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歌》流年思

5、04 霜胜雪

　　“你们安逸的够久了。”少女说，“我会和珑珂殿下把你们赶进琅琊山，然后烧掉栈道。”
　　流景终于看清了这一支驼队，足有上万人有余。料他再如何用兵如神，也不可能生生的以剩下的两千多人硬拼上万贡布军队。琅琊山援兵赶到至少还要多个时辰，光是这帮骆驼也足以将他们践过冲入琅琊山中了。
　　只露着半边容颜的少女笑了起来，道：“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这似乎与接下来的厮杀没有什么太大关系，流景对这个少女印象也很不浅。她是琅琊的亲妹妹伊祁珑珂，她的名字在贡布语中是“黑鹳”的意思，因为她皮肤生得有些暗，而身材窈窕修长。她的凶悍在大陆上绝不输于伊祁琅琊。她也同样经常同另一个凶名与艳名的女子同时出现，率领着庞大的驼队作为琅琊亲兵的后援。
　　那么就是那个白巾遮面的女子了。
　　她就叫霜胜雪，因为一张欺霜胜雪的美丽面孔。
　　“你挡不住的，还是趁早走吧。”伊祁珑珂看起来似乎颇有些惋惜地奉劝道，“蒙格齐雅下起手来可是不会留情的。”
　　“若公主殿下和这位霜胜雪姑娘愿意撤兵，在下也不是不愿走。”流景明白前些日子的宁静实在是不同寻常，原来只是贡布人在蓄积总攻。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哥哥不会饶过我，父汗也是。”珑珂仍旧妩媚的笑，只是此时掺了些怜悯来，“我可以告诉你，我带来的是贡布的其中一支主力。如果你们南线的布防向北推进，我父汗也占不了上风。”
　　流景攥紧了缰绳，珑珂将那几绺长发撩了起来，别到耳后，终于露出了整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来，耸了耸纤秀的双肩，似有些无奈地道：“不过很遗憾，你们来不及通报给南线了。”
　　“你说得对。”流景也赞成地道，“不过在下还是不想让你们过去。”
　　珑珂似乎早已料到了这个结局，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从腿上的刀鞘中拔出了弯刀，道：“那就怪不得我们啦。”
　　霜胜雪一把抹去了脸上的面巾，露出明净的脸容来。她大喝一声，驱赶着看似笨重的骆驼奔了上来。一众驼兵也冲将上来，不过因为骆驼到底笨重了一些，流景觉得此时倒还能占些上风。只是己方后继无力，贡布军队源源不断地向此处涌来。祈国兵卒见这支驼队来势汹汹，早已吓破了胆，流景一时杀得筋疲力尽，没有提防祈国兵卒被冲散了去，皆往琅琊山方向败走而去。流景大惊，马忽然狂嘶了一声，撒蹄便跑。他一时没有提防，却感到热热的液体飞溅到自己的裤腿上，一回头见马竟然被弯刀砍了一下，因为砍得不深，只伤了皮肉。但马受惊已经发了狂，也已经超出了他能控制的范围。
　　或许是因为他是主帅的缘故，诸多披血的祈国兵卒都追着他往琅琊山方向撤退。局面超出了他的控制，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可以在山口处撞上琅琊山援兵，自然是再好不过。然而当在山口处撞上了白巾遮面的琅琊，流景才真正绝望。
　　援军被琅琊直逼入了山口，撵上了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