五万。”
“哎呦,三少这牌打得真好。”又一浓妆艳抹的女子倚在男子怀中娇声道。
“行了行了,都下去吧,让我们哥几个好好打打牌。”被称做三少的男子将烟按灭在桌上的白瓷烟灰缸里,摆摆手道。
随着男子的话音,那些或妖娆,或清纯的女子都娇媚一笑,美目充满哀伤的出了房间。
“陆三少,今日兴致不高啊?!这么多美人都不入眼?!”对桌的刘少打出一张幺鸡,随口说道。
“这还是我们的三少吗?啧啧…Lisa别走,来,给爷揉揉腿,顺便把葡萄端来。”李少斜靠着皮椅,搂过兴高采烈转身回来,端着凤凰九曲瓷盘的Lisa,眯着眼吃着纤纤玉手递来的葡萄。
王少扶了扶眼镜,淡淡说到:“承情,这可不象你。”
眼看着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王少都开了口,陆承情这才蹙眉,看了看李少怀里的 Lisa,心头又是一阵烦躁。将手中的牌一推,“不打了不打了。烦得慌。”说着伸手一拢头发,点燃了一根黄鹤楼,走到了窗边。
三人皆虚长陆承情一岁,是看着他长大的,倒也不怒,只是让Lisa就着陆承情的牌继续打起来,一面拿陆承情开刷。
“你小子,难不成是前几天的那个叫轻颜的把你给踢了不成?”李少说着,摸了一张牌,顿时眉飞色舞的丢在桌上,“糊了!”
“哎哎哎…这承情刚走,风头就转到小李子那里去了,承情快点回来把这家伙收拾一下。”刘少一脸不甘的嘟囔,半天不见陆承情开口,抬头一看,那小子叼着根烟侧坐在窗框上,好不寂寞,“莫非,你真被甩了?这是要玩轻生?”
陆承情这才反应过来,弹弹烟灰,转过头,挑眉,“你何曾见过本少爷被踹?她们也舍得?”
“那你在那顾影自怜,摆出个怨妇状做什么?”李少赢牌之余还不忘逗陆承情几句。
“这是深沉,你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还懂顾影自怜?难得难得,张居正教你的?最近进展飞速嘛?”看着李少得意的样子,陆承情嘴角一扬,单刀直入,一句就戳到了李少的痛处。
李少一听,顿时被葡萄呛住了,咳咳咳了好些声,这才翻了个白眼,“好小子,别提这个。你们还不知道吗?!”
想到上次张居正的作风,一屋子的人顿时笑了起来。
陆承情也笑了起来,心里的烦躁稍稍平复了些许,“可能是才搬进那房子,有些累。”
王少这时又开了口,“我看是这B城的美人都被你玩遍了,找不到新鲜对眼的,火大吧。”
话音刚落,一屋子人又笑了起来。
陆承情也笑,将烟头抛进烟灰缸,起身道,“也许吧。”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定定了,上次阿姨还让我…”王少一开口,就说个不停。
陆承情一听,立刻带着玩味的语气道,“得得,这不是没如意的,我也想像刘泽一样,碰到真爱啊~”说罢摆摆手,大有此事莫要在提的意味。
刘泽多次被开刷,翻了个白眼,“迟早你也那样,到时候我笑死你。”
陆承情抿嘴,推门而出,嘴里唱道,“那就赶快来吧~哦~真爱~我等你等到心烦意乱。”
说着哈哈大笑两声,在一群人的笑声中出了门,“你们打着,我先走一步。”说完穿起应侍抵来的大衣,消失在门外的走廊中…
陆承情开着车行驶在郊区的林荫大道上,不知怎么的,平时感觉没多久的路程今日格外的长。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空荡荡的街上只有陆承情这一辆车在行驶着。
陆承情四下里看了半天,不安的感觉更浓了,这是回家的路,没错。
就在他晃神的时候,一道艳丽血红色陡然从路旁的林子里窜了出来,眼看就要被车撞倒。
“shit!”陆承情大骂一句,赶忙回过神来,猛踩一脚刹车,车子狠狠地摩擦着柏油马路,发出刺耳的声响,车子总算险险在那人影面前停住。
那人影倒似乎受了惊吓,软软地倚在车上,仿佛没了骨头,一动也不动,陆承情看着那人趴在他的爱车上,一阵火气冲了上来,下车就准备开骂。
就在这时,那道人影缓缓的抬头,正正对上了陆承情地眼眸。
黑发如瀑,眉目如画,最勾人的是左眼的一颗垂泪痣,倒是朱砂一般的血红色,如泪如泣。
