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鸣佐后遗症系列》壬水留久

6、后遗症系列之三苍狼烈（下)

　　鸣人看着一乐的大叔端出他想念很久的拉面，感觉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他伸出筷子，夹起拉面送往张大的口中。就在拉面离嘴只有一厘米的距离时，一盆冷水从头顶冲下。拉面华丽的掉在了地上。
　　“啊啊啊……我的拉面！！”
　　他跳了起来，随即又被人按下。
　　“吊车尾的你吼什么！！”床气颇重的佐助怒视着呆滞状的鸣人。
　　“……啊？梦？”
　　“呱呱！！”一只土黄色的青蛙在他头上又叫又跳。
　　听到青蛙的叫声后鸣人的睡意全无。这是他警卫用的通灵兽啊，只有一种情况它才会来。
　　“佐助！”
　　“快去。”佐助一个翻身下床。
　　他发动飞雷术瞬间来到津子房内。
　　屋子里没有一个人，津子的床铺折叠的整整齐齐，整个房间内没有一丝被破坏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他拿起放在被褥上的术式专用的苦无，这个是他特意让津子随身协带的。
　　佐助推门而入，皱着眉道：“结界没有被破。”
　　“什么？！”
　　佐助看了眼屋内说：“看样子，她是自己走出去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鸣人快要抓狂了。
　　佐助突然抓起鸣人的手，拖着他飞奔起来。
　　“哇哇哇……佐助你干什么啊？！”鸣人被惊的大叫。
　　“白痴闭嘴！”他放开鸣人的手，“跟着我就行了。”
　　“难道佐助你知道津子在哪吗？”
　　佐助点了点头。
　　“我们要快一点。”
　　佐助想起了白天回到宅中时无意间听到景上和另一位有些年纪的女佣的对话。
　　“雪乃小姐的生日到了呢。”
　　“是啊，就是明天。”
　　“唉……还是不要提了……万一让公主听见就不好了……”
　　“说的也是……雪乃小姐永远是公主心中的痛，亲手结束挚友生命对公主来说真是比死还痛苦。
　　佐助带着鸣人进入了白天去的那片森林。
　　他停在了距那座放置着红莲的坟东面一棵枝叶繁厚的巨树上。那里的视点极好。
　　“佐助怎么停下了？你看到津子了吗？”跟随在后的鸣人不由发问。他在枝干上站稳身形后四处观望，在看见那抹白色身影时高兴的想跳下立马到她身边。可佐助却紧拉着他不让他这么做。“先别乱动，别出声。”佐助望向远处，“他来了。”
　　在看清楚来人的面孔时，如果不是佐助捂住他的嘴鸣人几乎要惊叫出声。
　　居然是烈！鸣人感到不可思议。
　　但这样的烈鸣人觉得陌生，他穿着一袭黑衣，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整个人散发这冰冷的气息，如同一柄刚出鞘的寒刃。
　　印象中的烈是温和至朴的，绝不是这样子的。可鸣人却没有感到到一丝奇怪，他没有怀疑那个人不是烈，他在看到的第一眼便给他定下了身份。
　　“马上就要到零点了。”烈望着天空中的弯月道。
　　“是啊，马上就要到雪乃的生日了。”津子用手指轻抚着墓碑喃喃：“雪乃一直很期待能和你一起过生日啊”。
　　＿＿笨蛋哥哥总是忘记我的生日啊……
　　＿＿礼物是什么啊？
　　＿＿哥哥会来看我的吧……
　　＿＿津子啊，真希望能有机会三个人一起过啊……
　　那人的笑容与声音，从来没有一刻遗忘。
　　“……可你却杀了她。”他看着她的眼神寒冷刺骨。
　　“你杀了雪乃，你毁了一切，不是吗？”他问，却更像在陈述事实。
　　“啊……，是呢，雪乃死了……是我用这双手……”她仿佛看见鲜血从手中流过，血还微微发烫。
　　“雪乃，今年的礼物你一定会很喜欢，一定会……”
　　真想能再一次把包装不这么样小礼品放到她的手心，即使她会抱怨着不喜欢，即使是那样他也能感到幸福。
　　如果不存在这种能让她喜欢的礼物就好了，那样的话，他或许可以一直一直听见她抱怨的话。
　　要是能听一辈子该有多好……
　　现在，他甚至连她的呼唤声也听不到。
　　“你还想说些什么吗？”
　　“是啊，果然还是……”她顿了顿继续道但声音轻不可闻。
　　零点的钟声响起。
　　藤井烈抽出了别在腰间的大虎彻。
　　“螺旋丸！”鸣人从树上冲下，蓝色的光球将大虎彻打烂。
　　“虽然我还是没听懂，但是烈我不会让你伤害津子的！”鸣人挡在了津子面前。
　　“鸣人君！！你为什么要来！！”津子低着头发出痛苦的吼声。
　　“我把最重要的雪乃亲手杀死了！！！我有多痛苦你知道吗？？现在我好不容易能解脱了，好不容易可以去见她了，你为什么要防碍我！！”她歇斯底的大声道，仿佛要崩溃了一般。
