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镜子里的小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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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然破天荒的请了假，或者说是翘班，那天听完电话录音的程安然一脸‘我摊上事了，我摊上大事了！！’的表情拍了拍闫宇杰的肩膀：“帮我请假！”然后就消失了，留下闫宇杰一个人对着不停循环的电话录音发呆。
话分两头，刘佳希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大的阵仗，心再大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是爱玩，平时大大咧咧也就算了，这种时候他可不想当傻子，刘佳希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艾念柏，就要看这小子识不识抬举了。
“艾哥，吃饭呢！”刘佳希趁着午饭的空档终于堵到了让自己追了一上午的艾念柏，“佳希，没和你的然哥哥一块，到想起来找我了，你这可是跟了我一早晨啊。”艾念柏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要不是我把你引过来，你是不是还打算晚上跟去我家啊…”艾念柏站了起来俯身凑近刘佳希的耳旁，“说，你想干嘛？”
声音不似刚才大声带点颜色的玩笑话，反而软软绵绵的冷若冰霜，刘佳希被艾念柏的态度弄得有点想笑，“知道我在找你啊，那就好办了。”刘佳希不傻，他知道此时的艾念柏比他更紧张，装的还挺像，明明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职，“有事问你…就看你肯不肯配合了。”
刘佳希低头瞥了瞥桌上所剩无几的饭菜：“换个地方说话，不会让你失望的。”
程安然浑浑噩噩的回到公寓，这还是自己来a城之前父亲说送他的工作大礼，也让他免于和一群男人们挤在狭小的单身宿舍。
“呼…”程安然摘下帽子，手指插进发中，甩了甩发梢的汗珠径直走进浴室，水从花洒中倾泻而出，带着一丝凉意打湿了程安然身上的警服。
水顺着发丝流下，原本还算宽松的警服湿淋淋的贴在身上，勾勒出强壮的身体，一件件脱下沾着汗水、泥点和尸体味道的衣服，水温慢慢升高的有一点灼人，雾气充斥满了浴室的每个角落，玻璃上凝结的水珠慢慢滑下，露出一只正向外窥伺的眼睛。
警局后面小操场平时便没什么人，比起这里大多使人更喜欢办公室柔软的沙发和空调凉爽的爱抚，“说吧，想问什么。”艾念柏的声音很平静，“我可不保证知无不言。”
“你会说的。”刘佳希和艾念柏并排走在一起，看起来就像闲侃的朋友，“你知道刘芒是谁吧。”
“流氓！？”艾念柏没忍住笑了出来，“怎么，我不告你你非礼我？”
刘佳希快步挡在艾念柏身前：“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明显比艾念柏矮了一截的刘佳希瞪着眼前的人，“我没工夫和你插科打诨。”
艾念柏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猛地凑到刘佳希面前：“原来还是需要家里照顾的小宝宝啊。”一只手揪住刘佳希的衣领，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鼻尖的距离让刘佳希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
刘佳希怒瞪着他，刚要挣扎就听见背后有人粗着嗓子说：“嘛呢嘛呢！注意点影响！”
刘佳希一把推开眼前的人，看见身后闫宇杰的脸色有些不正常：“杰哥…”刘佳希以为那人听见了自己说的，小心试探着，“我…”
“别介，别介…别叫这么亲热，艾哥还在呢。”闫宇杰挥挥手，“谈恋爱换个地啊…”
‘草，合着啥都不知道呗！’刘佳希想着，直接忽略了背后整理着自己袖扣的艾念柏，一脸无辜奔向闫宇杰：“杰哥，艾哥欺负人，一句话说不对付就动手！”说着躲到闫宇杰身后，
‘172的身高还是有用的，至少可以用来装无辜。’刘佳希站在闫宇杰背后无辜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我还会找你的。”他用唇语说。
“杰哥，走走走…”刘佳希拽着闫宇杰的衣角，拖走了不速之客，“杰哥，你得护我！！”边走还边说着。
