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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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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搞的?居然赶他走!我就他这么一个亲外甥。闵熹要是这样回去,妹妹、妹夫要怎么想?”覃夫人气急败坏地责骂着覃延儒。
闵熹当天傍晚就带着行李离开了覃家。老夫人从他那儿问来的,仅是一句“家里有急事”。
若非向覃延儒询问,她还真不清楚闵熹离开的真正原因呢。
老夫人越想越气。
闵熹这些日子来讨足了她的欢心,突然就这么走了真叫她吃不下饭了。
再想想妹子得知消息的神情,不禁又头疼起来。
覃延儒见她痼疾复发,急忙替她搭脉诊断,又吩咐小柔去煎药。
老夫人固执地不肯喝药,直唤闵熹的名字。
这下可叫延儒犯了难。
他和闵熹两人的恩怨竟连累的老母旧病复发,这不是不孝,是什么?
思前想后,他终于对老夫人说:“娘,都是我的过错。我去找他回来。”
老夫人骂道:“什么找他回来?是请他回来!”
“是是,我这就去请闵熹回来。”延儒唯唯诺诺地应承了老夫人,赶忙唤了覃小,又带上了七八个家奴,一伙人分头去寻闵熹了。
再说闵熹。
这会儿他正在一家酒肆喝酒。
那烈酒对他而言连水都不如,既苦又辣,喝来并无什么好滋味。
其实,他根本喝不醉,只想用这难喝的玩意儿学着人的样子,解解闷罢了。
他覃延儒算个什么东西?
才活了十几年的臭小子,怎能跟修炼了近二百年的自己相比?
闵熹越想越气,奋力将手中的酒盏砸碎,唤了小二到沐家去传话,说是要请沐禾馨来。
沐禾馨见到满身酒气的闵熹时,显得有些惊诧。
闵熹示意他坐下:“不问我为什么找你来?”
沐禾馨自斟一杯,一饮而尽,悠然答:“你若是想说,自然会说。”
闵熹听罢,不觉笑了起来。
沐禾馨静静地注视着闵熹,暗暗嗅着他身上散发出的香气。
闵熹少有的话多起来:“听覃延儒那小子说,你小时侯一直是女装打扮?果有此事?”
禾馨点了点头,吩咐小二上解酒汤。
却被闵熹挥手拒绝:“我喝不醉的。那些东西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禾馨道:“你不像是会喝闷酒的人。虽然我不清楚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很高兴在这个时候你能找我。”
“如果我告诉你,我找你只是因为在这偌大的京城中,除了覃家人,我只认识你一个人而已呢?”
“那也没什么。毕竟从某种意义上看,我也能在你心中排个第一。”
沐禾馨的回答倒叫闵熹哭笑不得。
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作纠缠,抬头道:“能到府上叨扰几日吗?”
禾馨一愣,问:“你要住我家?”
“不愿意就算了。”
“没问题,你想住多久都成。”禾馨忙答应了,不由得喜上眉梢。
闵熹点点头,嘱咐道:“这事别跟覃家人提起。”
覃延儒算了算日子,闵熹跟他闹翻后,已过了三天。
派人出去寻访,竟是一丝收获也没有。
他试探着往闵熹家捎了封信,回信上却也没说闵熹归家之事。
这就难为了覃延儒,上面还应承了母亲,眼前药铺里没了闵熹帮忙,他又得多忙多少活啊。
早知如此,他何必逞那一时口舌之快。这可好,得罪了闵熹这样一个能干人,一时间颓靡不堪。
几家欢乐几家愁。
这边覃延儒正苦恼着,沐府那位少爷却乐着呢。
闵熹住在沐府一事,沐禾馨竟对其双亲都未提及一二。府中的下人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家少爷屋里还住着另外一位呢!
二人白日里也不出门,不知情的还指望沐禾馨在房里用功。惟独那二人才心知肚明。
闵熹在屋里看书,沐禾馨便在一旁望着他,趁他读书读的专注,就画上几副丹青偷偷藏了。闵熹又怎会不知沐禾馨的小动作,只当全然不觉,任凭他画就是了。
一到晚上,沐禾馨命人备上饭菜,到屋里与闵熹一同进食,对外则说的好听。说什么读书读的怕忘了时辰,先把饭菜留好,免得劳烦厨子。
闵熹也有他的顾虑。
如今他与覃家小子闹翻,是不能回山里的,若被他那爷爷知晓,还不收拾他?
他向来聪明。覃家上下的心思都被他摸得通透。老夫人知道内情后,定会教训覃延儒,派他寻人。如若他在客栈落脚,很快便能被寻到。
让那小子受训、苦闷个数日,才能算是消气。他住在沐家,迟早会被找到,只是时间上能耗个几日,那也能达到他的目的了。
况且,眼前姬生又化身小丫头进了覃家,他心里也不塌实,自然不可能走远。
凭心而论,沐禾馨人品不错,长得也算赏心悦目。
跟这样的人住在一块儿,还挺舒服。总比回到覃家,成天面对那个又傻又麻烦的覃延儒好得多。
闵熹对待沐禾馨的态度,使沐禾馨大受鼓舞。
却不敢再提感情二字,担心破坏了气氛,功亏一篑。
他的做法令闵熹颇为欣赏。心里藏得住事的人,才称得上稳重。由此,闵熹对沐禾馨增加了几分好感。
直到第五天,覃延儒才找上了沐府。当他得知闵熹竟然连续五天藏在沐禾馨的屋里后,这小子算是彻底崩溃了。
闵熹向沐家二老致了歉,把自己从头到脚数落个遍,倒也叫二老不便再说什么。
覃延儒两眼直盯着他,心里又气又无奈。
他算是栽在闵熹的手里了。
回去的路上,闵熹心情极好,却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蹙着眉头,缄口不言。
覃延儒憋了一肚子的话,说个不停。
“我还想是自己说重话,把你气跑了。没想到你过得比谁都好,五日没见,还富态了不少啊?”
他话说得酸溜溜的,说完还不忘瞅瞅闵熹的表情。
只见闵熹闭着眼,长叹一声,却不搭理他。
覃延儒来了火:“我娘这几日,天天数落我的不是,倒记挂着你。你让她老人家操心,丢人不丢人?”
闵熹接茬:“你以前让姨妈操心的时候,有觉得面子挂不住吗?”
“你……”覃延儒气得说不上话。
“吃憋了吧?说别人不是的时候,先想想自己的小辫子有没有藏好吧,表兄。”
闵熹得意地扫了眼覃延儒,有种大获全胜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