　　鸣人愣住了，而藤井烈只是看着。
　　“啪！”清脆的声音在这个压抑的地方响起。
　　佐助收回右手，淡淡的看着津子微肿的脸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就我不知道吗？”鸣人深感郁闷。
　　“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啊？津子说的话什么意思啊？还有佐助你为什么会怎么生气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我很混乱的说！！鸣人内心奔腾着数只草泥马。
　　“为什么……呵，你问我为什么？好啊，我不妨告诉你吧！”腾井烈从包中取出一柄锋利的短刀。他直接将刀鞘扔到地上，左手横握刀柄。
　　“我们藤井一族代代都是守护菊政世家的忍者家族。”他冲向鸣人短刀狠狠挥下，“我的妹妹藤井雪乃是我藤井一族难得的天才，正因为如此她才会代替我去保护这菊政族的公主！！”
　　“她十岁时便离开家族……我最后悔的事便是让她走！！如果一开始知道会是这种结局的话……”他的动作如闪电一般，准而快鸣人好几次都险被他刺中。可他的话语中无不透露出苦痛。
　　“每年她生日时我都会出山来看她，去年时因为出长期任务而错过，而回来时却收到了她的死迅！！我甚至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我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位亲人便这样离我而去……我的痛苦像你这样的人能懂多少？！”他的声音盖过了苦无与短刀的碰撞声。
　　鸣人觉得难受。
　　藤井烈的眼神和表情让他想起了从前的佐助。
　　深陷痛苦和黑暗的佐助，在复仇的道路上一意孤行的佐助。
　　“最爱的妹妹死了，如果她是死在刺客手中为保护菊政而死，我大概还会为她而感到骄傲，这是我族的使命是无法摆脱的命运……可是她却是死在她一心保护的人手中，她的心该有多痛啊？她是那么天真的……这种痛苦与背叛我要尽数还给她！”他手中的短刀滑脱竟直接射向了扶着墓碑半跪着的津子。
　　“津子！！”鸣人并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出招袭击。
　　“呵。”佐助冷哼了一声，用草雉剑将短刀挡下。“你觉得你杀得了她吗？”
　　“你们要阻止？要保护她？”
　　“我相信津子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她。”
　　“你们有有什么资格阻止我？什么都没失去过的你们，什么都不懂的你们有什么资格？”
　　“我要杀了她，就算毁灭一切也无所谓！”藤井烈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树林。
　　＿＿哥哥，哥哥，雪乃肯定能保护好公主的～
　　＿＿哥哥会成为藤井族最厉害的忍者哦。
　　＿＿哥哥，哥哥，红莲要开啦，哥哥最喜欢公莲了是不是？所以我啊也很喜欢啊，我要种出最好看的红莲，到时候哥哥你的表情我很期待哦。
　　＿＿哥哥啊……
　　雪乃，你种下红莲已经开了，很美的莲花，开的很早，很早……
　　可是你呢？你在哪呢？你不是想看我吃惊的表情吗？为什么你不在了呢？
　　为什么啊……
　　“哈哈哈哈……”佐助突然大笑起来。
　　佐助将草雉剑一把插入土中，握剑的手盖住双目。他仍在笑，笑声中透露出疯狂。
　　“佐助？”对于鸣人的呼唤他没有做出反应。从手指的缝隙中，鸣人可以清晰的看见红色代替了原本的墨黑。凛冽和阴暗的气息散发出来。
　　这样的佐助，像极了在铁之国那次。他的眼神暗了下去，他绝对不能再失去他。
　　对于佐助的突变，鸣人的心里隐约有些明白但是怎么也不能清楚。
　　“你说我们什么也没有失去？”佐助大笑后仰首深呼吸，“……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笑的了。”语气里充满了嘲笑。
　　佐助将手缓慢放下，藤井烈可以看见他眼里的勾玉飞速转动着，满目鲜红。
　　“什么都不懂的是你……愚蠢而弱小的你……一直被人保护的你……真是可悲啊不是吗？”这话很刺耳，可藤井烈却什么反击的话也说没说，不是不想也不是不能，脑子里一个劲的说着不对不对，可心里哪个地方却觉得那是正确的。
　　他再也忍受不了了，受不了口口声声说着要复仇的烈，受不了一心求死的津子，更受不了脑中不停回响的声音和那张永远也不能忘记的脸。
　　＿＿原谅我吧，佐助。这是最后一次了。
　　什么最后一次！？
