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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Prison ...


  •   狛枝凪斗得知了十年后他的所作所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他变得颓然。偶尔从镜子面前看到了自己,狛枝凪斗的表情变得嫌恶难看,用尽全力不让这种显而易见的变化暴露在竹内直树的面前。

      一直向往着希望的自己,在未来,因为某些因素自甘堕落,还不断的创造了机会,让更多的绝望诞生,只为了助长希望的成长——截止为止,这样的观念狛枝凪斗都可以勉为其难的赞同。

      但是——

      狛枝凪斗的脸色难看到极点,每当路过了镜子,好像就看到了未来的自己露出了张狂的大笑。

      把本来应该成为希望的人拉到绝望的一方。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即便是自己都不能够理解未来的他为什么会违背一直以来的观念。

      有人——还是当事人与他一起共同的烦恼未来的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可恶的事,实在没有比拥有同伴,更加愉快的事了。
      竹内直树绷紧的脸上渐渐开始展露出了笑容。

      狛枝凪斗不甚愉快,他拧着眉,勉力道:“这样一来,我就能够理解你为什么不去希望之峰学院上学了。”

      他痛恨的喊:“明明是为了培育希望与人才的学校,最终竟然培育出了江之岛盾子的怪物。实在是可恶至极,所有一切的罪恶都是由希望之峰学院开始的,是一切的起点。事实到底有多可笑啊,我都已经忍不住笑了出声了。”

      和他话语相反的是,狛枝凪斗目光阴沉,好像在思考什么。他沉默的垂下了头,手指深深的掐进了手心里面:“如果不是有学弟那种优秀的存在,整个世界都会陷入了绝望之中,可恨、太可恨了。造成这种结果的罪魁祸首之一还是我……多可怕的未来啊。”

      狛枝凪斗的为人,竹内直树早就十分清晰的了解了他。
      他是一个病态的存在、对待希望的追求就像是疯子一样拼命的渴望。无论是现在的他,还是十年后的他。

      竹内直树轻悄悄的坐在了床边的一侧,看着狛枝凪斗诡变的表情。他低头搓了搓手指的指腹,在不久以前,他曾经用了双手去狠狠地把狛枝凪斗敲晕——距离狛枝凪斗差点死去还差一点点,如今两个人好似心情气和的在同一个房间里面。

      人生变化多端,让人无法想象未来。

      他大脑缓慢的运转。

      或许是因为将所有的一切倾诉出来,使他拥有一丝喘息的空间,也或许是因为自己增加了相同烦恼的伙伴、再或者得知所有一切的狛枝凪斗不久后就会因为病痛死去。

      所有的条件迫使了一直压抑心中的沉闷悄悄的消散了些许,这种改变是竹内直树从来没有想过的。

      他不禁这样想。

      ——我是否能够改变未来、亦或者,我能够奢侈的想,像我这样的人能够获得救赎。
      有人把他从绝望的深渊,苦闷的海洋之中,拉着他逃离了令人抑郁的空气。

      “……在别人难过的时候露出笑容,直树真的恶趣味。”狛枝凪斗埋怨,“稍微体谅一下接受巨大信息量的我啊。”

      竹内直树收敛了笑容,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他瞥了狛枝凪斗一眼。
      “我再度希望你有一点作为阶下囚的自觉。”

      狛枝凪斗盯了好久竹内直树的脸,他的态度显而易见的变得恶劣起来。狛枝凪斗不快的撇了下嘴,高高的站了起来俯视竹内直树:“什么啊,不过是和我一起堕落的人。”

      他察觉到了竹内直树凝成冰的视线,讪讪的掩住了嘴,懊恼的说:“……抱歉,是我过分了。你跟我说的消息实在太惊骇世俗,我接受不来,一时之间出言不逊。对不起……”

      狛枝凪斗的声音越来越小,知道自己没有占理,垂下了头,憋了好一会,又按捺不住自己那张讨人厌的嘴:“……直树,你都已经顺利的从超高校级的绝望手中逃了出来,为什么最终选择自投罗网,不久前还拼命的跑,最后却选择主动伸手去拉住[我]的手。根本没有道理、不能够理解你的行动。”

      “……如果不是因为太宰治……”
      竹内直树想要回答狛枝凪斗的问题,结果说出了某个人的名字时,说话的动作戛然而止。

      太宰治是……谁?

