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劫》姑妄听之X

57、灵煦秘境（八）

　　汽车白炽灯照不到的地方是浓浓的黑暗，紫泱修长身影立在车灯之下，斜长的身影延长到黑暗中，而那漆如墨的黑暗缓缓向这边包裹而来。
　　古医生揉了揉眼睛，再看。灯光范围变小，仿佛被黑暗吞噬一般。
　　黑暗在动，它有意识！
　　古医生是受西方教育的唯物主义者，此时却浑身惊悚遍体生寒。
　　紫泱背对着车，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黄符念念有词，那黄符化成一道金光，如离弦之箭射向黑暗，炸裂如盛世烟花。
　　黑暗退散，一声怒吼，似人似兽，凄厉非常，接着狂风大作，走石飞砂连车都被吹得轻颤。
　　“地、地震啦……我、我……那、那、那是什么东西！”古医生张口结舌。
　　半空中显出一巨大的头颅，青面獠牙，身子枯瘦如柴，拖着长长的胳膊，指甲尖而长，泛着血红的光。它一爪扑下来，紫泱飞起一脚，一个侧鞭腿踢狠狠击中它的腹部，长长的血色指尖险险擦过他的脸颊划下一道浅色血印。
　　紫泱一掏裤袋，皱起好看的眉：“没符了。这么重的戾气，是吃了多少生人血肉？”难得，他爆了一句粗口，“和只鬼肉博，还是白工，奶奶的，今天老子犯太岁，倒血霉了。”
　　他撸起袖子就开干。赤手空拳和一只会飘的恶鬼肉博，拳拳生风，腿法精湛，那一身煞气比空中的恶鬼更甚。那只恶鬼被人揪得后腿360度大猛转圈，狠狠甩进黑暗中的树林从中后，怒了！
　　阴风四起，小一点的树根连根拔起，它身体如吹了气的气球爆涨，铁塔一般的身体立在半空中，称得地上紫泱如大象脚下蚂蚁，它怒吼着再次扑下，身后浓浓的黑暗也跟着涌入，势要将此处全部吞噬殆尽。
　　不止一只！
　　紫泱冷汗下来了，此时耳边突然听落天道：“给。”
　　他递了一张符纸，紫泱想也没想接过就丢向空中，飞快地打起手势，那只鬼已经扑了过来，带着令人作呕的浓郁血气。
　　电光火石间，火光冲天，恶鬼惨叫，声音凄厉，那火势极猛，从那恶鬼身上烧到它身后浓浓的黑暗，熯天炽地，烈火飞腾，夜空下一片鬼哭狼嚎。
　　来自地狱业火，能烧尽世间一切罪孽。
　　紫泱目瞪口呆，僵硬着脖子转头，身边站着的人凤眸沉静如水，淡然得看着这一切，他问：“这符你哪来的？”
　　落天道：“后座捡的。”
　　“捡的？”紫泱不信，“后座，我掉的？”
　　“嗯。”
　　落天太淡定，紫泱不得不信，咕咙道：“就那老头道行，再修三辈子也不可画出这种威力的符来，红莲净化，他哪搞得？”
　　火势来得快去得快，不到半分钟，荡尽一切黑暗，车灯光重新延长，夜风吹过，树叶沙沙，有点冷。紫泱缩了一下脖子没有再纠结这事，拉着人重新钻进温暖的车内。
　　前座古医生尚未从惊吓中回神，直到关车门声才将他惊醒，他看向前方，车灯照得极远，两边树影幢幢，却已经没有刚刚那种阴森的气氛，刚刚一切如做了一场恶梦，梦醒了他回到了现实。
　　“你、你是做什么的，刚刚那是……那是……鬼？”古医生回头说，因为太过不可思议，他说话舌头都伸不平。
　　后座紫泱又恢复原本模样，他把自己窝进落天怀里，像极了一只粘人的猫儿。
　　“那是食血恶鬼，专以生人血肉为食。至我于，重新介绍一下，紫泱，工作就是处理这些不干净东西。这是我的名片，有不干净的东西需要清理欢迎随时来找我，我可以给你打个9.8折。”紫泱笑眯眯递过去一张烫金名片，上面写着他的名字以及公司地址，背后是服务范围，捉鬼，驱邪，问灵，竟然还有心理辅导。
　　“9.8折？不应该是8.8吗？”
　　“9.8折是看在你这大晚上送我们回去的辛苦份上才给你的，想8.8也可以。”紫泱笑道，“让你家那个古叔给再算我五折，我可以考虑一下。”
　　“你可真会做生意。”古医生干笑。
　　“没办法，我得赚钱，我现在可是负债累累，欠你古叔一屁股债。”紫泱又倒回落天怀里，在人脸上亲了一下，低笑说，“还得养人，还超会花钱。”
　　落天低头问他：“欠很多？”
　　紫泱顺势搂着人脖子，轻笑：“还好，多接两单就赚回来了，你不用在意这些，钱再赚就有了，我只愿你高兴，再说，为了我自己这钱我也花得心甘，我想你都快想疯了……”
　　古医生尴尬得不知把眼睛往哪里摆，这人和刚刚那杀鬼时一身煞气完全不同，性感媚惑，光听声音都能让人脸红心跳。
　　“还不走？”紫泱催促。
　　车子重新发动。古医生实在受不了后座气氛，玩笑说，“嗨嗨，注意点形象，考虑一下单身汉的感受。”
　　“你专心开你的车。非礼勿视，懂吗？”紫泱道。
　　“那你能不要在公共场合做少儿不宜事儿行吗？”
　　“不行。”紫泱道。
　　古医生无语，开了车窗冷静。
　　温暖的车内蓦然灌进一阵冷风，紫泱打了一个喷嚏。
　　“对不起。”他立马关上窗。
　　“没事，没那么娇贵。”
　　“你现在是特殊时期，感冒就麻烦了。”