　　原谅了，你就可以回来了吗？
　　复仇了，你就可以继续活下去了吗？
　　就算知道了一切，你也不会回来；纵使已经复仇成功，纵使已经和好如初甚至比先前还要好，也不能改变。
　　不能改变你已经死了的这个事实。
　　就算用术法转生千次万次，这个事实还是不会有丝毫变化。
　　最爱他的哥哥死了。
　　死了。
　　“复仇复仇复仇复仇……到最后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一切无法挽回……从头到尾蠢到底了。”冷漠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树林。
　　“佐助……”这种话，简直就像是在说他自己。
　　“资格？呵呵……真相都不知道的人居然和我说资格？别开玩笑了！”
　　草雉剑在颤动，跳动着的不规则的蓝色光线将它包裹。
　　津子没有一点反应。而鸣人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真相？
　　真相是什么？
　　难道他知道的还不足以称的上是真相吗？
　　“什么都不知道？……好啊，那么你告诉我所谓的真相啊！”
　　他第一次看见佐助笑了，如同深夜里盛开的红花。
　　佐助粗鲁的拉起半跪着的津子，不顾鸣人的阻止将她丢到了正中。
　　她没有一点反抗，像一具死尸。
　　“写轮眼！”
　　一直沉默着的津子终于开口。
　　“……我最后悔的事便是答应雪乃让她保护我。”
　　“那年很冷很冷，就算是快到仲春了仍升不上来，雪乃一直在感叹生日那天不能看到荷叶冒尖。可今年的这一天却暖的像是要马上进入夏天，明明还是离暮春有那么些天。
　　“那天也下雪了，下的是像沙样细小的雪，落到地上就化成了水，雪乃说像下雨一样。她很喜欢那样的雪，美丽而脆弱，像是敌不住终将要来临的夏季一般。
　　“每隔一小段时间就有人来刺杀我，雪乃总能把他们一一击退。她真的很强，虽然看上起很柔弱，她强到让我相信有她在一切都是安全的，什么危险在她的面前都不值一提。可我忘了，她不过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下着小雪的那天，她也保护了我，她将闯入的刺客赶了出去，在追赶之前他们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笑容和一柄匕首，她从不在我面前杀人。那时我坚信她会回来，就像以前一样，虽然受点伤仍会笑着听我的抱怨看我为她缠上一圈圈白色的绷带。
　　“她是回来了。手上拿着常用的苦无，低着头，早上为她系的发带似乎断了，头发全披在了肩头。我叫她的名字时，她才抬起头，眼里没了那炫丽的光彩。
　　“我看见她摇晃着一步一步的走来，水在她的脚下形成了条弯曲的线。我就站在那儿看着，不躲不藏。我觉得累，从出生到现在我不是被人摆布就是被人暗杀，生命都不像是自己的，我真的觉得累，如果要死的话，我希望能死在她手里，这是我唯一的愿望。我知道很自私，但人这种生物，自私已是本性。而且，我也逃不了。
　　“她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没闭上眼，对于我来说能多看她一眼都是好的。她抬起了左手，没有握苦无的左手，在我没反应过来以前抓住我拿匕首的手腕刺向了自己的腹部。
　　“光重新回到了她的眼里，红色的血液从她握着的苦无的刃面滑到地板上。那柄苦无，已经嵌入了她的掌心。她冲我笑，唤着我的名字，然后毫不犹豫的握着我的手腕将匕首刺进了心脏。
　　“‘呐，津子可要好好活下啊。’没有她的时间太漫长，可她却要我好好活……我想为她报仇，于是努力活着，活着……可是真正看见那些个人倒在地上时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心情去看待……没有她的时间真的太难过，我几乎一闭上眼就能看见满身满手的血，属于雪乃的血。
　　“可我得活着……她要我活着……我连自己结束生命都不能……因为她讨厌那样……后来我想到了烈……被我夺去至亲的人，他杀我了是最好的结局……那样我就能见到雪乃了……”
　　泪水从她睁大的眼睛里溢出，狠狠的砸在她的手上，碎成无数的花瓣没入土中。
　　“我真的很感谢佐助大人……虽然没能亲手了结那些仇人，可是能让我看见那些人倒在血泊里……一年半前看见佐助大人杀死那些人，真的像做梦一般……”她喃喃，眼睛里的笑意被泪水衬的分外显眼。
　　真相……？
　　这就是所谓的真相吗？
　　真是好笑……原来一切真的错了……