“莫名其妙！”艾念柏心思着自己招谁惹谁了，刘佳希瞪他也就算了，闫宇杰也瞪他！有病！！虽然刘佳希并没有说他要问的问题，艾念柏多多少少也能猜个七八分，“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非给自己找罪受，我才不掺和呢。”艾念柏小声嘀咕着，从另外一边回了办公室，“一早上都没有看见林局，下午估计也就那样了，得嘞，偷懒去咯！~”
刘佳希闷闷不乐的回到办公室，电话几次拿到手边又放下，自己真的要给父亲打电话么，刘佳希低垂的眼睑掩盖了一丝丝的憎恶，可是这是唯一的突破口了…
“嘟…嘟…嘟…”
“恩？”电话那头父亲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陌生，“你还知道给老子打电话啊，不是当了警察要和我们这些市井老百姓拉开距离了么。”电话里的父亲声音带着酒气和嘲讽，麻将磕碰的声音格外刺耳。
“你又在赌！”刘佳希咬牙切齿的低声道，“我有事找你！”刘佳希并不想耽误太多的时间，开门见山对于这个嗜赌成性的父亲来说或许更好理解。
“这个嘛…呵呵…”刘宏（刘佳希他爸的名字）干笑了两声便不再说话。
“我会带钱过去，在家等我，现在！”刘佳希拿起警帽走出了办公室，“十五分钟之内我就到，晚了你就别指望有人给你送终。”
程安然也不知道自己在浴室里待了多久，水由热变凉，背靠在冰冷的瓷砖上，身体慢慢不受控制的滑下，他就这么放任自己坐在地上，用凉水去平静自己的思绪。
程安然知道有人在看着自己，他抬起头，面部接受着水花的冲击：“你看够了没有。”程安然突然觉得自己或许只是在做一场梦，或者自己真的被一只厉鬼缠上了，一只死的很难看的厉鬼。
“…”没有人回应，程安然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犯什么病呢，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或许那三个声音是有人为了故意掩盖什么，才打来的电话，而死者和打电话的人根本不是一个人，或许那个声音就是杀人凶手的！程安然想着，手一撑地面准备站起来。
“我没看你！不要…”最后一个‘脸’字还没听到，程安然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草！哎呦我…嘶…草草草草草…”程安然的屁股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我的尾巴骨哦…”
“哎！你没事吧！”那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声音大叫了一声，好像摔得人是他一样，“哎，我是不是吓着你了！哎你疼不疼啊！”
程安然发誓，他这辈子再也不想听到这个声音了，他揉揉屁股站起来，“停停停停停…”程安然咧着嘴看来磕得不轻，“谁就被你吓着了，别瞎说啊。”说着从储物架上抻出一块浴巾围在腰间，“没看地上这么多泡沫啊，我那是脚滑！”
程安然在牙刷上挤了大大的一坨牙膏，几层储物台上拨拉一边都没看见杯子的影子，索性直接对着水龙头漱起了口。
“妈呀！你是狐狸精啊！！”程安然正莫名其妙的漱的开心，被面前的声音吓得一股清澈的水流从鼻孔中喷涌而出。
“咳咳！！…咳…”程安然猛地后退了一步剧烈地咳嗽起来，手里的牙刷冲着面前挥舞着，好像那是他唯一的武器一样：“你…你你！！！你他妈…咳咳！！…故意的吧！”因为不知道声音的具体位置，程安然眼神警觉的看着四周。
“…那你干嘛说自己狡猾！！”声音的主人听起来才像受了八辈子委屈的人。
“我说的是脚底下滑！地滑！！地滑！！”程安然有些无奈又觉得有点好笑，丝毫没觉得对面可能是从镜子里发出声音来的事情有什么不对，“你是不是正常人呐！！”
“…”对面再一次没了回应，程安然才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
“对不起…我…”程安然觉得有些尴尬，毕竟人家已经死了，自己在这么刺激人家…
“没事…我本来就是个死人…”声音的主人听起来有些失落，却没有生气，“唔…还有…”
“咋了？”虽然声音里还是透着不耐烦，但是隔着水汽，面对着镜子，程安然自己都不知道的是，他的目光变得不再那么冷淡了。
“你…你浴巾掉了…”
“！！”程安然朝下身一看，转身奔出了浴室。
没能看见，镜子里水汽斑驳下的那个虚晃的身影笑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镜子里的小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