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倒数计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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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最后没有等他，不，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等。
也许他们之间也要一点惊喜，她从书店找到了国家地图，上面有详细的路线要怎么走，虽然没有导航，但是高速公路上总有路标，朝着那个方向走就好了。她要回故土，她知道范最后会找到她的。
就当是一个游戏好了。她拿喷漆在很多店铺的玻璃上，墙上，还有路过的汽车上都喷了这句话。
【Van,我在民城世纪广场等你】
“这样就好了吗？”戴秋雨牵着戴路从车上下来透气。
这是她们上的第一个高速路口，方圆停车在树干上喷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点头。
“嗯，就这样。”
她转身，不远处有七八个丧尸踉踉跄跄地朝她们赶过来。
“走吧。”她率先上车，等着母子两人都上了车以后发动，缓缓行驶出去。
戴秋雨和她不是一个地方的人，但是住在相邻省份，难怪她看起来黑一些，因为那地方的辐射挺强，她不愿意去军区方圆也不勉强她，带着她们母子俩就开始了回家的旅程。
以前一直在倚靠其他人，希望有人能带她回去，现在却想一个人走。
带上她们只是因为她寂寞，其实比自己走麻烦很多。她的瞳孔从食人血以后就变不回来了，一直保持着血红的颜色，看起来又恐怖又血腥，所以白天她一般都戴着墨镜，到晚上没有光的时候才摘下来。
后备箱里装了很多食物，水还有必需品，她们坐后面，方圆一个人坐在前面开车。
戴路的智商有问题，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母亲带着他，所谓的父亲早就找了一个小三生了别的孩子，戴秋雨一个人在东都打拼，好不容易从店员到店长，最后却因为末世的突如其来而失去所有拼搏来的一切。
“有时候我挺后悔的，以前一直答应路路要带他去游乐场的，现在却没有机会的。”她搂着已经昏昏欲睡的戴路，满脸慈爱和心疼。还有庆幸，大概是因为末世以后他们还能在一起吧。
方圆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随即视线转回路上。
一路上都还挺安全的，零星有车子停在一旁，或者丧尸在路上，但是她都不去管，径直开过就好。
她还放了音乐，车主人应该是个年轻人，CD大多数是欧美年轻音乐人的歌，其中也有她喜欢的。
车厢里吹进凉凉的风，有时候还有泥土和青草的味道，属于这座城市，属于这个时代的味道已经消散。
方圆有时候也会轻轻哼唱，后座的她们都已经入睡。
戴秋雨靠在抱枕上，戴路脱了鞋躺在她怀里。
这样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她把音乐关掉，耳边有轻微的风声，也会有她们睡觉平稳的呼吸声。
明明完全不一样的，可是她总不自觉地把她们带入到自己母亲和方晨的身上，不回头，就好像后面坐的是妈妈跟方晨，嗯，爸爸去上班了。
幼稚到无法言说的幻想。
车缓缓停下来。
身体因为惯性向前倾，戴秋雨先醒过来。
“怎么了吗？”
“别说话。”方圆从副驾驶座椅上把之前找到的弯刀“把窗户关起来，躺下去别看前面。”
戴秋雨活了这么久，明白什么叫做好奇害死猫，所以她的话她一点都没有怀疑，只是在躺下去之前不不自觉扫到前面的情况。
她们现在到收费站，各个收费口都被堵起来，连环车祸很严重，有一些黑影在那里慢吞吞地晃来晃去，虽然不太清楚，但是她也知道那些不是人类。
方圆没有她那么好运，她的视力好到可以看清那些人烧焦的脸，裸.露的黑红夹杂的牙床。以及在身上贴着肉烧烂的肉，像一堆黑乎乎的骨架在行走，有一些严重的只能黏在地上，四肢还在挣扎，口中还在发出低沉的嘶吼。
她打开车门，爬上车顶站起来看前面的车堵了多少。她发现大车道那边堵的车相对比较少，大概七八辆小轿车，这些活动的丧尸加起来有七八十只，而且看起来很恶心，也许生前受了不少苦，她现在就要解脱他们。
