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章 死因 ...
-
早间新闻报道的美女主播口若悬河：“本台接到热心观众电话，称在本市府城河临江亭附近水域发现不明物体，疑似尸体。本台记者现已奔赴现场，请看现场发回的报道。”
现场记者是个男的，普通话明显差了一大截：“现在是早上7点，我正在临江亭为您做现场报道。警方现已赶到，河中不明物体已经打捞上岸，确定是一名中年男子的尸体，具体死亡时间据警方推测是凌晨1点左右。但死亡原因不明，警方表示需要进一步调查。本台将做追踪报道。”
阿九嘴里包满了鸡蛋：“怎么没有一个尸体的镜头，这算什么现场报道……”
鸡蛋被阿九蘸了酱油和辣椒油，他说话的时候绛红色的佐料就从嘴角出来，他伸长舌头舔了舔，又继续吃。
秦诺吃不惯辣椒，没法跟他抢，很郁闷的吃着白稀饭就泡菜。
阿九见没人接他的话茬，撇了撇嘴：“秦诺，你是见过那个胡不归的，他真的很强吗？”
“很强啊。”秦诺吃了一块泡萝卜，连忙喝了一大口稀饭。
“有多强？”
“强到我到现在都没看清他头发是长是短。”
阿九往嘴里塞进今天早上的第五个鸡蛋，站起来含含糊糊的对易牙说了句：“走了。”
秦诺一仰头，剩下的稀饭都进了喉咙，胃里一下子热了，脑门上汗珠蹭蹭往外冒。
阿九挎了单肩书包就出门，秦诺抓起新买的包跟着追了出去。
一路上阿九脚步很快，秦诺在后面边喊边追，阿九像没听见似的，脚上半刻也没有迟疑。
到了校门口，秦诺追上了阿九：“等等我啊，阿九不等诺诺了吗？”
阿九突然顿住脚步，转头过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没用？”
秦诺被他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阿九，你说什么？”
“易牙把我当温室里面的花养，我都习惯了。林树现在也好多事都要瞒着我，如今连你也说胡不归厉害。我在你们眼里，就他妈是个废物！”
阿九突然爆发，把秦诺震在原地，傻了。
一阵凉风从背后袭来，一个飘悠悠的声音随风而至：“我林树爱的人怎么可能是废物，他胡不归再厉害，也比不上我家阿九的一根小手指头……”
环顾四周，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念九同学——哎呀！”石太不知死活的奔来，被秦诺用岩石般的身体挡住，撞得他踉跄着后退了数步才算没有摔倒。
阿九无限同情的看了看石太被撞得通红的鼻子和额头，转身离去。秦诺保镖似的护在他身边，铁塔般的身形分明昭告着几个大字：“生人勿近！”
石太摸摸鼻子，居然弃而不舍的又追了上去：“念九同学，你看今天的新闻没有啊？就是那个从河里捞死人的新闻……”
阿九停驻不前。
石太道：“我手上有独家新闻，要不要听啊。”
阿九转过来看着他。
石太悻悻的说：“他们都不信。”
阿九终于开口说话了：“什么独家新闻？”
“那个人是被杀的。”
“哦？”
“真的，我昨天亲眼看见的。我看见有个黑衣人拽着个人，然后推到河里去了。”
“黑衣人长啥样？”阿九兴趣来了。
“那就没有看清了，不过肯定是个男的，我当时远远看着好像有点高，又好像不太高；有点胖，又好像不太胖……”
阿九撇下石太一个人继续絮叨，心里非常后悔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石太这家伙眼神不好，胆子又小，表达能力超差，问他还不如不问。
秦诺跟在阿九后面，像条小尾巴。
阿九走得很快，秦诺却跟的很轻松，似乎紧贴着他。
“诺诺，你想不想去看死人？”阿九突然没头没脑的说。
秦诺两眼放光：“好啊！”
阿九转身拉着秦诺的手就往校门跑，虽然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有时候有点秀抖，但毕竟是北海神兽，聊胜于无啊。
阿九心中暗喜，不由得佩服自己聪明绝顶，脸上绽放出笑容。
“阿九，天上掉黄金砸中了头吗！不去教室，打算背着我跟这傻大个私奔到哪里去呢？”
这声音细细弱弱的，却就在耳畔，听得阿九心惊，慌忙四处张望。
眼前白影一闪，听音辨位一早上，总算见着活得了。
阿九慎道：“我不出这招，你就不出来！”
林树又是一身白，衬衣胡乱扣了几颗扣子，领口微敞，袖子随意的卷在手肘上。他的脸色竟比昨天离开时还要苍白，若不是阿九早认识他，真要以为他马上会昏倒。
他微笑着，眼波回转：“阿九想我出来做什么呢？”
“去看死人！”