　　紫泱对这个特殊时期郁闷得不行，不想理医生。他抽了一张擦鼻涕，盯着白纸刚刚记忆一闪而过，想起来那张符。
　　他不确定问落天：“刚才你给我的那张符纸我怎么觉得好像是用这抽纸画的？你真的确定是我掉的？”
　　刚刚情况危及，他没注意，现在回想，似乎是白色的。
　　落天从他手中抽过纸，道：“勿思太多。”
　　余光被细小伤口刺了一下，紫泱抓住他手指，“谁干的？”紫眸狠狠盯向前座司机，“是你？！”
　　古医生手一抖，差点与人追尾。“什么？”
　　落天淡定道：“不是。树技划的。”
　　紫泱怒了：“哪棵不长眼的树，倒回去！”
　　古医生心惊肉跳得保持车身行驶方向，开到慢车道上放慢速度，依旧有点手脚无力的感觉，他小心回道：“现在回去？”
　　他们已经上了高架，走了大半路程了。
　　“不用。”落天道，“你将那一片树林都砍了也无济于事，徒增孽障。天色已晚，勿添麻烦。”
　　古医生向后瞄了一眼，黑线，指腹一点破皮，连创口贴都不用，还没紫泱脸上那道血痕显眼。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刚刚那气势，比杀恶鬼更恐怖。
　　“十指连心呀。”紫泱心疼得不行，吹了吹气，最后将指尖含在嘴里轻吮。
　　载他们真是一个错误。
　　古医生被虐得心肝乱疼，急需去酒吧刷一下存在感，缓解缓解。
　　紫泱住得地方和医生完全是两个方向，天色太晚，落天让医生将他们丢在一个路口，付了车费，原本古医生是不收，但是落天说一不二，旁人生不得半点反驳，只好收了将两人放在比较容易叫车的繁华路段，开车走了。
　　城市灯火辉煌，车水马龙，远处小吃一条街热闹非凡，四处都是喝酒吃夜宵的人。
　　“先去药店买药。”紫泱翻开手机搜索最近的药店。
　　落天无奈，真不算什么伤，偏偏紫泱所有的偏执都是为落天而生，碰上他的事，此人极为执拗，撞死南墙都不回头。拉着人顺得地图找药店，24小时开的药店一般都在夜市，那里极为混乱。
　　马路路灯坏了两盏，灯光极暗，道路外是绿化带，这里靠近红灯区，在这种小树林里，总是会隐匿着一些见不人的黑暗。两人从药店出来，路过这种隐匿得地方，隐隐听到有微弱的呜咽声。紫泱不想管这种糟心事，落天却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沉静如水的凤眸此时锋芒毕露，紫泱触及那犀利的目光，心不自觉一跳。
　　“孩子。”落天道，抬步向幽暗的树林走去。
　　黑暗中传来人兴奋地喘气声，待两人走近看清时，落天周身气势一冷。
　　“谁？”那人吓了一跳，立马站了起来，回身喝道，他下身光溜溜。劲风一闪，他被人踢飞在树上，那人一脚踩在他坚起的下身，他惨叫，不似人声。
　　世上最大的痛第一是妇人分娩，第二据说就是蛋疼。
　　痛到即将昏迷时，他人中被人狠狠掐住，让他清醒得感
　　受这不输于分娩的痛苦。在他眼前出现一张好看的脸，昏暗的光线下，那双形如桃花的紫眸烁烁生辉，他呼吸一窒。
　　“本来不想管你这破事的，你不该让他撞见，还敢在他面前晃着你这玩意儿？”紫泱说着脚下使力，狠狠一揉，这下连掐人中都不管用了，那人直接晕了过去。
　　那边小女孩已经哭到快断气，不及十岁的孩童，只因个人私欲就要受这无妄之灾。落天脱下自己衣服将小女孩包住，蹲下身轻声细语安抚，小女孩在他低沉轻柔的声线中安静下来，昏睡过去。
　　这声音能让他溺死，而他一次都没有听过。紫泱余光瞄到落天欲抱起小孩，暴走。
　　五指成爪，劲风疾闪，落天眼疾手快一手抓住他手腕，紫泱立刻卸了力道，被人抵到了一边树上，树枝摇晃，粗糙的树干磨得他后背生疼。
　　“紫泱。”
　　紫泱紫眸深沉，杀气凛然：“她该死。”
　　落天将人压他与树干之间，不让人动弹，思了一下，他低头，撬开这人唇直接深吻，不与这人说半句废话。
　　将近十分钟，他才结束这个吻，抵着人额头，低低道：“冷静了？”
　　紫泱气息粗重，伸手抱紧，掌心下的皮肤肌理分明，光滑如缎，喉咙越发干躁，该死得，能看不能吃！
　　他恨恨地咬着人唇细磨牙:“你是我的！”
　　“嗯。”
　　“不准抱别人。”
　　落天无奈：“只是个孩子。”
　　“孩子也不行！还脱衣服给她穿，你从来没有对我这么温柔的说过话……是你惹我的，她必须死……唔……”
　　落天叹息，再堵住人嘴，松开压人的手，直接解开衣服钻了进去。
　　“……别……”昏暗地光线下紫眸水雾弥漫，紫泱声音暗哑，“让我……”
　　“紫泱，孩子？”落天压着人细吻，问道。
　　“别想……”
　　“嗯？”尾音轻轻上扬。
　　“听你的，都听你的……”紫泱脑子一懵，已经失去思考。他完全抵抗不了，这声音，真要命。
　　最后紫泱软软倒在人身上，桃花眼半眯，低低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