方圆轻轻跃下，离车四五米远，慢慢地走过去。
有丧尸发现了，咧着没有唇肉的嘴唇嘶哑地朝她吼，然后踉踉跄跄地往这边走。
方圆直接朝着大车道那边走，速度越来越快，几个跳跃之间就到了那边，最边上的一辆车已经撞破了收费口的栏杆，她走到那车后面，试着用力把车推开，很轻松地就把车推离了四五米，手刹没有拉。一鼓作气地把车推离车道的绿化隔离带。
突然停下来，右手举刀往后一砍，一个丧尸的头就飞出去，后面又来了四五只，方圆迅速地解决那几只丧尸，尽量把尸体往路两边抛以免待会儿堵住车道。
丧尸越来越多，简直把她围起来一样。
腥臭的气味让她敏锐的嗅觉遭到了巨大的损害，不止是气味，他们的身体让她开始作呕，但是现在不能露出怯态，她怕自己就这样跑了。实际上要走真的很容易，推出去的第一辆车开着就能走，但是后面还有一对母子在等着她。
方圆给自己打打气，拿刀的双手飞快地活动，面部看起来略微狰狞，眼镜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苍白的脸，血腥的眼，凌厉的神情，好似地狱里来的罗刹。
脸上溅上许多不知名的液体，或者还有飞过来的蛆虫，她觉得领口隐隐发痒，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极力钻进她的皮肤里。
方圆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跳出那个包围圈，从后面砍丧尸的脑袋。
一个，两个，……五十，五十一……
她的手臂有些发酸，气息微喘，抬眼望那边的轿车。女人把孩子抱在怀里不让他看这边情景，但是自己却透过驾驶和副驾驶之间的缝隙看过来，如果那个表情没有理解错的话，应该是担心。
方圆回神，咬着牙关抿着唇继续砍丧尸，后来者这些动作都麻木了，什么时候把丧尸砍完的她都不知道。
戴秋雨拿着纸巾和矿泉水跑过来，方圆把刀丢在一边，细嫩的手心已经被磨破，露出粉红色的肉。
“还好吗？”她把纸巾递过来，方圆一开始没说话，过了一两秒突然俯身到一边吐起来，黑色的浑浊的液态呕吐物从那张粉白的嘴中倾泻而出，她的喉咙都要被胃酸灼破。
戴秋雨一点也不嫌弃地走到她身边轻轻拍她的背，把矿泉水拧开递过来，谁知道方圆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头。戴秋雨浑身都颤抖起来，疼痛立即蔓延开来。
方圆抬头，猩红的眼睛让戴秋雨浑身一颤，故作镇定地把水再次递过去。
“喝点水漱漱口。”方圆的眼神像是饥荒年代里决定吃人的恶痞，森白的牙齿在阳光下让人发冷。
她把戴秋雨的手越拉越近，戴秋雨几乎以为她要咬断自己的手腕，结果她停顿一会儿，就着她的手喝下一口水，包在嘴里涮了涮吐出来。
“以后别出来了。”方圆的声音低沉不少。
“嗯。”戴秋雨不敢看她的眼睛，方圆低头寻找了一会儿，从一具丧尸底下找到自己的眼镜，一只脚已经被压断，她拧掉那只脚拿纸巾擦擦戴回鼻梁上。
“走吧。”车和丧尸她都解决了，走几步又回过神倒回去把那几辆车的后备箱都打开，果然找到自己要的东西。是一个大的容油壶和一条细长的水管，戴秋雨看她不熟练地打开车子的加油口，管子一头伸到油里，一头吸一口把汽油导进油壶。
“别愣着，看看车里有什么用得上的。”她没有看戴秋雨。
后者连忙按她的吩咐到车里找物资，搜罗了一大堆卫生纸和杂七杂八的东西抱回车里。
“过去就别过来了，我休息一会儿就过来。”
戴秋雨一向不相信小说里写的什么一夜之间老了十岁这样的话，太过夸张，可是方圆这一会儿就像是几个月没有吃过东西的有强烈毒瘾的瘾君子。
危险，那些人为了吸粉什么都干得出来。
那么，一个又饥饿又有毒瘾的人同时遭遇这两样会做出什么？她不敢想象，立刻抱着东西跑回车里。
把戴路紧紧抱在怀里，观察方圆的一举一动。
半个小时，或者更久，方圆在腐臭得不行的尸堆里待了很久才疲惫地回来。
一次也没有转过头看她们，音乐换成了最吵的那张摇滚CD，戴路要哭不哭地抬头看着戴秋雨，无声地指责方圆。
可是戴秋雨一句话也不敢说，甚至轻轻捂住了戴路的嘴冲他摇头。
开了一两个小时，方圆因为烦躁不安而开错路，开到一条小路上去。
“吱……”车轮和地面剧烈的摩擦。
戴秋雨看到车前方二十米左右的地方站了四五个邋遢又肮脏的男人，他们手里拿着菜刀、铁铲什么的拦住了她们的车。
“下车！下车！”为首那个男人用菜刀狠狠地敲着车前盖，露出惊讶又邪恶的笑容，声音更大了“下来，快点都他妈给我下来！”