　　……他甚至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真是狠啊……”他手中的小虎彻掉在地上，发出轻脆的响声。
　　“这样的真相，你高兴了吗？宇智波佐助。”藤井烈直视着一言不发的佐助用不带多少感情的声音说着。
　　“怎么可能会高兴？？烈你难道就不明白吗？”鸣人冲烈吼叫。
　　鸣人紧紧握起拳头，看起来像是忍不住冲上去给他一拳：“这就是真相啊！可是那又怎么了？复仇真的那么重要吗？哪复仇之后呢？仍然什么也没改变不是吗？仇恨的锁链还会一直缠绕着你，你会一直痛苦。这种……这种事情难得就是雪乃所希望的吗？”
　　“津子你也是个超级大苯蛋！！雪乃，雪乃她救你不是让你想着复仇想着死！她不是说了要你好好活吗？你不活的比谁都开心比谁都幸福，怎么对得起她？……我虽然不了解雪乃，但我知道她绝对不想看到你们两个现在这副模样！！”
　　津子呆呆的看着愤然的鸣人，藤井烈沉默不语。
　　“你们两个是她最重要的人，你们不代替她活的开心怎么可以？你们背负着的是她的人生！”鸣人觉得自己一定要说，不仅是为了他们，更是为了佐助。
　　“你们要去死，也可以。”佐助拔出了草雉剑。
　　“像你们这种只会辜负深情的人不如死了来的好。”蓝光刺破了黑暗。
　　“佐助？”
　　藤井烈望着草雉剑笑出了声。
　　他拉起了津子，然后跪到了碑前。
　　低柔如水的声音荡开在空气中。
　　“我明白了……”
　　我的人生还很漫长，就是因为没有你我才猛然发觉。
　　真是的，无论是多少岁你都是那么任性。
　　＿＿哥哥，哥哥，求你啦，就让我去吧～我一定会保护好公主的～
　　＿＿哥哥啊，我就算死也一定会死的很值！我才不要老死呢～老死的人就哥哥和津子就行啦～
　　＿＿哥哥你输啦！好，惩罚就是哥哥必须活到一百岁！嘿嘿，累死你！
　　＿＿我们约好啦，你说过要活到那样的，必须的老死！让你的宝贝孩子们在你跟前痛哭，难受死你～
　　你一定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吧。
　　真是符合你的风格啊……
　　真是狠啊，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啊。
　　约好了，约定完成时，你会来接我吧。
　　雪乃……
　　佐助将属于他俩的东西一一收入包中。而鸣人正专心的检查忍具。
　　他们准备今天就离开。毕竟一切都已经处理好了。
　　津子的身体恢复了，至于护卫烈说他当，佐助和鸣人都清楚他的实力也很放心。鸣人在昨天将黑色木匣还给了津子而津子则当场就把匣子给了烈。烈当时的表情很复杂。
　　烈说，那个木匣事实上是一封信。包含了太多太多思念与想法的心之信。在那封信里雪乃也对烈说了和津子相同的话。
　　“要好好活。”
　　她早就猜到自己会有那样的结局了吧，可是她却从未后悔过。她的心愿永远只有一个，保护自己所想保护的人。
　　人都是自私的，她也一样自私的选择了牺牲自己。抛下了烈和津子。
　　以爱的名义。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能用对和错来评定，因为谁都没有资格。
　　他们收拾妥当后便关上门，去向津子和烈告别。
　　“不能再多留一会儿吗？
　　”“不啦，这次都出来快一个多月啦。”
　　“这样啊……那么情多保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呢。”
　　“明年。”鸣人笑的很开心。“诶？”“肯定会安排我们来护送津子你去水之国啦。”津子脸红了。
　　“那……再见了，鸣人君，佐助大人。”
　　烈送他们出大门，再分别前他对鸣人说了这么一句：“津子让我提醒你，要抓紧最重要的东西，不要留下遗憾。当然这也是我想说的。”烈拍了拍他的肩，看了佐助一眼潇洒的转身回去了。
　　“……”比起无语他更想叹气。
　　前面的佐助仍很平静的赶着路。他懂津子和烈的意思，他们是要他赶紧抓牢佐助。可是他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将心摊开后那个人反而会远离自己。鸣人好不容易才追回他，他才不要他离开。所以说，还是先不告诉他好啦。
　　只是这样看着他就很高兴了。
　　只要能待在他的身边，不管是什么身份他都接受。
　　嘛，等他赶上他那天，等他能将他保护的好好的那天，等他能在所有人面前都能放心微笑的那天。那样的一天，他就告诉他吧。
　　大声的告诉他，说：“漩涡鸣人喜欢宇智波佐助，比任何人都喜欢！”
　　一定会有那么的一天。
　　后遗症系列三苍狼烈（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