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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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水琪就与水墨皓分府而住了。黛玉在林如海处住了十余日后，林如海便把她又送回了贾府中。
在这十几日里宝玉并未像说好的那样去看她，这让黛玉心中有些生气，怨他不守信用。这日一早林如海亲带了黛玉来到贾母房中，略坐了坐，嘱咐了几句便走了。
彼时宝玉和众姐妹刚请过安回去了，贾母问了黛玉几句便笑道：“昨日湘云来了，这会子她们姊妹们怕是都在宝玉房里呢，你也去吧，几日未见他们都很想你呢！”黛玉从贾母处出来径直便向自己院中走来。
还未到院门处就听到里面阵阵欢笑声传出，依稀有湘云的大嗓门的声音。黛玉推门进去，走到宝玉房门前，正好看见湘云抓着宝玉的袖子全身都倚在了他身上嚷着：“二哥哥你偏心！我今日偏让你带我出去玩！”。宝玉一脸尴尬的将史湘云推开，嘴里道：“史大姑娘，我们都大了，别再这么做了！这可不是说出去就能出去的！”黛玉像被针刺了一般将眼睛移开。
薛宝钗刚拍着手给湘云助威：“云丫头干得好！就该这么缠着他！”余光一瞥看见黛玉站在门外，忙站起身来笑道：“林妹妹回来了！怎么不进来，站在那风口上做什么！”屋里其他人也发现了，纷纷站起来，迎春过去拉了黛玉进来，笑道：“我们竟不知你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下！”
黛玉任由她拉着自己坐下，笑道：“我看你们说得热闹，就没进来打扰你们。”
宝玉从刚才黛玉进来脸上就没有了表情，一下子沉默下来。湘云跑到黛玉身边笑道：“林姐姐，我昨天来他们还说你不在，今天你就回来了，这可不是赶得巧吗！”黛玉点着她的额头笑道：“我还没进门就听得你上赶着喊‘爱哥哥爱哥哥’的，明天玩色子又该听你喊‘幺爱三四五’了！”大家哄然大笑。
探春捂着嘴：“真真林姐姐这张嘴，最是不饶人的！”湘云早涨红了脸：“林姐姐你欺负我！偏你是个世上最好的，再挑不出一点错处！你一般的会编排别人，我看你能不能挑出宝姐姐来！”黛玉笑道：“宝姐姐最是个完美不过的人，哪有错处让我挑呢？”宝钗道：“云丫头直爽单纯，倒是我最喜欢的。宝兄弟，你说呢？”
黛玉忙道：“宝哥哥自然也是那么想的，宝姐姐和云妹妹都是极好的。”探春笑道：“快打住罢，难不成就听你们这么互夸不成？你们个个都是好的，就我们是个凡人，一身的毛病总行了吧？”这才放过这个话题。
宝玉全程不出一声。
又坐了会儿，斗了会儿嘴，她们便散了，湘云还不想走，结果被探春硬拽走了。房里一清净，黛玉便觉不自在，也站起身来出去回自己房中了。宝玉坐在那里，双手紧握成拳又松开，反复几次之后终是按耐不住，站了起来。
黛玉正自己倒了杯茶喝，环视着屋子，发现还挺干净的，像是日日都在打扫。忽听得有一人声：“要回来怎么不提前送个信？”是宝玉，他就站在门槛上也不进来。
“送了又如何，不送又如何？横竖你既有人陪你玩，还缠着你出去，我回不回来也没什么两样。”黛玉放下杯子道。
“我……”他抓着门框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在黛玉看来却像是做贼心虚：“怎么？无话可说了？当初是谁说会来看我，结果十几天连个人影都没有，还和别人拉拉扯扯的？”
黛玉越说越气，想到刚才的情景心中越发委屈，“你既不把我放在心上，我又何苦给你送信？早知如此我便不该回来，就和父亲一块儿回扬州罢了！”说到这里不禁声噎气堵，眼泪汪汪的滚下来。
宝玉听到这里再也抑制不住，冲上前去把黛玉抱住：“不！不要！不要离开！”
他从林如海来那天就总感觉他会把黛玉带走，他心中虽惶恐，却在看到黛玉扑到林如海怀里失声痛哭后，觉得自己不应该自私的剥夺了她的父爱。在那十几天里他每天都在去与不去之间徘徊不定，不去，他发现他在黛玉走了几天后他就已经思念成疾了，去吧，他又怕自己控制不住再也不让她离开。
忍了十余天后再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天知道他多么努力才控制住自己不再那么多人前拥抱她！如今看见她因为自己哭泣，他如何还能忍住骨子里汹涌而出的思念？
