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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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娘娘！你终于醒过来了。”
当我恢复知觉时，最先看到的便是月绸红得跟兔子有得一拼的双眼。
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抬手指向桌子，一旁的穗衣立刻斟来温水。
猛的喝进一大杯，痛苦暂时得到缓解。
“娘娘，你吓死月绸了，怎么会这样呢？”小丫头在说着说着眼泪又开始往外冒。
穗衣伸手拭掉月绸脸上的泪渍，轻责道：“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娘娘才刚醒，你还折腾娘娘。”我发现她的双眼也泛着深深的血丝。
“好了，你就别吓她了，我没事了。”声音带着嘶哑。轻轻一动，胸口又扯痛起来。
“娘娘，”穗衣惊慌的按住我“你还不便行动，大夫说伤口没有完全愈合。”
伤口没有愈合？是吗？看来那一箭果然是穿透了。不过为何我竟会奇迹般的活过来呢？虽然那个时候我是告诉自己要好好活下去，但其实并无太大信心。没想到……还真的……生还了。
“穗衣，本……我昏迷多久了？”不自觉的就用起了那个称谓，发觉后马上改了过来。
“娘娘，今天已经是第七日了，大夫说再不醒来……就……”穗衣没有说完，但我已清楚，还好醒过来了。
“还好醒过来了……奴婢明天就去庙里还神！”月绸一脸激动的说道。
我看着她们俩笑了笑，却见穗衣“呀”的惊呼一声。
“卫相吩咐娘娘醒后马上禀报他的，差点忘了，奴婢这就去。”说完匆匆告退。
月绸则在一旁羡慕的盯着我，“卫相好疼爱娘娘啊……衣不解带得在娘娘床边照顾了三天三夜。”
我笑骂道：“瞧你这小丫头片子，莫不是春心荡漾了？”
月绸闻言瞬间嘟起嘴，直嚷着不依不依。
没过多久，穗衣跟在一个男人身后进到屋里。
看到男人的第一眼，我便确定了他的身份，悠水的哥哥，卫家的家主，权倾朝野的上丞相——卫言。和记忆中稍有不同，到底哪里不同我也说不太上来。不过算起来，他还应该是我舅舅才对。
“哥哥……”我躺在床上轻轻的唤道。
他点了点头，随后便遣走了房中所有的侍婢，开口第一句话便叫我傻了眼。
“你是谁？”他问道，眼底无波。
“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是悠水啊……”
卫言踱到桌旁，倾身而坐，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你昏迷的时候呓语了许多，我能听清的只有‘悠水’和‘玛玛’，我虽不甚明白，但也知一个人不可能声声念念自己的名，你到底是谁？”
玛玛？那个……应该是妈妈吧……
吸了口气，知道再装下去也无任何意义。“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从醒来以后就已经成了这样，我有悠水的一切记忆，但同时也有另一个人的记忆，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谁了……”
“另一个人？”卫言看着我，仿佛在确认话里的真实“是玛玛？”
巨汗！我带着黑线看向一脸严肃的卫言，这样理解也可以吗？
“是的。”装做忧伤的垂首，担心自己会笑出来。
“那你认为自己是悠水还是玛玛？”
想依着刚那番解释再蒙混过去，却发现卫言盯着我的眼中尖锐得犀利。
看来真要确定一个呢？可是确定谁好呢？悠水？但已经不想假装了。那个玛玛？搞不好会直接被卫大BOSS灭掉。
在心中暗暗腹诽，还没决定好就听见卫言又说道：“你应该是玛玛吧？”
诧异的抬头，对方的眼中有深深的笃定。
“你是玛玛。”
这次甚至改用了肯定句。我该为他的判断拍手称赞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我继续以着那种诧异的眼神望着他。
“悠水是不会有这种眼神的。”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嘲弄。
“连我自己都无法确认，你却知道？”原本不安的心现在却带起一丝好笑。
卫言站起来，长身玉立，“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如何。”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如何
他的眼神就这样直直与我相撞，半生火花擦尽，一片悲凛。
我没有开口，虽然感情上相信了他，理智上却无限怀疑，悠水对他来说并非可有可无的存在。如果他确信我并非悠水，不可能如此无动于衷。
我沉默，对方也沉默，半响之后，卫言苦笑着摇了摇头：“罢……我倒忘了你有着悠水的记忆，又如何会信我，只是，我真的太累……”
他这样说着，我的疑惑更加深沉。他似乎无所察觉，更像陷入过往的记忆中般，径自叙说。
“既然你知道一切，那也应该知道一开始我并不喜欢悠水吧。”
我点了点头，卫言是在悠水三岁时才被当时的卫相卫朝南接进卫家的，当时的卫言已十岁。说好听些是大公子，难听一点的就叫私生子了。悠水的母亲刚刚过世，而卫朝南并无再娶，所以府里并没有人真的敢对卫言不敬。卫言本来是不喜欢悠水的，我甚至觉得他是讨厌悠水的。可这一切却在悠水六岁那年差点要了她小命的大病之后完全改变。
具体原因我不知道，因为连悠水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从此后卫言对悠水的宠爱与保护达到了惊人的程度。这一切，当然也是日后悠水所有不幸的导火索。
“悠水是在这个肮脏的家族里……唯一的光……那年，我十岁……”
听到这句以那年起头的开场白，我知即将会有一个漫长的故事在眼前铺展，于是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但是在我不知的另一个地方，有人同样回忆着悠水。
“皇上，您不能再喝了……”凤萱夺走了男人手中的玉觞，请求道。
商云雸耷拉这眼皮，发现入眼的景象微微的扭曲。
“皇后，怎么朕的寝宫自己晃起来了？”他痴痴的笑。
凤萱再也看不下去，声音暮的拔高一度，“皇上，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大胆！朕要如何几时需得你的同意？”圣颜一时大怒，惊得凤萱直直跪了下去。
“皇上恕罪，臣妾只是担心陛下龙体。”
忽然身体一轻，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男人怀中，一只手抚上她的胸口，有节奏的拍着。
“悠水，不痛了……不痛了……”
痛苦的闭上眼，凤萱觉得心好像被无数利刃刺入，通过那双手，直直的穿透出后背。有什么……比相对却不识来得更凄凉？
无助的靠在男人的胸口上，泪雨连襟。耳边只有一声声如哄如泣的低喃。
悠水……不痛了……不痛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