      竹内直树捂住了脑袋。
      嘴的肌肉记忆让他觉得[太宰治]的名字十分的熟悉,而大脑不断的发出了信号,告诉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有什么人会让他一起顺其自然的发出了殉情的邀请——又会是什么样的人把他抛下之后,自己痛苦的难以呼吸,觉得不可能舍弃他的人最后也把他留在了地狱。

      逻辑与记忆出现了明显的断层。

      竹内直树神情痛苦的从床上站了起来。

      有人对他的记忆动了手脚,是谁?
      不对、这种熟悉的感觉……

      竹内直树浑身上下颤栗了起来,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是一瞬,惊骇的想法飞快的闪过。

      好像不止一次、不止一次发现过记忆有断层。

      这样的念想只不过诞生了一点点的苗头,就如同魔一样缠绕了他全身,让他无法往好的地方去想。

      狛枝凪斗还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的窘态不能够暴露在他人的面前。竹内直树勉力的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摇摇晃晃的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出了大厅。

      拉开了一间空置的房间,一头栽到了地面上。
      他蜷缩成了一团,已经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地面上的灰尘到底有多肮脏。扬起的灰都沾到了自己的鼻子上,竹内直树费力的想、试图从空白的脑袋里面寻求到一丝真实。

      [太宰治]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他是不是十年后的自己才认识的人,还是说、自己本来就认识的人。

      无法得知、无法求清。
      脑袋里面的记忆像是浓雾一样把想知道的一切浓浓的覆盖住,不留一丝窥看的空间。

      竹内直树知道自己精神不正常,不知不清晰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潜意识的想要逃避、还是说真的有人开了弥天大谎,神不知鬼不觉的对他的记忆进行操控。

      灰尘钻进了他的鼻子里面,无论脑袋有多混乱,生理已经使他大声了咳嗽起来,连绵不绝。分不清竹内直树是自己放任咳嗽,以此发泄自己的情绪,也或者、只是单纯的身体表现。

      乌黑的房间里面伸出手了也不见自己的五指,他察觉到了脸颊忽然就流下了冰凉的一两颗眼泪,顺着脸颊流淌到地面上,是因为咳嗽太过分的原因。

      “叩叩。”
      房间的门被轻轻的叩击,狛枝凪斗的声音显得小心翼翼,“直树、你没有事吧?”

      隔着房门,狛枝凪斗只听见了竹内直树微弱的呼吸声,原本的咳嗽在他敲门的时候就渐渐停了下来。
      拥有才能的人自尊心往往比常人要高,狛枝凪斗知道如果自己突然推门进去,迎接他的绝对是竹内直树拎着棒球棒往他头上砸,这一次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狛枝凪斗悄悄的去装了一杯水放在了门口前,“我把水放到门前了。”

      “……等一下。”

      竹内直树埋首在自己的臂弯之中,声音十分的小,狛枝凪斗意外的发现声音很疲惫、而且十分的虚弱。他认识竹内直树那么久以来,头一次正面的目睹了竹内直树软弱的一面。

      狛枝凪斗很清楚竹内直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成熟强大的内心看起来永远都坚不可摧,是拥有希望的人必不可少的一样东西。他的才能或许给他带来了无尽的烦恼,但不得不提的是,竹内直树也因此变得强大。

      他想要离开的步伐悄悄的停住了,捧着一杯水靠在了门前,“作为心理垃圾桶的我要上班了吗?”

      竹内直树一如既往的不屑于狛枝凪斗的不识趣,也再度表示自己懒得表达他是一个ky。
      “……如果你有机会去十年后,得知所有一切的你,现在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狛枝凪斗沉吟了片刻,“我理所当然的会选择回来改变未来与时间轴,难得拥有一个珍贵的机会,可以改变未来、知道未来。不去利用这个机会去做什么,太浪费了。首先的话……如果有可能,我会选择去当78届的学生。不过听你说苗木诚也是一个超高校级的幸运,我在的话,他就很有可能不入学……真的是一个相当难的选择。”

      “或者按班就部的当77届的学生也不错,有更加好的机会去旁观超高校级的希望,没有比这个更棒了。”

      “……所以不也是什么都没有打算嘛。”
      狛枝凪斗不赞同,“虽然我对未来的我不齿,不过成功的当了希望的垫脚石,是相当不错的选择。”

      “顺便观察一下77届的同学们,在这一次到底会有什么行动。”
      狛枝凪斗的声音很低,低到传达不到门的另外一边。

      竹内直树也不在意,他想要的并不是狛枝凪斗的答复,狛枝凪斗的答复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参考价值,只不过现在……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想有一个知道内情的人与他说说话。

      狛枝凪斗的定位对于竹内直树来说很简单,只不过是一个可以倾诉的垃圾桶。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没有办法逃离这里,直树也不会轻易的放我离开。就这样、两个人一起待在这里,直到我死去——说起来,十年后的我似乎还活着,看来我的病还有可能医治的嘛,”狛枝凪斗扶着门慢慢站了起来,“我先去洗澡了,你不在的时间里面我根本没有办法去洗澡。”

      狛枝凪斗把水杯放在了地面上,他慢吞吞的笑了一下,“这里真的好像是一个监狱呀,关着一个将死之人与一个疯子,我和你到底谁更惨呢。”

      竹内直树应该是听到了,但是他没有给予任何答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Pri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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