单单看了这一眼,陆承情心底的无名火一下子就被浇灭了,好熟悉的容貌,“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听了陆承情的话,那人脸上的表情突然有些扭曲,可转眼之间却变的眼波流转,随即轻笑了起来,“这种搭讪的话,我可是听的多了。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到,还是头一回。”
“我也是头一回,看见有人自己倒在人家车上不走的。”
“头一回么?”那人随手托起红袖,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宽大的袖口随风一摆一摆。
那笑声不似女子银铃般清脆,却好比山间清泉轻抚翠石,声调低了些许,也不似男子爽朗之气,缠绵而隽永,却更是增添了一分魅力,这人天生就是勾人来的。
陆承情这样想着,才开始打量眼前的这个人,这一打量,就更疑惑了。
这人几乎与他同高,仅着一袭宽大的红衣,一头乌黑的青丝直达腰间,不束不拢。
随着动作,衣下的肌肤若隐若现,白的透亮,雪白衬着血红,尽现妖娆,又好似有一股荷香扑鼻,隐隐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饶是陆承情玩转花海二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倒是今日这介于阴柔与阳刚之间的这人,让他不知如何判断。
看到陆承情打量,那人笑的更开心了,抬手便搭上陆承情的肩膀,道,“这大白天的,你怕什么?”
陆承情随手牵过那只手,道,“怕的不是我,是你吧。看着手冰的。”
那人轻轻抽回手,“是吗?”
“当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陆承情笑地开怀。
话音刚落,周围的风变的更加急促了,那人的脸也陡然冷了起来,道,“可惜,我却不是那牡丹花。”
“那又何妨,有你这样的美人,让我做牡丹花我也是愿意的。”陆承情只当玩笑,随口接到。
“是么?”那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浑身都颤抖起来。
风越刮越大,连带着周围的树叶枯枝一起吹的漫天飞扬。
陆承情看到后,脱下身上的大衣,批在对方身上,“冷么?我看你脸色这般难看。”
那人猛地想躲,却被温暖的双手按住。他转头看着陆承情,眼神里明明灭灭,看得不很清晰,
“看你冷的。”陆承情对上他的眼,笑笑,将衣服给他披好。
两次接触,陆承情仍不能判断他是女子,还是男子,说是男子,为何这般妖媚动人,纤细消瘦,姿态轻柔,说是女子,但是也是不像。
“鬼?!”陆承情开始也这么想过,可是他摸到了实物,怕也不是,最终,一个让他有些头皮发麻的念头升起————人妖?!
兴许是感觉到了陆承情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胸前,那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若是念着,男女可有不同?
陆承情听了这问句,却像受了点拨,豁然开朗,是啊,男女又有何差别?当即便道,“也对,若是喜欢了,男的女的都是一样的。”
谁知那人听了这话,却是直直的盯着陆承情,嘲讽一笑,低头楠楠道,“呵呵,是啊,爱着的,怎会在乎呢?不爱呢,当然便是不在乎的了。当初你不是就懂了么?如今再问,有什么区别呢…他…”
陆承情看着眼前的人低下头,嘴里念着些什么听不清晰,“嗯?”
那人猛地抬头,桃花眼里尽是柔情,道,“游戈。”
“我叫游戈。”
“好名字,当真是优美如歌。”陆承情也笑,“我叫陆承情。”
游戈赤脚走上前一步,一只苍白消瘦的手搂过陆承情的脖颈,向前一拉,凑到陆承情耳边,“我该回去了,别忘了我,我们下次再见。”说着人影闪动间就消失在路旁茂密的树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