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未卜（沛远）》无染阿难

38、37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程谨之拿着绷带小心翼翼给慕容沣包扎着他手上的伤口，这人，居然捏破了杯子把瓷片刺进了手掌里。
　　藏起腕上包着的伤，慕容沣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整个人恍恍惚惚的：“没，没事。”
　　见他这般恍惚，程谨之反而放下心来，“死了，终于还是死了，苏明远，你早就该死的。”抱住慕容沣，程谨之安慰道：“对不起，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情，但是你放心，以后有我陪着你，甘苦与共。”
　　“谢谢你，谨之。”慕容沣把头靠在她的手臂上，他是真的累了。
　　送走了程谨之，慕容沣揉着太阳穴，仰头躺在椅子上，到了此刻他才有时间想今天的一天。双手还在颤抖，脑子里不停回荡着苏明远的那声惨叫，还有他流着血的两条腿。今天早上，他被苏明远的眼神吓到了，他从里面看到了死志，他知道，苏明远在让他选择，是放他走还是让他死。
　　慕容沣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悲哀，明明该恨的人恨不起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苏明远恨自己恨得那般理直气壮。那一刻，他真的想过是不是让他死了算了。只是，舍不得。
　　但他知道，当所有人都知道苏明远就是杀死父亲的凶手的时候，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他的，所以，在那些人要杀他的时候，他说好。
　　呵，逼他吗？慕容沣觉得可笑，从小就靠着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人，怎能没有一两个心腹又怎能忍受这变相的逼迫呢？只是他不能，他必须先稳住那些人。所以，他说好。
　　原来决定放过，是那么轻松，原来自己的心无时无刻想着的竟然还是要保住他，慕容沣觉得，苏明远还真是那不可救药的毒。
　　只是他没想到苏明远会那么倔强，明明站不住了都不肯再向自己下跪，自己有那么招他恨么？昨天晚上自己做的太过分了吗？
　　可是……
　　他想不通，便让自己不要想了。
　　再后来，是他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在苏明远的衣服上弄出了那一滩血，受伤的手托着苏明远，造成了那么一个假象。再然后，把人送回了他以前的屋子，那里早有人把周永亮带了过去。
　　慕容沣苦笑，我真是没救了。竟然连杀周永亮也下不去手，只是伤了他的肩膀。对着还在云里雾里的周永亮说了声你们走吧，便着人把他们偷偷送了出去。
　　“苏明远，我放过你了。”也求你以后放过我，别让我再想你。
　　慕容沣手掌捂住眼睛，泪从两旁滑落。