“阿九又要插手人类的事？你哥的事你准备躲到什么时候？”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所谓的“哥”，阿九就火大：“这么多年我都过了，突然多出个哥哥我本来高兴，结果说是来杀我的，我也认了。妈的现在又说不杀了，要见我，耍我玩呢！要见我，让他自己滚来，少拿架子一副高高在上的臭屁样子！老子没这种‘哥’……”
林树听着他连珠炮似的发彪，笑而不语。
秦诺突然说话了：“阿九，你不认就不认，以后我做你哥。”
阿九白了他一眼：“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先搞清楚——从今往后我就是你老大，你要叫我‘哥’！”
秦诺灰溜溜得一边呆着去了，转身前白了林树一眼。
林树很大度的没有回敬他，只是笑得更暧昧的对阿九说：“小九九，你想去哪里看死人啊？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陪你。”
阿九鸡皮疙瘩集体起立，把脸别到一边不看林树，却瞟见孟广宗急匆匆的身影奔出学校，看来撬课的不止他们几个了。
停尸房，阴气最盛之处，而这里还暗藏着煞气，冤死之人不在少数。有了林树，要找到此处便不费吹灰之力。
与想象中的停尸处并不一样，虽不明亮，倒也宽阔。
阿九穿梭其间，循着编号很快找到了目标。
为了掩人耳目，他让秦诺在外面把风，只和林树进到里面。
而现在他有些后悔这个决定，林树的样子似乎非常不好，这家伙脸上总是挂着笑，这让他并没有察觉他的异样，或者是察觉却忽略了。
用肩膀扛住林树的一条胳膊，阿九一使劲拦腰抱起林树，那张惨白得没有血色的脸靠在阿九的胸前，歪着头眯着眼，嘴角扯动，算是微笑：“我家阿九真是强悍啊！”
阿九念动咒语，为了节约体力他用了最简单的短距离瞬移，他的目的地就在门外。
秦诺什么话都没有问，就从阿九怀里抢过林树背在背上，林树苦笑：“好事多磨，半路杀出个陈咬金。”
阿九轻骂：“你是猪啊，这种时候还开玩笑。”
易牙见了他们什么都没有问，只让秦诺把林树放在卧室床上，就把他们赶了出来。
阿九好几次想趴在门缝上偷看，最终还是未能实施。
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坐立不安，“如坐针毡”这四个字曾经是阿九最无法理解的，现在都让他亲身体会了。
客厅里有个老式的挂钟，木头的，每次上弦要用一把钥匙使劲转。里面的钟摆左右不停的晃，阿九目不转睛看着它晃，自己的心也跟着晃晃悠悠，定不下来。
时针转了半圈，门开了。
阿九扑了上去，被出来的易牙挡在门外，又关了门。
易牙面色凝重：“我会带他离开几天。”
“很严重吗？”
易牙直视着阿九的眼，看得阿九心慌，才又道：“阿九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我不在的时候少管闲事。”
易牙离开的很仓促，甚至没有交待接下来的几天吃什么，就抱着林树消失了。
阿九有一顿没一顿的挨着，突然发现吃什么也没有胃口，即使不吃也不觉得饿。
秦诺成了备用厨师，做出的菜难以下咽。
好在他本人不挑食，阿九又食不知味，也就这么凑合着过了。
阿九听了易牙的话，没有再去查府城河死人事件，这么安安分分刚过了两天，又出事了。
府城河，妖精城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政府花了上百万打造的城市生态工程，连续几年评上了“绿色人居奖”。
就是这么一个每天要接待几十万游客的地方，又死了人，这不能不算是本地不大不小的新闻热点，很快便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阿九的学校也未能幸免。
阿九又开始坐立不安了。
“诺诺，难道我要坐视不理吗？”阿九坐在天台的地上，两天的颓废生活令他看上去有些疲惫。
秦诺像铁塔一样站在阿九旁边，硕长的影子拖在地上，落在阿九身上。伟岸的身体正好挡住了阿九斜上方的阳光。
“阿九，你又要去看死人吗？”
“这次不去了，新闻上晃了个镜头，应该和上次那个死因一样。”
“死因？”秦诺不解得低下头看着阿九，可惜看不到他的脸。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四章 死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