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的记忆》冷血仙女

2、第 2 章

　　Chapter 1 少年往事

　　甩了甩头，不二迫使自己停止思考。微风轻拂，他缓缓盍上眼，些许醉意侵袭而来，是酒精的作用，或是醉人的海风，抑或都不是……而是人醒心醉？

　　昏昏沉沉间，那些青春往事如潮水般涌动，最后画面定格，坚毅的五官，英挺的背影……
　　即使大脑已经停止运转，不二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认出是他——手冢国光，多年的梦魇时时萦绕，挥之不去。

　　不二惊醒，随即轻叹：那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却还是放不下；昔日队友的音容笑貌在任何时刻看来都清晰无比，而他的身影更是时常闪现于眼前……

　　他承认他从来没有忘记这个人——手冢国光；但是，他不二周助也不再是当年的孩子，懵懂莽撞，他懂得去控制自己，控制即将宣泄而出的情绪。

　　……

　　不二记得，他只向手冢之间只发生过一次冲突：
　　高中三年级时，不二提出退部申请；理由是：升学考。
　　这样的理由，能说服队友，能说服教练，却说服不了他手冢国光。
　　这点，不二当然心知肚明，如此荒唐的理由，或许只有单纯的英二才会相信；而教练和队友之所以没有反对，无非是无法辩驳罢了，只因这对于每个面临升学的学生来说都是一个不可抗拒的理由……
　　提交申请的那天，没有任何开场白，手冢直截了当地开口留他；
　　这并未出乎天才的预料，不二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开口：“手冢，是以部长的身份，还是……朋友？”
　　手冢茶色的瞳仁闪过一丝惊讶，天才的跳跃性思维总能轻易扰乱他的理智。
　　轮到手冢哑口无言，不二定定地望向他狭长地双目；久到流动的空气停滞，夕阳的余辉散尽。
　　少年清瘦的身躯坚定地伫立，眼波透着自信的光芒，谁也没有选择逃避。
　　半响，手冢说道：“这个由你选择，只要你留下。”
　　“如果我拒绝呢？”不二依旧笑得云淡风清，语气却显得坚决。
　　“理由，若有足够充分的理由，我同意你退部。”面对不二语气的强硬，手冢没有退缩。
　　“手冢，我们……已经，不能再任性了……”撞上手冢澄澈如深潭的瞳仁，不二低下了头，道出真正原由。
　　“这不是任性，我们在完成共同的梦想。”沉稳的声音自信地响起。
　　“是嘛……”不二直直地忘着手冢的眼眸，似若要望进他的心底；嘴角温润的笑容逐渐覆上冰冷的色泽，冰蓝色的瞳孔里跳动着火焰的光芒，理智仿佛在一瞬时被抽离。
　　气压再次降到冰点，不二的激动手冢收在眼底，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为了等，等待不二的理智再次回归。
　　“梦想……该说是曾经的梦想还是手冢的梦想？手冢有没有想过，不会走上网球职业选手的道路的我，即便现在做无谓的坚持，最终还是要放弃；那么，我又为何不能早点抽身，去寻找新的梦想呢？”冰蓝色的火焰变得轻浅，直至完全熄灭。
　　“……”手冢沉吟，的确，他们对于网球的执着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但是最后又有多少人会真正走向职业网坛的道路？恐怕，寥寥无几。
　　“这样的理由，手冢满意么？”虽然已冷静，不二的语气还是有些僵硬。
　　手冢没有回答，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肯定。

　　……

　　时至今日，回想当初举动，不二不禁有些好笑；
　　若是时空转换，那时的一幕发生于现在，他发誓他绝不会如此冲动。
　　只是当时情绪为什么会不受控制？现在细想，也许是因为手冢的那句“这个由你选，只要你留下。”将他情愫深处那长期潜伏的狂澜彻底掀起。
　　当时，他只是固执地以为手冢留他的原因只因他是青学的天才、青学独一无二，不可或缺的天才罢了；如今站在经历者的角度重新思考，手冢给的是一个摸棱两可的答案，既然出题者并未点名，那么解答者又何必牵强猜测？一切结果都是枉然。

　　只是有一点，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注意手冢对自己的看法了？
　　不二的眉眼紧琐，过去的一幕幕犹如电影般在脑海中放映；影片闭幕，观赏者却未得出结论。
　　也许从认识的第一天，就注定一切不同寻常了吧？

　　恢复和煦的笑颜，不二轻轻释放有些紧绷的神经；经过多年的历练，他早已学会平静地对待任何事物、任何人；十年的沧海桑田，使他练就了更好地隐藏自己的情绪，当年的热血少年已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