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逐空香百遍行》锦瑟无端几十弦

5、头发乱了

　　（五）

　　我一直觉得好笑，太好笑了。假如没人，也许我就情不自禁放声大笑了。
　　江航每次看我，肯定都会看到我在偷偷地笑。
　　让我装哑巴接待好友的心上人，还带他出游，我能不窃笑吗？
　　其实我很想在这次见面时，就直接告诉江航这是个玩笑。以免我不小心露出马脚，使他产生误会。但又感觉这些体验实在太难得了，继续演戏。
　　我们一大早出发，先从桂林坐车到大圩。大圩古镇很小，很安静（或许，可说是萧条）。大圩如今还保留着许多竹编作坊、草鞋作坊等一批古老的手工作坊，可谓古风犹存。小小的街道，苍青的石板，零零散散的行人。江航感叹道：“真是太安静了，让人不由得想在这儿休息。”
　　然后我带他去看万寿桥（即电影《刘三姐》中的古石桥），此桥始建于明代，是一座石块砌起的石拱桥。桥面的石头已被磨得溜光发亮，间杂些许小草，古朴自然。
　　江航总要求我多照些儿相片，说我的气质和古镇非常相配。
　　我忍着笑，在纸上写字，递给他：“到底是你还是我来玩的？”
　　江航接着写：“是我来玩，谢谢你带我来。不过，游人总希望带些风土人情照回去的。”
　　在大圩逗留了一会儿，我们沿着漓江航线前行，正式开始徒步旅行。
　　一路上青山如黛，绿水如璧，山环水绕，峰回路转，诗情画意，尽入眼帘。4点钟左右，我们到达望夫山。漓江上的望夫山，相传是古时候有一户贫苦的船家，由广西梧州一路溯江到桂林。那时正是数九寒天，江水枯竭。船家历尽千辛万苦把船撑到斗米滩。滩浅水急上不得滩，这时他们只剩下一斗米，再等下去全家都要被饿死。船家天天爬上山顶眺望，希望得到来船的帮助。最后没米了，船家心急失望呆立山头化为石人。妻子背着孩子上山找丈夫，见此情景心中一急，也化为石人，演出了一幕“团圆的悲剧”（指尽管双方化石，但能相聚于一座山上）。经过斗米滩，回望石人，千载之下，惆怅仍生。
　　本来我完全可以边走边讲解的，由于“哑巴”身份，只好带了一本旅游书，指点他自己看。
　　江航把我的背包抢过去，放在他肩头上。我看着他背两个包，我却一身轻松地走在他身边，很感动，也有点不好意思。
　　一路上他不时问我是否感觉累，累的话就歇歇。我低下头写字，反问：“是你累了吧？你问我，是希望我先说累了，好能体面地休息吧？告诉你，我一点也不累。如果是你累了，请你老实说，我能体谅你的。”
　　他暴笑。
　　我面向漓江，也笑得眯缝起了眼睛。
　　突然，江航探头看了看我，伸出手帮我拂了拂凌乱的发丝。
　　我的笑意还挂在脸上，却一下子有点手足无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