他将她搂得死紧，不停道：“瑗儿，不是我不去看你，我是怕！我怕你和姑父走了，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可是我更不想把你留下来，我知道你是多么想念姑父……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有那史湘云，我根本不想理她，是她自己非要来找我的！你也看见了，我把她推开了！”
他语无伦次，语气急迫，只想和她好好解释清楚，“还有那薛宝钗，什么最完美不过的人，在我眼里她连你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瑗儿，你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不把你放在心上！”
黛玉刚被他抱住的一霎，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涌到脸上了，登时粉面含春，又想起自己正在同他怄气，又转羞为恼，使出武功来想推开他，结果就听到他这么一通剖白，忘记了怎么去反应。一时觉得心中酸酸涨涨的，一时又觉欢喜无限，一颗心如同在云彩里穿梭，忽上忽下的很不安分。
两人就这么互相搂着，也不说话。过了半日宝玉发热的脑袋才渐渐冷静下来，黛玉也回过神来，红着脸要推开他。他反应过来松了手，怀抱里好像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清香，让他突然觉得颇为不舍。
他局促的搓搓手讪笑道：“那个，对不起啊，刚才我是一时失控才……”黛玉背对着他不出声，他急了，忙绕过去蹲在她面前，刚想说话又见黛玉在掉泪，他又慌了神：“好妹妹，你别恼，刚才是我不对，要打要骂我都绝无怨言，你不要哭啊！你一哭我心都碎了！”
黛玉抽噎道：“你，你方才那样，传出去还让我怎么活！”
宝玉忙道：“你放心，绝不会有人知道的！是我十几日没见你实在想得紧，又见你误会了我，还说什么要回扬州再也不见的话，我心里一急就……”说到这里他也不觉红了眼。他自己都没想到，他对黛玉的感情请已经强烈到这种地步，哪怕是想到一丁点她要离开自己的可能都会抓狂，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说的就是这样吧？
黛玉见他都要哭了便将自己手里擦泪的帕子丢给他，他拿起来拭了泪，揣在怀里，笑道：“这下不气了吧？是我的不是，我曾告诉自己不再让你掉一滴泪的，结果却让你哭了这么多次。”
黛玉心中一动：“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要是骗你就让我从这世上永远消失！”宝玉举手发誓，急得黛玉忙去捂他的嘴：“胡说什么！这种誓也是能乱发的？！”宝玉将她的手包在自己掌心里，笑道：“没事，它不会应验的，因为我说的都是真话。”黛玉一怔，道：“就信你这一回！还不快松手！”宝玉依言。当下两人重归于好。
宝玉心中高兴，干脆连午饭也不去和贾母吃，把院门锁上和黛玉两人吃了，又腻在一起呆了一天，终是稍解了相思之苦。晚上睡觉时宝玉死活不肯回自己房中去，要在黛玉房里打地铺。
黛玉又急又气，又怕声音太大让人听到，只得压低声音怒道：“这成何体统！要是让人知道了可怎么办！”宝玉笑道：“放心，从中午时我就锁了院子，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等明天早上起来我再去开门，只有鬼才知道！”
黛玉见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子然～～”这还是她第一次叫宝玉这小字，叫出口后自己也被自己这娇滴滴软绵绵的语调羞红了脸，更别说宝玉了，心里就像被几万根羽毛扫过似的，身子都酥了。
黛玉重新调整了语调：“咳咳，那个，你晚上睡地上万一着凉了怎么办？”宝玉笑道：“我知道你心疼我，不过我有内功护体，不避寒冷，更别说现在还不冷，不妨事。”黛玉无法，急得跺脚道：“真真是我命中的天魔星！为什么非要和我在一个房里睡啊！”
宝玉把铺盖都铺在地上，自己躺好，手臂压在枕头上，侧身支着头面向黛玉：“因为我想多看看你。我们十多日未见，我怎么看你也看不够。”
黛玉面颊飞红，啐了他一口：“没个正经！我不理你了！随你便吧。”说完自己上了床，面朝里躺下了。
过了会儿宝玉把灯熄了，房内陷入一片黑暗。两人翻来覆去，竟都有些失眠。
黛玉刚想问他为什么也不睡，就听得黑暗中他幽幽叹了口气：“瑗儿，其实……我是怕不久以后，我就不能这么日日与你朝夕相对了。”
黛玉愣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