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星星弹奏的童话》萨拉

40、第三十二章

　　今天，冰帝所有学生迎来了盼望已久的暑假。很多人早在好几个月以前就安排好了暑期的计划表，有要出国度假的，有要出国探亲的，也有要出国进修和学习的……总之，所有的活动都是标准的有钱人的计划安排。
　　还记得几天前石川问跡部是否也要出国去父母那边住，他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用很不屑的语气说道：“你这经理就算要混水摸鱼也不要做的这么明显好不好，难道你不知道网球社暑期有集训吗？”
　　石川无言，只能又怒又愧地瞪着跡部，很想找个借口反驳回去，但是心虚地发现根本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为自己开脱。反倒是忍足含笑走到了她身边，柔声道：“集训要八月中旬才开始，他以前都会先去国外住一段时间，然后到集训前一天才回来。”
　　石川一愣，随即有些不敢置信地转头看着忍足，却在他温柔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揶揄和促狭。不禁立刻意会他话中的意思，脸颊不由自主晕红了，微垂下眼睑再也不敢看其他人的反应。只是如果她抬头，就会看到跡部同样因为忍足的话难得的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暑假吗？没想到时间过得那么快，一转眼的功夫一个学期又结束了。回想这一个学期来发生的点点滴滴，好似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一场遥不可及却又轰轰烈烈的梦。
　　从没想过回到日本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但是现在回想起来，竟觉得有些庆幸和幸运，因为这些至少都证明了她曾经真实地存在于这个世界，她的生活也并非平淡无奇。这些都将是她平静的生命中一笔不可多得的可贵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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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让石川震惊的是，暑假的第一天就发生了一件令她措手不及的事情。
　　一早，父母把石川叫到了客厅里。三个人面对面地坐着，气氛有些压抑和沉闷。明媚、略显灼人的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铺满了一地的金色，怡人的微风扬起窗帘的薄纱不住轻轻舞动，却吹不散客厅里一室浮躁的气氛。
　　石川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篡成拳置于膝盖上方，指关节隐隐泛着白色。
　　良久后，她轻声开口：“爸爸，你……刚才说什么？”
　　她的语气平静温和，淡定到好似只是因为没有听清楚父亲的话而要求再说一遍，但是如果有人这时候去握她的手就会发现她的双手早已冰冷毫无温度。
　　石川爸爸微微叹了口气，紧皱的眉中带着丝丝沉痛和无奈。
　　“莎也，我们回美国吧。爸爸决定向公司申请调往美国的分公司，这样以后我们就再也不用回来了。看着你这短短半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我和你妈妈实在不放心你再继续留在这里了。美国那边也没什么不好，这三年你也早就习惯了那里的生活不是吗，还有Catherine、Keira她们，回到美国你也不会觉得孤独。”
　　石川爸爸的声音低沉、稳重，却宛如平地一声雷，震得石川一时间完全无法消化这个讯息。
　　客厅里陷入一片寂静，石川睁着一对难以置信的明眸直直盯着自己的父亲，惊讶的神情好似自己听到了一件极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的脑海里嗡嗡不住耳鸣，什么都无法再思考，什么都无法理清楚。只是愣愣地看着对面的父亲，脸色渐渐苍白，连嘴唇都褪去了原有的血色。
　　石川爸爸心痛地回望着她，看着她的样子不禁紧紧皱起了眉。他也知道这个决定对女儿而言可能会是一个不能接受的晴天霹雳，只是她的反应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但是这却是他现在唯一能为女儿做的事了。只要她以后不再受到伤害，只要她以后能够快乐平安、重拾笑颜，现在的伤心、哭泣，甚至是绝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石川微低下头，很想说些什么，但是喉咙却梗塞得让她久久说不出一个字。
　　舒适的微风从窗外吹进，拂过她的脸颊、她的身体，她的长发，却始终吹不走她心里的那一丝淡淡的阴霾和痛楚。
　　回美国，就意味着离开手冢、离开跡部、离开不二、忍足，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朋友，而且这一别很可能就是永别。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也放不下，虽然曾经好几次想要逃开现在的一切，但是想象归想象，真的要她履行却是那样的困难和不切实际。
　　她犹豫着，挣扎着，内心有个声音明白告诉她她不想去美国，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她不想舍弃自己的过往和现在，更不想再一次心里空荡荡地离开。但是她却无法狠心说出任何任性的话拒绝父母，因为正如父亲所说的，是自己发生了太多的事让他们担心，让他们不得不做出现在这样的决定，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她，她根本没有资格和权力去为自己申辩什么，也没资格和权利去为自己争取什么。
　　看着她举棋不定的样子，石川妈妈终于忍不住坐到了她身边。轻轻握上女儿的手，眼里闪烁着心痛和近乎祈求的泪芒。
　　“莎也，妈妈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舍什么，但是每次看到你郁郁寡欢的样子，看到你受伤痛苦的样子，我和爸爸就后悔带你回来日本，我们知道你现在还有些东西放不下，还有些感情放不开，但是我们希望你明白，我们只要你快乐，因为只有你快乐了，我和爸爸才会感到快乐，我们真的不愿意再看到你受到任何的伤害和委屈。我们一起去美国，然后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从此以后我们和这里的一切再也没有瓜葛，好不好？”
　　母亲的面容憔悴、神情疲惫，石川不禁心头狠狠一震，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母亲如此脆弱的样子。虽然母亲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从小的生长环境也一直较平常人家优越，可以算是娇生惯养的小姐，但是记忆中她却是全家真正的支柱，她总是默默地在背后支持父亲的事业、她的学业，打理家中所有的琐事，照顾她和父亲的生活，但是现在她却露出了如此无助和悲哀的神情，原因仅是因为自己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担心和操劳了。
　　石川直觉心里翻涌着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酸涩苦闷地让她感觉好像要窒息。是她让父母露出了这样沉痛的表情，是她的任性造成了父母心里过重的负担，原来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她！
　　她静静地坐着，良久，缓缓站起身，语带颤抖地对父母说道：“让我考虑几天，好吗？”然后逃也似的跑进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