其他男人也跟着起哄，眼带绿光的看着车里的两个女人。
不，开车那个只能算女孩，可是高耸的胸，白净的皮肤，嫣红的嘴唇，让他们按耐不住。
已经有人走到车门旁边准备用利器敲击车窗，方圆立刻放下车窗，被人一下逮住领口，那人顺手就把车锁打开，她们被人狠狠掼到地上，她的墨镜被摔到一边。
“狼哥，后备箱有好多物资！我们发了！”一个大黄牙惊叫连连。
“叫你妈比，小声点！”被叫做老大的领头人皱眉。
淫.笑着就去撕方圆的衣服，她换了一身，因为白天不算冷，只穿了一件休闲的长袖。衣服被撕裂，白花花的胸脯露了小半出来，带头的那个中年大汉立刻伸手解裤子。
“放了他们，物资和我都归你们。”方圆捂住被撕破的领口，低头对他们说。
狼哥立刻抬手准备给她一耳光“我会听话，放了她们，一个普通的中年女人，一个小孩子，你们要来干嘛？有我还不够吗？”她又说了一句，也许是鼓足了勇气，但是始终是个少女，声音低低弱弱的，带着一种莫名的颤抖，身体也在颤抖。
“我会很配合的，让他们走。”她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简直像疟疾发作了一样。
“行啊，放他们走。”狼哥大手一挥，手下虽有不满但是不敢不松手，但是看他的笑容立刻明白是什么意思。
“不要在这里，不要当着小孩子的面。”她话才说完就被狼哥狠狠地捏住下巴强制她抬起头。
“妈的，还是个外国妞，哈哈哈，行，走。”
戴秋雨带着戴路往前跑，这些人在这里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肯定事先踩过点，前面应该是安全的。
但是她也不敢走太远，走了百来米就停下，带着戴路躲在一辆车后面。
“发了发了。”那三个痞子看着老大带人走到树林里，撇撇嘴来清点物资。越看越惊喜，车里的物资够他们用好久，守株待兔终于等到一单大的。
他们没事干，就在低声调笑老大和那个外国女孩。
染着粉红色头发，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又是个外国妞，搞不好特别骚，让他们放走那对母子只是要把“子弹”都留给自己。
几人不怀好意地大笑，等待着自己的美好时光。
他们已经多久没有搞过女人了，而且那女人看起来那么滑，那么嫩。
都忍不住去偷窥香.艳的场景，几人偷偷跑到树林边偷看，看到的只有地上的一滩血迹，几人面色大变。不会是那女人不听话被老大给弄残了吧，最好不要是脸，他们还指着搞到她的脸上。
又往前继续深入。
地上躺着一滩死肉，四肢大开，身边伏着一个少女，那大口大口的吞咽和咀嚼的声音。
那女人抬起头，满脸是血地冲他们笑了一下，瞬间就消失了。
“啊！啊！啊！”
戴秋雨捂住戴路的耳朵，过了半个多小时方圆才过来叫她们，脸上是一贯的冷淡。
戴秋雨跟在她后面，戴路指指自己的下巴，意思是他看到方圆那里有鲜红的血迹，戴秋雨连忙捏住他的指头，开玩笑一般咬了咬。戴路开心地咯咯笑起来。
回到车上发现后备箱的物资被挪出来放在后面的座椅还有前面的副驾驶上，戴秋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戴路有时候会听到后备箱有撞击的声音，不过都归结到音乐里去了，摇头晃脑地跟着节奏点头。
戴秋雨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可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人不会伤害她。
可是，她回忆起方圆当时那种激动地，邪性得颤抖就会浑身发冷。
果然还是基地比较安全吗？她看着车窗外飞速驶过的风景发呆。
这段惊心的旅途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方圆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最后倒在树林的人会不会变成她和戴路。
她什么都不知道，这段旅途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倒数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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